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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门艳妾(重生)——雪落蒹葭

时间:2021-03-09 09:20:14  作者:雪落蒹葭
  天子抱着“劫来”的美人又亲又咬,情致颇高,正欲更进一步,却突见怀中人呼吸短促,周身滚烫泛红,有窒息之兆。
  天子大惊,急招太医来治,才知永嘉葡萄过敏,又配了酒,简直要命。
  **
  过了数日,永嘉身上红疹刚褪,正逢南藩进贡葡萄,各个色泽晶透,新鲜饱满。
  御前总管小心翼翼的将葡萄洗净,喜滋滋的盛到天子面前,等着天子龙颜大悦给些赏赐。
  却不想天子看见端来的葡萄,脸色一黑:“端走端走快端走。”
  御前总管紧忙带着葡萄退下,一头雾水,不明为何。
  只有天子自己知道,吃了葡萄,就吃不了永嘉。
  *年下/病娇/狗/皇帝(弟)vs外柔/内刚/绝美/长公主
  *本书又名《囚雀》他以宫闱铸笼,囚她一生为雀,他囚身亦是在求心。
  *虐妻一时爽,追妻火葬场
  *男女主没有血缘关系,彼此知道!姐弟恋(相差不多)
  *1v1 双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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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章 第 80 章
  南齐昨夜落了雨, 今晨雾蒙蒙, 薄云衔着天际,拨开看去,还可见朗月淡去的轮廓。
  早朝开始之前,中书令率先入了勤政殿。
  贺穆留在大周的暗卫提前于军报,率先将留仙谷的战况传了回来, 除了战况外, 还有一封三羽密信从长安一道送回来。
  中书令站在殿下, 双手捧着折子,默默看完,一抬头见天子面色阴沉,他想了想措辞道:“留仙谷一役联军虽败,但折损的大都是灵后的军队, 我军伤亡较少……且萧放的幽北军虽胜,但损失亦是惨重, 此番两虎相争,臣以为我们不算亏。”
  中书令一边说着一边打量着贺穆的神色, 不见他有一丝缓和, 心下微叹, 天子或许对战事上的得失战败太计较了些……
  留仙谷一役,正如中书令分析所言, 南齐算是从中得利者,贺穆看得明白,他如此动怒, 并非是因联军战败,而是北歌在战场上受了伤。
  他没想到萧放丧心病狂至此,连先锋行军也要带着北歌,他更怒自己留在大周的那些暗卫,一个个无用至极,连保护都护不好,更不要提,靠着他们能将北歌救回来。
  贺穆看了一眼立在殿下,似有紧张的中书令,抬手将那封三羽密信给他看。
  “这是朕留在长安的探子递回来的,灵后真是好算计,想借着联军的手,一箭双雕,萧放一人还不够,非要带着朕的歌儿。”
  中书令快速将密信看完,他似乎明白天子这般动怒的原因,原本大周这趟浑水,即便灵后许以厚利,陛下也是不愿参与的,但自从北歌被北侯困在大周,陛下很快派兵北上,同意了与灵后的合作。
  只是这灵后却动了歪念,又或许贪心太过。
  灵后不知从哪打听到,北歌现下身在萧放的军中,且摸清了二人过往的一段恩怨,知晓北歌在萧放军中树敌颇多,也是以此为反间计,买通了萧放军中几名重要的大将,套出了萧放行军的路线,最后在留仙谷设伏,不仅想要一举将萧放的主军歼灭,更想趁着战场慌乱,用落石将北歌砸死。
  中书令将信奉还于书案上:“陛下,灵后贪心太过,奸诈有余。此番留仙谷一战未能如她所愿,只怕后面会有更甚的动作,我们与之合作,不可太信任。”
  “朕早知她不可信,才未派主军给她。”贺穆面色愈发冷。
  “北侯萧放在此战中损失不小,现下正是他们最薄弱的时候,我们如今若举兵强攻,未必不能将其拿下。”
  贺穆闻言蹙了蹙眉:“朕不想为他人做嫁衣。”
  “借兵给灵后,不过是想借她之力,早将歌儿救回来,如今她算计歌儿…”贺穆说着一顿:“大周的天下,终归只能有一人得,派人去问问萧放,是想要江山还是美人。”
  “如今他受挫,再无从前的优势,他若乖乖将歌儿与北箫送回南齐,朕便派兵助他,否则便要杀入他的主营,将歌儿救回来。”
  “自古成王败寇,不过一念之间,就看他如何选了。”贺穆说罢,大殿外鸣钟响,百官觐见,早朝始。
  ***
  白寒之办事很有效率,不过几日便审出了结果。
  那几名逃兵,不过是漏了马脚的小卒,真正的幕后之人才教人意外和寒心。
  连祁皱眉坐于萧放侧首,看着跪在帅帐中央,被五花大绑困着的几名“老熟人”。
  为首跪着那人也算是同连祁出生入死过的兄弟,是文栋的表弟文常行,连祁又恨又怒的骂道:“你是被鬼冲昏了头了?串联他们一起带着部下去投叛敌军?灵后许给你们什么好处,要你们背叛侯爷,侯爷有心提拔你,才将三营交给你带,你却反过来插刀,留仙谷死了多少兄弟?文常行你对得起大家吗?”
  “你对得起你们文家历代忠贞的先祖,对得起你的表兄吗?”连祁一直随着萧放身边,他心里最清楚,文常行的才干其实还不足带领一营,侯爷提携他,完全是出于对文栋的愧疚,对文家的愧疚。
  文常行被抓来至今,一直不肯发一言,似有破罐子破摔之意,原本连祁怒骂,他也垂头受着,但听见最后一句时,却猛然抬起头,红眼瞪着萧放,激动起来:“到底是谁对不起表哥,你们清楚,表哥是因谁死的,你们更清楚。”
  他又转头看向连祁:“你现在说我对不起表哥?我没有做一件对不起表哥的事,反倒是你们冠冕堂皇,大家都知道是北歌那贱.人通敌,才害了表哥与王将军,我表哥死了,她却好好活着,她藏在南齐宫中,我们一时动不了她也就罢了。可是我万万没想到,我们看上去公正无私的侯爷,却是这样一个,为了个女人,能出卖兄弟的人。”
  “我知道我论才论学,都不配这样一个职位,连祁你说得对,侯爷的确是提拔了我,可他提拔我是因为什么,因为他内心愧疚!他明知北歌害死我表哥,还一直藏着她护着她,将我们都蒙在鼓里。”
  “我知道我德不配位,可是我的表哥呢?也算与你们一同长大,从小就忠于你,我的两个表哥是我们文家这一辈最优秀的人,却先后折于靺鞨手中。”
  “文栋表哥本不该死的,是北歌害了她了,害了我们文家,我原以为,侯爷重情重义,定会还表哥一个公道,还将士一个公道,可我万万没想到,我们文家两代效忠的侯爷,竟瞒着我们大家,将北歌一直藏在帅帐中,让她逍遥法外。”
  “什么通缉令,什么失踪,什么逃到了南齐,都是用来哄骗我们这群死命效忠与你的傻子的,你一直包庇她!一直包庇她!”文常行骂道最后,目眦欲裂,眼底一片血红。
  萧放看着殿下激动的众将士,他能清晰的从他们眼底看到失望、愤怒甚至悲悯。
  “常行!你冤枉侯爷了,郡主最初的确是失踪了,也的确跑去了南齐。”
  “最初?”文常行冷笑了笑,他冷目瞪着连祁:“这么说,你也早知道北歌一直被藏在侯爷的帅帐中吧?那你对得起文栋吗?对得起出生如死的将士吗?”
  连祁闻言一时被文常行怼得无言。
  帅帐中陷入诡异的安静。
  白寒之陪坐在一旁,此种情景下,他一时不好开口,他正琢磨着要如何解围,如何先平息文常行等人这过于激动已至失去判断的情绪。
  白寒之想了半晌,正欲开口,突见屏风后,冲出一道人影。
  白寒之惊愣片刻,连忙惊慌的看向萧放与连祁,却见二人也是愣住。
  帅帐中所有人似乎都被突然出现的人惊吓到。
  北歌跑到帅帐中央,立在书案前,直身跪了下去,她望着正前方的萧放,缓缓开口:“侯爷,是妾的罪过,妾愿意以死谢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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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章 入狱
  白温之同往常一样, 用过早膳后, 便到帅帐中照顾北歌。
  她坐在一张黄梨木方椅子上,手执着针线正耐心的绣着一个暗蓝色的荷包,这配色是白寒之自己选的。他说之前她绣给他的那只荷包在战场上弄丢了,要她再亲手绣一个给他。
  白温之女红一向不错,不过两日荷包已绣好了大半, 只剩些细节和收尾。
  床榻不远处设了一张长案, 案上摆着一盏寻常青铜香炉, 香炉虽普通,内里燃着得却是千金难求的龙涎香。
  原本龙涎香只供御用,由闽州一路走官道北上,但要运往长安要途径郑州,萧放攻下郑州城后, 今年的香料便都留在了军营。
  萧放常年带兵打仗,周围也都是习武的粗人, 这些奢繁之物远不及精细的白馒头抢手。当时连祁派人押送这一箱龙涎香,路上就有兵士揶揄, 说这一车粉末就要千金, 放火一烧, 灰都不剩,单单路上押送的费用, 就要够他全家老小吃上一年。
  这话传到连祁耳里,他命人将香料送到库房,随后特意让厨房做了细面馒头, 赏给那队兵士吃。
  萧放原本是将龙涎香交给白寒之处理,让香料入市,折换成银两,充入军饷中。
  前几日北歌在留仙谷受伤,军医说北歌虽昏迷但神思一直不安,这样消耗久了会伤身。萧放便将剩余的半箱龙涎香全都拿来了帅帐,紧着她用。
  白温之在帅帐闻了几日香,自觉晚上睡眠好了很多。
  一张屏风之隔,白温之隐隐可听见外面愈发激烈的争论声,多是连祁将军的声音,白温之出神片刻,险些被针扎了手。
  她放下手上的活,正要上前听一听,忽瞧见了床榻上的北歌动了动。
  白温之以为自己眼花,待走近,确定自己瞧得清楚,她的目光与北歌对上,两人对视片刻,白温之险些惊喜的呼出声来,她下意识的捂住嘴。
  北歌刚醒来时,像是被蒙蔽了视听,脑中嗡嗡作响不止,双眸酸胀,眼泪不受控,断线似的往外掉。
  她唯能清晰察觉的,是鼻息间的那抹香,少时最能让她安心的味道。
  脑中的记忆像是炸开般,零零碎碎,拼不出完整的始终,待她看到走来的白温之,四目相对时,才恍惚回神。
  那些记忆,随着一张熟悉的面孔,慢慢串联起来。
  连晕了几日,北歌的身子虚弱到了极致,她费力撑着身子从床榻上坐起。
  白温之一边扶着北歌一边询问:“哪里不舒服,我这就帮你唤医士来。”她说着转身欲走,却被北歌拉住。
  “温之…”北歌张了张口,声音微哑。
  白温之闻言有些意外,北歌自南齐回来,她们虽渐渐熟络,但北歌一向称她为白姑娘,从未唤过她的名字。
  白温之止住脚步,她转回身轻握住北歌手:“我在歌儿,怎么了?”
  北歌闭了闭眼,脑海中她失忆前的那段记忆格外清晰,台戏一般不停的闪过,一幕幕真切的恍若昨日。她去青荷山庄求温之帮忙照看弟弟,独自去见多吉,用假绘的半张图纸换回了弟弟,最后坠马……
  北歌睁开眼,正欲开口,却听外帐传来一声愤怒的嘶吼,那声音又悲又怒,满怀恨意,绕过屏风,直直的刺入她的耳膜。
  “大家都知道是北歌那贱人,偷盗了兵力部署图通敌,害死了我表哥和王将军,还有那么多将士……”
  北歌怔愣在榻上,她似乎一时不敢相信,无助又疑惑的望着白温之,她紧紧攥着温之的手,双目迫切的望着她,想从她那儿探出一个真相。
  白温之对上北歌的目光,心头一时不忍,她想了想:“…这是说和安郡主,你们除了长的像,名字也…”白温之话未说完,却见北歌猛地松开她的手,鞋也来不及穿,刬袜跑下床榻,她跑到屏风后,愣愣站在那。
  屏风外,文常行的骂声愈来愈烈,待他将文栋的名字说出口时,白温之明显看到北歌的背影一僵。
  北歌僵立在屏风之后,文常行的一字一句像是锥子,砸下来,让她呼吸艰难,脑海中充斥着茫茫一片,声音在耳畔回旋不绝。
  她害死文栋,害死了王将军,害死无数的将士。
  多吉凭借着她给的兵力部署图,即便是假的,仍是阴差阳错的害死了那么多人。
  她不杀伯仁,伯仁却因她而死。
  她不是无辜的,无果不是她假绘了图纸给多吉,多吉就不会歪打正着的发兵攻击。
  北歌头疼欲裂,她险些站不稳,她扶着屏风堪堪站立。
  她听见文常行痛骂萧放包庇她,听见连祁出言辩解,最后连祁也被文常行骂得无声沉默。
  所有人都知道她有罪,包括刚刚安慰她的温之。
  他们只是出于善心,可怜她失忆,包容她至今。失忆时她无知无罪,现下她全都想起来了,还有躲在后面当缩头乌龟吗?
  就像文常行痛骂,她害死了那么多人,凭什么逍遥法外活到如今。
  北歌抬手,将眼眶中掉出来的眼泪擦掉,她想起那年除夕的时候,她站在将军府的大门前迎接萧放,文栋提了一篮酒食要去看望他已经故去的兄长,那时他还曾与她励志说,定要手刃靺鞨,替他哥哥报仇,还北疆安宁。
  这般胸怀大志的男儿,应该在沙场上建功立业,应当英雄笑傲,应当有何其璀璨的一生,可都是因为她,因为她的出卖,死于敌手,他该有多恨啊……那些一同牺牲的将士,该有多恨啊……
  北歌擦干面上的眼泪,眼中原本的惊慌脆弱悉数碎掉,她定神看着屏风上的古板纹路,似乎可以透过其瞧见外帐剑拔弩张的情景。
  北歌跑出屏风是毫不犹豫的,坚定迅速的,让站在她背后的白温之想要阻拦都来不及。
  ***
  北歌直直的跪在萧放面前,她望见他深邃眸底,惊诧之中似含担忧的神色,心头涌上一阵酸涩。
  她们似乎许久未见,她的胸腔被堆积得满满的,她好像有很多话想说,可又都说不出口,她唯能说的,必须要说的,是认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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