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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囚僧——骑猪上清华

时间:2021-04-12 09:34:50  作者:骑猪上清华
第65章 六十五个大师   阴婚
  “别人送你的礼, 你弄成这样还一副兴师问罪的态度,这就是你们温家人的教养?”
  “你在耳坠里下朱砂,害的我名声尽毁, ”温若萱抱手冷冰冰望她。
  温水水挑起还滴水的发尖挥了挥,“朱砂怎么了?多好看的颜色。”
  她的神态动作自有一股烟视媚行的气韵, 缺了世家小姐该有的矜持, 像生来就长在泥沼中的妖精, 摇曳生姿,诱惑着猎物进入陷阱。
  温若萱目露厌恶, “你装什么无辜?莫非朱砂有毒你也不清楚!”
  温水水斜视着她, “有毒?毒死你了吗?”
  温若萱霎时怒火攻心, “你背着父亲从弥陀村跑出来,外加残害手足,父亲绝不会饶了你!”
  温水水伸一只手指抵在唇畔,轻嘘一声,“温小姐说这么多废话, 若只是为了给我强加乱七八糟的身份,望你能搞清楚,我是杨家人, 我的哥哥是大殿下, 你想跟我攀亲带故,那你得先去死, 死了投胎,看咱们有没有缘能做一家人。”
  温若萱审视着她,这张脸就是温水水,化成灰她都认得,不仅是温水水, 她还跟父亲收的那个妾很像,只是那个妾贼眉鼠眼,她更通透,通透的过于放肆。
  “我父亲收了一个叫容鸢的妾,跟你什么关系?”
  温水水听着问话不觉笑出,“我近来当真脾性太好了,能忍受的住温小姐再三污蔑,这么着吧。”
  她冲门外说,“拿纸笔来。”
  片晌就见小厮捧着笔墨纸砚进房。
  温水水对含烟道,“温小姐对我的侮辱你都记下来,转头呈给大殿下,让大殿下看看,他们温家人是有多目中无人,不仅登堂入室羞辱人,还妄图让我承认莫须有的罪名。”
  温若萱脸上闪过畏怯,随即耻笑,“句句不离大殿下,是怕没人知道你和大殿下的丑事?”
  温水水面上疏懒的笑容冷淡下来,妩媚的眼睛阴阴看着她,“丑事?你们家中才是丑事吧,你问我是不是温水水,你们温家嫡长女都认不清吗?你想知道你父亲的那个妾跟我有没有关系,你把她带过来,我瞧瞧能不能认认亲。”
  温若萱一瞬愕然,还待狡辩时,温水水插进来一句话,“向前啊,你哥哥总说我叫温水水,我百般否认都不行,还总是纠缠我,闹得我心力交瘁,我现在明白了。”
  温若萱睁圆了眼睛,“……你在说什么?”
  温水水同情她道,“正是你想的那样,温公子时时缠的我心烦,原来他缠的不是我,是那位与我相像的温大小姐,你们温家人真真儿绝,一个两个的,都不正常,觊觎自己的亲姐,也不知这说出去会不会被人笑呢?”
  温若萱眼睛都直了,倏地飞快奔出门。
  含烟手执笔还没写下一个字,“她……就这么跑了?”
  温水水说,“急着回去问温昭,我说的是不是真的。”
  含烟道,“昭少爷会不会恨您?”
  “恨吧,谁在意呢,”温水水拿走她的笔,在纸上写了个杀字,写完又划掉,支着脸眼睛微微垂,“我总感觉不对。”
  含烟看她困顿,搀起她道,“现下都按照您设想的路数在走,您过于担忧了。”
  温水水按着太阳穴走出倒座房回屋歇下了。
  ——
  温若萱一出周府,稍微冷静了些,她开始思索这么多日来温昭的变化,温昭平素最喜欢跟着二殿下,二殿下这段时间是忙,但母亲也跟温昭说了,让他多去二殿下府上走动。
  她禁足了这么多天,温昭不在家中倒有好几日,那几日也是到很晚才回来,神色也不对劲,昨儿更是一身伤回来的,把自己关在屋里,谁喊也不听,他的性子变了许多,很显然有事情瞒着她们,若真像那个女人所说的那样。
  那温水水一定不能留。
  她这般想着,人也放松了,随马车晃悠往坊门边去。
  马车行道坊门前停下,隔着车门,外头传来韩启凌的声音,“是温小姐吗?”
  温若萱一刹那心跳加速,她仍记得韩家嫡子是如何的丰神俊逸,就差一点他们便能喜结良缘,这一切都被父亲给毁了,但她依然对这个男人心心念念。
  她打开车窗,果见那灯下站着两人,往先的是韩启凌,其后那人却不认得,她看着韩启凌俊朗的面容,心间不自觉荡漾,“韩公子这么晚了,还在会友。”
  韩启凌温柔一笑,“快到春闱,近来都不免要刻苦些。”
  温若萱害羞的点点头。
  韩启凌问道,“温小姐跟那位杨姑娘有交情?”
  温若萱说,“没交情。”
  韩启凌一挑眉。
  温若萱才发觉自己说的太直白,连忙补充话,“家中发生了一点事情,和杨姑娘的本家有瓜葛,所以母亲叫我来问问杨姑娘。”
  韩启凌露出疑惑的神态,“和你父亲的那位姨娘有关吗?”
  温若萱捏紧手,道一声嗯。
  韩启凌笑一下,“冒昧问一声,这位容姨娘可是阴年阴月阴日阴时出生的人?”
  温若萱乍愣,想了想容鸢的生辰八字,倒真是阴诡至极,她点着头道,“她确实阴属生。”
  韩启凌弯唇笑笑,摇了摇折扇道,“温小姐慢走。”
  温若萱咬了咬牙,想起来温水水的生辰,便道,“韩公子可能不知道,我姐姐也是阴年生的人。”
  韩启凌眼底流露出讥讽,“温大小姐身份尊贵,这种阴邪的日子即使沾上了,也有你父亲压着,阴气不会入体,她和普通人没两样。”
  温若萱听不懂他话的意思,好奇道,“韩公子是想找阴属生的人?”
  韩启凌大方的回她,“我兄长自幼去的早,母亲常年缠绵病榻,每每在梦中就能梦见兄长跟她抱怨一个人孤零零,这些年父亲也为他寻觅了许多人,但终归不合适,后来经一方士指点,需要找阴属生人与我兄长相配,他才能安息。”
  温若萱大张着眼睛,他笑得温和,面庞俊朗的能叫所有少女怀春,可他说的话叫人不寒而栗,他在给他那死去的哥哥找新娘。
  韩启凌朝她拱手让道。
  温若萱放下车窗,怔怔的靠回垫子上,她脑子里嗡嗡作响,思绪往远处飘,才想起来原先韩家有两个嫡子,只是韩家大公子在一岁时夭折了,这个孩子在外人看完全不作数,谁能想到他们自己却记得清清楚楚,甚至私下还在为他找夫人。
  给死人找夫人,这等伤阴德的事情在寻常人家是不敢乱做的,除非是家里风水出了问题,又或者家中气运败颓,这时才会想出这样的法子来转运。
  温若萱掀开一点窗户探外看,那两个男人还立在门边,灯光照的这两人去了人气,平生出鬼气。
  她慌忙松手,脑子里一会儿晃过容鸢的脸,一会儿晃过温水水的脸,倏地阴笑出来。
  马车徐徐驶进黑暗中,门边灯被风吹过,摇一下又停住,光影打在两人脸上,忽明忽暗。
  “她家那位大小姐你没考虑过?”
  “考虑过,就是怕温大人舍不得,求不到大小姐求一个妾总是容易的。”
  韩启凌收起折扇往他肩上敲了敲。
  姚谨宥嗤的一声,手搭着他转进二进院中。
  ——
  元空入崔府时,恰好跟玄明主持同时间到的,他还如在云华寺那般竖掌施礼,玄明看着他的光脑门说,“该蓄发了。”
  元空垂着眼,沉默片刻道,“是。”
  玄明点头浅笑,那眼边的笑纹迭起,掩不住对他怜爱,“小施主可好?”
  元空弯唇,“比以往好很多,就是有些离不得人。”
  “看着总归是好的,你和小施主命理相配,她离了你便如鱼离了水,你既然脱去袈裟,这往后救一人也是造化。”
  元空低声说是,玄明欣慰,当先进门。
  崔琰忙跑来引着他们进屋,杨老也在,等几人落座,崔琰数落元空道,“殿下这不守时的毛病可得改了,说好的要早些来,怎么耽搁到现在。”
  元空揣着袖子跟他赔礼,“是我的不是。”
  崔琰也只是说着玩,哪儿敢真指望他认错,连忙回礼道,“微臣也就随便说两句,大殿下可别当真。”
  元空淡淡的笑。
  杨老的手指磨着保健球,“玄明主持一路奔波,还要你半夜过来为阿宇烦忧,实在过意不去。”
  元空念一声阿弥陀佛,“他到底是老衲教出来的,不尽心如何舍得?”
  杨老说,“汴梁的金矿勘察还未走漏风声,目前各方都不清楚情况,二殿下那边更是主张兴学,主持若这个时候配合阿宇上报金矿,倒也算是好时机,起码不能让二殿下一人把风头全占了。”
  崔琰嘿呀一声,“您可想太多了,二殿下能有什么风头,这回他得哭。”
  他说完还跟杨老挤眼睛,“还是您老高。”
  杨老轻笑,“高什么?”
  崔琰说,“温大人那个妾室,真是老夫人的侄女儿?”
  杨老僵着脸瞪他。
  “……那画像都出来了,满大街可都等着老夫人认亲,”崔琰乐滋滋道。
  杨老搅了搅耳朵,“原本是想拿箭射鸟,没料到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崔琰一怔。
  元空接话道,“画像不是外祖父放出去的。”
  崔琰立时悟出来,“好啊,这三殿下可真是会做事,一竹竿到头,我们跟二殿下乱了,他倒作壁上观。”
  杨老品两口茶,“都入了棋局,哪还能独善其身。”
  崔琰咂吧两下,笑呵呵转向玄明,“玄明主持,这金矿得等一段时间了,好歹给温家和二殿下让道,他们闹崩了,我们再给陛下报金矿。”
  杨老笑眯眯,“这朝堂属你最精。”
  崔琰撇撇嘴,“这功劳得有人衬托才突显出可贵,二殿下提出的兴学,结果缘着和温烔闹起来,这兴学指定就是水花,雷声大雨点小,哪有闷声干大事叫人钦佩。”
  杨老轰他,“去去去,玄明主持从云华寺过来估摸着还没用晚膳,你个主人家也不知道招待,还坐这里给人和白水。”
  崔琰当即起来哎呦声,“这真是学生的罪过。”
  他匆匆起身跟玄明道,“玄明主持且暂坐,本官去厨房叫人给你做个素膳。”
  玄明温笑点头,他挥了挥袖子落落大方先出屋去。
  “崔琰这小子几十年的苦没白吃,倒会看人眼色行事了,”杨老感叹道。
  玄明敛眸,“老施主有话要跟老衲说。”
  杨老叹一口气,“我听阿宇说,陛下那病只有你操刀才能治好。”
  玄明颔首,“倒也不能叫病,只是陛下心结太深,其实不在意也没事。”
  杨老手中的保健球飞速转动,倏忽一停,面露艰难挣扎,未几他用恳切的目光注视玄明,“眼下关键,各方势力都有动荡,陛下对兴学并不排斥,这兴学兴的是儒道,贬的是佛门,主持若能权衡,届时陛下如果真让你治病,可否拖一拖?”
  玄明没有立刻应允,他把视线转向元空。
  元空自椅子上起来,提起下摆对着他跪倒,叩了三首,沉声道,“这事让您为难,但弟子别无他法,若父皇真不容佛门,弟子心更难安,弟子知道这话说的虚伪,您是弟子的师父,您有事弟子也不可能善了,但弟子今日只能自私一回,您和弟子同为一体,弟子不忍看佛门落败。”
  玄明闭住眼,手下扣着念珠一颗一颗在动,能看出他在深思,约有半刻钟,他说话了,“元空。”
  元空轻声回,“弟子在。”
  “你求老衲的事,老衲不会不同意,但老衲终究心难安,这西京老衲不想呆了,往后你能应允老衲回汴梁吗?”玄明嘴边还噙着笑,他做出了让步,他宠着这个弟子,心疼他在年幼时失去母亲,所以他一再包容他,他盼着他成长,会继承他的衣钵,即使没有继承,他也没有强求,他希望他能成长,即使将来为君主,也应该是个勤政爱民的好皇帝,所以他帮他,权力不干净,他早清楚。
  元空咬牙道,“弟子应允。”
  玄明便伸手来扶起他,也不看他,垂目自省。
  杨老一口茶喝完,朝外喊道,“崔琰!你想饿死我们吗!”
  崔琰忙从外头进门,“都备好了,还请三位移步到后院。”
  几人便都随着他进院子,这院子还算清幽,点着几盏灯,灯下置一张桌子,摆几样素食,倒有品位。
  杨老当先坐下,笑道,“这京里还能叫你得了这样的宅子,真让人羡慕。”
  崔琰亲自给三人盛汤,“还得谢大殿下,若没大殿下相助,学生也没可能晋升的这么快。”
  元空勾唇,“我只是救人。”
  他撂下话突然停住,一瞬想到那座仙客桥。
  崔琰讪讪道,“大殿下有事?”
  元空点下头,“早先说过,那座仙客桥极有可能倒塌,就怕殃及无辜。”
  崔琰没所谓,“不死几个人,陛下怎么重视?”
  玄明将手里的念珠按到桌上,元空一眼看过,凉声对崔琰道,“崔大人说的我亦想过,但真有百姓遇难,父皇也饶不了我们。”
  崔琰凝重道,“好像也有些道理。”
  杨老给元空夹一筷子素鸡,冲崔琰黑着脸,“这么个小事还算计,那后头干脆乱成团,你待会叫人挨家挨户通知一声,让他们绕道走,不要声张就成,那桥照样放着,保管没人再走上去。”
  崔琰小声道是,搬着板凳往元空身旁坐,“殿下,温烔在地方上的政绩微臣都看了个遍,这人属实机灵。”
  元空偏头瞧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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