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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夫求我做皇后(穿书)——玖年翡

时间:2021-05-15 09:43:04  作者:玖年翡
  沈青青一怔。
  他孟西洲怕不是忘了,她目前处境不过是被个被软禁起来的人,做那么多衣裳,给谁瞧?
  他最近怎么感觉怪怪的。
  “走了。”
  孟西洲这头话音刚落,听身后的人突然以极轻的声音道。
  “生辰吉乐,阿洲。”
 
 
第31章 031
  孟西洲脚下一滞, 双目瞪圆,不可置信地看向沈青青。
  “你说什么?”
  他真正生辰的确是今日,但这件事不可能有外人知晓。
  当年生母过世,显国公府因故隐而不发, 生生拖了一个月, 才将死讯发出。
  故此外界只知他生辰是四月初三, 而非三月初五。
  可沈青青是怎么知晓的?
  她到底是什么人?
  这段时日被压在心底的疑虑,又不知不觉翻涌上来, 他死死盯着她,不容错过一丝反应。
  沈青青倏然感觉头顶满是凉意,气手里攥紧着的布囊下意识往回收了下。
  下一刻, 孟西洲一把将她攥在手中的东西夺下,低眼一瞧, 是个白青色的荷包。
  “这是什么?”孟西洲已是极力克制自己, 若放在平时, 怕是早就将她钳在手中。
  沈青青被他迫人气势吓到了, 连连后退,直到后脊抵在冰冷的墙面, 她才意识到自己退无可退。
  他就这么讨厌过生辰么。
  还是他就是讨厌她?
  孟西洲身姿高大, 将她逼在死角,寒声问:“方才那句生辰吉乐, 你是在同我讲?”
  他再问,有种得不到答案誓不罢休的感觉。
  沈青青鼻子一酸, 垂着眼帘低声说:“是, 是我在祝世子生辰吉乐。”
  “嘭”的一声,他猛地出拳捶向墙面,冷言逼问:“你是如何知晓此事的。”
  沈青青蓦地一愣。
  他的生辰, 难不成是今日?
  可即便是今日,她又有什么错?
  为什么,连这样一句话普普通通的话,都要被他凶?
  她既难过又生气,仰起头对上孟西洲冰冷的双眸,任凭泪水从眼角滚落,“是你自己忘了为何今日会是你的生辰,你凭什么反过来凶我?除了怀疑、质问、威胁,哪怕万分之一的可能,你可想过今日其实是你我成亲一年之日么?”
  “那时是你说,彼此记不得往事,便将今日作为二人生辰,日后岁岁同庆,年年相守,如今你全然忘了,竟反过来逼问我……”
  沈青青这段时日堆积的委屈与压抑,被孟西洲这一逼,像是早已溢满的水桶,遇到块落石,直接连木桶都砸崩了。
  既是崩了,酸涩与苦楚溢满心口,小姑娘哪里还顾得上别的,索性蹲下身,呜咽呜咽地哭出了声。
  此时,候在外面的娇云同常嬷嬷听见殿内这一声声催人断肠的哭声,只得往外又站远了几步,谁也不敢说什么。
  站在对面的孟西洲在这猝不及防的一幕后,完全僵愣住。
  他眉头紧蹙,抚上抽痛不已的心口,下意识地想去扶起蹲在身前的沈青青。
  他强压着脑海中的那个迫人的意志,强行收回伸在半空中的手,依旧冷声道:“不许哭,我生平最烦哭闹之人。”
  沈青青哪儿还管得上他喜不喜欢,她正哭的痛快,恨不得把心里的委屈都哭出去,她才不要让自己一直委屈着。
  沈青青哭个不停,孟西洲心口疼的发紧,就跟有人狠狠攥着他心脏似的,兴许下一瞬,他就要昏过去了。
  孟西洲没辙,只好软下几分,给彼此一个台阶,“莫要再哭,方才是我误会了。”
  对他来说,这句已是天大的让步。
  然而对正在气头的沈青青来说,这还远远不够。
  她正专心释放心中郁气,倏地,耳边飘来一声重重闷响。
  她被什么东西带着一起倾倒下去……
  等在屋外的娇云、常嬷嬷终于见殿门被推开,见沈青青手中拉着个人,慌张道:“不好了,世子昏过去了!”
  孟西洲方才心口绞痛的厉害,不想眼前一黑,竟真昏过去了。
  再有意识时,他已经置身在一片昏暗之中。
  灰茫茫的雾色,似是虚无的混沌。
  孟西洲隐隐约约,还能听见那女人抽抽噎噎的哭声。
  只是这次,心口不再痛了。
  倏然,雾中出现一道身影。
  片刻后,一个约莫四五岁的男童,他身着锦衣,漾着笑意,乌亮的大眼正温和的望向自己。
  他笑着,扯了下孟西洲的袖口。
  下一瞬,孟西洲骤然缩小,变成了一个一模一样的男童。
  两人彼此望着对方。
  一人眼中满是柔和,一人却满是冰冷。
  孟西洲方才从见到对方的那一刻,就清楚他是谁了。
  他是那个十九年前,早已死在宫内御龙池中的显国公世子。
  那个被父母捧在手心,娇生惯养,不知险恶的显国公世子。
  “这个世道太乱,只心怀慈爱之心,温和待人的孩子,是活不下去的。”
  那人的声音再次回荡在耳边。
  他莫不敢忘。
  是啊,暗处蛇蝎伺机,一个毫无心机的孩子,怎么活下去?
  孟西洲正要说些什么,对方突然抬手,对着他心口,轻轻叩了三下。
  他猛的睁眼,回神时,已全然清醒过来。
  见身旁那个纤弱的身影正摇摇欲晃,他松开手中攥着的腕子,一抬手,扶住了对方即将倾倒的肩头。
  沈青青从半睡半醒中赫然惊醒,见那人正摁着自己肩头,吓得赶忙要起身。
  孟西洲手劲不大,却很稳,没放她走。
  四顾看去,周围并无旁人,屋外烟色蒙蒙,便低声问了句,“什么时辰了。”
  沈青青像是受了不小惊吓,怯懦懦地回了句,“要傍晚了。”
  “让李炎进来。”
  到最后,他还是松开了掌下柔软的肩头。
  沈青青退出去,换李炎进来。
  李炎见孟西洲面色惨白,精神却不错,稍稍松了口气。
  “雁鸣观不宜待太久,去准备好马车和抓获的山匪,稍后赶去安陵县稍作休整,明日直接回京。”
  另一头,沈青青出了屋,便被道姑拉去一旁。
  “沈娘子,可愿陪老身去散散步。”
  沈青青出她有话要说,默默点了点头,“好。”
  此时暮色霭霭,山林里泛着雾气,沈青青许是吸了凉气,小声打了个喷嚏。
  “沈娘子还要好好照顾自己身子才是。”常嬷嬷面色柔和,拉住沈青青的手,轻轻拍了拍。
  “殿下性子本不是这般清冷,这几年,他遭了多少罪,怕是只有他自己个儿才清楚了。”
  常嬷嬷见她不言,继续道:“沈娘子既然跟了世子,便只管放平心,殿下是个面冷心善的,待一切尘埃落定,定不会亏待了娘子。如今这般,怕只是当下的权宜之计。”
  沈青青不知道对方从哪儿看出来的这层关系,只淡淡道:“我同世子的关系,不是道长想的这样简单。”
  “再复杂,一男一女,还能有什么关系?方才世子昏过去,手都一直牵着娘子,这样的心意,娘子难道还不清楚吗?”
  沈青青心一沉。
  孟西洲就是时不时地像这样,做出一些只有阿洲才可能做的事,才会让她一直摇摆不定。
  他可以一梦醒来,冷酷的说自己都忘了。
  可她却不能,她什么都记得,往日的甜蜜已经成了最不想碰触的记忆,只要想起来,她便止不住的难过。
  她只能吞下委屈,硬生生地扛着。
  常嬷嬷见她又红了眼,赶忙搓了搓她小手打趣儿着,“沈娘子快别哭了,到时候世子殿下看到了,又要昏过去了。”
  沈青青哭笑不得,是他自己失血过多昏过去了吧,和她又有什么关系呢?
  少时,回到雁鸣观时,车队已整装待发,娇云见沈娘子可是回来了,赶忙迎上前。
  孟西洲见是常嬷嬷同沈青青在一处,眸色不自知地暗了暗。
  “殿下这就要走了么。”常嬷嬷瞧着自己奶大的孩子,分外不舍。
  “是。”孟西洲软下几分,同常嬷嬷走到一旁,从袖笼拿出一袋子银两塞过去,“乳母在这儿受苦,子思心有愧疚,这些银子还请乳母收下,平日不要亏待自己。”
  “我一个修道之人,要这么多银钱会招惹是非,你有这些,不如花给沈娘子添置些衣物,这般年纪的姑娘正是爱美,如今没名没分的跟了殿下,心里定是有委屈的。”
  “……乳母怎么知道,是她说的?”
  常嬷嬷眉头一蹙,压下声道,“殿下疑心怎么还是这样重,沈娘子乖顺的很,她可什么都没说。是你昏倒时一直拉着人家的腕子,怎么都松不开,这种心思,谁看了能不知晓?”
  “……真的?”孟西洲想着方才醒来,手里是攥着什么。
  “殿下如此,让乳母说什么好?好不容易有了个这样温顺娇柔的枕边人,还藏着掖着,非要急坏了老国公夫妇才肯作罢?”
  这些年,常嬷嬷同府内还有书信往来,不免听魏氏提起过世子不肯娶妻纳妾的事。
  “乳母不清楚如今局势多么纷乱,对方暗中伺机出手,我不能自己平添一个弱点。”
  “即是如此,那就对沈姑娘好点,叫她理解,放宽了心,不然真伤了心,终有一日殿下会后悔的。”
  “……乳母放心,此事子思已有安排,只是她的事,先不要让父亲母亲知道才好。”
  其实这次让常嬷嬷撞破二人关系,是孟西洲始料未及的。
  “是,殿下放心,老身嘴巴还伸不到那么远,殿下要好好照顾自己才是。”
  沈青青坐上马车正给自己揉着腕子,不想车幔一掀,上来个人。
  “世子……?”娇云见孟西洲冷着脸做出个噤声姿势,颇有眼力见儿的下了马车。
  沈青青没想他会来,如今独处,相当尴尬。
  “腕子伸出来我看看。”
  冷不丁的一句,沈青青没听出对方是何情绪。
  见她不动,孟西洲一把扯来被她攥在手中的腕子一瞧,淤红一大片,跟戴着个血色镯子似的。
  她怎么这么娇,就攥了下腕子,至于么。
  孟西洲收敛起念头,从怀中递去支药膏,“一日两次,外敷即可。”
  “世子不怕让我误会么?”沈青青没接下药膏,只是抬眼盯向他。
  “那你留着这些,难不成想让人看到说你我是非不成?”
  “既然不想落人口舌,那世子殿下可要好自为之,下次别对我动手动脚。”沈青青说着,眼又红了。
  金豆子还未落下,孟西洲的心口就开始抽动了。
  如今身体已经反应快到,连孟西洲自己都没瞧见对方要哭,就开始疼了。
  他“嘶”地倒吸口气,向后一倾,倚靠在马车上,此时马车已开始走动,吱吱悠悠地响动着。
  想着自己随时可能有再昏过去的可能,孟西洲软下七分,温声道:“是我昏过去时手下没了分寸,伤了你,这药膏你留着用吧。”
  沈青青看他真要给自己药膏,犹豫片刻,无声接下。
  “仅此而已,你不要多心,我对你……。”
  孟西洲补了句,话未说完,心口随即一阵绞痛,他带着丝不易察觉的绝望,哑声笑问:“……这般你都要哭么?
  他盯着沈青青看了片刻,忽而面色一变,眉眼舒缓,轻声道:“沈青青,你别哭了行么,我看着心疼。”
  沈青青忽而愣住,不可置信的看向对方,好像这话是从外面飘进来似的。
  见他一改往日冷酷面容,反倒是勾着唇角,向她这处凑近半臂,大方指向自己心口,带着几分自嘲的意味说:“我不是阿洲,只不过你哭,我这一样疼,所以能不能不哭?”
  见她果然止了泪,孟西洲顺着鼻尖飘来的那股子淡香,往她那又蹭了蹭,紧贴她着道:“其实我想过你之前的提议,一年之约,倒也合情合理,不如我同你也做个交易,配合你去尽力想起关于阿洲的事,如何?”
  沈青青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变了脸,又没缘由的主动示好,但听他声音温和且真诚,沈青青信七分了,抬手擦了擦泪,轻声问:“为什么?”
  “你我成亲之事,目前碍于局势,暂不能讲出,所以只能委屈你,这是我欠你的,故此,一年之约我会依你,若有什么你觉得能让我想起来往日的事,我都配合,但只有一点,你不许当着我面哭,若到时候不能如你所愿,我也会尽量给你补偿。”
  “我不要补偿,到时候若真如世子所言,找不回阿洲,那就求世子放我离开,我绝不纠缠。”沈青青自认有手有脚,离开任何人,她都能过得好好的,若是真不能如愿,她便抽身离开,大可不必纠缠于过去。
  孟西洲瞟了眼她眼睛肿的跟兔子似的,低声道:“到时候要如何,还是等到时候再说吧。”
  “好。”
  “行了,别哭了,到时候真哭瞎了可怎么办?”孟西洲抬手,蹭了蹭她眼角的泪,沈青青像是只受惊的小鹿,慌乱向后退了半寸。
  “怎么,不愿意?”
  “不是……”
  沈青青默了默,从袖笼里取出她做好的荷包,递过去,“你能不能收下这个,关于你母亲的事,我很抱歉,但撞到同一日,的确是意外。”
  暮色时分,车内光线昏暗,她看不清孟西洲是个什么神情,只知道他无声接下,塞进怀中,随后无言出了马车。
  沈青青没有看到,孟西洲背对她的那一瞬间,方的温柔骤然散去,取而替代的是铺天盖地的寒意。
  他本是不稀罕用这种手段,事已至此,也是别无可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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