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亡国后我嫁给了泥腿子——匹萨娘子

时间:2021-06-13 08:54:39  作者:匹萨娘子
  想当年,李扒皮还在镇上时, 他那个娘子可是为他的业绩添砖加瓦了不少。
  不知他们还会不会回来?
  没了李娘子帮衬,他囤积的那么多厕纸, 何年何月才能卖完?
  河柳堂掌柜叹了口气,吃着芋子饼, 忧愁地走远了。
  同样想念李家人的还有一人。
  当铺的独眼龙掌柜无所事事地坐在柜台后, 身后的八宝架上只陈列着零星的货物。
  李鹜还在时,他身后的货架从来没有空过。李鹜总有法子弄到好东西,他们合作的那几年,彼此都赚了盆丰钵满。
  独眼龙望着人来人往的闹市, 情不自禁的叹息溢出喉咙。
  李鹜什么时候才回来带他一起发财?
  或者李鹜在哪儿?他去投奔他也可以啊!
  一街之隔, 随记鸡店在襄州战『乱』之后搬回了鱼头县,生意还是一如既往的好, 除了丁记点心铺, 整个早市上就属它门前排队的人数最多。
  烧得火红的钩子带着一只只圆鼓鼓的肥鸡在火上旋转, 深红『色』的脆皮上泛着光泽的油光,在朝阳下若隐若现。
  一个挎着竹篮的卖花女童从门前走了过去,留下一阵桂花幽香。
  “等来年我家的桂花开了,我就送去九娘那里酿桂花酒, 我们三个一人一壶!”
  轻快而天真的声音在耳边响起,随蕊望着女童离去的方向,不禁有些怔愣。
  来年的桂花已经开了,去年的人又身在何处?
  天地之大,他们还有再见的一天吗?
  “想什么呢,不做鸡了?”
  九娘走进店门,扬声拉回了随蕊的思绪。
  她低头一看,手里的烧鸡就快过火,连忙转动铁钩翻面。
  虽说时值金秋,但烧鸡店里还是热气腾腾,随蕊用袖口『摸』了『摸』额头的汗,说:“你怎么来了?”
  “昨日有些着凉,今儿奴家不想营业,也不想做饭。把你的烧鸡给奴家来上一只。”
  许是生病的缘故,九娘今日穿的是寻常襦裙,但她腰细胸挺,身材傲人,即便是分毫不『露』的常规襦裙,也被她摇曳的步伐穿出了一丝妩媚。九娘一踏进随记鸡店,买鸡卖鸡的男子就都不约而同看了过去。
  九娘对这些目光习以为常,毫不在意。
  她倚在柜台上,随手拨弄起面前的算盘,幽幽道:“这些狗男人……没到手的时候一个个直勾勾地看,山盟海誓说的一个比一个真,真要叫他们娶我,又一个个跑得比兔子还快。”
  随蕊从烤架上挑了一只最肥美的烧鸡,一边取一边说:
  “又不是没人愿意娶你。”
  “自己都养不活的穷书生?儿孙一大把的老鳏夫?打死了一个妻子的秃铁匠?”九娘叹息道,“……那还不如奴家孤独终老呢。”
  她撑腮拨弄算盘,幽幽道:
  “世上还有李鹜那样的单身汉吗?”
  “你还惦记着李鹜呢?”随蕊打包烧鸡的动作一顿,惊讶道。
  “你别『乱』说,奴家惦记的才不是他。”九娘睨了随蕊一眼,“奴家惦记的是李鹜那样大有可为的单身汉。没有本钱也行,奴家有本钱,奴家愿意助他一臂之力,可是……”
  她忍不住再次叹息一声。
  “奴家有银子,却找不到合适的单身汉。”
  “你急什么急,李青曼也没成亲呢。”随蕊扎好麻绳,把裹着烧鸡的荷叶包递给九娘。
  “她要是成亲了,奴家还急什么……”九娘翻了个白眼。
  “什么意思?”随蕊一脸不解。
  “……跟你这个不开窍的人,说了也是白说。”
  九娘提起荷叶包,留下烧鸡钱,一副对牛弹琴的黯然表情离开了鸡店。
  排成长龙的队伍里,好几双眼睛都目不转睛地盯着九娘曼妙摇曳的背影。
  “看什么看!不做鸡了?!”随蕊一巴掌拍在看呆的一个男伙计头上,吓得他一个哆嗦,险些把烧鸡的铁钩砸在自己脚上。
  围观群众一阵哄笑。
  不管外界如何刀光剑影,偏居一隅的鱼头县就像一个世外桃源,依然持续着祥和的日常。
  商家的吆喝声,行人的问价声,人群往来不绝的脚步声和说笑声,伴随着无孔不入的粥香、饼香、油炸烩的香气,共同拉开鱼头县每日都会上演的平凡而温馨的一日。
  城门方向传来的一声轰然巨响打破了鱼头县热闹的日常。
  店里忙着做鸡的伙计不约而同地停下了手里的工作。
  排出随记鸡店的客人伸长了脖子,加入了路上行人驻足观望的行列。
  随蕊正要低头翻动鸡身,第二声巨响响了起来。
  “什么声音?”随父撩开门帘,从后厨满头大汗地走了出来。
  “不知……”
  随蕊话音未落,第三声巨响响起。
  远处好像有什么坍塌了,伴随一声震天巨响,随记鸡店的地面都在颤抖。
  街道忽然大『乱』,满脸惊恐的女童跑过门口,竹篮里的桂花枝洒了一地,娇嫩的桂花刚一坠落,就被紧接着跑过的男子一脚踏过——
  “快逃啊!叛军打进来了!”
  哭声和厮杀声仿佛在这一刻突兀冒出,一声不知出处的惨叫让随记鸡店彻底『乱』了。
  排队的客人和做鸡的伙计,一窝蜂地挤向店门。
  无数只红彤彤的烧鸡串在烤架上无人看顾。
  随蕊刚伸手向最近的烤鸡架,随父一把拉住她的手臂,急得声音都变了:“都什么时候了!别管鸡了!”
  他扯着随蕊进去后厨,找出自己藏好的私房钱揣进衣服里,回头一看,随蕊正在认真挑选锋利轻便的菜刀。
  随父气得一口气没上来,夺过菜刀扔在一旁,生气道:“你还想杀阵杀敌不成?赶紧和我走,我早就料到迟早会有这么一天,提前准备好了马车!快,时间不等人——”
  “我们现在去接娘和姨娘吗?”
  “接什么接,马车哪里坐得下那么多人,就你和我——快走!”
  随蕊骤然停下脚步,甩开了他的手。
  “你要抛下她们?!”
  “我能带当然会带,但我带不了啊!”随父气得跺脚,“你还不走,难道想落进那些兵痞子的手里吗?你知不知道他们会怎么折磨你?”
  “我就是知道,所以才不能扔下她们跟你走!”随蕊对他怒目而视道,“我不会一个人苟且偷生,你要走一个人走!”
  “你——”随父气得快要仰倒。
  他见随蕊转身往随家宅院的方向走,知道她动了真格,怒声道:“你回来!”
  随蕊闻若未闻。
  逃跑的行人轻易隔开了他们,随父左右为难,到底舍不得自己唯一的血脉,拔腿追了上去,用力扯住了随蕊。
  “我去!我去接行了吧!”他气急败坏道,“我去家里接你娘和姨娘们,你现在去文道巷子等我,马车就停在那里——千万不要到处『乱』走,我接到她们马上就来!”
  随父说完,不等随蕊答应,急匆匆地转身往家的方向跑去了。
  街上到处都是慌『乱』逃跑的行人,做生意的店家扔下铺子,和路人一起慌不择路地逃跑,地上随处可见打翻的锅炉,倾洒的面粉,碾碎出汁的菜叶。
  大地在颤抖,马蹄声越来越近,哭声和惨叫声也越来越近。
  目之所及的每个人都面如白纸。
  随蕊向着文道巷子刚踏出一步,忽然想起独自一人居住的九娘,面『色』大变,想也不想地向着九娘的酒馆跑了起来。
  人『潮』涌动的街上,只有随蕊一人逆着人流奔跑。
  九娘的店开在更靠近城门的地方,势必也是更早遭殃的地方,九娘那般姿『色』的女子若是落在『乱』军手里,想也知道会是个什么下场。
  随蕊一路狂奔,同拖家带口,一人一个鼓鼓囊囊包裹逃命的河柳堂掌柜一家擦肩而过,总算,看到了陈记酒谱的旗帜。
  随蕊三步并作两步,跨进桌椅东倒西歪的酒馆,急声道:“九娘?九娘?!”
  “奴家在这里……”
  后院响起九娘微弱的呼声,随蕊一个箭步冲了进去。
  满院子的大酒坛或破或倒,九娘正从其中一个幸存的酒坛里爬出。她原本就病着,如今一身湿透,更是面『色』惨白。
  随蕊连忙上前扶住了她摇摇欲坠的身子。
  “辽军打、打进来了……”九娘紧紧抓着随蕊的胳膊,哆嗦着嘴唇道,“我躲进酒坛,好不容易才逃过一劫,我们快跑……快跑……”
  “好,我家有马车,你别收拾了,直接和我走——”
  随蕊抓着站不稳的九娘往门口走。
  刚刚走到酒馆的大堂,两个手握大刀的『乱』军就挡住了大门。
  鲜血从刀刃上缓缓滴落,他们打量着衣衫尽湿,线条毕『露』的九娘和面『色』凝重的随蕊,脸上『露』出了同样的『淫』邪笑容。
  “两个小娘子刚刚躲在哪儿了?这般无情,太让哥哥们伤心了。”
  “你们别过来!”
  随蕊目『露』凶光,上前一步将九娘挡在身后。
  “过来了又怎么样?”
  两个『乱』军毫不畏惧,□□着朝两人走来。
  “我们换个地方吧,只要你们陪哥哥玩一玩,我们就放你们一条生路……”
  九娘哆嗦着,摘下了头上的簪子。
  随蕊受到启发,也取下了自己头上的银簪握在手里,狠狠道:“谁敢动老娘一根手指,老娘死也要拉他陪葬!”
  “你这婆娘够劲,要我死也可以,但我要死在你的床上……”
  一个『乱』军『舔』了『舔』嘴唇,率先朝随蕊扑来。
  身后的九娘发出尖叫,随蕊目不转睛地盯着扑来的兵卒,死死握紧了手里的簪子。
  咚!
  嗖!
  两声奇怪的声响几乎在同一时间响起,随蕊和九娘都情不自禁地睁大了眼睛。
  朝随蕊扑去的兵卒胸口上『插』着一把大刀,刀尖透出胸口,红『色』的血迹正在衣服上不断蔓延。
  他瞪大眼睛,一脸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表情,低头看了眼胸口上的刀尖,慢慢倒了下去。
  而另一个兵卒,什么都没看到,先被一个凌空飞来的酒壶砸晕过去。
  “小蕊!九娘!”
  沈珠曦奔进大堂,身后跟着身高九尺,一脸凶相的李鹍。
 
163、第163章 第163章满目疮痍的鱼头县四处……
  鱼头县已经百来年没有遭受过战争的洗刷了。
  一朝遇敌, 毫无还手之力。
  四面八方都是哭喊和惨叫声,暴戾嗜血的兵卒追赶在他们身后,贪婪地收割着战利品。
  河柳堂掌柜带着家眷拼命往城门方向逃, 身后三个手握大刀的兵卒紧咬着追赶。
  “站住!”厉喝声遥遥传来。
  站你娘!
  河柳堂掌柜跑得气喘吁吁, 仍有精力在心里把这些兵匪骂了个祖宗十八代。
  他放弃了平日的文化人作态, 任发髻歪着倒着,左手拉着八岁的儿子,右手扯着孱弱的妻子,一刻不停地拔腿飞奔。
  妻子常年困居内室, 跑了这么一段路已经是她的极限。
  她白着一张脸,挣脱他的手, 往他背后用力一推:
  “别管我了……带孩子先走!”
  “你想都别想!”
  河柳堂掌柜咬牙把她扛到单薄的肩上,使出吃『奶』的力气往前逃去。
  八岁的儿子懂事地紧紧牵着他的手, 努力跟着他的步伐。
  左右都是负重, 河柳堂掌柜再拼命也快不过追兵的脚步,他飞快转着脑筋,拉着两个家人突然转道,冲进了一旁的布庄。
  布庄早已人去楼空。
  他径直跑进后院, 在堆满染缸的空地前拉住想要继续往后门冲的儿子, 自己上去一脚踢开后门后,又回到两人身边, 匆匆对妻子交代:“你们找个染缸藏进去, 快!『乱』军离开前都不要出来!”
  “那你呢?!”妻子含泪拉着他的手。
  “我去前面挡一挡!”河柳堂掌柜挣开她的手, 顿了片刻,一向精明的脸上罕见地闪过一抹温情,“……好好照顾我们儿子,下辈子我们再做夫妻。”
  “相公——”
  河柳堂掌柜捂住她的嘴, 把满脸泪痕的她往染缸处一推,毫不犹豫地转身跑了回去。
  三个兵匪刚好走入布庄大门。
  河柳堂掌柜拿起柜台上的裁布刀,一脸凝重地挡在后院入口。
  三个兵匪似乎是觉得他螳臂当车的行为很可笑,『露』出了高高在上而游刃有余的邪恶嘲笑。
  “女的给你们,那个小的留给我。”最高最壮的一个兵匪拿高大刀,五指先松开再捏紧,抬脚朝河柳堂掌柜走来。
  退不能退,只有一条路可走。
  河柳堂掌柜大吼一声,高举裁布刀,抱着必死的决心向兵匪率先冲去!
  只要能让妻儿生还,他这条老命不要也罢!
  河柳堂掌柜还没冲到高壮兵匪面前,就被他一脚踹中腹部,身不由己地后摔出去。
  高壮兵匪握着血迹未干的大刀,朝河柳堂掌柜走来。
  直到此刻,三个兵匪也没有对河柳堂掌柜说过一句话。
  人只能和人对话。
  在他们眼中,此刻的河柳堂掌柜根本算不上人。
  像他这样毫无还手之力,只能徒劳无功的逃跑、挣扎、或者跪地哭求的人,他们已见过无数次,也杀过无数次。
  杀人杀多了,和杀猪杀多了没什么不同,都会麻木,都会异化刀下的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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