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里面收罗了不少食谱,我带了一些进宫,我让小厨房做一些拿手的,你尝尝,要是吃着好,就把方子抄给你,自己做或者来承乾宫吃都行,你送的蜀锦我看了,很好看,我库房里也有一匹花色很好的宫缎,你拿去做衣服刚刚好……”
猫猫不仅比你有钱,猫猫还想养你!
仪敏从贵妃脸上读出了五个明晃晃的大字:跟我回家呀!
忍住!忍住!啊啊啊啊!!!
不行啊!臣妾做不到!
仪敏薄弱的抵抗力像纸一样脆弱,被贵妃的糖衣炮弹轰了个稀巴烂。
她放弃抵抗,反手握住美人贵妃的小手。
不就是做朋友吗!有什么大不了的,美人高兴最重要!
“我闺名仪敏,娘娘以后叫我仪敏就行!”仪敏有些郑重。
贵妃双眼亮晶晶,“我叫卓沅,你也不要叫娘娘了,叫我卓沅就好。”
“卓沅~”
“仪敏!”
两人同时想:她好可爱啊!
两人身后。
桑若一脸欣慰,绿柳一脸懵逼。
桑若一把拉住绿柳的手,她说:“以后大家就是朋友了!”
绿柳拒绝!绿柳害怕!
你们承乾宫的人都是肿么回事啊?现在外面交朋友都是这样的嘛?
仪敏愉快的在承乾宫吃了一顿可口的午膳。她又发现,贵妃吃饭优雅且慢,她吃饭多且快,明明仪敏吃的是贵妃的数倍,可最后两人竟是同时放下的筷子。
仪敏觉得自己更喜欢美人,啊不,卓沅了!
……
绿柳抱着一堆盒子跟在仪敏身后,全是卓沅送给仪敏的,她自己身上也多了一个荷包一对翡翠耳环,是桑若送给她的。
卓沅本来是要留仪敏吃完晚膳的,只是仪敏终于想起来还在永寿宫等她的苏庶妃和青梅,她有点心虚,便拒绝了。
回到永寿宫之后,苏庶妃果然还在等她。
仪敏愧疚,“贵妃留了午膳,我该让人告诉你一声的!”
苏庶妃温柔笑着:“不碍事的,有青梅陪着一起做针线,并不觉得闷。”
她越温柔仪敏越觉得自己不对,就越想补救,于是她让小林子去准备了一大桌菜,和苏庶妃一起吃了晚膳。
……
承乾宫。
此刻,卓沅也在用晚膳,她慢悠悠的吃了一小碗饭,便放下了筷子。宫女收拾的时候,她跟桑若说着话。
“我今天是不是吓到她了?”
“娘娘一开始是激动了些。”
卓沅苦恼地说:“我没有和女孩子交过朋友,我不知道该怎么做!”
桑若挥退宫女,把她扶到贵妃榻上,拿起小锤给她捶腿。
一边说道:“娘娘今天做的就很好!”
卓沅摇头,“我不该一开始就让她搬到承乾宫的,如果是后来说的话,她可能就答应了。”
“娘娘为什么要让董庶妃搬来承乾宫呢?皇上是有意让董庶妃入主永寿宫的,日后董庶妃该是永寿宫主位娘娘!”
桑若不是很懂。
“哪里是这样!”卓沅嗤笑,“她父亲是汉将出身,皇上虽然重用,可心里也是存着忌惮的,不出意外,仪敏应该止步于嫔位,皇上只说一宫主位只能是嫔位以上,又没有说嫔位一定是一宫主位!”
“倒不如住进我这承乾宫偏殿,我还能护着她!”
桑若看着贵妃,在她看来,贵妃说得何尝不是她自己,皇上对贵妃的家世也是忌惮的!
贵妃自小是按皇后的标准培养的,严格慎重,学业庞杂,又受容貌所累,身边的人不是讨好她就是嫉妒她,偏偏贵妃玲珑心肝,对他人的善恶感知极为明显。
这就导致了贵妃十三岁进宫之前,一个手帕交都没有,也从来都没有和同龄人交过朋友。
仪敏是她第一个想要接触交好的人。
贵妃想要,桑若就帮她!
“奴婢瞧着庶妃也很喜欢娘娘呢!慢慢来,时间还长,娘娘会达成所愿的!”
贵妃笑开了,她骄傲着,“她最喜欢看我了!”
……
当晚,吃过宵夜,仪敏躺在床上,怎么都睡不着。
小心的坐起身,没有惊动外间守夜的杏儿,她从抽屉里把装银票的盒子拿了出来。
她开始梳理今天发生的一切。首先早上出去,她是要去給贵妃道谢的,而晚上回来,她被贵妃猫猫包养了。
嘶!
这惊人的转折!
仪敏开始数钱。
答应了和贵妃做朋友就不能言而无信,软饭很香,但是也不能老吃,不能真的让美人养她。
一万、两万、三万……
仪敏吐气,放松了。
她还有十三万的银票,足够平时生活还能给美人买礼物了!
美人猫猫得娇养!
……
又到了三天一次的茶话会。
皇后和一众庶妃惊异的看着隔着好几个座位对视而笑的贵妃和董庶妃。
天啊!贵妃什么时候笑的这么甜过了?皇上看过吗?这贵妃是给人掉包了吧!
郭络罗蓝瑾看仪敏也觉得不对劲。
她竟然只吃了一盘糕点!这是假的董仪敏吧!
更让人不可思议的是,最后散会之后,贵妃竟然邀请董庶妃同坐轿辇。
仪敏在茶话会上一向不发言,又是个死宅,这还是第一次收获这么多的关注。
无视身后目瞪口呆的目光,她愉快的搭上了便车。两人在轿辇上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着小话,不时传出笑声,顺着风飘进外人的耳中,又引起一番议论。
可对于这些,仪敏并不在乎。
而最巧的是:卓沅也不在乎!
……
坤宁宫里。
皇后听着小宫女转播的消息,也很惊讶,“董庶妃竟然入了贵妃的眼!”这是全后宫都没做到的事。
后宫想要依附贵妃的人比比皆是,可这么多年,贵妃一个也不待见,久而久之,就没有人上前自取其辱了。
皇后身边的老嬷嬷感叹:“这个董庶妃不简单啊!”
皇后浅笑,“这样也好,人总要有几个朋友的,你看今日的贵妃比以往有活力多了。”
老嬷嬷想想,“也是。”
和满宫庶务相比,这实在不是大事。
“娘娘,马佳庶妃那里月份渐渐大了,不如免了请安吧。”
“也好。”
“纳喇庶妃那里还是派林太医……”
屋外枫叶渐红,而屋内,年轻的皇后又开始了一天的忙碌。
……
后来,就连康熙都听说了。
面对康熙好奇的询问,仪敏心想:贵妃在后宫和康熙这里到底是什么形象啊!
她对着康熙正色道:“贵妃娘娘是被妾有趣的灵魂吸引住了,妾也很喜欢贵妃娘娘。”
这是真话!
康熙被她的恬不知耻给逗笑了,他越发喜欢和仪敏聊天了,跟她在一起的时候心情也会好很多。尤其爱看她一本正经说笑话的时候,小脸严肃,说出的话却叫人捧腹,实在是可乐!
“哪里有趣了,朕怎么没看出来啊?”
他挑起仪敏的脸,左瞧右瞧,面上故意做出嫌弃的表情,换来仪敏一声郁闷的嘟囔。
“皇上!”
立在一旁伺候的梁九功又一次在心里感叹:董庶妃真是个厉害的!
在这宫里,能讨皇上高兴就是最大的本事!
第11章 、康熙召见
仪敏与卓沅舒适的日子截止在十月。
十月开头,先是大格格病重,然后嫡子承祜也开始生病,一开始只是小风寒,后来突然发热。
儿子病的来势汹汹,皇后一心照顾,无力打理后宫,太皇太后年纪大了,精力不济。
卓沅身为贵妃,此时自然是当仁不让的接手宫务。她本是作为皇后培养的,对此上手极快,只是无可避免的忙碌起来。
作为好朋友,这个时候就算不能帮忙,也不能给对方增加负担。仪敏老老实实的窝在永寿宫,看苏庶妃和青梅绿柳做针线。
她的针线活……不提也罢,手残党实在爱莫能助。
嫡子是天然的皇位继承人,事关国本,此时的皇宫颇有些风声鹤唳的意思。就连年迈的太皇太后都带着皇太后进了佛堂,闭宫祈福。
……
康熙十年,十月初六。
小雨。
四百多年前的天气还不像后世那样,十月已然是快要入冬的时节了。
永寿宫的火炕已经烧起来了。
仪敏坐在炕上,腿上盖着薄被,手里抱着一个小小的铜制手炉。
绿柳和青梅围着炉子在烤红薯,苏庶妃坐在她旁边,两人看着一本话本,时不时被上面的语句逗笑。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乾清宫传来消息:康熙召见!
仪敏:“……”你怕不是要害我!
康熙倒真不是捧杀,承祜病重,他也是日夜忧心,只是在他前面已经失去了两位阿哥了,此刻反而比皇后镇定不少。处理朝政也是有条不紊,不像皇后已然六神无主,只想日夜守着承祜阿哥。
他甚至还在想办法调节自己的心情。
毕竟一个是皇子,一个是皇帝,怎么看都是后者更重要一些。说的直白冷漠些,皇上和皇后还年轻,迟早都会再有嫡子的!
对于康熙的这些想法仪敏一无所知,但是不妨碍她在心里给康熙盖上一个‘大猪蹄子’的标签,并且目测永远也不会洗掉。
仪敏是真心不想去,哪怕仅仅为了不扎皇后的心!
但这是她可以选择的吗?仪敏一脸乖巧的见过康熙。
在这个节骨眼上,她不敢嬉皮笑脸,万一被康熙秋后算账可不是说着玩的!
“来啦!”康熙没有抬头,“研墨吧。”
乾清宫的炭火已经烧起来了,还点了些香,屋里暖烘烘的。
仪敏褪去外面挡雨的披风。
接替梁九功的位置,站在康熙边上,取下手上的镯子,老老实实的磨墨,眼睛一动不动的看着砚台,对康熙手中的奏折视若无物。
清朝的皇帝小心眼是出了名的,而且酷爱秋后算账,再小心都不为过。
对梁九功的暗示装作看不见,也不和康熙搭话,也不去揣摩康熙的心思,就把自己当成一个工具人,兢兢业业的磨着洋工。
生怕墨汁磨得太快,仪敏以最慢的速度转着手里的墨条,始终保持在刚刚够用的状态。
好在康熙批奏章挺快,也就显得不明显。
一时,除了落笔的“刷刷”声,屋里没有一丝动静。
“你今天倒是安静得很。”康熙批着奏折,抽空看了一眼仪敏。
仪敏不想和他说话,硬着头皮回道:“皇上处理朝政,妾不敢出声打扰。”
康熙似乎只是随意问了一句,“嗯”了一声,便不再说话。
屋内寂静,幽香阵阵。
梁九功放缓了呼吸,轻手轻脚的给康熙茶杯里续上了水,小心翼翼抬头看了一眼,见康熙面色平和,便弯腰退到一边,继续做个背景板。
过了半个时辰,康熙说了第二句话,“给董庶妃搬一把椅子来。”
站了这么久,仪敏早就脚疼的不行,整条腿都是僵直的。如果是在现代,男朋友这么对她,她早就拿砚台砸他脸上了。
还给你磨墨,自己把墨条吃了吧!
而此刻,她满脸欣喜的看着康熙,用目光传送她的感动,没有露出一丝不满。僵住的腿挪动了两步,两个小太监把椅子搬到她的身后,坐下的时候膝盖一阵酸刺感。
她继续磨着墨汁。
换了一根墨条,手很酸,但是不能停下。
又过了半个时辰,康熙终于批完了奏折。
仪敏停下手上的动作,轻轻摇了摇手腕,康熙看见了,拉过她的手,替她揉了揉,语气温柔,“今天辛苦你了。”
手让康熙握着,仪敏心里冷笑,面上却是温柔,好像刚刚受罪的不是她,伺候皇上怎么能是受罪呢?
娇美的面庞带着依恋,她柔柔笑着,“皇上处理朝政才是最辛苦的,能帮到皇上,妾并不觉得辛苦!”
康熙很受用,一连两天都是招仪敏侍墨。
到了第三日,侍墨的人变成了郭络罗蓝瑾。
……
死道友不死贫道!
带着对郭络罗蓝瑾的同情,仪敏愉快下岗。
仅仅两天下来,她的手腕已经有些红肿了,被青梅用热毛巾捂了好久,又涂了卓沅让人悄悄送来的消肿药膏才好些。
袖子撸上去,清凉的药膏敷在手腕上,没有外伤,就没有缠纱布,只放在桌上晾着。
绿柳端着补汤走来。
仪敏喝补汤的习惯是改不掉了,庶妃没有专属太医,于是仪敏只能花钱请太医填改补方,再花钱买了补品药材来炖。
好在她也知是药三分毒,并不天天喝,一月也就两三次,倒不是大开销。
“小主,启祥宫林佳庶妃查出了四个月的身孕。”绿柳和小林子是永寿宫里消息最灵通的,尤其是绿柳,在处理信息方面简直是个天才。
托绿柳的福,仪敏虽然宅,但消息并不闭塞。
先花了三秒钟去想林佳庶妃是谁,仪敏然后才后知后觉的看向绿柳,“你说几个月来着?”
绿柳重复了一遍:“启祥宫林佳庶妃有四个月的身孕!一刻钟前已经去通报皇后娘娘了。”
仪敏眨巴眼睛,“我记得庶妃最少是一个月请一次太医的对吧?”
庶妃一月请一次脉,为的就是及时查出有孕,不至于懵懂不知冲撞胎儿。
为了防止诊错脉空欢喜一场,慎重起见,太医会在三个月的时候复诊一次,确定了脉象,才会向上禀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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