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哦,原来是乔装改扮啊!”
乔装改扮有什么难言之隐的?
等等,不会吧?!
康熙很快反应过来,他瞅了一眼胤禛,脑海中灵光一闪,下意识地看向了站在梁九功身边的马公公。
马公公抖动着肩,低下头的嘴角弯起了偷笑的弧度,发现君父竟在看自己,抬头露出了无辜的“老脸”。
康熙只要一想到这人的前科累累,脸色顿时就绿了,他语气不善道:“胤禩拉着你男扮女装了?”
胤禛没料到君父竟一下子就明白了过来,还拆穿了自己!
他脑袋空白了一瞬,措手不及。
怎么会?
为什么汗阿玛一猜就猜中了!
另一边假扮成马公公的胤禩都快笑抽了。
四哥害羞腼腆的样子,好玩。
汗阿玛黑脸质问的样子,也好玩。
嘿,就是玩儿!
康熙连瞪了胤禩好几眼,见胤禛错愕迷茫、害羞愧疚的单纯反应,痛心疾首:“朕这些儿子中,唯老八最淘气,原还以为你能将老八那歪掉的性子给扭过来,没想到你直接被带跑了!”
淘气这个词,用得很微妙,本该用小阿哥身上的词儿用在二十多,且素来都有君子温雅美名的胤禩身上……
“老四啊老四,你是被老八给带进沟里了。”
胤禛沉默了。
第86章 一更桀骜不驯八阿哥?
“老八不懂事,你也不懂事吗?”
康熙这话说得,让胤禛有点怀疑自己的耳朵。
难不成在汗阿玛的眼中,胤禩是个没长大的孩子?
这不可能啊!若是如此,汗阿玛又怎么会将他派遣出来办重差。
胤禛觉得汗阿玛的态度太奇怪了,匪夷所思。
他默默不言,又露出羞腼内敛的神色,康熙叹息一声:哎,老四还是脸皮太薄。
原本还指望有个人能拉一把胤禩,老四看样子是不顶用了。
康熙有些发愁,又有一点后悔。
朕当初就不该全部都让皇叔祖教,多好一孩子,给教得玩心重了一些,再要把他矫正回来可就难了。
他瞥了一眼易容成了马公公的胤禩,马公公冲他露出温柔和蔼的笑容,老脸上的皱纹就像是菊花花瓣那么多。
康熙更纠结了:胤禩这次正事做的也很好。
而且他从来都不邀功,本身并不慕名利。
这回的差事,最后功劳可以算在老四头上,也能算在提议老四来江南的太子头上,唯独胤禩深藏功与名,明明出力最多,名声上还要被人骂。
诚然这本就是掌卫事大臣的职责,可胤禩是康熙的儿子。
对自己儿子与对别人,总是不一样的,再其他人都有了奖赏,唯独胤禩在名声上要挨骂,在朝臣眼中“禁足在府、失去圣心”,康熙总觉得亏待了他。
无法在明面上给功绩奖赏,那就在别的地方补回来。
容忍度就是这样越来越高的。
“老八出京后,将自己是倾城之事捅出去了,被骂得不清,”康熙淡淡道。
胤禛当然知道这是八弟掩盖行踪所做的准备,心下仍然很吃惊。
“朝臣因汗阿玛将他‘禁足’,不会再继续弹劾了,过几个月这风波就过去了,”胤禛思索道:“只要八弟别再写新话本。”
“马公公”经过胤禛一提醒,果真有些手痒痒了。
胤禩若有所思:我好像来江南以后就没有动笔了。
康熙的视线若有若无掠过马公公,说道:“朕看,他不会不写。既然抛弃了倾城这个名号,他只会换个名儿继续写。”
胤禩打了个激灵,顿时感觉汗阿玛话里有话。
胤禛道:“此次来江南查案,八弟出力许多,若无他的帮助,儿臣也不会这么顺利。儿臣想为八弟请功。”
不仅不会顺利拿到证据,可能还会有危险,这些潜在危机都让胤禩解决了。
“你该知道,八贝勒现在还在京城‘禁足’,他哪儿有机会立功?”康熙瞥了他一眼:“老四有心了,这份功劳,还是得算在你头上。”
胤禛眼眸暗了暗,忙活了半天啥都没捞到,也不知八弟会是何感想,他又会不会因为自己独揽功劳而心生芥蒂?
康熙仿佛知道他在想什么,破天荒解释了一句:“朕私底下会奖赏他其他。”
胤禛恍然大悟。
他想不通汗阿玛为何既器重八弟,又不让“八阿哥”在朝中有表现立功的机会?
是关心爱护之意不令他卷入党争?
还是因他娶了个贵女福晋,免得宗室搭上胤禩的线?
亦或者,是因胤禩太受兄弟们欢迎,大哥暂且不提,他本就与胤禩关系好,但是太子也对胤禩另眼相待,他们之间总觉得有一些不足为外人道也的秘密。
据胤禛观察留意,从太子只言片语中揣测出来,是胤禩点醒了他如何挽回汗阿玛的芳心,重获他的宠爱。
除此以外,九弟十弟总黏在胤禩身边,十四也隐隐有加入去一起玩的心思,七弟胤祐与胤禩从小关系就好,其他的兄弟,对他也是笑脸相交往,从无恶感。
这么想来,八弟从来都是笑呵呵的,没见他和谁生气过。
君父的高深莫测如海一般深邃,胤禛想不通便不去揣测了。
他只需要知道,汗阿玛对八弟其实私底下很宽容就可以了。
宽容到,八弟此前在君父面前穿过女装,并且他还全身而退了!
若非如此,汗阿玛怎么会一猜就猜中了?这便是胤禛从康熙的只言片语中分析出来的全部。
待胤禛离开后,康熙挥退左右,只余下马公公。
他问马公公“你可有想要的奖赏?”
胤禩眨眨眼,笑着说道:“儿臣还真想要向汗阿玛讨个恩典。”
见他嬉皮笑脸,康熙微微挑眉:“先说说看。”
“您日后别给儿臣后院指人行不?”胤禩有点害怕:“儿臣在京城虽然被骂得响亮,但是喜欢儿臣的人,也好多,儿臣都听九弟、十弟说了,已经有贵女因为想要见倾城一面往后宫使劲儿呢!”
康熙额头青筋跳了跳:“敢情你还当自己还成万千贵女们的梦中情人了?”
“儿臣不想要侧福晋与庶妃,既然汗阿玛说儿臣会是亲王,那作为总是迫害王爷的倾城本人,儿臣可不想要莺莺燕燕来扩充后院。”
康熙竟无言以对。
你在写话本的时候,怎么就没有想到自己的那些计策会变成贵女们的宅斗宝典?
还真是,一个劲地迫害王爷!
康熙倒没想郭络罗氏善嫉或胤禩是个痴情种子之类,在他看来,感情之事远不如公事重要,他向来公私分明,只是多嘱咐一句:“但是你得有个后嗣。”
有王府爵位要继承,当然要有个继承人,哪怕那个继承人不学无术没有功绩,按照大清不养闲人的规定,他会降到郡王也很了不得了!
而且胤禩没有后嗣,世人不会非议他,却会指责他福晋。
胤禩好笑道:“那儿臣也得有时间来生后嗣啊!”
“朕看你是要朕将那些企图联姻的人都替你挡下来吧!”康熙轻哼道。
胤禩强烈暗示回京后休整,讨要增加休沐时间。
就算是皇叔祖在任的时候,也没有他这样兢兢业业一年从头干活干到尾的,朝臣们有休沐,皇子阿哥们也有,唯独他,东奔西跑,各个身份轮流换,话本轮番写,将自己分成好多分,做时间管理大师!
太医说,过度操劳会长皱纹显得老,还会影响后代的!
宗室、朝中文武官、京城与地方上盘根错节的关系,送人美妾这事在大清还挺常见,胤禩可以拒绝别人给他送小妾,但是拒绝了不了汗阿玛与额娘们给他塞人。
所以索性先提出来,在君父这儿堵上这个口子,日后额娘们也就不会给他塞人了。
康熙道:“想要休沐可以。”
胤禩眼眸一亮。
康熙接着道:“休沐在家学一学怎么写文章吧!”
胤禩呆了呆:难道汗阿玛是要他再磨砺文笔,鼓励他写出更好的作品?!
康熙轻笑一声:“正巧,朕南巡来招揽文人、访觅逸贤,李光地给朕举荐了个人,可以当你写文章的先生。”
胤禩好奇问他:“是谁啊?”
帝王也不瞒着,毕竟这几天胤禩一直陪在他身边,从不离左右:“何焯。”
何焯?
胤禩对此人还真有些印象,因为戏文里的八阿哥们身边有名号的谋士,其中就提到过“何焯”这个名字!
而现实中的何焯,他秉性耿直,遇上事情了说话特别直以至于得罪了许多人,他本可以有晋升机会的,正是因为这秉性使得他一直止步不前,即使有才华,也没有得到机遇。
李光地与何焯是一类人,而李光地如今已经担任大学士,位同宰相了。
有了他的举荐,也难怪何焯会入汗阿玛的眼。
据九弟回忆所说,上一世的八哥一直都在经营自己的人脉,到达江南以后拉拢江南文人,与许多人交往甚笃,何焯便是其中之一,而自他侍读于八贝勒府后,他便成为了八哥与江南文人联系的桥梁,为八哥日后获得文人支持打下了基础。
这些事,胤禩全都没去做。
江南文人可不知道有八阿哥,却知道倾城,还有人会骂两句倾城的话本写得太惊世骇俗。
怎么绕了一圈,何焯又一次进了胤禩的口袋?
听汗阿玛的意思,是他回到京城以后,就让何焯去他的府上做侍读,教他练字写文章。
而何焯擅长的文章,是八股文!
胤禩一想到八股文就感觉到头大。
他倒不是不会写八股,相反,由于他记忆好,对儒学经义信手拈来,若是要他写八股文他也是写得出来。
可是八股文的限制太多了,它没有灵魂!
谁写话本会用八股文来写啊?
八股文写多了,满口都是圣人之言的调调了。
胤禩还企图挣扎:“汗阿玛,儿臣府上养个文人,这样以后做事不方便啊!”
“你连个侍读都安置不好?”康熙淡淡道:“那看来需要皇叔重新教导你了。”
胤禩一听要去唠叨皇叔祖,蔫巴了。
要皇叔祖重新教导他,那他多没面子啊?
皇叔祖一定会嘲笑他的!
胤禩不愿意在皇叔祖面前表现出来自己很弱,他这个出师的弟子应该是皇叔祖的骄傲。
康熙笑了起来,拍拍胤禩的肩:“江南一事告一段落,你确实辛苦了,待朕启程回京,暂时也没什么其他大事,你可以歇息,这禁足令朕暂且将它延长,你记得好好学。”
却说何焯,随着南巡队伍回到京城以后,便前往八贝勒府报道了。
他接到消息要他去给八贝勒做侍读,如今京城又沸沸扬扬说着八贝勒就是倾城一事。
他对八贝勒一无所知,唯有从其著作之中了解一二,为此还特意去将倾城的话本都看了一遍。
何焯手中捧着《师尊》,紧紧皱起眉头,脑海中描绘出一个顽劣、桀骜不驯的阿哥形象。
他感到有些苦手,毕竟他自己善于读书,却不一定善于教人,若是八贝勒不配合学习,那他可能要令皇上失望了。
第87章 二更怪我没有开马甲
与南巡的队伍汇合以后,胤禩就一直陪伴在康熙身边化作马公公随他出入各种场合。
无论是再次巡查黄河,还是去江宁府曹家去见君父过去的乳母,曹家的老太太,或者是君父考校文人招揽才子的时候,他都形影不离。
康熙趁此将他带在身边教,耳濡目染之下,对君父为政之道有了更深的认识。
自从得知胤禩拉着老四穿女装后,康熙就发愁他的性子恐怕扭转不过来了。
也亏得胤禛嘴巴紧,没有将胤禟与胤誐也易容之事告诉君父,不然得气得康熙揪他耳朵。
南巡途中,郭络罗氏担忧胤禩暴露,遂不敢写信。
直到他归来,这才松了口气。
胤禩还给她带了礼物。
夫妻二人小别胜新婚,好一阵腻歪。
胤禩解锁了福晋的情话:“日日思君不见君”,乐飘了。
他并没有与郭络罗氏说汗阿玛催促后嗣一事,免得引起福晋焦虑,孩子的事得看缘分,他们身体都好着,没必要急于求成。
左右能挡的事他都挡得住,不会让福晋烦心就是。
郭络罗氏笑着,将他出京以后发生的事一一告知。
从京城中对倾城身份的震动,到九弟前来试探,再到倾城话本的忠实书迷们对他的热切。
“还有额娘那边因为爷禁足一事,差人来关心你。”
所以之后对于这些闻风而动的人该是什么态度,他们之间得商量清楚。
胤禩与她窃窃私语:“不用忧心,我好不容易问汗阿玛要了一个月沐休,还能禁足一个月,有的是时间准备。”
郭络罗氏噗一声笑了:“这下好了,他们又要以为八贝勒失去圣心了。”
“左右内务府那边现在是凌普在管事,”胤禩道:“我不在,凌普或许还松了口气呢!”
裕亲王有疾请辞后,内务府总管就成了太子乳母的丈夫,胤禩待在内务府职位上,就跟夹在心情复杂的君父与太子之间似的。
胤禩正职也不是内服府的官职,凌普既忌惮他,又防备他,总觉得他会害他害太子似的,这就很好笑。
至于新来的侍读何焯,胤禩当然打算与他好好学习了,汗阿玛特意指的侍读,一定有过人之处!
如果询问人们对于八贝勒是怎样的印象?
那么,与胤禩共事过的臣子会说“八贝勒温润如玉,颇有君子之风。”
有的朝臣会说“八贝勒常常爱笑,也不知是否笑里藏刀。也可能是其心机深沉。”
也有朝臣道“八贝勒看似因为写话本惹怒了皇上,实则仍然深得圣心。皇上看似是责怪惩罚他,但也不过是禁足罢了,御史还因此不能继续弹劾,毕竟皇上已经做出了惩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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