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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弱阴沉竹马被我亲懵了——明桂载酒

时间:2021-07-07 11:25:33  作者:明桂载酒
  管家便将那张表接了过去,叠了几叠,塞进自己的口袋。
  “燕……”
  “还有事吗?”少年推着轮椅往前,背对着她,嗓音冷冷淡淡。
  姜宁在后头踌躇了下,道:“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明天早上去找你一块上学。”
  她没有什么别的想法,她只是觉得少年双腿残废,常年一个人住在那栋别墅里,和管家也不怎么说话……太寂寞了些。
  上辈子对她好的,除了母亲,弟弟,就只有这个人,她希望能力所能及地为他做一些事情。
  燕一谢整个人一怔,扭回头来。
  姜宁见他看过来,连忙歪了歪脑袋,摆出人畜无害的笑意。
  夕阳下姜宁白皙的肌肤、柔软的黑发、纤细的脚踝上,全都笼罩着一层薄薄的晕黄,但燕一谢却狠狠瞪着姜宁,用一种不带丝毫温度的眼神。
  对他而言,这少女只是一个陌生人,还是个莫名其妙的陌生人。
  只是,她竟然不像别人那样恐惧和远离他……这想法只是稍纵即逝,便变成了冷意和自嘲。
  “离我远点。”燕一谢眼底结了冰:“不要碍事。”
  姜宁心口一颤。
  而少年不再看她,转回头去,继续前行。
  轮椅、少年、管家的身影在地上被海边的夕阳拖长,很快像是冰山一样远去。
  ……
  等融化的雪糕从塑料袋子里渗出来,滴在地上,姜宁才回过神来。
  她一转身,对上了远处大步流星找过来的许鸣翊。
  虽然同住一个地方,迟早会见到,但姜宁没想到这么快就会见到许鸣翊。
  此时的许鸣翊还是十五岁少年,穿着篮球衣,火红的六号,手腕上戴着护腕,阳光帅气,明亮耀眼。
  然而姜宁却一瞬间想起死前,他冲向后座的钟从霜的场景。
  姜宁已经死了,没法听到许鸣翊的解释,但是这还需要解释什么?
  唯一的答案就是,钟从霜始终是他的白月光,他半点也不喜欢姜宁。
  “姜宁,你没事吧?”许鸣翊喘着粗气,双手撑着膝盖,看了眼她,又朝已经走远的燕一谢和管家看了眼,怒道:“我找你找半天了,都快天黑了,你还到处跑什么——你头发?”
  “你头发剪了?”许鸣翊想起来附近有一家理发店,姜宁是出来剪头发了,他才没继续刚才的话题。
  变漂亮了。
  但许鸣翊不会说。
  他盯着姜宁,蹙眉道:“司向明家那条胡同就有理发店,你跑这么远的海边来干什么?”
  “你刚才是遇见那家伙了,没发生什么吧?”许鸣翊神情里还是掩饰不住地有一丝关心。
  可说了半天,小姜宁都无动于衷地看着他,许鸣翊这才陡然觉得哪里有一丝违和感。
  “怎么了?”他皱眉,也没管姜宁手上还是湿哒哒的雪糕水,径直拽住姜宁的手往回走。
  “好了,先回去再说,天马上要黑了,这边经常有混混出没,比较乱。”
  可谁知没走两步,手被姜宁甩开。
  许鸣翊疑惑地回过头去。
  夕阳已经彻底没入海平线以下,天色堪堪将黑。
  他盯着姜宁看了一会儿,终于发现奇怪的地方在哪里——姜宁过于冷淡了。
  冷眼看着他,不笑,不闹,也不皱皱鼻子掉眼泪。
  神情简直像是变了个人一样。
  “到底怎么了?还是因为前几天钓鱼没带你?”
  许鸣翊和姜宁家住得也不算太近,隔了几条街道,他并不知道今天姜家院子里发生的事。只以为小姜宁还在为前几天的事情置气。
  可姜宁没回答他,一声不吭地绕过他将雪糕扔进垃圾桶,然后快步往回走。
  许鸣翊看了看自己的手,一头雾水。
  姜宁怎么不因为自己牵她的手,就欢天喜地地蹦蹦跳跳了?
 
 
第3章 不小心在你家门口补了会儿……
  许鸣翊看着姜宁对自己置之不理,越走越远。
  他忍不住追过去,用手去掰姜宁的肩膀:“喂,姜宁,你适可而止!你一句话不说,我怎么知道你在生哪门子的气?”
  姜宁一个闪身,心中十分膈应:“许鸣翊,我警告你,以后不要随便动手动脚,拉我的手!”
  许鸣翊本就因为担心姜宁安全,没打成篮球,这下听见姜宁这么说,顿时也一肚子火:“谁稀罕啊?!要不是郑阿姨叮嘱我照顾你,你以为我会搭理你?”
  说着许鸣翊把额头上的汗水一擦,愤怒地大步流星越过姜宁往回走。
  他转眼就走到了这条街的拐弯处。
  后面一直没传来姜宁的脚步声。
  姜宁八成是被他吼懵了,还站在原地掉金豆豆。
  天已经黑了,再在街上逗留就很危险。
  “真是搞不清楚这些小女孩心里在想什么。”许鸣翊虽然心里恼怒,但还是皱着眉扭回头去。
  结果就看见姜宁目不斜视地拐到了对面的那条路,宁愿绕远路也要离他八丈远。
  许鸣翊:“……”
  这时许母刚好骑着自行车下班回来,瞅见了这一幕。
  她瞪了许鸣翊一眼,骑着自行车在姜宁面前停下来:“小姜宁,头发剪啦,更加漂亮了!是不是我家小翊欺负你了?跟阿姨说说,阿姨替你教训他。”
  许家是高知家庭。许父是大学教授,许母在医院工作,二老对姜家一直很好,上辈子姜宁的母亲去世时,还是许母帮忙安葬,并通知姜宁。
  姜宁虽然膈应许鸣翊,但无论如何不可能对许家恩将仇报。
  “阿姨好。”姜宁只好乖乖停下来打招呼。
  许母小声对她道:“你别和小翊一般见识,他就是骄傲惯了,自以为是,不肯低头。”
  姜宁没吭声。
  许母于是又瞪了许鸣翊一眼,这小子得犯了多大的错事,才让小姜宁理都不理他?
  许鸣翊一脸的莫名其妙。
  许母想办法缓和两个孩子之间的气氛,又对姜宁笑道:“明天早上我和许鸣翊他爸送许鸣翊去参加市竞赛,你要不要一块儿?他爸买了乐高,你们可以在车子里玩一会儿,刚好送完他,阿姨送你去学校。”
  “妈。”许鸣翊怒道:“我是去参加竞赛,你捎上这个黏人精干什么?”
  但却不由自主竖起耳朵。
  结果就听姜宁委婉拒绝道:“对不起,阿姨,我明早已经和兰珍珍约好了一起去新开的那家肯德基吃早餐。”
  许鸣翊:“…………”
  许母只能说:“那好吧,你们两个小女孩注意安全。”
  姜宁点点头,看也没看许鸣翊一眼,径直离开。
  她离开后,许母又瞪了许鸣翊一眼:“你是不是又惹小姜宁生气了?赶紧和她道个歉。”
  “我就是前几天钓鱼没带她,至于吗?”
  要不然就是今天去打篮球时,被她看见胡琪琪和他们在一块儿了。可那是因为司向明想追胡琪琪,关他什么事?
  ……小女孩就是脾气大,姜宁脾气尤其的大。
  许鸣翊摆了摆手,没太将这事儿当一回事:“她整天黏人得要命,我去哪儿她去哪儿,和我一块儿打篮球的那群男生都笑话我身后长了根尾巴!让我清静清静几天也好。”
  许母摇了摇头:“姜宁乐高都不和你玩了。”
  许鸣翊不以为意:“她不是已经说了和她好朋友有约了吗?要不是有约,怎么会不去送我竞赛?以前她每年都去。您就别管了,过几天她就好了。”
  ……
  这边姜宁回家,没理会客厅里看报的姜父,直接上二楼去找姜帆。
  姜帆这两年比姜宁还叛逆,扔在地上的书包里空荡荡的连课本都懒得放进去,全是游戏卡和游戏币。
  他脖子上青一块紫一块,正虚掩着门,将双腿跷在桌上,给膝盖上紫色药水,不知道又上哪儿去打架去了。
  姜宁直接把门推开。
  姜帆看见姜宁剪短的头发,先愣了一下,反应过来后,整个人一激灵,生怕姜宁一字典砸在他脑袋上。
  他连忙蹦起来:“你可别教训我,你自己也好不到哪里去!我刚才回来时又看见你在许鸣翊后头,你除了会追着许鸣翊跑,还会干什么?和姜柔柔干个架都能输!”
  姜帆显然是知道白天姜宁被王素芬追着满院子跑的事情了。
  谁知姜宁忽然……冲上来用力抱住了他!
  姜帆个子窜得快,比姜宁还高个头,却像小鹧鸪一样,惊恐万分:“……”
  片刻后姜宁松开他,眼睛看起来有点红。
  姜帆心中更加恐惧,抬手摸了一下姜宁的额头:“也没发烧啊,去精神病院看过了吗?”
  “滚。”姜宁拍掉弟弟的手。
  姜帆见姜宁还是那个姜宁,才放下心来。
  他正要坐下来继续涂药,姜宁却一言不发地接过他手中的药酒瓶,双手往他肩膀上一按,把他按坐下,然后蹲下来用棉签将药酒涂在他脖子上:“以后别瞎说,我不喜欢许鸣翊了。”
  姜帆:“………………我信你个大头鬼。”
  总感觉不是自己在做梦就是姐姐疯了。
  姜帆正在恍惚当中,忽然听见姜宁冷不丁地说:“我要给你转学。”
  姜帆更加吓了一跳:“转学?转哪儿去?”
  姜宁抬眸,直视他的眼睛:“恒初是师资力量最好的,所有优秀的尖子生都在这儿,你读完恒初直升恒高,到时候给我考清华去。”
  姜帆:“…………姐,你是不是在说梦话,就我这成绩?清华?哈哈哈哈哈……”
  笑到一半,姜宁冷冷看着他。
  姜帆闭上了嘴巴。
  姜帆缩了缩肩膀,傻乎乎地从抽屉里扯出几张上学期的期末卷子,大喇喇往姜宁面前一拍,也不怕姜宁揍他:“实不相瞒,这是我考的最好的一次。”
  姜宁看见试卷上的数学18分,英语5分,眼前一黑。
  “反正我成绩好不好,根本没人在乎,”姜帆看姜宁心情沉重,反过来安慰她,“老妈整天忙,老爸就只把他那个战友的女儿当宝贝,考好点又能怎样?姐你还是别心血来潮管我了,该干嘛干嘛去。”
  姜帆此时十三岁,还是个半大的小男孩儿,根本没意识到教育的重要性。
  上辈子小升初这个结点他没能考进教师资源顶尖的恒初,只在混乱的南孟私立中学读,家里提过几次想办法找关系给他转校,但却都因为各种原因耽搁了。
  因为家中没人管他,他又被糟糕的环境带坏,渐渐变得无比叛逆,惹是生非。
  最后等大家反应过来时,他已经在混乱的学校成绩一落千丈,只读了个职高。
  刚好高中那几年母亲的公司盈利达到了高峰期,姜帆也算是半个小富二代,天天被身边的那群狐朋狗友拉着请客,混迹于酒吧场所。最后走上歧途,彻底拉不回来了。
  姜宁心中恨其不争,姜帆从小机灵可爱,对待小动物同情心泛滥,最后竟然因为一个姜柔柔把自个儿弄进了监狱。
  但是听到十三岁的小弟弟语气平静地说家里没人在乎他,她心中却又发酸,忍不住自责起来。
  上辈子她也就比姜帆大一岁,很多事情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但是这辈子有她在,姜帆就必须成为一个挺直脊背的人。
  首先就不能在混乱的南孟私立中学继续混日子下去。
  “我在乎。”姜宁一字一顿道。
  姜帆看着姜宁,怔住了。
  “你不能学坏。”姜宁匆匆低下头,用棉签蘸取了药酒,按在姜帆的膝盖上。
  姜帆感觉有一滴灼热的湿意砸在了自己膝盖上。
  ……姜宁好像哭了?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姜宁居然被自己弄哭了?
  不知道为什么,平时被打被骂被罚都无所畏惧、不知反省的姜帆,一瞬间手足无措起来,觉得自己好像做错了天大的事情,是天底下最大的罪人。
  姜帆双手都不知道该往哪儿放。
  空气静了一会儿后,姜宁还没抬起头,姜帆也不知道她是不是在还在哭,他心里难受极了。
  姜帆眼一闭心一横,道:“我转学就是了,姐,你别哭了。”
  姜宁忽然从杀马特变成了小哭包,真让他手足无措。
  “但问题是,恒初转学考试很难,我这成绩根本进不去啊。”姜帆又说。
  姜宁说:“我给你补课。”
  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姜帆表情痛不欲生,决定抢救一下:“还有,中途转学,得教育局签字。”
  姜宁道:“这你就别担心了,我会想办法,不仅要转,而且得尽快转。”
  姜帆看着眼睛红得像兔子一样的姜宁,张了张嘴巴,到底是没说什么。家里只是普通做生意的,哪来的什么人脉给他转学?他就怕说了这话,姜宁眼泪掉得更厉害。
  搞定了姜帆,姜宁把棉签丢给他,让他自己涂,转身出去。
  出去之后,姜宁心满意足地将袖子里的风油精塞进口袋里。
  耶。
  早知道小哭包人设这么好使,她上辈子少女时期当什么杀马特?
  姜宁想给姜帆补课的事情,晚上奶奶知道后,就一直在饭桌上泼冷水,让姜宁别折腾了,就姜宁那成绩,虽然进了恒初,但也是年级倒数,整天不务正业,跟着许家的男孩跑,成绩却不如人家许鸣翊十分之一,比读南梦私立的姜帆能好到哪里去。
  还不如让姜柔柔给姜帆补。
  重活一世,虽然上辈子在国外读的是皇家舞蹈学院,但是大学微积分她都学了,她怎么可能考不过姜柔柔?
  但姜宁心中盘算着怎么让姜父和这两个寄生虫净身出户,便强忍着没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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