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块移走后,下方是一个深一米多的长方形坑洞,里面空空荡荡什么都不剩,小破城捡东西还真是一点不留。
这个坑洞有什么值得惊讶的地方吗?
藤蔓焦急地摇晃枝条。
云琛问:“怎么了?”
藤蔓一根枝条圈起一堆落叶放进坑里,指指云琛衣服的口袋,又用另一根枝条捞起一半树叶,隔了一会儿,第三根枝条捞起剩下的树叶,盖上石板,又打开石板,藤蔓震惊。
云琛明白了,“您是指您当初没有拿完东西,里面应该还剩下不少,但现在都没有了是吗?”
藤蔓点头小花。
云琛摩挲下巴:“难道是被其他人类发现之后拿走了吗?”
藤蔓沮丧,小花自闭。
白来一趟,什么都没发现,来得毫无意义。
云琛安慰他道:“我们不能要求做什么事情都必须有收获,我们来到这里这件事本身就很有意义,您看,我不是还捡到一个铁锹吗?”
她指指地上的铁锹。
“啵~”小花重新绽放。
云琛走到石块旁边的枯井边,不远处有着颗粗壮的大树,树干之粗抵得上几个成年人的合抱。
这口井很深,已经完全干涸,井壁摸上去没有一点湿意,反而是井口和井沿有着青苔。
她之所以会往这看,是因为李杜娟的日记里提到过井。
枯井从上面往下瞧着并无特别的地方,云琛到大树边上,树干树皮并无特别,她走回来又重新看向石板。
石板上还是那些字没变,但她的视角变了。
藤蔓看见少女愣在原地,随后捡起地上的一根枯枝,在石板上划出一道斜线,他听见她说:“原来秘密是这个。”
枯枝从第一行最后一个“井”字,划到下一行往前一个字的“下”字上,每一行往前进一个字,最后出来的话便是——
“井下有暗道”
这是李杜娟留在石板上的信息。
说得应当就是那口枯井。
云琛拾起不少干枯的草,揉了个小草团,生火点燃后扔下井中。
草团触及井底,火焰仍旧燃烧着。
云琛思索下井的方法。
藤蔓自动请缨,它做出高高举着枝条往井下扔的示范动作。
云琛看完沉默半晌,说:“就算本来直接跳下去死不了,您这样也会把我扔死的。”
小破城:“!”
他虚心请教。
云琛带上能点火的材料,用一根藤蔓捆住自己的腰,再借助另一根藤蔓进行攀爬,藤蔓都在外固定着。
她双手抓着藤蔓,顺着井壁慢慢向下。
井壁不滑,在固定的地方还有几个凹陷不明显,但显然是落脚点的地方,她下滑的动作逐渐熟练。
越往下,光线能够照射到的地方越小。
云琛抵达井底,将她方才扔下的草团碾成灰烬,踩着圆形光点,观察周围。
井底很暗,云琛似乎看见了一条道路,黑漆漆的令人心生恐惧。
小破城的枝条缠绕在她手腕上,给她增添不少勇气。
云琛快速点燃一个插在树枝上的小草团。
火焰光芒照亮四周,井壁一格格的砖块纹路清晰可见。
在她右前方,有一扇半人高的门,简单地扣着。
她解下挂钩,向上拉起门,火焰微弱的草团往里探去,勉强可见里面的轮廓。
云琛惊讶极了,那竟然是房间吗?
她一手撑住门,人顺带着往里钻,手一松,门便自动关上。
此时手中简陋的“火把”已消耗完最后的生命。
漆黑一片。
小破城:“!”
云琛感受到手腕一紧,“怎么了?哪里奇怪吗?这里不安全吗?”
她连忙点起新的火源,看见跟着她的藤蔓被自动关上的门,夹着身体。
云琛忙问:“夹疼您了吗?”
藤蔓摇晃,他没疼,就是吓了一跳。
读出小破城意思的云琛:“……”
您胆子怎么比我还小?
借着微弱的火光,云琛发现这是个宽阔的空间,面前就是一张桌子,桌子上摆着煤油灯。
她在中州见过煤油灯,知道怎么用。
里面还有灯油,她挑起灯芯,点亮煤油灯,屋内亮堂不少。
这里约莫5个平方。
小桌、小床以及堆积的杂物和狭窄的过道。
高度在一米六左右。
不要问云琛怎么知道的,她在这里能直立行走,那顶部与她正好有一个头的高度差。
“这是她住的地方吗?”
床上的被子整齐折叠,积满落灰,云琛走了两步,注意到地上有东西。
她捡起,那是个塑封袋,里面装着几张纸。
纸上是李杜娟的字迹。
她从塑封纸里取出纸张,阅读。
“我的同胞:
我写下这封信的时候,已经决定出发了。
我想我应该有常人眼里更好的选择,但就像我外婆常说的那样,我骨子里就刻着不安分,我想探知这一切。
这里是我的据点之一,如果你发现了这个地方,能看得懂这封信,说明你应该是人类,这个地方和所有物资,你都可以拿走。
但我有一个要求……
如果你将物资带走,且解决了你的困难,在遇到其他人类的时候,请伸出援助之手。
我们人类唯有团结一心,才能对抗灾难。
李杜娟留”
第二张纸上写道:
“假如我没有回来,床板下的东西应该还在。”
云琛喃喃道:“她变化真的好大。”
她仍记得对方12年日记上的张狂话语,是这多年来的经历让她成长了吗?
她怔愣间,藤蔓送来一物。
是床板下找到的东西,用塑封袋储存着。
小破城见云琛并没有高兴,他很不理解,为什么?
打开塑封袋,里面有着三样东西。
一张折叠起来的地图,以及两本日记。
云琛没有急着看地图,她先翻开了日记。
“2014年11月9日,星期六,暴雨
18岁这天,我杀了人,营地里的人疯了,他们很吵,为了面包的事闹得很凶,那是我带回来的面包。声音越来越大,他们想把愤怒发泄到其他女人身上。我冷眼看着他们企图用下半身的小东西展现征服欲,用刀子割断他们的脖子,所有人远离了我,投票让我滚出营地。
他们说:“你和你爸一样是畜生,你爸是强奸犯,你是杀人犯,你在这里太危险了。”
我看向那几个女人,她们不敢看我。
他们不记得是我告诉他们如何躲避鬼魅,不记得是我一个个找出在地图上标注的资源点,也不记得是我将他们一个个从怪物口中救下,建立起了这个营地。
我活下来,我拥有经验、力量和技巧。
他们活下来,是因为我。
人类真让人恶心。
我一个人能过得更好。
我很清楚我的目标:活下去,找到外婆,和外婆一起过上更好的生活。”
而在这一页的下方,是新的字迹。
“18岁的我,你很坚强,我们开局地狱,中间地狱,或许结局也仍旧地狱。
但在地狱行走的路上,我遇到了无数的美好,我相信奇迹终究会出现。
我会加倍努力地在地狱活下去,见证奇迹。
PS:那个营地被鬼魅发现人死光了,我知道的那天高兴地吃掉四个土豆。”
在这之后的几页均是空白,紧接着便是李杜娟总结的生存技巧。
“居安思危,不要让安逸的环境毁掉对危险性的察觉,只有自身的力量值得依靠。”
云琛翻看了几页,忽然感到十分羞愧,李杜娟身处危险如此努力坚强的活着,她呢?
“我也要活着!”
小破城呆滞地望着少女周身宛如有实体火焰燃烧。
她在房间内旋风扫荡,用床单裹住所有物资,以被子加固。
硕大的包裹比她人还大,上下抵着狭小的空间,压垮她那娇小身躯。
“杜鹃姐,您就是我学习的榜样,我也要变成像您这样强大的人!”
她一步一拖,艰难地向门口前进。
在出门时,命运的床单卡住了她脖颈,想要让她在努力的道路上因智商问题而窒息身亡。
云琛摆手:“救、救命!”
小破城:“⊙ω⊙”
第8章 闯入8
云琛离开井前,扯下日记本里的空白一页,用附带的笔留下字条,以塑封袋保存,留于桌面。
“您好,我是云琛,非常感谢杜鹃姐您的帮助,我会一辈子记得您的恩情!”
从李杜娟井下据点带回来的东西有很多,都是对生存极有帮助的器具。
在小破城的帮助下,云琛将沉重的包裹一路带回砖石房。
她迫不及待地清点物品。
煤油灯一个,并非桌上摆放的那个,而是在杂物堆里堆放的。
桌上的煤油灯云琛没有拿,她相信那么厉害的杜鹃姐或许仍旧活着,如果她回来没法点火,那就看不见她留下的字条了。
用于煤油灯内燃烧的煤油,物资里同样备着一桶,红色长条形油桶,满满当当一桶。
燃料在,点火用具也在,二十多盒掌心大的火柴盒装在塑封袋里,里面每一根火柴都没有受潮,可以使用。
三个绑着钢丝可以吊起的干净金属罐,用作单独煮水或是其他都可。
云琛把金属罐提在手里,轻轻一晃,听令哐啷的好听极了。
“您看,我有新的煮水壶了。”
她很高兴。
藤蔓趴在旁边,明明是一堆人类物品,兴致却不高。
云琛没有注意,她继续清点物品。
三个铁罐的压缩饼干,每个铁罐4kg,虽然早就过期,但只要没变质,就是能吃的食物。
两箱村夫山泉矿泉水,一箱四桶,一桶5升。
两头有锁扣的登山绳两把,两卷钓鱼线,长度很长,手摇式多功能手电筒一个。
云琛在中州的时候,见过类似的物资,因此都能叫得上名字,她心里很清楚在鬼魅横行的末世,这些物资的珍贵性有多高。
小破城好奇地盯向她手里像块小砖头的手电筒。
这个手摇式手电筒是长方形,比她的手掌大上一圈,正面有几个旋转按钮和数字,似乎有收音机功能,背面是手摇把,侧面是手电筒开关按钮。
她摇动手摇把一分钟左右,按下按钮,电筒顶部的圆形灯口射出亮光。
藤蔓竖得笔直,震惊不已,他伸出枝条轻轻触碰手电筒发亮的地方,不到一秒,立马缩回。
云琛按了另一个按钮,手电筒缝隙里透出一道光亮。
她将那里翻起,发现这东西还能当成小台灯使用。
“好宝贝。”
不知道续航能有多久,过会儿再试验,她关上手电,正要放起,藤蔓搭在她手上,指指手电上两个圆形按钮。
云琛说:“这应该是收音机,我不知道能不能用。”
她按下手电筒正面的按钮。
“滋滋滋——”
电流声不断。
小破城第一次听见这种声音,他兴奋地在原地转圈。
云琛旋转正面的两个调频键。
“滋滋滋——”
“滋滋滋滋——”
“滋滋——哦——滋——”
“刚才有声音吗?”云琛一下停住手,愣着看向直立的藤蔓。
小破城也不确定。
云琛仔细地调频半天,始终只有滋滋的声音,直到刚才手摇充进的电耗完,她才停手。
是听错了吧。
云琛摇头,忽略这件事。
手电手摇一分钟的续航约莫在十分钟左右,比她想得要好。
她将其放进裤子口袋里,继续整理其他物资。
条纹纯棉床单上,她本想去拿报纸包裹的袋子,但手臂擦过两个皮质长条物品时,不由自主地停下,先拿起这二者。
她将其打开,目光震动!
竟然是两把锋利的直刀!!
中州孩子上生存课的时候,为他们上课的大人总说在野外时,生存直刀必不可少,一把好用的直刀可以增添极大的便利。
现在人手里的直刀,大多为末世前留存的刀具,坏一把少一把。
眼前的刀自皮质刀鞘中抽出后,锋利寒光闪过,云琛又一次意识到李杜娟究竟有多厉害,她竟然能随意将这样的刀具送给别人。
左手边的直刀通体黑色,连刀片都是黑色,刀柄上有三颗明显的螺丝,尾部一个孔洞可用于悬挂。
整把直刀26厘米左右,刀片为水滴头,占据一半长度。
刀在手上重量刚好,云琛握着刀身对着空气挥砍了两下,高兴地说:“我和您说,这把刀特别趁手,您看它的长度,很适合用来给野兔剥皮,比我的军刀卡更好用。”
小破城见少女笑容灿烂地说出“给野兔剥皮”的话,藤蔓不知为何抖动两下。
云琛又看向另一把直刀。
它刀片为银黑色,刀柄和方才那把差不多长,但刀片长处一截,整个刀片形状更加纤细,刀身上开有凹槽,是一把战斗刀。
它的刀柄是厚皮革,放在手里比刚才那把更沉手,挥刀时的声音也更加沉闷。
云琛笑得嘴都合不拢,她把两把直刀套上皮套后抱在怀里,紧贴脸部,一个劲地傻笑。
小破城:“……”
剩下的物品除了锄头和铁锹,均是占地面积很小的东西。
云琛打开一个纸团,里面躺着个团起来的尼龙绳,她解开一看,是条腰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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