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室统共有五间,老董和柱子两人住一间,宁桃和大牛,宁香和翠珠这么一分,倒是把房间快占完了。
宁少源回来的晚,宁桃早就饿了。
宁香烧了鱼,他足足吃了三碗米饭,肚子滚圆滚圆的,像个孕妇似的,在院子里遛弯。
老董坐在院里一边感慨,宁少源这官运越来越好了。
一边剔牙。
柱子道:“爹,咱们什么时候回去?”
按说把人送到了,他们就该走了。
老董道:“看大人还有什么吩咐吧,最迟明天应该能启程。”
宁桃这时候刚好遛到两人跟前,“董叔,我的拳您还没教会呢。”
他现把套路都记住了,可惜力量不够,完全没有老董打出来,那种虎虎生风的感觉。
老董笑道:“拳法哪有什么学会学不会的,这种东西,也就是个强身健体的功能,你若是想练成像你说的,一个人打几个,这得实战,懂了吗?”
“事实上,那些传说中有多历害的人,不一定懂什么多高深的拳脚,他们只是经历的多了,你一抬手,就知道你接下来要干嘛!”
宁桃明白。
刷题也是很重要的。
不过你连套路都不会,刷再多的题也是白搭。
于是,消化的差不多了,又缠着老董教了他点东西。
老董踹了一脚,在边上和大牛石头剪刀布的柱子,忍不住吐槽道:“瞧见没,瞧见没,你年纪都能顶二毛两个了,偏偏还一点都不懂事。”
柱子捂着屁股,颇为无辜,“这些我都不是都会吗?”
“都会就不需要练了吗?武道一事,贵精不贵多,你会了就不管了,好家伙,你以后出门遇上劫匪,你能招架得住吗?还不被人打爬下?”
老董越说来越气,抬脚又踹了一下。
柱子可惜巴巴地只得跟着宁桃一起练。
宁桃先是惊了两秒后,猛然想起,宁少源教训他的场景。
不就是一毛一样的么!
你背过了,就不背了吗?你以为你背过了,明天就不会忘吗?
就算是背过了,也得复习,复习懂吗?
好家伙,原来全国家长都是统一培训班出来的呀!
宁少源披星戴月回来的时候,宁桃还没睡。
缠着老董还在练拳,一见他进门,立马收起拳头,跟老董道了声晚安,溜回了自己房间。
老董笑哈哈道:“二毛公子这孩子,勤奋好学,又肯吃苦,实在难得一见的好苗子。”
宁少源抽抽嘴角,若不是他知道宁桃三分钟热度。
还真信了老董的邪。
不过说起来,貌似,宁桃在运动方面,确实很有天分。
比起左脚拌右脚,跑步都能受伤的老大,还有连个树都爬不上去的老三,宁桃简直是孙悟空转世。
宁少源让人备了一小壶酒,两人在书房一边嗑着花生米,一边聊天儿。
“董哥,你最近还替人送货吗?”
老董点头,“不做这个做什么呀,柱子年纪大了,该说亲了。”
“来我这边吧,我这正好缺人手。”
他饶是来之前有心理准备,来了之后,才惊喜的发现,好家伙,前任不止乌纱没了,连当时手下的一批人,也被清理的干干净净。
在他没来之前,都是由原来的通判管理的。
那位正在走关系,想升上来,岂知,上面有话,让他过来了。
他这一来,好么,虽然对方和和气气,但是实际上,都不怎么听他话。
办事根本不尽心。
老董想也没想就拍桌同意了。
当年,若不是王氏借了他们钱,怕是女儿就没了。
可这些年,宁少源一直不给他什么报答的机会,如今对方提出来,他一点废话都没有。
宁少源本来就料到他不会反对。
没想到,答应的这么痛快,反倒是他有点不好意思。
“董哥,要不你这次回京,先跟嫂子商量一下,你们在京里住了这些年,一家人过来,多少有点……”
“这有好商量的,你嫂子巴不得我帮你做事呢。”
老董想了想道:“那我明日启程,想来太太和两位公子,也盼着与大人团聚呢。”
宁少源点头。
两人认识也有八年了,可自打宁少源为官之后,老董喊他的时候,总是大人大人的,原先那句宁老弟,怕是一辈子都回不来了。
两人又聊了一会,明日老董还得回京。
宁少源就没让他再喝,笑道:“等你们都来了,到时候接风宴再喝。”
宁桃第二天醒来,大牛已经不见了。
一出门,才瞧见,大牛拿着本书,在院里的竹子旁,一圈一圈的背书。
有时候记不起来了,急头扒脑的。
宁桃一乐,正想喊一句,你小子今日挺早。
岂知,后脖领就被宁香给拎住了,“瞧什么瞧,没见大牛都努力去了吗?”
宁桃一噎。
废话不多说,赶紧回去洗漱了一番,而后拿着书仔细背了起来。
宁少源的书房倒是书不少,但是能让他读的却不多。
宁桃依旧把前面学过的给宁香过了两遍。
宁香又盯着他写了几页大字,看他越写越快,最后索性拿了个小棍子,一写得飞起,就敲一下,敲得宁桃都怀疑人生。
那天晚上,在小溪边对他特别温柔的姐姐一定是假象。
宁桃过完功课,差不多已经巳时过半了,肚子饿得咕咕叫,才被允许吃早餐。
刚拿了个卷饼,就听宁香道:“你快吃,咱们上街一趟。”
宁桃双眼一亮,一边往嘴里塞,一边欢喜道:“咱们是去帮我找工匠?”
“去书局!”
宁香差点没忍住暴粗口。
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见宁桃有些失落地嗯了一下,忍不住搬了把椅子在他旁边坐了下来,轻声道:“二毛,不是姐姐凶你,管你管得紧,只是你看家里,几个孩子,林哥儿学习从来不让人操心,棋哥儿年纪还小,才刚刚入学,唯有你,启蒙本来就他们两个晚,如今,要是再不加把劲,我怕你将来……”
“祖母肯定希望你将来过得好对不对!”
宁香眼眶一样,用力把眼泪给眨了下去,揉了揉他的头道:“你快吃吧,吃完了咱们就走,若是有时间,帮你找个工匠。”
宁桃用力点头,笑眼弯弯,“谢谢,姐姐,姐姐最好了!”
宁桃不是不知好歹的人。
三两下把卷饼给吃完了,净了手拉着宁香就往外走。
从衙里出了门,再过一条巷子,就到了新州最繁华的一条街。
各种商铺林立。
宁桃第一眼就瞧见了,占了两层楼的永安书斋。
宁桃忍不住卧槽了一句。
拉着宁香道:“姐,这个该不会与京都的那家永安书局是一个东家吧?”
宁香抬头一看,轻轻点头,“正是他们家的,也就是爹的那位师兄的家里的产业,你瞧见没,他们家的产业,一般会挂一个小牌子。”
宁桃顺着她手指的方向一瞧,好家伙,这怎么看怎么像个LOGO。
两人进了书斋,要的书,都是宁香帮忙挑的,很稳妥的一些书籍,宁桃扫了一眼对面摆放整齐的话本。
还未仔细瞧,宁香就拉了他一把。
付钱离开。
宁香买得多,但是速度快,两人根本没用多长时间。
宁桃十分狗腿的帮她提着书,好商好量道:“姐,咱们要不去帮我找个工匠吧!”
“嗯!”
宁香虽然答应帮他找,可说实话,两人初来乍到,完全摸不清方向。
且宁香也不愿意跟他疯,和翠珠两人提着书先回去。
宁桃索性又折回去跟书斋的人打听了一下。
新州城里,统共有三家卖首饰的。
一家最大的,就在街头,是家百年老字号。
里面的工匠肯定靠谱,唯一价格极高,可以媲美京都的琉璃居了。
另一家,是对老夫妻经营的,已经有二十来年了,就在自家院子里,平时帮人打个首饰什么的,收费便宜,人也厚道。
余下的那一家,这个月初就开始关门了。
至今没开。
宁桃听得直抽嘴角,心想这掌柜倒是还挺八卦,跟掌柜道了谢,宁桃就直奔银楼而去。
对方也没嫌弃他是个小孩子儿,还是蛮热情的把他迎了进去。
带他参观了一下铺子。
小姐姐这才道:“公子,您可有喜欢的?”
宁桃倒是还真有,可惜一看价格他给吓了回来,默了两秒道:“姐姐,我想问问,你们这里帮忙开元石吗?”
他感觉自己也能开,只是怕破坏了里面的东西,想想该多心疼。
小姐姐微微一惊,随后笑道:“您跟我来。”
宁桃被带到了楼上,可屋里有人,小姐姐只得领着他在一旁的圆桌上休息会。
上面有茶水、点水,还有宁桃喜欢吃的果脯。
他和大牛两人都没客气,直接开吃。
宁桃一边吃,一边扫了一眼,小姐姐告诉他,钱师父所在的房间。
透过门,宁桃清晰地看到,屋里有一拳头大小的红光,跟他那石头发出来的差不多,上面多少带点琉璃色。
里面传来一个老头沙哑的声音:“郭先生,这块翡红咱们收了,只不过价格怕是要比您提出来的要低上两千两,您觉得如何?”
宁桃心头一突。
鸡蛋大小的一块石头,开价是有多高,还要降低两千两。
他一想到,自己那跟西瓜差不多的石头,就猛咽口水,兴奋地抓住大牛使劲捏而不自知。
大牛痛得直抽气,伸手敲了他一下,“二毛,撒手,你是想掐死我!”
二毛一脸懵逼的扭头。
只见大牛手背上两个月牙形的指甲印,都快出血了。
宁桃大窘,忙不好意思道:“失误,失误!”
就听里面的郭先生苦哈哈道:“大师,能否再高点?”
“您看,这一颗,给您五千五如何?”
钱大师的声音不高,但是足以震得宁桃心头一颤。
差点从椅子上摔下去。
大牛忙扶住他道:“啥了?”
宁桃颤着唇,不可思议地看向大牛道:“我怕是要发财了。”
而且还是大财。
大牛:“……”
“走,找我爹去!”
妈的,都说了财不露白,他这要是真让人帮忙开了,怕是别走出这个门了。
大牛没搞懂他要干嘛,小姐姐也没拦着,反而道:“两位小公子走慢些,咱们这楼梯才刚打过蜡……”
她话音未落,宁桃双腿一软,扑通一声一屁股坐到了楼梯上。
大牛只得将他扶了起来。
出了钱家银楼,宁桃深深地吸了好几口气,才稳住扑通扑通跳动的心脏。
拉着大牛一路狂奔回了家。
宁香见他满头大汗的回来,一边和翠珠做豌豆黄,一边笑道:“怎么,被人打出来了?”
“姐,爹回来了吗?”
宁桃到了此刻,依旧心有余悸。
拳头大小的一块翡红就卖五千五。
而且还是收购价,如果按市场走向来说,那位郭先生的石头,怕是在一万两左右。
而他那个,他能看出来,比郭先生那团光要大上许多,且琉璃光芒要更盛,这好比是皓月与星辰一般。
宁香道:“没呢!大概快了吧。”
因为老董和柱子中午要回京,宁少源得提前回来。
宁香就带着翠珠帮忙做一些路上好带的吃食。
宁桃吐了口气,跑回房间,见床底下还透着红光,一颗心才算放进肚子。
他心情不能平静。
他是头一次,来了这么一大笔邪财。
在屋里走了七八圈之后,他反而越来越烦躁。
倒是大牛拿了张纸道:“二毛,你帮我瞧瞧,我给我奶写的信。”
宁桃接过信一瞧,好家伙。
虽然通篇大白话,而且还画了不少的圈,但是他居然看懂了。
无非告诉他奶,在家里过得很好。
跟宁桃还是原来的样子,该打闹就打闹,该说笑就笑说。
让他奶不要担心他,还说他吃胖了不少,让他奶放心,这里吃喝都比家里好,而且二毛还教他读书识字。
将来就算不能像二毛一样入朝为官,也不是睁眼瞎,比起村里人不知道强了多少。
二毛幽幽道:“我还没功名呢,入什么朝么!”
“少了个爹字!”
大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你觉得我写得怎么样?”
“很好!”
八九岁的年纪,比起他上辈子可强太多了,而且还懂得报喜不报忧。
宁桃禁不住感慨,自小不被重视,缺爱的孩子,思想上永远比那些一家人宠着,当宝一样供起来的懂事的多。
起码情商和受挫能力上,高得不止一丁半点。
大牛被夸得不好意思,继续挠头,“你看我还需要写点啥吗?”
他是想寄点钱回去。
可一想,他哪有钱呀,跟着他家二毛,也才一个月。
还不到发月例的时候。
宁桃道:“我看挺好,咱们把这几个不会的字再练练,写写,一会重新抄录一遍,应该就可以了。”
被大牛这么一打岔。
宁桃神奇的发现,他居然忘记自己被大财运砸中这事了。
宁少源回来的时候,就瞧见,自家二毛,正在一笔一画的,特别像个小先生,教大牛写字呢!
那规规矩矩的小模样,特别招人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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