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谈暮星望着眼前的牛肉饭,他终于忍不住发声,轻声道:“你是觉得原来那样更好吗?”
她总是投喂他,好像偏向从前。
楚千黎一愣,随即摇头道:“其实什么样都很好,关键是你主动选的。”
“如果不是你自己选的,那不管别人说什么,都不好。”楚千黎垂眸,他由于受伤莫名其妙瘦下来,她当然希望他能痊愈复原。
“我觉得近期可能回不去。”谈暮星思考片刻,又道,“但说不定未来还有机会。”
他现在陪在她身边,势必要用到力量,着实没法保证胖回去。
“未来什么时候呢?”
“等到一切事情结束,说不定自然变回去。”谈暮星笑道,“你到时候可以看看。”
她摆脱既定的结局,他们也能重回日常。
楚千黎听懂他的潜台词,她心中一酸,软声道:“好。”
下一秒,她又打起精神来,开始鼓舞他用餐:“那现在也要吃饭,喂一颗星最好的时间是十年前,其次是现在!”
“……这句名言好像不该化用在这。”
两人此次外出时间较长,回京后难免要接受家人嘘寒问暖。
谈暮星受伤变瘦的事在大院引发轩然大波,爷爷奶奶轮番上阵炖汤炖肉,恨不得天天都是痛风套餐,跟楚千黎的劝食行为有过之而无不及。
谈暮星一度怀疑事情结束后,他说不定也胖不回去,主要是现在吃伤了,需要点时间治愈心理阴影。长辈们的爱过于沉甸甸,让他束手无策、插翅难逃。
别墅内,楚千黎同样收获家人们的热烈欢迎,连贺远洋都专程过来庆贺她出差归来。他们在家中其乐融融地聚餐,好奇地旁听熊孩子的冒险。
饭桌上,楚千黎探着身子,绘声绘色道:“当时天上全都飞的是秃鹫,正当众人束手无措之际,我果断出手,说时迟那时快,秃鹫瞬间飞走!”
余莘倒挺捧场,追问道:“真的吗?”
贺远洋颇感惊讶:“那边居然还有秃鹫。”
“我都没见过。”贺正合笑道。
贺时琛将信将疑,奇怪道:“是你出手吗?但你上回被野猫哈两声,都要特意绕着门口走。”
楚千黎的战斗力甚至低于部分动物,自然让贺时琛感到狐疑,认为其中有艺术加工成分。
楚千黎不满地揭短:“在厨房炸杯子的人不许插嘴!”
“……”贺时琛被提黑历史,他幽幽地斜她一眼,淡淡道,“我本来还说你回来,正好送你个东西。”
尽管楚千黎远在戈壁工作,但贺时琛有按时地打钱,确实是恪尽职守。
楚千黎闻言,她一秒变脸,乖巧地坐直:“哥哥准备什么啦?”
贺时琛冷嗤一声:“黄金,不过你可能不想要。”
“要要要,怎么会不要,先不提黄金不黄金,这份心意必须要领!”
贺时琛将沉甸甸的东西搬上桌,外层用薄纸包裹,看不出其中东西。
“这是用黄金打的什么?”楚千黎端详半天,却没有琢磨出来。
“这是纸黄金。”
“哦哦哦,好高端,现在纸黄金可以实体交易吗?”
楚千黎诧异地撒开包装纸,她发现里面并无金色,反而是一摞厚厚的卷子,最上面一张是“数学模拟试题”。
楚千黎:“?”
贺时琛平静道:“书中自有黄金屋,等你做完这些,就能实体交易。”
楚千黎面对成堆考卷,她顿时心如死灰:“……哥哥,金融诈骗犯都说不出你这话。”这是见鬼的纸黄金!
虽然楚千黎有项目降分政策,但她同样有基本的分数线。
贺时琛将学校各类模拟题打包成套,就等她一回来填鸭教育,打算让她抓紧时间突击一把!
接下来,谈暮星被食物填鸭,楚千黎被知识填鸭。两人突然都很想回项目组,不愿意接受现在的生活,然而潘义成却没给他们机会。
没过多久,专家顾问组工作告一段落,他们将沿线数据及资料整理、上交,剩下就是漫长的铁路实际建设。
俞仡等被抓来的帮手也重获自由,经历完数月磋磨,可以回各自门派。
潘义成面色和蔼:“小同学们,高考加油,我们大学见!”
楚千黎:“……考上大学继续给教授打工吗?”
潘义成被调侃也不恼,温和道:“那是,给教授打工也至少本科呢。”
楚千黎:“?”
楚千黎哀道:“星星你听听……”
谈暮星赶忙安慰:“好啦好啦,很快就是了。”
因为两人是走特殊人才渠道,所以项目结束后仍跟潘教授有联系。不过他们在高考前的日子极度忙碌,需要疯狂刷题练习,迎战重要的考试。
谈暮星回京后没去学校,他在家养骨伤加做题。楚千黎偶尔会跑到大院,跟他一起复习备战。
盛夏,学校门口人潮涌动,邱晴空早抱着花束在外等待,她申请完大学就没什么事情,加上好长时间没见朋友们,跟楚千黎约好高考后来接人。
楚千黎和谈暮星高三时忙于特殊人才项目,他们经常不在校园里露面,连魔卡少女小分队的工作都暂时搁置。
今日是考试最后一天。
阳光明媚,大门敞开,考生们陆陆续续地出来,他们各自跟亲朋好友碰头,畅快地抒发着彻底解放的感慨。
邱晴空踮脚张望,很快就遥遥瞧见楚千黎,看到她跟身边人有说有笑地出来,赶忙拼命地朝对方招手。
邱晴空蹦跳道:“老师老师,我在这边!”
“小可――”楚千黎总算熬过高考,有时间跟学徒交流,同样激动地奔向她。
“老师头发好长了。”邱晴空惊叹于楚千黎的变化,她又茫然地四处环顾,“咦?谈暮星呢?”
楚千黎和谈暮星形影不离,他们明明都是这个考场,如今却不在一起。
楚千黎疑惑道:“星星就在这里啊。”
邱晴空:“……这是什么鬼故事吗?”
谈暮星老实地举手:“我在这。”
邱晴空对谈暮星的印象还是他骨折前,她自然直接忽略正常体型的人,现在定睛一看,惊慌失措道:“朋友,你谁!?”
谈暮星受伤后没回校,班里人都没见到他,没想到变化如此之大。
谈暮星尴尬地解释:“参加项目瘦了一点……”
邱晴空:“这是一点吗?这是人字旁的亿?”
楚千黎难过道:“大白熊由于生态恶化骨瘦如柴,保护环境刻不容缓。”
“老师不要垮着脸了……”邱晴空望向谈暮星,坚定道,“请你务必告诉我项目在哪,有没有学上倒无所谓,关键就是想瘦一点!”
三人在校门口重逢,嬉笑喧闹一番,彼此交流起来。邱晴空聊起申请留学的事,楚千黎则说起项目的事,谈暮星在旁静静地听着,依稀又回到高中岁月。
邱晴空兴奋道:“我们待会儿吃完饭做什么?可以看电影,或者去唱歌,不然去听占星讲座。”
谈暮星:“我都可以。”
楚千黎:“什么占星讲座?”
“就是外国占星师飞来国内讲,好像是什么占星协会搞的。”邱晴空用手机在群里发讲座介绍,说道,“我上回听过一次,演讲人是外国人,全程都是英文,但是配有翻译。”
楚千黎了然地点头:“哦,那应该讲得比较基础。”
“老师要不想去,我们就去唱歌,我来订个包间。”
邱晴空搜索起附近的KTV,楚千黎则粗略地翻占星讲座资料,她一目十行地扫完,却翻到一张眼熟的图,缓缓地停下手指。
谈暮星发现她不言,好奇道:“怎么了吗?”
楚千黎摸着下巴,她语气迟疑:“总觉得这张图在哪见过。”
楚千黎对占星讲座内容不感兴趣,却被宣传图上的手稿花纹吸引,宣传海报做得相当漂亮,只是总让她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谈暮星擅长绘画,他观察片刻,突然就领悟,伸手比划道:“这样镜像翻转,很像你的塔罗。”
谈暮星见过红晶塔罗,宣传海报上的手稿花纹,跟塔罗牌图案有共性,但要显得简单、粗糙得多。
楚千黎恍然大悟,她赶忙从书包里掏牌,认真地对比起两者来。
谈暮星没想到她竟然带着,不禁愕然道:“……高考还带牌吗?”
虽然不能带进考场,但她居然还装着。
楚千黎义正辞严:“战士打仗怎么能不带枪?”
谈暮星:“?”但高考也用不着这柄枪?
楚千黎研究完红晶塔罗和宣传海报,证实谈暮星刚刚的判断没错,两者就是在设计上有相同点。
她本来对占星讲座毫无兴趣,现在却产生探究心,赶忙询问道:“小可,这个讲座主要讲什么?”
“你是突然改主意啦?”邱晴空一愣,随即苦恼道,“嗯,这个讲座,我该怎么形容呢……”
楚千黎见她为难,迷惑道:“不好形容?讲得不好吗?”
邱晴空:“它讲得好不好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当时睡得挺好,主讲人一开口我就困了。”
楚千黎:“?”
占星学徒果然还是学徒,她就没有真正进阶过,师从楚千黎都学不会,更何况是外面的讲座。
第79章 第七十九颗星
邱晴空对讲座内容毫无记忆, 她悻悻地挠头,嘀咕道:“我就是不记得,才提议一起去, 对我来说还是新的, 价钱也不贵。”
谈暮星:“这个讲座要收费吗?”
“要,但就三位数。”邱晴空强调,“所以我再听一次也没事!”
楚千黎点头:“也是, 有些人想治疗失眠,花的钱不止三位数。”
邱晴空:“?”
三人决定前往占星讲座,让邱晴空现场订票,等吃完饭就掐点过去。
会场内,占星讲座的听众并不多, 楚千黎等人安静落座,等待着讲座正式开始。
楚千黎左边坐的是邱晴空, 右边坐的是谈暮星。邱晴空刚刚坐下, 她就下意识打哈欠, 困倦道:“不行,刚吃完饭犯困, 我一感受这环境就想睡……”
谈暮星喏喏道:“……但我们才刚坐下?”
楚千黎感慨:“你确定你是主讲人一开口就困吗?我怀疑你都不记得主讲人的样子。”
邱晴空都没坚持到主讲人出现,她就已经迷迷糊糊睁不开眼。
片刻后,金发碧眼的男讲师及中文女翻译登台,他们进行完自我介绍,就在掌声中落座, 正式进入讲座环节。
讲座的内容相对基础, 介绍的是占星学基础知识, 还有占星师资质考试流程,比较适合初学者, 对楚千黎略简单。
楚千黎粗略一听,她便猜到后续内容:“原来讲的是ISAR认证资质考试……”
谈暮星好奇道:“那是什么?”
“就是全球统一的占星师认证资格考试,算是西占行业标准吧……”楚千黎补充,“当然有些占星师不一定会去考,主要做这行也不用持证上岗。”
ISAR不仅仅考占星学,还有职业道德等知识。这是占星师们有意识维护行业健康发展所制定的从业标准。
外国男讲师介绍完推运流年,又举例分析不少星盘资料,无奈一板一眼的讲述方式显得拖沓,没多久会场内众人就昏昏欲睡。
楚千黎刚开始还认真倾听,她想知道海报上的红晶塔罗图案在哪里,却突然感觉左肩微微一沉,一扭头才发现邱晴空又睡着了。
楚千黎被困顿的占星学徒靠着,她中肯地点评:“这种一听就困却坚持为占星学送钱的人才维护行业发展,没有比这更优秀的韭菜。”
谈暮星听得倒挺细致,提议道:“待会儿可以等讲座结束问问主讲老师,看看那个塔罗图案是从哪里来的。”
楚千黎点点头。
讲座过半,听众们都哈欠连天,睡意可能是会传染的。
没多久,谈暮星同样感到肩膀一沉,他回头轻轻一瞥,便发现身边人打盹,当世第一占星师居然也靠着他睡着了。讲座实在枯燥,楚千黎不知不觉就入眠,依偎在他胳膊边小憩起来。
邱晴空枕着楚千黎,楚千黎枕着谈暮星,她们就像倒伏的庄稼,根本没有醒来的意思。
谈暮星作为对占星没兴趣却唯一清醒的人:“……”
楚千黎睡得还挺香,她或许真困了,睡颜安静乖巧。
谈暮星浑身僵硬,又有点坐立难安,他动也不敢动一下,只能老老实实地做靠枕,尽量不要惊动到她。
占星讲座终于结束,场内响起热烈掌声。
楚千黎和邱晴空猛然惊醒,她们下意识地跟着拍手,游刃有余地混入其中,仿佛根本没有摸鱼偷睡过。
“睡得真……”楚千黎鼓掌道,“不是,讲得真好。”
“感觉要落枕了。”邱晴空揉起脖颈,她瞧见谈暮星偷偷活动酸涩的肩膀,疑道,“你也睡着膈到哪儿了?”
“……没。”
会场内的听众们陆续离场,三人趁着金发导师还没走,赶紧兴冲冲地上前提问。女翻译原本想要帮忙,又见他们英语还可以,便站在旁边没有插嘴。
金发导师面对三人,他眨了眨眼,温声道:“有什么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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