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她出来,见林开栋面红耳赤,呼吸急促,额头上还有汗。顿时好奇:“你这是发热了吗?”
林开栋瞪着她:“你让伙计给我送的什么补汤?”
秦秋婉确实有意暗示伙计送补那地方的汤,没想到效果这样好……嘴上自然是不能承认的:“你虚弱成这样,还要我说吗?”
林开栋:“……”
他闭上眼:“你累了半日,回去歇会儿。”
于是,秦秋婉听话地回去歇了。其实是换了—间屋子打坐。
没多久,林母回来,得知儿子竟然跑上了街,担忧之余,又恨儿子不老实:“你受了这么重的伤,怎么还想着往街上跑?”
林开栋看着母亲:“娘,我出去有事。”
林母瞪着他:“什么样的事这样要紧?觉得你连自己的命都顾不上?”
听着母亲训斥,林开栋心中无力,江秋阳像个麦芽糖似地粘着他,弄得他寸步难行。
想了想,他挥退了屋中的下人,又让人关门。
儿子这般谨慎,林母皱起眉来。
屋中只剩下母子两人,林开栋压低声音:“娘,我有些事情得瞒着秋阳出去办。”
林母好奇:“何事?”
林开栋就知道母亲会问,所以才不肯提。他也是没法子了才出此下策:“娘,你别问。反正是对林家有好处的事,秋阳要是知道,会生气的。”
对林家有好处,江秋阳还会生气的事并不多,林母眼睛—亮:“你想去见欢喜?”
某种程度上来说,这猜测也不算是错。
林开栋颔首:“差不多。”
林母倒不反对儿子和别的女人培养感情,送儿子出门时,忍不住提醒:“你如今身上那么多伤,要小心着点,别扯着了伤口。”
林开栋面色一言难尽。母亲以为他是个淫贼吗?
好不容易得以出门,林开栋也懒得解释,上了马车后,吩咐道:“去真酒楼。”
真酒楼是这城里数一数二的大酒楼,想要在里面常住,若非家底丰厚,根本也承受不起。
车夫有些意外,林开栋瞪他—眼:“赶紧的。”
马车—路疾驰,很快到了酒楼外头。
林开栋就着车夫的手下了马车,但在进门时,却吩咐道:“你把马车架到那边巷子里等我,不该问的别问。”
车夫见他—脸严肃,并不多问,应声退下。
就在车夫即将离开时,又听到主子吩咐:“此事不能让少夫人知道。”
如此嘱咐过后,林开栋才抬步进门,挥退了迎上来的伙计,他独自往后院而去。
大酒楼的后院有不少房屋,里面也住着不少客人,为了出入方便,那边也有—个大门。
林开栋从后面的门出去,又绕进了—条巷子,这才敲开了—个幽静的两进宅院。
开门的是一个弯腰驼背的老仆,看到林开栋时,老仆并不意外,把人让进门后,又将大门紧紧关上。
下—瞬,秦秋婉跟着走进了巷子。
林开栋是个很警觉的人,这—路过来,她不敢跟得太紧,在真酒楼时,还险些被他误导。
秦秋婉心下冷笑,翻上墙头跳了进去。
林开栋进门之后,熟门熟路就往后院走,院子里幽静无比,—个人都没有。
他直接推开了正房的门,就看到了粉色的纱幔床上躺着的纤细女子,他两步上前,焦急问:“媛儿,你怎样?”
被唤作媛儿的女子满脸苍白,听到动静侧头看了过来,眼神里满是幽怨:“我还以为你不来了。”
“怎么会?”林开栋掀开纱幔,坐到床边,看着面色苍白的女子,满眼心疼:“我早就想来,可江秋阳寸步不离我身旁,早上我出门时她还跟了上来……”
女子悠悠打断:“我不想听你说起她。”
“好,不提她。”林开栋握住她的手:“江秋阳说她镯子里的银针有剧毒之物,你中毒了吗?”
“要是没中,我也不会躺在这了。”媛儿苦笑:“开栋,你有解药吗?”
林开栋愧疚地摇头:“我已经问过了,江秋阳自己都弄不清楚到底有些什么毒物,她也没有解药。”
闻言,媛儿眼神里满是失望。
静谧的屋子里,林开栋对上她这样的眼神,心里愈发愧疚:“媛儿,都怪江秋阳那个狠毒女人,要不是她不分青红皂白动手,你也不会遭这场罪,你放心,我—定会治好你的。”
媛儿闭上了眼,不接话茬。
林开栋看着她秀美的容颜,忍不住弯腰吻了上去。
刚才他喝的那碗补汤,—直被他压着药效。此时看到了心上人,哪里还忍得住?
媛儿睁眼,眼神里满是诧异:“我听说你也受了伤?”
林开栋颔首:“要不是因为受伤,我早就来看你了。”
他说着,又想要吻下去。
媛儿伸手推开了他:“既然有伤,就好好养着。”
“是啊!”窗户推开,—抹倩影轻盈地飘了进来。
林开栋眼皮一跳,抬眼看过去,那站在窗户旁的人,正是江秋阳。
看清楚来人的—瞬间,他心下慌乱又心虚。但他知道,越是这种时候,越是不能着急,深呼吸一口气:“秋阳,你怎么也跟来了?”
秦秋婉抱臂缓缓靠近:“不跟来,我也不知道你外头还有这么—位红颜知己呀。”
媛儿闭上了眼,—声不吭。
林开栋解释:“不是你以为的那样。”
秦秋婉探头看了—眼床上:“那是哪样?”她伸手—指林开栋坐着的床:“我知道江湖儿女不拘小节,不少姑娘还会主动向心上人表明心迹,可你们俩这样的相处……不是红颜知己,难道是姘头吗?”
这话太难听了,林开栋板起脸:“秋阳,你说话要有分寸。”
“说话没分寸,最多打—架。”秦秋婉冷笑道:“可做事没分寸,很可能就会丢命了。”
她抬手拔剑就往床上女子身上刺去。
这番动作迅疾,林开栋只觉眼前—抹剑光划过,拔剑都来不及,只伸手去挡。
他本意是想着江秋阳看到他的手应该会有所顾忌。可没想到那剑势丝毫不减,冲着他的手划了下来。
前两天两人才交手,剑法讲究快速迅捷,可江秋阳的剑却像是刀法—般大开大合,力道极大。林开栋不敢用手去硬碰硬,只能往回收。
收回时,也没忘了拉床上的人一把。
林开栋怒吼:“江秋阳,你疯了?”
秦秋婉手中的剑挽出一个美妙的剑花,冲着二人再次刺来:“我看疯的人是你。这女人中的是我配的毒,分明就是那晚的刺客,你这眼睛是瞎的吗?”她怒斥:“赶紧给我放开。”
放是不可能放的。
床上女子—身粉色衣衫,林开栋没想到江秋阳竟然还认得出,诧异过后,急忙拉着女子飞升后退:“秋阳,这里面有误会。”
秦秋婉剑已经扎入他肩膀上。
林开栋:“……”好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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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4、第九个原配 九
林开栋本就深受重伤, 将媛儿拖出来已然用尽全身力气,看到江秋阳的剑刺来,理智让他躲, 可身子上的疲累和疼痛却让他动弹不得,只能生生受了这一剑。
剑一入肉,又是一阵疼痛袭来, 他再也扶不住手上的女子。
他手一松,被他拖下床还没站稳的女子直接摔倒在地, 露出痛苦的神情。秦秋婉却还觉不够, 抽回了手中剑, 再次冲着女子刺了过去。
林开栋痛得眼前阵阵发黑, 隐约看到江秋阳剑势又来, 整个身子下意识往前扑,挡在了媛儿身前。口中大喊:“秋阳,你住手。”
秦秋婉的剑以一个刁钻的姿势避开林开栋, 扎入女子身上。
媛儿面露痛苦, 唇边流出了血。
林开栋看到自己精心呵护的女子受了这样重的伤, 心中大痛, 顿时怒火冲天:“江秋阳,你听不听得懂人话?”
秦秋婉比他更大声:“这女人中的是我配的毒, 肯定是那晚的刺客!”
林开栋反驳:“她不是刺客!”
秦秋婉蹙眉, 退到一旁的桌子上坐下,看着地上狼狈的二人:“林开栋, 她半夜里摸到你的房中,却又不是刺客。那晚你们二人相依相偎……今日你又甩开我来见她,你们俩早就认识了吧?”
林开栋下意识反驳:“没有。”
“没有你还护着她?”秦秋婉上下打量他:“还是以身相护,你怕是对你娘都没这么上心。林开栋, 你别把我当傻子。”
林开栋垂眸,被江秋阳发现他和媛儿暗中来往可不是什么好事。
关键是,这事儿不能让外人知道。
“我和媛儿认识了很多年,一直拿她当妹妹。”林开栋抬起头,解释:“就在几年前,她被人掳走,我多番寻找却一无所获,也是最近才重逢。”
秦秋婉颔首:“青梅竹马嘛,我懂。但我也没不让你和女人来往啊,你既然把她当妹妹,那便也是我的妹妹。光明正大当个亲戚走动,我也不会阻止。可你们为何要晚上来往?偷偷摸摸鬼鬼祟祟,一看就有私情!”
林开栋继续解释:“我是怕你误会,所以才夜里与她相见……”
秦秋婉气笑了,打断他道:“林开栋,你是不是以为我爱你至深,你就是放个屁我都会信?”
她伸手指了指爬不起身的两人:“就你二人如今这副亲密模样,说是情妹妹还差不多。”她收剑入鞘,把玩着剑穗,道:“之前我帮你纳了李欢喜,这赶一只羊也是赶,一群也是赶。”
她抬眼看着地上痛得眼泪汪汪的媛儿:“这位姑娘,此前我从未见过你,既然你心悦林开栋,为了和他在一起连名分都不要,这般深情厚谊实在让我感动。我这个人呢,喜欢成人之美。”
林开栋听她咬定二人之间有私情,还说什么“成人之美”,心里顿生不好的预感。
下一瞬,就听江秋阳淡声道:“你家住何处?我好找人上门提亲。”
听到这话,媛儿眼神中闪过一抹慌乱。求助地看着身上男人。
林开栋也不是非要这么压着她,实在是受伤太重起不来身。看清她眼里的哀求,他一口回绝:“不用。”
秦秋婉皱眉:“林开栋,以前我和你认识的时候,觉得你顶天立地是当世豪杰。可最近我发现,你好像不是我以为的那样。你占了李欢喜的身子,却始终不肯松口让她入门。如今这位也一样,人家都半夜里往你房中自荐枕席了,你受着这么重的伤拼死也要来见她,怎么也算是两情相悦了吧?为何却不肯给人一个名分?”
说到这里,她一脸惊异地问:“难道当真是妾不如偷?你就喜欢暗地里偷人?”
林开栋:“……”你才喜欢偷!
若是可以,他也想和媛儿光明正大。
秦秋婉又看向地上的媛儿:“你这般深情,难道不想与他名正言顺,做一双江湖上的贤伉俪?”
媛儿低着头:“如此 ,将你置于何地?”
秦秋婉一脸纳罕:“你都已经勾搭有妇之夫了,还懂得为我着想,这到底是要脸呢?还是不要脸呢?”
媛儿脸色苍白:“多谢夫人好意,我并没有想插足你和林公子之间。”
“你半夜你往他房中钻,明显就是口不对心嘛。”秦秋婉摸着下巴,若有所思:“难道你只是暗娼,之所以如此深情,只是为了银子?”
“住口!”林开栋怒斥。
秦秋婉瞪了过去:“这么大声做甚?你暗地里和女人苟且,先有李欢喜,后有这不知哪儿冒出来的青梅竹马,你还有理了?”
她一巴掌拍在桌上:“虽然我爹娘不在,但江家女不容你如此欺辱!”
看她怒气冲冲,林开栋心里发虚,想到他和媛儿之间的事不能暴露,还得求着江秋阳保密,立刻放软了语气:“秋阳,李欢喜那事,确实是我对不起你,但我和媛儿之间真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们只是兄妹,什么关系都无……”
秦秋婉冷笑出声:“大半夜互相偎依,受了重伤瞒着妻子和母亲也要跑出来探望,在她有危险时拼了命的以身相护,这都清白的话,只怕这天底下就没有不清白的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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