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三平痛得直叫唤:“不会有风险。你赶紧给我治!咱们之间还有三个孩子,你别那么绝情。”
“就是因为看在孩子的份上,所以我才不出手。”秦秋婉似笑非笑:“你在外头得罪了人,还要把这份灾带到家里来,你要是真念着几个孩子,就不该回来。”
陈三平上了牛车后,不敢回城里,第一个想法就是回这儿。
但他做梦也没想到,赵木香竟然会袖手旁观,不帮忙治伤就算了,甚至还想把他扫地出门。
“多年夫妻,你……”
秦秋婉逼近一步:“当初你为了外头的女人弃了我们,就凭你做的那些事,我不补你几脚已经是手下留情。你可不要得寸进尺。”
她冷笑着道:“要么告诉我实情,我斟酌之后看是否可以帮忙,要么现在就给我滚出去!”
陈三平将手头所有的银子给了牛车车夫才到了这里,如果出去,便也不会有人帮他治病。
事实上,镇上的大夫并没有那么刻薄,先治病拿药回头再给诊费的事哪家医馆都有。但是,陈三平做事是太不仁义,镇上所有人都知道,疾恶如仇的怕是恨不得踩他几脚,就算对他无感的,也绝不会出手帮忙。
所以,他不能滚出去。
眼看赵木香不是玩笑,他只得道:“是齐欢玉那个女人重新傍上了潘老爷,怕我纠缠,这才找了人揍我。”
秦秋婉惊讶道:“你们俩不是情比金坚,谁也分不开么?怎么会弄到如今地步?”
陈三平如果早知道齐欢玉骗了他,他当初说什么也不会抛妻弃子。
这一刻,他是真的后悔了。
“木香,我错了。”陈三平这话说得真心实意。
他余光瞥见后门处几个孩子躲在那,但却不肯出来相见,心里愈发后悔。
雨儿不是他的女儿,只有这兄妹三人才是他血脉。如今弄得他们再也不肯亲近他……陈三平也搞不明白,自己的脑子怎么就跟被糊住了似的,一门心思奔着齐欢玉而去。
今日之事,虽然他还没跑去问,但心里已经明白,这揍他的人十成十是齐欢玉找来的。
事到如今,两人已经撕破了脸,他也不敢再回府城。
不能回去,那就只能留在镇上。
而他在镇上名声臭不可闻,想要挽回,也只有和赵木香和好这一条路。
想到和好,陈三平心里生出了无限期待,但席煜在一旁,他识趣地没有露出自己的想法,道:“木香,我痛得受不了了。”
陈三平这一身伤确实很惨,如果再耽搁下去,很可能会要了他的命。
秦秋婉还想留着他找齐欢玉麻烦呢,当即上前帮着包扎,动作不甚温柔。
陈三平痛得连连惨叫。
“闭嘴!”秦秋婉怒斥:“这声音辣耳朵,你再叫唤,就给我滚出去!”
陈三平急忙将自己的右手放进嘴里咬着,不敢再发出声音。
包扎好了,外面天已黑透。秦秋婉毫不客气地把人丢出了门外。
躺在空无一人的大街上,察觉到暗处的各种目光,陈三平忍不住苦笑。
好半晌,他爬起身,扶着墙一步步挪到屋檐下。
去不了府城,他只能留在镇上,更直接点说,他只能回到赵家。
翌日早上,秦秋婉得知陈三平昨夜没走,且一大早还有个热心的妇人前来撮合二人。
“赵大夫,我是看着你长大的,也是看着你成亲生子走到如今的。”妇人一脸苦口婆心:“你别怪我说话太直接,我这个人不兴弯弯绕。你要是听得进去就听,听不进去,就当我放屁。这夫妻呀,还是原配的好。席公子看似天天来找你,但我都听说了,他娘根本不答应你们的这婚事。这不被长辈允许,你们俩到后来只会不了了之。看在孩子的份上,你就收了心,安心和陈大夫过日子……”
一大早的,秦秋婉还以为来了病人。没想到一见面妇人就说了这么大一通话。
她冷笑着打断她:“谁让你来的?”
妇人一愣:“我是为了你好。”
“连我爹娘都不管我,你算哪根葱?”秦秋婉一脸漠然:“他陈三平跑出去潇洒够了回来,我就得接纳么?天底下哪有这种道理?他能再娶,我为何不能再嫁?别说为了孩子的话,都说言传身教,只为了不让孩子有这样的父亲,我就不能原谅了他。”
妇人以为 ,她就算不听,自己最多是白费唇舌。万万没想到,赵木香竟然这样硬气,直接就撕破了脸。当即恼得面红耳赤:“你……”
秦秋婉直接把她推出了门:“以后谁要是敢上门撮合我跟陈三平,我就直接拿棒子撵。”
不远处屋檐下的陈三平一直暗中注意着医馆门口的动静,就是为了第一时间看清楚赵木香对于二人和好的态度。
看见她将妇人毫不客气的撵出门,陈三平一颗心直直往下沉。
秦秋婉把人撵走后,并没有立刻进门,而是抱臂走到了他面前。
“陈三平,你想回家?”
陈三平忙不迭点头:“木香,我真的知道错了。”
秦秋婉摇摇手指:“你这样一坨狗屎,我踩了一次已经够倒霉。怎么可能再踩第二回?”
她一脸兴致勃勃:“看在你是孩子父亲的份上,我找人把你送回府城去。不用谢我。”
陈三平:“……我不去。”
这可由不得他,要是留在镇上,到底有三个孩子在,若是他过得特别凄惨,总有许多人慷他人之慨劝二人和好,就比如早上那个妇人,所以,还是把人送走的好。
秦秋婉找了一架普通的马车,又让人将挣扎不动的陈三平给挪了上去。
看着马车消失在街角,秦秋婉拍了拍手,很是愉悦。
*
这一日午后,又有一架深蓝色的马车停在医馆外,从上面下来一位斯文的白衣公子。
气质儒雅,容貌俊秀,走动间身姿挺拔,一进医馆,就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角落中等着看诊的两位姑娘已经羞红了脸,想看又不好意思看。
镇上哪怕是富裕的人家,衣着打扮也没有天天这样精致。秦秋婉多瞧了一眼,道:“公子前来看诊吗?”
白衣公子折扇一展,凤眼微挑:“这里可是赵家医馆?”
秦秋婉点了点头:“如果不是急症,得在边上等一会儿。”
白衣公子极有风度,也不恼怒,自顾自站在了柜台旁。
身长玉立的年轻公子往那一站,不只是医馆中的人,就连街上也有不少人探头进来看热闹。
谁家的俊俏公子?
这般赏心悦目,要是能天天看着该有多好?
有那胆大的姑娘进门,直奔白衣公子,只为了“抓药”。
白衣公子脸上始终带着淡淡的笑意,对于姑娘们请他相让的话,也一一照办,似乎有无尽耐心。
很快轮到了他看诊,秦秋婉正在整理前面一人的药方,随口道:“右手。”
修长的手放在了脉诊上,指甲修剪得干净,肌肤白皙,泛着淡淡的粉,比女子的手还要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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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5、女医原配 二十六
爱美之心, 人皆有之。
面前的这双手连手腕都是好看的,秦秋婉欣赏了一下,这才抬手把脉。
“公子哪儿不适?”
白衣公子笑了笑:“没觉得有太大的毛病, 只是我听说赵大夫医术高明, 想来诊个平安脉。”
说话间,手指无意一般勾了勾,刚好在秦秋婉手心上挠了挠。
秦秋婉看他一眼, 眼神着重在他微露的锁骨上扫过,道:“公子有些肾虚,需要补一补。平时忌房事, 别觉得自己年轻就肆意妄为。”
听到这话,白衣公子一愣。
暗搓搓观望的众人也是一愣。
那些本来有些羞涩的姑娘立刻就清醒过来。
众人看向白衣公子的目光就有了几份深意,这么个年轻俊秀的公子,竟然是好色之徒?
白衣公子察觉到众人的目光, 脸上笑容僵硬:“我身边连个丫鬟都没,大夫会不会看错了?”
秦秋婉眼神淡然的看着他:“这诊病最忌怀疑大夫,你既然不信我,那还是另请高明。”
白衣公子:“……”
他垂下眼:“那可能是因为我前些日子生了一场大病才体虚,大夫帮我配几副药吧。”
很快,白衣男子消失在医馆中。
众人看着他的马车消失在街角,很有些意犹未尽。
这般优秀的男儿,大概一辈子也就只看得见这一回。
接下来一切如常。
镇上的午后,街上行人稀少,秦秋婉也闲了下来,她拿了一些药慢慢磨着,忽然又有马车停在了医馆门口。
马车很是熟悉,正是早上白衣公子的车架。
杨嫂子已经听说过来了个容貌家世都上佳的年轻公子, 早上错过之后,她很是扼腕,此时又看到蓝色马车,急忙奔了过来。
白衣公子直直走到秦秋婉面前,一礼道:“大夫 ,早上您给我配的药被粗心的下人给洒了,麻烦你再帮我配上几副。”
秦秋婉也没多问,转身就去药柜里抓药。
身后白衣公子并没闲着,笑着问:“赵大夫有这么好的医术,为何不把医馆开到府城去?”
秦秋婉头也不回:“我家祖辈都在此,不想去。”
恰在此时,赵大满从后面端着托盘出来,上面放着刚泡好的茶。
“娘,喝茶。”
白衣公子一脸惊诧:“赵大夫,你竟然有这么大的儿子了?”他上下打量赵大满:“我以为你才二十不到,听说你和离,我还想和你多认识……”
这就夸张了。
秦秋婉来的时候,赵木香已经学医多年。
这学医的女子要翻晒药材,平时还得炮制,身为大夫,经常半夜里翻山越岭去救人,很是磨人。
赵木香已经嫁人生子,平时的心思都放在救人上,从来也没想好好打扮自己。秦秋婉来了之后,把肌肤养得白了些,但也不至于看起来不到二十。
短短两次照面,秦秋婉已经发现,这男人就是奔着自己来的。
她回头,似笑非笑道:“公子容貌这般好,还要自己出来拉生意么?可惜公子找错了人,我已经有了意中人,很快就要定亲。再说,我身为大夫,最是知道,像你们这样的人……碰不得。”
碰了容易得病。
话说得这样直白,白衣公子脸上的笑容已经挂不住。
边上一直按戳戳往这边观望的杨大嫂立刻愣住,眼神不受控制的打量白衣公子浑身上下。
一开始的尴尬过后,白衣公子很快恢复了脸上的自如:“赵大夫,我不明白你的意思。我是哪样的人?又拉什么生意?”
秦秋婉将药包好:“我这个人呢,不喜欢油嘴滑舌的男人。人活一张脸,话说到这里,我也不想点得太直白。你不要逼我。”
白衣公子脸上恰当的笑容渐渐敛起,伸手拿了药,另一只手将药费放在桌上,点点头道:“打扰了。”
他很快消失在医馆门口。
杨大嫂回过神,兴致勃勃凑上前问:“赵大夫,你的意思是他是那地方的人?”
秦秋婉笑了:“一般富家公子,再温和也不会如此放下身段对我一个和离过还拖着三个孩子的女人示好。”
这话杨大嫂不服,她振振有词:“话不能说得这样绝对。席公子对你那么上心……”
“他和别人不同。”至于哪里不同,秦秋婉没有多解释。
关于白衣公子的身份,秦秋婉还没去打听,午后席煜来时,就已经查明白了。
“那是长美楼的伊然公子。”席煜一脸歉然:“我娘请他来的。”
对此,秦秋婉并不意外。
“他上来就一副想要和我有以后的模样,实在太奇怪了。”秦秋婉又不是会被美色迷晕头脑的人,像这种上来就这么亲近的,一看就有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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