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之遥最近真的太缠人了,动不动就想亲吻,恨不得一天都和她缠在一起不分开。
但他又从不自己主动,要么是默默凑近她,等她来亲,要么是直接说出来,求她亲他。
这人实在是太会钓了。
每次她回想起来都是自己主动,仿佛她是什么猴急的猥琐之人。
心态各异的两人穿过城门,总算看到了真正的皇城。
皇城的房子大体上是黑瓦红墙的,各条街道上都铺着平坦的石板,店铺也很多,卖什么的都有,每一家看起来都很富裕。
沧州虽然富裕,但同皇城比起来还是差了一些。
或许是现在还早,又下着绵绵细雨,街道上开着的店铺不多,行人也少。
李弱水看了一圈也只看到了一家成衣店,便带着路之遥到那里去了。
刚一进门便被店里的老板迎了上来,他业务娴熟地从架子上拿下两件披风。
“二位是初来皇城吧,最近正是雨季,买件丝质披风很不错,防雨又易干。”
李弱水的话被堵在了口里,她接过披风摸了摸,手感确实不错。
不过——
“老板,有没有适合他穿的?”
他们从沧州来时虽然收拾了行李,但路之遥为了带那一大堆木偶娃娃,便直接抛弃了自己的衣裳。
“有有有。”老板忙不迭地应声,到一旁拿了几件袍子过来。
“公子长得好,不挑衣裳,试试这些合不合身。”
这些袍子不再是单调的白色,各个花纹颜色的都有,看起来鲜活很多。
“你外袍都湿了,试一试。”
路之遥虽然是扬着笑的,但显然有些不知所措,似乎还在思考自己该怎么反应。
“换外袍,我帮你看漂不漂亮。”
李弱水话里带笑,将衣袍放进他手中。
路之遥似乎明白了她的意思,低眉轻笑一声,细密的雨珠将他衬得缥缈若仙,人更好看了。
李弱水看着他,突然想到了一句话。
恋爱中被滋润的人不仅气色会变好,就连情绪和心态都会前所未有的平和。
不知道她有没有滋润到他……
嗯?
李弱水愣了一下,将这句带有歧义的话甩到脑后。
“姑娘,你们在城外时喝粥了吗?”
看着老板的神色,李弱水凑过去问他:“怎么,那粥有问题?”
老板瞪大眼睛,对她摆摆手。
“可别误会,这粥是最不可能有问题的。他们御风山庄每年三到五月都搭棚来救济穷人,那可是有口皆碑,十年了,从没变过。”
“这么厉害?”
李弱水有些好奇,什么样的富人能坚持这么久?
“你没听过御风山庄吗?”
老板见她茫然的模样有些惊讶,他没想到竟然真的有江湖人不知道御风山庄。
“没有。”
李弱水的认知全部来自原著,或许这个御风山庄在原著里提过,但她确实不记得了。
“你不是走江湖的吧?“
老板看看穿着襦裙的李弱水以及她手上像是废铁的剑,随后将视线落到路之遥身上。
这人一看就是高手,一定认识御风山庄。
想要找认同感,老板开了口:“这位公子,见您气度不凡,身姿矫健,必定也知道吧?”
“不知。”
路之遥甚至没有上心回答,他穿好外袍后拍了拍李弱水,想要从她口中听到那个答案。
“真好看!”
路之遥这件袍子不同以往一般是纯白色,而是白底黑纹。
那不显眼的黑色加进去,让他原本温柔的气质多了一丝神秘,确实很好看。
路之遥松了肩膀,无声地扬起了唇。
李弱水将御风山庄的事抛到脑后,海豹拍肚皮一般拍起手,嘴角露着自己也没察觉到的傻笑。
这大概就是打扮娃娃的快乐吧。
她小时候不觉得有什么意思,现在竟然感受到了那个爽点。
“再试试这个……”
路之遥笑着接过她递来的衣裳,脑中回想着沧州那个风尘女子说的话。
女为悦己者容。
是啊,想要对方眼里只看到自己,当然要好好照顾这身皮囊。
还好她很在意皮相,这样他才知道如何不断吸引她的注意力。
只是,为悦己者容,她也会这么想吗?
路之遥不动声色地睁开眼睛,眼前却依旧一片虚无,什么都没有。
他能感受到李弱水在他身旁,却看不到她现在的样子,就连神情他都没办法想象出来。
他伸手摸着剑上挂着的木偶,她说很像她,但他其实仍旧不知道她的模样。
他能感知到的只有长度和方向。
他知道李弱水的五官何处该凹,何处该凸,放到木偶上该有多长、多大,可他没办法将这些组织起来。
他没办法在脑海里临摹出她的样子,他只有一片虚无。
他是个瞎子,李弱水有一日会厌弃他吗?
“今天我买单,都要了!”
之前得到的系统奖励还没花完,李弱水底气十足,大有将这间成衣店包下来的冲动。
老板笑得合不拢嘴,一边夸路之遥长得好,一边夸李弱水疼人,丝毫不觉得自己夸得有什么不对劲。
“咱们先找个地方住,洗个热水澡。”
李弱水噙着笑给两人披上披风,带着一大包衣裳去了斜对面那家客栈。
这家客栈房间很大,一间房里竟有两张床,一左一右,两边都挂着纱帘,中间隔着饭桌和盆栽。
这距离,一间更比两间强。
但李弱水很满意,她早上终于不用被挤醒了。
“就等小厮送水来吧,你先洗,如果不用换药就不缠绷带了。”
李弱水在房里走来走去,很是新奇地查看这里的摆设。
她像只鸣叫着不停跳来跳去的小雀,声音清亮。
两人刚进屋没多久,外面便下起了小雨。
滴滴答答的水声击打着屋檐和石板路,珠串似的水幕从窗前落下,偶有几朵水花在窗沿炸开。
看向窗外,整个皇城笼罩在雨幕中,和方才的细雨是不一样的美。
李弱水站在窗边,看着这样的景色,只觉得自己心情都开阔起来了。
这世界确实很美好,雨天、晴天都美。
李弱水转头看向坐在床边发呆的路之遥,便摘了佛珠,在他耳旁不停地抖动。
“听,像不像雨声?”
她靠他很近,话里带笑,温柔的声音传进他耳朵。
李弱水不知道路之遥此刻在想什么,只是想让他一起感受她的快乐。
路之遥听到这声音,第一反应是笑,但随即便接过这串佛珠,再次缠在她手腕上。
“不要取下来,你答应过我的。”
李弱水看着腕上的佛珠,心里莫名有些不踏实。
他缠人的劲头确实有些不对,好像和她分开一刻都会让他无比焦躁。
“客官,水来了。”
小二敲了敲门,等她应声后才推门进来。
打水的人没有乱瞟,老老实实蓄好水后便陆续出去了。
李弱水将四周的窗户关上,再转身时,路之遥的袍子已经褪到了臂弯,只余那紧紧缠着的绷带。
李弱水看了一眼,默默咽了口水。
她以前打游戏就爱战损装,虽然很不好,但是这隐隐的破碎感真的很戳她。
李弱水走过去解绷带,一圈又一圈,玉白的肌肤渐渐露出来,上面的擦伤也成了淡红色。
她伸出指尖摩挲几下,确认已经结痂后才直起身,将他带到浴桶旁。
“不用我帮你擦身子了,可以进水了。”
她转过身欲走,却被他拉住了衣袖。
“可以了吗?”
路之遥的声音轻轻柔柔,说话时就像是在引诱别人。
“我们已经几日没有亲吻了,你不是喜欢我么?现下没有旁人,不想亲一亲吗?”
浴桶里的水氤氲着雾气,将李弱水都熏热了。
就像一份肥美的饵食落在身前,明知道是在钓鱼,但还是忍不住去咬勾。
路之遥不仅这么说,右手还插/进了她十指中。
绷带勾勾缠缠地从他身上散落,像是要将她缠进自己的身体般落到她身上。
“你怎么每次都等着我来?”
在这湿热又暧昧的氛围下,李弱水问出了自己一直以来的疑问。
“这样我心里会很舒服。而且,这是你喜欢我的证明,不是么。”
是是是!
她承认自己被钓到了。
李弱水这条鱼猛地咬了钩,快乐地吃起了饵食。
在她原本的设想里,她应该把这个美味的食物翻来覆去地吃的,可她低估了这食物。
看起来是他无力地靠着桶壁,她压下去了,可饵食比她气息长,她已经隐隐有种缺氧的感觉。
李弱水不甘心,明明是这个饵食求着她吃,怎么弄到最后像是她才是被吃的那个。
憋死也要守住上位者的尊严。
时间慢慢拉长,李弱水软了手脚,路之遥这才放开了她。
房里依旧升腾着雾气,只让人感觉潮湿和闷热。
路之遥放开她后忍不住低笑起来,到后来竟有些抑制不住的感觉。
他笑着靠在她肩头,身上的绷带已然散了大半,露出了腰后的白昙。
李弱水猛然回神,她一边喘匀呼吸,一边将无意识摸到他腰的手收了回来。
真是罪过,这次居然上手了。
“你笑什么?”
李弱水喘匀了,可路之遥还在笑,这震动甚至都传到了她身上。
“别人也是这样么?”
路之遥抬起头,他已然睁开了眼睛,眼角微红,还带了些淡淡的湿意。
“什么样?”李弱水有些疑惑。
“比如,差点窒息?你也喜欢这样么?那我们还真是趣味相投。”
路之遥摸索到她的鬓边,将微湿的头发别到她耳后。
李弱水没有多说,哼了一声,再次低头亲了上去。
她没有再顺从路之遥的习惯,他不懂的太多了,还得多教一些。
在路之遥被亲的迷迷糊糊之间,李弱水开了口。
“小黑屋的事可以再考虑一下吗?”
不是她趁虚而入,这叫战略。
晕晕乎乎的路之遥睁开眼,雾蒙蒙的眼里像是落了雨幕,看起来湿湿的。
他搂着李弱水的腰,眼尾泛红的样子看起来不太聪明。
“不能。”
“……”
看起来不聪明,但拒绝得倒是一点不慢。
门外雨声阵阵,像是珠玉落盘,很是好听。
但好听之间还夹杂一声悠扬的箜篌调,原本还很快乐的李弱水霎时失去了身体的掌控权。
她软倒在路之遥的身上,双眼无神,手却还一点不客气地放在他腰间。
路之遥搂着软倒的李弱水,顿了一会儿后,他抱着她站起身,手搭上了她的上襦,一副打算脱袍入浴的样子。
只能转动眼珠李弱水:???
救命!怎么回事!住手啊!
作者有话要说: 李弱水:救救我救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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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0、求不得(二)
在春夏交替的五月, 正是皇城的雨季。
这里大雨连绵,雨珠滴滴答答地敲打着门窗,溅起的水花被阻拦在外。
比起湿冷的雨珠, 屋内的水雾就显得轻柔暧昧许多。
路之遥伸手试好水温,随后将手搭上了李弱水上襦。
她穿得不多, 上襦也只是简单的纱制轻衣, 早已经被今日的雨雾湿透。
“按理说该让你自己洗的,但你现在不能动了, 不暖身体会受风寒。”
路之遥手指搭她的侧颈, 顺着往下摸到了绕在前胸的系带。
只轻轻一拉,罩着鹅黄色的轻纱的下裙便向下滑落, 像是落了满地的阳光。
李弱水在他身前穿过太多次襦裙, 每次都要嘀咕几句麻烦,难打结。
不过也多亏了她的嘀咕,不然他还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解这些裙子,估计到那时只能直接撕开了。
路之遥按照记忆中的方法为她脱下衣裙,竟然也是有条不紊,没有半点急切, 也没有毛手毛脚。
路之遥看不见,自然也没有视觉上的冲击, 只是在碰到她身体时会有些细微的停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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