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知被关在别墅里一个人生活久了,对于人类如此轻易地出尔反尔产生了一种居然不遵守规则的背叛感,明明她为了能够保住鬼蜘蛛的性命都舍弃那些和性命紧密相连的亲情度,而人见伊春居然只是在欺骗她而已,这一点令她愤怒,她为自己所做的事情感到不值,人见伊春是个彻头彻尾的骗子。
人见伊春保持着动作,毫无愧疚感地啊了一声:“可是,他没有让我开心,还伤到了我的脖子。”
鬼蜘蛛想拽开挡在面前的美知,他直起身体,似乎不愿意在这种情况下输掉气势,吊儿郎当地扶着树干大笑,身后的悬崖离他并不远,他抓着额前的头发往后捋,和人见伊春不同的帅气脸庞充斥着痞气,“说到底,你多次折磨我却又不痛快地解决我……”
鬼蜘蛛掰断箭头,将箭从身体里抽出来,被丢在草地上的箭身上沾着粘稠暗色的血迹,就连那一块草地都被染红了,但男人像没事人一样靠在树干上抬高了脸,一副令人捉摸不透的样子哈哈大笑起来。
那是一种令人见伊春尤为不爽的神情,他重新举起弓对准鬼蜘蛛,脸上再也没有笑容,带着质问的语气:“死到临头了,你笑什么?”
美知回头望着他,鬼蜘蛛用一种看不懂的眼神望回去,随后又撇过眼神不同她对视,看向马背上的人见伊春,嘲笑的意味开口:“你在嫉妒。”
人见伊春听后不气反笑,眼神冰冷地落在鬼蜘蛛脸上:“你一个强盗,值得我嫉妒?”
“利用美知来折磨我,不过是嫉妒我们之间存在的情感罢了,你得不到美知的心,这是事实。”
他说的如此理所当然,美知都想为他鼓掌。
周围的下属面面相觑,恨不得自己是个聋子,从强盗口中说的话一句也没听见。
人见伊春也笑了,他射出一箭,擦着鬼蜘蛛的脸颊钉在他脑后的树干上,在箭尾颤抖的声响中他反驳着:“一个女人而已,你以为我有多在乎?”
“更何况……”人见伊春慢条斯理地又搭了一根箭在弓上,这一次瞄准的是美知的心脏,他好似在讨论这一杯茶味道如何,天气怎样的态度继续说下去,“她浑身上下我哪里没见过,你想听在每个夜里,她在我身下发出何等动听的声音吗?”
美知哪里听过这些下流的话,即使她根本没有这些所谓的记忆,她依旧羞愤地想要钻个地洞把自己埋起来,脸蛋红的滴血,几乎是乞求的压低着声音:“不要再说了……”
鬼蜘蛛转移视线,没人注意到他垂在身侧死死握紧的拳头,然而还没等他说话,人见伊春的箭突然转了个方向,似乎是难以忍耐地瞄准了鬼蜘蛛的心脏。
捏住箭羽的手一松,美知却早早注意到这一点,她几乎只需要转身就可以完全遮挡着鬼蜘蛛,本想着伸手拉着鬼蜘蛛往侧边一起躲过,她却高估了自己受伤后的力气,人没扯动,她自己反倒成了替罪羊。
那支箭是带着被点破的仇怨射出的,美知僵着身体低头看向穿透身体的沾血箭头,软下身体跪了下去。
鬼蜘蛛张开嘴怔在原地,他连美知两个字都说不出口了,像是突然被毒哑了,除了喘气,他失去了说话的能力。
他无数次从绝境逃生,多次受伤濒死都挺过来了,原本以为自己以后无论再面对任何事情都不过如此,现在才发现这世界上令人绝望的事情太多,他除了能够将濒临死亡的美知抱在怀里感受逐渐变冷的身体,听着她贴在自己耳边急促的呼吸慢慢平缓下来,用着最后的力气喊他最后一声哥哥我好疼,似乎什么也做不了了。
回顾从前和美知生活的日子,才发现两人相处的时间短暂地可怜,他用保护的借口将她锁在那个破烂的房子里,每日在门口探望着他的归来,而自己能给与美知最好的东西,也不过是一套抢来的十二单衣。
他还记得美知开心地抱住了自己,撒着娇说自己很喜欢。
而他当时,也没能给与她过多的关注,依旧当她是个拖油瓶而已。
周围的慌乱声影响不了鬼蜘蛛,他将已经死去的美知紧紧搂在怀里,人见伊春想来抢夺,脸色难看极了,不过是一具尸体罢了,现在抢还有什么用呢?
男人像疯了一般大笑着,他望着那悬崖,退到那名叫奈落的地方,人见伊春为首紧紧跟随,周围人已经举起弓箭瞄准着他,似乎鬼蜘蛛只要再动一下,这些箭都会落在他的身上,将他射成筛子。
下属们从未见过如此表情可怕的城主,人见伊春上前一步,双眼赤红,伸出双手作势将美知抢过来:“把她给我!”
鬼蜘蛛意味深长地低笑着,他眼神奇异地望着人见伊春,带着嘲弄和疯狂,弯腰将脸贴在美知冰冷的额头上,一字一句的:“你永远,也得不到她了。”
右脚往虚空一退,人见伊春伸手往虚空处一抓,什么也没抓到。
他站在悬崖边,大风刮得他袖口猎猎作响,如头顶孤独一轮月,高高在上无人能及,却也妄想着有一日能感受到温煦的日光。
而他,亲手将那太阳射了下来,等待他的罪孽将是极夜。
武士战战兢兢上前,连头都不敢抬:“主公……”
半晌,武士才听到回应。
“下去找,”人见伊春声音很轻,好似风在说话,“把她给我找回来。”
——我是美知清醒的时间线
如果不是听到那50亲情度的提示,美知怕是会死不瞑目。
虽然她这是无意间促成了这个结果……但是!
那是真的疼啊!!!
醒过来的美知在被子里打了个滚,她猛地坐起来掀开自己的衣服看白嫩的肚子,很好,没有伤口,也不疼,她松了口气,重新躺在被子里兴奋地毫无睡意。
终于完成第一个世界了,美知捧着自己的脸嘻嘻嘻的笑了起来。
而作为完成第一个世界的任务,系统送了她一个非常奇怪的buff——虽然看起来很好吃但是靠近后没有想吃的欲望。
这是什么奇怪的金手指?美知百思不得其解,她询问系统原因,却也没得到一个准确的答复。
【这是作为完成第一个任务的奖励,是宿主的重要保命手段,请不要怀疑系统的判断。】
美知只好作罢。
这一次,系统依旧没有告诉她有关于这个世界的内容,她甚至对自己的身份一无所知,美知幽幽叹了口气,望着和上个世界一模一样的身体,开始祈祷这次的哥哥自我判断能力能够比鬼蜘蛛强一点。
至少不会动不动怀疑她。
说起来,鬼蜘蛛不知道怎么样了?
她点着系统的屏幕查看上个任务的后续,这也是系统新出的界面功能,可以回放上个任务发生的事情,美知点开视频,看着鬼蜘蛛抱着自己跳下悬崖后惊讶地捂着嘴,强盗哥哥好酷哦!
美知翻了个身对着门的方向缩成一团,她还能活,鬼蜘蛛可没第二条命。
正有些低落,系统的机械声响在她耳边。
【鬼蜘蛛不会死。】
美知竖起耳朵听,问系统:“那他之后怎么样了?”
系统却再也没有出声了。
美知放弃了询问,她睡不着,无聊地盯着门看,好不容易来了点困意,刚闭上眼就听到那扇门嘎吱了一声。
她那点睡意立马就消失了,人见伊春带给她的阴影着实有些大,美知都有些怀疑这雅致的房间和人见伊春有什么关系,但现在的情况根本不是考虑这个问题的时候,她把半张脸蒙在被子里,闭上眼装睡。
很轻的脚步声再靠近,不像女性,那种沉稳的声音……
绝对是个男人。
美知在被子里把衣服抓紧了一些,那个陌生人已经停下脚步站在她身旁了。
她不知道对方要做什么,只能依靠耳朵来听出他的动作。
衣服窸窸窣窣的声响,那个人应该是蹲下来了,强壮男性带来的威压在他将两只手撑在她身体两侧后达到了高峰,美知差点忘记了呼吸,手指都颤抖了起来。
她难不成刚出了贼窝,又进了虎口吗?
男人俯下身来,在她脸边像野兽一般嗅着她的气味,那冰冷的鼻尖好几次都擦着她的脸颊划过,激起背脊压制不住的战栗。
身体给大脑传递了危险的讯息,美知紧闭着眼睛一动不动,就像是碰到凶猛的熊躺在地上装死的蠢办法,但这也是她唯一能够做的事情了。
男人发出疑惑的哼声,似乎是发现哪里不对,又趴在她身上闻了一会,起身开门离开了。
美知汗湿了背后的衣服,她迟迟不敢睁开眼,现在的状况她有些搞不清楚,好不容易平静下来后,她缓缓睁开了眼,大口呼吸了新鲜的空气后,视线里却看到了一双站在门边穿着白袜子的脚。
那是一双男人的脚,他刚刚——
根本没有出去。
第17章
装睡最尴尬的就是当场被抓包,美知瞪大着眼睛沿着那双脚往上看,男人身上穿的和服尤为宽大,松松垮垮地穿在身上,他懒散地靠在门上,双臂挽在身前,在这稍有些光芒的房间里咧开嘴,露出雪白的牙齿,令人无端发寒。
他的容貌算的上俊秀,笑容张扬肆意,一看就知道并不是什么守规矩的人。
望着头顶5点的亲情度,美知才清楚刚刚趴在自己身上的男人是这个世界的反派,或许是为了验证反派这个词,他的脸上浮现黑色的纹路,美知曾经在电视里看过在街边被采访的不良少年,就像面前这位便宜哥哥,花里胡哨的纹了一身。
虽然只有5点亲情度,但是美知并没有感知到身体不适。
【这是完成第一个世界后的奖励——身体机能获得增强,在这个世界里亲情度即使降到0点,宿主的身体也会有半个小时的缓冲时间,不至于吐血昏迷。】
这样一说,美知竟从中发觉到这个世界会更难的事实。
不过这样一来,她完成任务也会相对方便一点。站在那抓包的两面宿傩挑着眉察觉她居然还有时间发呆,在他的记忆里,这位刚被送过来的妹妹明明很怕他啊——
毕竟……
男人像野兽般咧开嘴笑起来,他可是对女人和小孩的肉非常痴迷呢。
他抬脚走了过去,美知这才察觉自己现在的情况不太乐观,反正是兄长……美知这样放肆地想着,可能是鬼蜘蛛对她的态度给她造成这样的错觉,对反派二字没能深刻体会到,见他走过来了,她干脆拉着被子蒙住了脑袋,像刺猬遇到天敌一样蜷缩起身体,缩在被子里。
脚步一顿,两面宿傩眯着眼打量着被子里鼓起的圆滚滚一团,瞳孔染上猩红,那是代表他开始兴奋的状态,猩红舌尖舔舐嘴唇,男人大步走过去拢住被子,双臂将人同被子抱了起来:“真是有趣呐……”
他俯身透过被子闻着少女身上的馨香,那原本是对他有着致命吸引力的味道,大脑却在极力反对他将流着相同血脉的人拆吞入腹:“为什么,我会拒绝这样的美味呢?”
美知宛如被包在饺子皮里的肉馅,鲜甜可口,她在黑漆漆的被子里什么也看不清,身体失重令她小声地呀了一声,她一边对于这位新哥哥为什么会做出这种举动表示大大的疑惑,一边抓紧被褥,生怕男人没抱稳她,但凡那饺子皮似的被子露了缝,她都会像个皮球滚落在地。
摔下去会很疼的,美知这样想着,却完全不知道男人心底的那些真实想法,或许这也是系统为了能够保证宿主保持最好的心态去攻略这些反派的根本原因——但凡宿主清楚面前这个男人到底是个什么怪物的话,别说攻略了,肯定恨不得当场跳楼自尽来得快。
美知甚至都不知道男人的姓名,她在男人的怀抱里轻微颠簸着,这也证明他的力气足以将她安稳抱起,她不知道两面宿傩准备做什么,但女人的第六感总是格外的精准,她在被子里软绵绵的呼唤着:“哥,哥哥……”
男人的脚步并没有因此而停止,他安抚小狗似的隔着被子拍了拍美知,却不料那里是美知正撅着的屁屁,她顿时提高了音量,不知道哪来的胆子喊他:“哥哥!”
两面宿傩脚步一顿,也许是被她喊烦了,懒懒地敷衍回了一句:“嗯嗯。”
美知在被子里挣扎了一下,男人并不打算给她留出一点呼吸的空隙来,或许他也只是纯粹地想试试能不能闷死她,但是这些美知都不清楚,她憋红了脸,像被包裹着的鱼儿弹跳了两下,但那点力气在两面宿傩面前不亚于蜉蝣撼大树,半点作用都没有。
“我要不能呼吸了,”美知这次说的是实话,她单纯地想着她都这样说了对方应该是会有些反应的,她等待着男人给与她一口新鲜的空气,但等了好半天,男人依旧在大步往哪里走着,左拐右拐的,美知晕乎乎的,再度挣扎了一番,之前都是来硬的,美知深知这条路了走不通,她放低了身段,声音软的不像话,“求求你了……哥哥。”
美知自己说完之后身上都起了一层鸡皮疙瘩,然而,没想到男人真的停下了脚步,手臂轻松一转,将被子整个掉了个个,美知天旋地转之间睁开了眼,合拢的花苞遭到男人强行的剥开,露出了一个……
脸颊通红双眼含泪的少女,她缩着腿撑着手臂慢慢趴坐着男人的怀里,无辜柔弱的面容能够给与旁人极大的冲击力,被子垂落了下去,男人却再度将被子合拢来,包住了她的下半截身体,美知近距离地凝视两面宿傩俊俏的脸庞,月牙在她脸上渡了一层苍白的银光,眉目低垂宛若落入凡间的神,被人强行拴住了脚,无法动弹。
她还不知道这个男人的名字。
【两面宿傩,他的真名系统暂时查询不到。】
这也太过神秘了,美知抿着嘴对着他小小的笑了一下,那点讨好几乎不用掩饰,两面宿傩看透她一般任由美知将双手搭在他的肩上,柔弱无骨,他却在思考着,美知的手吃起来肯定也很有嚼劲。
只不过……
他为什么不太想吃掉她呢?
宿傩更加搂紧了她,他脸上的黑色纹路破坏了那点俊秀,若是美知在月光下宛若天神,那他则是地狱里的恶鬼,浑身上下充斥着诅咒的气息,血腥味几乎弥漫着他的全身,若是仔细听,或许还能听见他周身围绕着无数女人凄厉的哭喊声也不一定。
他站在另一间房的门口,几乎不用敲门,门内的少年已经动作迅速地穿戴好了衣物,恭敬地打开门走出去站在宿傩面前弯下腰:“宿傩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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