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宿主竟然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将男主的仇恨值刷到百分之二十。
而宿主,似乎并没有对男主做什么,她既没有像其他任务者一样挖空心思设计男主,也没有试图去攻略男主。
它在这一刻不得不佩服起这位宿主,她真的……很奇妙。
比如此时此刻,被她欺骗的神使推开她的拥抱,对她说:“我并非来救你,我来是为了你欺骗我的事情。”
乔纱当然知道,他来肯定是想问清楚,她为什么要骗他,可是这有什么好问的,骗他自然是为了得到神力啊。
“对不起。”乔纱望着他落泪,“请让我向您道歉,但是……如果让我再选一次,我仍然会选择欺骗您。”
神使皱了皱眉,她站在几步之外哭的泪人一般,睡裙的带子断了一条,白色的绸缎睡裙歪在她胸口,使她看起来有一种凌虐之后的美感。
“因为不那样做,我会死。”她平静的望着他落泪,“如果没有欺骗您,我会死在希尔的鞭笞下,会死在伯爵的凌辱中……会死在您出现的那天夜里,被冻死在墓地外,野狗会将我的身体吃的干干净净,对我这样卑贱的奴隶来说,那将是我注定的结局。”
他想到林子里刚见到她时,她身上、腿上的疤痕,新旧叠加。
想到刚才卧房里,伯爵拿着鞭子顶起她下巴的样子……可是她不该骗他。
“如果没有欺骗您,您或许不会多看我一眼……”她喉头里哽咽了一下,泪水挂在苍白的下巴上,她望着他,眼睛里映出一丝光亮,“对您来说,我只是个卑鄙的欺骗者,可对我来说,因为欺骗我遇到了您,知道了您的名字,被您救赎……我永远不会忘记那一夜,您的亲吻,您的拥抱……从来没有人对我这么好过。”
“我不后悔。”她朝他走近了两步,仰望着他说:“再来一次我仍然会欺骗您,从您那里骗取我最幸福的几个小时,您不知道这对我来说多么珍贵,我从来不信神会怜悯我,但遇到您时,我的神为我降临了,尽管这是我骗来的。”
她的神……也会有人把他当成神明,当成唯一的神吗?
他凝视着她,她的泪水、她的笑容、她的每个神情和语气,都让他心生怜悯。
她挂着泪水对他微笑,祈求一般的说:“您不要宽恕我,我很快就会死在伯爵的卧房里,这是我的命,我的报应,但在我死之前,能不能请求您……再抱抱我。”
她最后几个字轻轻颤颤,像是她的心碎掉了一般:“没有人像您一样温柔的抱过我。”
她苍白的脸上浮现着病态的红晕。
他明知不该心软,可她这样心碎可怜的请求他,只为了一个拥抱而已,他的心已经软了,他朝她伸出手,她像一只雏鸟一般扑进他的怀里,紧紧抱住了他的腰。
她的身体烫的厉害,背上是细密的冷汗,她在他怀里哑声虚弱的哽咽道:“要是能死在您怀里该多好……”
她的身体忽然软倒在他怀里,脱力一般滑下去。
他慌忙抱紧她,她的黑发和脑袋栽在他臂弯间,她痛苦的昏了过去。
“乔纱?”他伸手摸了摸她的脸,才发现她在发烧。
她生病了,病的像脆弱的小鸟,可她却要面对傅亚伯爵的凌辱。
101吓了一跳,忙问:“宿主您还好吗?需要为您开启基础保护吗?”
不需要。
乔纱回应了它:她的神仙教父会保护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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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出乔纱意料,她被神使伊夫送回了卧房里,他动了点小手脚,让伯爵昏睡了过去。
乔纱被他喂了一杯甘甜的水,感觉到身体迅速的退热,听见他叹息的对她说:“我会让伯爵傅亚在睡梦中忘记今晚发生的事,他只会记得他回到庄园过了平静的一晚,这是我最后一次帮你,希望你能好过一些。”
说完,他的声音和眼前的白光一起消失了。
乔纱听见钟表“哒哒”的恢复正常,窗户外的风吹动着窗帘,一切恢复正常。
她睁开眼,房间里只剩下她和昏睡在床上的傅亚,她断掉的睡衣带子被打了一个结。
这是伊夫替她系好的。
她摸着那个结笑了笑,有一就有二,他会沉迷在“拯救”她的救世主精神里。
床上的傅亚还穿着军靴,她踢了一脚,踢不动他,只好下床去叫露娜过来帮她。
她刚拉开卧房的门,就看见门外昏睡在轮椅里的希尔。
很吃惊,她没想到希尔也在听墙角,他也会睡一觉起来不记得今晚发生的事吗?
她低低叫来露娜,没有管希尔,只是让露娜把傅亚挪到了沙发上去睡,她要睡床。
露娜看着昏睡的希尔,想要将他送回房去,却被乔纱阻止了。
就让他睡在这里,明天一早所有人都知道他偷听父亲和继母的墙角才好呢。
可惜苏里亚已经不在走廊里了。
她让露娜回去睡觉,自己也重新回到柔软的大床上,她累极了,烧虽然退了,可是身上还酸痛酸痛的。
她要好好休息睡觉。
“您不打算系上断尾绳结吗?”101问她:“就算伯爵傅亚忘了今天的事,明天一早他醒了万一检查您的绳结……”
“就说苏里亚替我解了。”她昏昏沉沉的随口说:“善良的苏里亚一定不忍心揭穿我的谎言。”
“……这样可以吗?”101不确定她是不是说真的,她已疲惫的陷入了睡梦之中。
她是累坏了,101悄悄替她打开了[关闭梦境],免得她再梦到原主悲惨的过去,把她惊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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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觉乔纱睡的舒服极了,无梦到大天亮。
她醒了之后,傅亚才从沙发里浑身酸痛的醒过来,他一脸惺忪困惑的看着沙发里的自己,和床上的乔纱。
他完全想不起来他为什么会睡在沙发里?昨晚……他回到庄园后,就睡着了?靴子都没脱。
“昨晚您好像很累,回来之后躺在沙发里就睡着了。”乔纱温柔的向他解释,“您说怕我的病传染您,所以要睡沙发。”
是吗?
傅亚头疼的厉害,他会说出这样的话吗?她病了吗?
他坐在沙发里揉着紧绷的太阳穴,刚想问她生什么病了,外面传来敲门声。
是老管家大卫,他在门外没有进来,向伯爵禀报说:皇家学院的神教父亲自来接苏里亚少爷入学,苏里亚少爷已经收拾好行装。
这么着急?
乔纱想到昨晚的仇恨值,苏里亚是打算马不停蹄的逃离她了吗?
傅亚缓了一下神才想起来来龙去脉,他离开的日子,庄园里发生了不少大事。
傅亚根本来不及检查什么断尾绳结,他匆忙去更衣洗漱,去接待陛下都尊重的神教父。
乔纱也已经披上睡袍站在床边问:“苏里亚他要走了吗?今天就走吗?”
傅亚看向了她,她的脸上写满了不舍,“怎么?你很舍不得苏里亚离开?”
她的脸突然一红,避开了他的视线说:“没、没有。”
101:“宿主您……不怕伯爵疑心你和他的儿子……有点什么?”伯爵可是个不允许原主单独见任何男人的老古板变态。
宿主这样,他肯定会疑神疑鬼。
“就怕他不疑心。”乔纱目送脸色不好的傅亚出门,转身去换衣服,苏里亚逃到哪里也得惦记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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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家大卫一直等在门外,等傅亚出来之后,低低向他又回禀:“老爷,今早仆人在您的卧房门口……看见了希尔少爷,他昏睡在轮椅里。”
傅亚的脚步顿了一下,“什么时辰?”
大卫如实回禀,很早,仆人总是会很早来打扫走廊,天没亮的时候。
傅亚的脸色更不好了,他又想起昨晚刚回来,撞见希尔带着医生去见乔纱的样子。
希尔似乎变的很关心他的继母。
“还有一件事。”大卫更低了声音说:“女仆长朱莉被关在夫人的墓地,她听说您回来了,一定要求见您。”
“朱莉?”傅亚想起来,侍卫长雪莱给他的亲笔信,说这个女仆长冒犯了公主,这个愚蠢的老女人,他懒得见,“既然侍卫长亲自惩罚了她,就继续把她关在墓地,不必回来了。”
“是。”大卫应声,又说:“朱莉已经疯魔了,她在墓地里每天造谣诋毁乔纱夫人。”
“是吗?她都造什么谣?”傅亚问。
大卫想了想,还是如实回答:“她造谣乔纱夫人引诱两位少爷……”
傅亚的眼皮跳了一下,脸色阴沉到底反而笑了,两位少爷……
他才离开庄园几日,他的儿子们就开始觊觎他的小羊羔了吗?那他的小羊羔又惦记着谁?
“不必派人看守她了。”傅亚笑着说:“把她埋在那里,记得要远离玫瑰墓地,别弄脏了夫人的墓地。”
他走下楼梯,看见站在会客厅里的苏里亚,苏里亚穿着白色衬衫,浅金的长发近乎是银白色。
苏里亚站在窗下,眺望着某一扇窗,不知道在想什么。
阳光洒在他身上,神教父围绕着他说话。
傅亚不得不承认,他的儿子苏里亚,也变了,变的更加万众瞩目。
傅亚走下去和神教父打招呼,苏里亚回过神来收回了视线,傅亚从他的方向看出去——苏里亚似乎在望着他卧房的那扇窗。
第13章 [染黑圣父需要几步]
“在看什么?”傅亚笑着走过来,拍了拍苏里亚的肩膀,也站在窗下,朝着他望的方向看出去,“神教父和你说话也心不在焉。”
苏里亚肩膀沉了一下,收回了目光,“我在听着,父亲。”他的目光落在傅亚的身上,很快又挪开,父亲总是温柔的笑容在今天格外的令他不适。
在他的记忆里,他很少见到过傅亚发脾气,傅亚总是温和有礼,得体宽容,他会怜悯流浪在街头的老人,饿肚子的孩童……
可昨晚,苏里亚意识到,他的父亲并非不知道希尔如何欺负乔纱,就像父亲一直都知道希尔一再欺辱他一般。
父亲知道庄园里发生的一切,可他视若无睹,一次次的纵容希尔恶行。
苏里亚侧身退了开,走到神教父身侧,向他的父亲行礼,说明他已经答允了入学,今天就走。
傅亚的手空空落下,他凝视着苏里亚,像凝视着一个陌生人,苏里亚从小就和别人不一样,希尔在努力争宠,博得他的关注时,苏里亚就毫不在意,安安静静的待在角落里,你爱他也好,不爱他也罢,他都静静接受。
不亲近人的小孩儿。
这是小时候苏里亚得到最多的评价。
而今日,苏里亚似乎离他更远了,淡漠疏离,那双眼睛里甚至没有了对父亲的敬畏。
苏里亚通知他,他要受邀进入皇家学院了。
是通知,不是询问,更不是请求他准许,因为这是陛下的破格录入,谁也阻止的权利,包括他这个做父亲的。
苏里亚已经不服他管教了。
“皇家学院……”傅亚接过大卫奉上来的茶,请神教父用茶,笑着说:“那曾经是我梦寐以求的学府,你却被陛下亲自邀请入校,苏里亚你得到了我从未得到的荣誉,作为父亲我为你感到开心。”
他笑着坐在沙发里,玩笑一般的说:“作为男人,我倒是有些嫉妒你。”
这样优秀的英俊少年,他的小羊羔应该很难不被吸引吧?
苏里亚没有说话。
神教父宽厚的笑着说:“伯爵从未见过苏里亚的神力吗?那简直是神迹,我非常期待他进入学院,或许用不了多久,他就能超越我,超越所有人。”
“是吗?”傅亚看着苏里亚,“我怎么从未见过你的什么神力?”
神教父也惊奇,不禁对傅亚说:“伯爵从未见过?那一日苏里亚从湖中救起伯爵夫人,圣光劈开了湖面,伯爵夫人浑身湿透,可苏里亚没有被水打湿一点,实在令人惊叹。”
苏里亚的眉头蹙了蹙,神教父不该提起这些。
傅亚端着茶杯的手指轻轻点了点茶杯,依旧看着苏里亚说:“是吗苏里亚?你从湖中救起了你的继母?”
乔纱落水,被苏里亚救起,这样的事,大卫竟然没有向他禀报。
怪不得乔纱生病了。
傅亚不得不怀疑点什么,如果只是寻常的把她救起来,为什么要隐瞒此事呢?又是谁吩咐大卫隐瞒的?
大卫一向偏袒苏里亚,除了苏里亚,恐怕也没人能令大卫闭嘴。
“是,父亲。”苏里亚坦然的迎上了他的目光,向他解释说明,“如果没有人救乔纱夫人,她会淹死在湖里。”
他没有叫过她继母,他一向以乔纱夫人来称呼她。
“是吗?”傅亚笑着玩笑说:“说不定淹死在湖里是她宿命,但苏里亚你救了她,这确实是一种神迹。”
苏里亚话语顿了住,他在开玩笑?
苏里亚想起希尔在卧房门外对他说:今天的事如果被父亲知道,她会生不如死,父亲不会饶恕她。
是玩笑吗?还是他心里认为,哪怕她淹死在湖里,也不能被其他男人救起?
有女仆在会客厅外轻轻敲门。
是露娜。
露娜站在门口,小心翼翼的道:“伯爵老爷,夫人想要送送苏里亚少爷。”
傅亚笑着看苏里亚:“你的继母很舍不得你,苏里亚。”
苏里亚低下了眼睑,她就不怕父亲……再次打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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卧房之中,乔纱换了一身没腰封没裙撑的裙子,坐在梳妆台前梳拢她的黑发。
露娜推门进来,脸色惨白惨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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