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答应往常是和敬嫔还有那贵人一块去承乾宫的,但是今天因为敬嫔怪她办事不力,所以压根就不等她,带上那贵人就先走了。
对此,妙答应虽然面上不显,但是心底里却忍不住生出一股不忿。
虽然说她确实是自己也想要争宠,但是敬嫔既然选择了帮她,那么成功与否,她们自然是要一并分担的。
现在她失败了,她却这个反应,会不会太翻脸不认人了?
这个时候妙答应只以为敬嫔是因为她的失败所以才这样对她的,可是等她去到承乾宫她才知道敬嫔之所以这么对她,不仅因为她的失败,更因为满宫上下的人都知道了她的失败。
所以敬嫔才会想着跟她划清界限!
“妙答应,抬起头来让我好好瞧瞧。”僖嫔第一个开口道,等见到妙答应脸上的妆容和静好没有半分相似的时候,她不满地“啧”了一声。
“你可太让我失望了,亏得我还以为今儿能够开开眼,看看你装扮的本事有多厉害,能把自己化成戴贵人。”
别说是僖嫔了,就连荣嫔她们都觉得失望,不过当然了,这并不妨碍她们看妙答应的笑话。
“妙答应你好好跟我们说说,这在角楼赏月的感受如何?说起来,我入宫这么多年,还没有像你一样得到皇上这样的恩宠呢。”
荣嫔嘴上说着的是“恩宠”,但是至于这到底是不是恩宠,天知地知,在场的人都知。
本来妙答应一宿没有睡,又吹了一夜的风之后脸色已经够不好看了,被僖嫔她们这样一奚落,脸色就更加苍白,仿佛连她脸上的胭脂都失去了颜色。
看着妙答应成为了众矢之的,敬嫔却没有想着施以援手,反倒是冷眼旁观。
等人到齐之后,佟佳贵妃也扶着柳嬷嬷的手出来了,等众人给她请安之后,不出意外的,佟佳贵妃把注意力放到了妙答应的身上。
“妙答应。”佟佳贵妃喊了她一声。
“嫔妾在。”妙答应不得不起身。
“昨天晚上是怎么回事?”佟佳贵妃一脸不高兴地问道,按理来说,有嫔妃争宠结果却失败了,佟佳贵妃该高兴才对的。
但是当她知道妙答应是用什么办法争宠的时候,佟佳贵妃就高兴不起来了。
因为妙答应选择学静好来争宠,那么不就相当于直接告诉所有人,现在只有静好才是康熙的心头好吗?
要不然后宫的嫔妃也不会想着学静好来争宠了。
“回、回贵妃娘娘,嫔妾……”妙答应原以为被其他嫔妃们嘲笑已经够让她觉得难堪了,可是等佟佳贵妃当面问她的时候,妙答应才发现这才是最让她觉得难堪的。
因为对于自己做的事情,妙答应不后悔,但是却觉得难以启齿。
“嫔妾昨天晚上出去赏月,没想到会冲撞圣驾,所以……所以……”
“别所以所以了,你自己干了什么事你自己最清楚,无非就是想学戴贵人去偶遇皇上,结果却偷鸡不成蚀把米,被皇上罚去角楼赏月。”
对着静好这样得宠的嫔妃佟佳贵妃都不会给面子了,更别说对着妙答应这样不得宠还作妖的嫔妃,佟佳贵妃道,“别怪本宫不留情面,这样的事情要是不说清楚的话,旁人还以为皇上那么无情。”
这个时候佟佳贵妃倒是想起来要维护康熙的名誉了,仿佛之前说康熙糊涂,以及为了抹黑静好而差点把康熙当做是昏君的人不是她似的。
“你抬起头来让本宫瞧瞧。”佟佳贵妃道。
妙答应微微抬头,目光不敢直视佟佳贵妃。
佟佳贵妃的目光在妙答应的脸上打量了几眼之后道,“瞧你本来的模样不是挺标致的嘛,何必耍那样的手段去争宠?平白降低了你的姿色。”
就冲着佟佳贵妃刚刚不给妙答应面子就知道她说这话肯定不是为了夸赞妙答应长得好看了,无非就是想指桑骂槐罢了。
而在当中作为“槐树”的静好听到佟佳贵妃这话,也没有白白受气,直接开口道:“贵妃你自己也说了,妙答应既然是冲着争宠去而不是冲着选美去的,那么她为什么耍这样的手段不是很好理解吗?”
“这要是照着某些人的脸来画的话,美不美先不说,反正是挺晦气的。”
本来静好知道了妙答应做了什么之后就觉得不痛快了,她可不像佟佳贵妃,觉得有人照着她来画去争宠就显得她有多得宠似的。
因为她不需要自己身边有一个学人精。
结果佟佳贵妃还拿着这件事情乱开炮,怎么?她是觉得只有她一个人会指桑骂槐而她不会吗?
佟佳贵妃自己对着别人指桑骂槐的时候不觉得有什么,现在被静好这样指桑骂槐一通,佟佳贵妃的脸色就不太好看了。
“戴佳氏你可真有够牙尖嘴利的。”佟佳贵妃道。
“好说好说,嫔妾这样还不及贵妃你的万分之一呢。”静好道。
“戴贵人这话我可以作证。”一旁的乌日娜插嘴道,“她绝对不是在谦虚。”
如果说佟佳贵妃一开始只是脸色不好看的话,现在是直接脸黑了:“本宫倒是不知道博尔济吉特贵人你什么时候和戴佳氏的关系这么好了?”
“贵妃你不知道,那是你孤陋寡闻罢了。”乌日娜一点都不介意让所有人都知道自己和静好关系好,因为她反正都已经决定了要交(抱)朋(大)友(腿)了。
原本盼着静好和乌日娜斗起来、结果却发现她们联手斗起自己来的佟佳贵妃:“……”
……
敬嫔似乎决定坚持和妙答应划清界限,不仅来承乾宫的时候没有带上妙答应,就算是回去景阳宫了,也没有喊上她。
敬嫔之前决定帮妙答应一把的原因,是奔着她能够成功去的,结果她却出师不利,直接失败了。
这样一来,妙答应就没有什么利用价值了,敬嫔这个时候不和她划清界限还等什么时候?
敬嫔可不想让人知道妙答应使这样的手段来争宠是她给帮忙的,如果妙答应成功了倒还好一些,偏偏她那么不中用,这样一来,敬嫔更加不希望让别人知道了。
至于她这么做,妙答应会怎么想,敬嫔一点都不在意,更不怕她会拖她下水,因为只要她还有一点脑子的话,就该知道她既然争宠失败了,那么日后肯定还要继续在她手下讨生活的。
得罪她,对妙答应来说压根就没有任何好处。
事实上也确实是这样,不管妙答应对于敬嫔这样的不留情面有多不忿,她都不敢表露出来,更别说拖她下水了。
然而妙答应日后要继续仰人鼻息,康熙却不需要。
明明昨天晚上康熙是临时决定去景秀宫的,为什么妙答应却能够那么巧地在路上就和康熙“偶遇”?
这要说是巧合的话,康熙肯定不信。
所以昨儿个,康熙就让梁九功去查了,这一查,果然就查出了乾清宫的一个小太监被景阳宫的人给收买了。
而这个人不是旁人,正是敬嫔。
毕竟敬嫔也是宫里的老人了,别管她平日里有多低调,手上肯定是有一些人脉和势力的。
别管康熙知不知道敬嫔窥视帝踪的目的是为了什么,但是为了杀鸡儆猴,康熙还是下旨申饬了敬嫔。
不仅罚奉一年,还罚她抄写宫规一百遍,同时撤下她的绿头牌。
这三个惩罚,可谓是一个比一个严重,尤其是最后一个,虽然说敬嫔已经许久都没有被翻过牌子了,但是康熙不翻和她的绿头牌被撤下完全是两个概念。
再加上康熙这申饬的圣旨一下,现在怕是满宫的人都知道了她想要隐瞒的事情了。
一想到所有人都知道了妙答应去争宠是她支持的,甚至有可能会因此而怀疑是她自己不得宠就指使妙答应去争宠,敬嫔只觉得自己的脸一阵火辣辣的。
同样被申饬的还有妙答应,但是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敬嫔的脸色实在是难看,以至于妙答应有一瞬间诡异地觉得很痛快——
她倒是想和她划清界限,可惜万岁爷不给她这个机会!
——
今天后宫热闹非凡,而固伦淑慧长公主的公主府上也是鸡飞狗跳的。
想着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的巴雅尔怀着无比沉重的心情回来之后,就跟他的阿布布日固徳坦白了。
果不其然,得知自己好不容易买回来的古董花瓶给巴雅尔打碎了之后,布日固徳气得当场就动手了。
这小兔崽子就是欠打!
巴雅尔当然不会傻到乖乖地站着挨打了,从地上跳起来之后一边跑一边想到了大阿哥教过他的有效撒娇。
实不相瞒,巴雅尔一开始是没打算照做的,因为他真的觉得好不靠谱啊!
但是当屁股挨了布日固徳一棍子之后,巴雅尔“嗷”的一声,然后想着撒娇就撒娇吧,死马当活马医了。
“啊啊,阿布!”借着灵活的身手暂时甩开了他阿布的巴雅尔转身冲着布日固徳就是一顿硬核撒娇,“原谅我!原谅我!”
“……???”
“……!!!!!!”
布日固徳一脸呆滞地看着面前的巴雅尔,“你、你在干什么?”
布日固德低头看了看自己手里拿着的木棍,然后抬头看了看巴雅尔的屁股,最后用不确定的语气问道:“儿子,你的脑袋是长在屁股上的吗?”
巴雅尔:“……???”
为什么和大阿哥说的不一样!!!
第60章
现在摆在巴雅尔面前的就只有两条路,要么是承认自己的脑袋确实是长在屁股上的,要么是不承认自己的脑袋长在屁股上。
先说承认,巴雅尔表示自己承认是不可能承认了,这要是承认了自己的脑袋长在屁股上的话,那他以后还要不要面子了?
他现在都快十岁了,不是快满十个月,再说他又不是傻子,他怎么可能会承认自己的脑袋长在屁股上呢?
但要是不承认……
巴雅尔看了一眼布日固徳手里拿着的那根还没有丢掉的棍子,足足有他的手腕那么粗,虽然巴雅尔皮粗肉厚的,但是刚刚只是被布日固徳拿来抽了屁股一下,他现在都觉得自己屁股隐隐作痛的。
这要是再落在他身上其他地方的话……
巴雅尔不由地抖了抖身子,冲着布日固徳就是一顿小鸡啄米似的点头:“是的,阿布,我的脑袋就是长在屁股上。”
巴雅尔在说这句话的时候,仿佛听到了自己的尊严和面子都碎落一地的声音。
但是没关系,傻子是不需要尊严和面子的呜呜呜呜呜。
……
虽然这件事最后以巴雅尔仅仅只是挨了布日固徳一棍子作为收场,但是巴雅尔觉得好像没有什么值得太高兴的。
没错他确实是逃过了一劫,没有再挨打了,这要换做以前的话,他屁股怕是要被他阿布给打烂了(是亲生的没错了),而现在仅仅只是挨了一棍子而已,但!是!
这后面的九十九棍是他靠放弃面子和尊严来装傻子抵消的!
啊啊啊啊啊啊他果然是个傻子,居然听大阿哥忽悠!
第二天一瘸一拐地去到尚书房的巴雅尔就去找大阿哥算账了,什么撒娇大法,一点都不管用。
“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大阿哥完全不接受巴雅尔的差评,“这一招我都亲身实践过了,次次都成功,怎么到你那儿却不成功了?”
不过大阿哥也不是不讲道理的人,见巴雅尔真的是一瘸一拐的,显然是接受过挨打了,于是他道,“你好好跟我说说,我看看能不能帮你找到问题所在。”
于是巴雅尔就说了,当然了,他再直率也不可能把自己亲口承认自己的脑袋确实是长在屁股上这件事给说出来,只是说到他学着大阿哥来了一个猛男撒娇之后,他阿布直接怀疑他被他打傻了。
一旁的小太子听完之后差点笑死,心想巴雅尔他阿布这个反应很正常啊,试想一下平日里一个流血都不流泪的儿子突然冷不丁地跟自己撒娇,再加上之前又被自己打了一棍子,虽然不是打在脑袋上,但是怀疑是不是被自己打傻了也好像说得过去。
唔,唯一说不过去的大概就是巴雅尔的阿布怀疑就怀疑,怎么还能把那样不靠谱的怀疑问出口呢?
真的是要笑死。
而大阿哥的反应就和小太子不一样了,他听巴雅尔说完之后确定了两件事——
首先,巴雅尔是在撒娇之前被打一棍的;其次,巴雅尔撒娇完了之后确实是没有再挨打了。
综上所述,他教巴雅尔的撒娇大法完全可行啊!
“哪里失败了?这不是成功了吗?”大阿哥看着巴雅尔道,“你撒娇之后你阿布不是没有再打你了吗?”
这个确实是,但是……但是……“但是我阿布怀疑我被打傻了。”
“那就是你阿布的问题了。”大阿哥道,“我这么跟我皇阿玛撒娇,我皇阿玛也没有觉得我脑子有问题啊。”
巴雅尔:“……”
这、这样吗?
“再说了,你也有问题啊。”大阿哥道,“你跟你阿布认错之后立刻撒娇就好了,说不定你连那一棍子都不用挨呢。”
“那一棍子不用挨的话,你阿布又怎么会觉得你被打傻了?”
巴雅尔:“……”
好、好像是?
“总之听我的没错,要是再有下次的话,你直接撒娇就行了,我保准你肯定不挨打。”大阿哥信誓旦旦地道。
眼见着巴雅尔一副似乎要被大阿哥给说服的样子,小太子:“……???”
不会吧不会吧不会吧?
不会真的还有人相信老大的鬼话吧?
事实证明,确实是还有人相信大阿哥的话,比如说巴雅尔。
一开始巴雅尔确实是觉得自己被大阿哥给坑了,但是听完大阿哥的解释之后,又觉得他教的好像没有错,是他用的时机不对,所以才导致结果出现了一些偏差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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