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玉茹震惊地瞪大了眼:“小二居然同意了。”
贺明津的倔脾气是出了名的。
他不乐意的事情,别人半点都奈何不了他。
这么多年没拿画笔了。
重新拾起来,可真是头一遭。
在暖暖这个妹妹跟前,小二倒是一而再地退步,让了不少次。
贺中天心里松了口气,嘴上却半点都不饶孙子:“一物降一物。暖暖来咱们家,就是专门治他的!
”
兄妹俩在书房倒腾了好长时间。
半夜十二点多快一点的时候,家里其他人都回各自卧室了,他们俩才钻出书房。
贺明津叫住一个佣人:“老爷子睡了吗?”
“还没呢!之前大老爷大夫人来电话说,已经检查完了,马上回家。老爷子高兴得没睡,一直等二
少和小姐呢。”
向暖暖十分惊喜:“妈妈要回来了?”
她兴奋地捏着画纸朝客厅飞奔。
贺明津紧紧跟在后面,愁得把眉头拧得死紧:“慢点!慢点!小心磕着了!”
客厅里。
贺中天正戴着老花镜,拿了一张报纸细看。
这个年代,孩子们就算是了解新闻时事,也都是通过手机电脑。
唯有他这样的老人家。
抛不开老习惯,还是喜欢一杯茶一张报纸地慢慢细品。
听到哒哒哒的脚步声,贺中天含笑折好报纸放在桌上:“暖暖画好啦?来给爷爷看看。”
“嗯!”向暖暖在爷爷跟前急急刹住脚,双手捧着画纸,放到了老人的手中。
从孙女儿手中接过它的刹那,饶是老爷子觉得小丫头可能画的还不错,却还是忍不住惊到了。
虽然画笔运用不熟练。但是,这一对鸟儿栩栩如生,展翅高飞时,那骄傲且又缱绻情深的亲昵模样
,表现得淋漓尽致。
而且鸟儿羽毛色彩秾丽。
一看就和以前见过的比翼鸟图案有着明显的不同。且比那些寻常比翼鸟的画,更加地光彩夺目。
整幅画相当华丽,令人惊叹。
“这是比翼鸟?”贺中天捏着画纸,赞赏不已。忽而想到了什么,又忍不住叹息了声。
“对。”向暖暖笑道:“基本上就是这样。不过我画的不够细致,但,大体模样是对的。”
贺中天问:“你是怎么知道它们的?”
向暖暖思考了下。
她不想被人当做怪物。于是心虚地说谎:“好像是从某个书上看到的。”
贺中天:“那你能保证这个比之前的设计稿更接近真实的比翼鸟吗?”
说起这个,向暖暖心里头的那些心虚就瞬间一扫而光。
她十分肯定地点头:“对啊。就这样。真的不能再真了。”
贺中天欣慰地拍拍孙女儿肩膀:“很好。咱们暖暖就是厉害。”
向暖暖期盼地问:“爷爷,妈妈要回来了吗?”
“对。”贺中天道:“明后天的就能到家。”
向暖暖开心极了。
等到佣人带着小姐回了屋。贺中天就把单独留下的贺明津叫到了身边。
他指了画问贺明津:“你是一点一点教她的?”
“哪能啊。就算我想教,也没那么多时间。”贺明津淡笑:“我就和她说了一下这种笔怎么握着。
然后颜色怎么调,落笔运笔的时候大概应该怎么做。其他的都是她自己来的。”
老爷子“嗯”了一声,抬指轻敲桌案。
半晌后。
贺中天猛地抬眼,目光灼灼望向贺明津:“你老实和我说。最近你教暖暖学习的时候,她到底是个
怎么样的情况。”
不等贺明津开口,贺中天又指了那张画,语气严肃:“别弄那些虚的托词来糊弄我。这个画,不是
一般孩子能画得出的。能作出这样画的孩子,必然有过人之处。你素来机敏,应该看得出她的情况如何
。想好了、想仔细了,再和我说。”
第15章
贺明津:“我觉得暖暖挺有绘画天赋的。她对色彩的把握很好。而且,画画的过程中,她胸有成竹
,脑海中能快速自动构图然后用图画表现出来。”
“还有呢?”贺中天:“我问的不只是画画吧?”
贺明津斟酌片刻,决定实话实说:“果然什么都瞒不过爷爷。”
他轻轻叹息着,把最近向暖暖学习的情况告诉了贺中天。
“……爷爷,我觉得暖暖不是寻常孩子。”贺明津:“她有点呆,有点傻,但条例很清晰。比如这
次画画,您也看到了。我只需要带她入门,她就能自己迅速成长。学习也是一样。书给她了,根本无需
多说什么。她自己就能参透很多东西。”
贺中天没想到事情会是这个样子。
原本家里都以为带回来的是个有点痴傻的孩子。
却不料。
这孩子呆萌呆萌的,智商却很高。
屋子里一时静寂。
贺明津道:“我之所以没把这事儿说出来,是觉得不应该让她把‘聪明’表露在外。您也知道,太
多有天赋的孩子,都毁在了起步阶段。我不希望暖暖也这样。”
他这几天经常和小屁孩说的话就是:
暖暖,你可以把这些东西,不只是课本知识,甚至还包括其他东西……都统统学会,然后放在心里
。
目前来说,只哥哥知道就就行。
你不要到处对别人说,知道吗?
然后小屁孩就很乖地答应他了。
“暖暖太单纯。”贺中天沉吟道:“你教她藏拙,是好事。单纯的孩子不适合锋芒外露,你做得很
好。另外。”
贺中天抬眸,盯着贺明津,一字一句认真道:“就算是天赋再高的孩子,也切忌揠苗助长。
她接受知识的能力高,学得快。不代表她能迅速掌握这些知识。你身为哥哥,应该考虑好隔段时间
就停下学习的脚步,让她暂时回头去看,好好吸收和掌握住之前学过的知识。
切不可让她囫囵吞枣。那样记得快忘得也快,到最后时间花费掉了,知识还没真正掌握住。冷不防
再回到起点的话,重新学起,反而更难了。”
“是。”贺明津颔首:“这事儿是我忽略了。多谢爷爷教诲。”
·
向暖暖睡前很兴奋。
因为妈妈要回来了。
辗转难眠了一个多小时后,大概在凌晨三四点,她才沉沉睡了过去。
一睁眼,天已经大亮。
再看时间。
好家伙,中午十二点了。
向暖暖赶紧爬起来,穿好衣服快速洗漱好,趿拉着鞋子蹬蹬蹬跑下楼。
“爷爷!哥哥!”向暖暖边跑边问:“妈妈回来了吗?”
一下楼,看清楚站在大厅的人,她脚步顿住惊到了。
居然是萧梦薇。
萧梦薇今天穿了白色的连衣裙,看上去清新美丽。
她主动朝向暖暖打招呼:“你好啊。”
向暖暖还记得在福利院的时候,萧梦薇故意阻拦着她不让她见妈妈的事情。
向暖暖不喜欢这人,态度冷淡:“好。”
转身跑到了起居室。
萧梦薇不顾佣人的拦阻,硬是跟着向暖暖一起去了那间屋子。
她明白。
贺家两房虽然名誉地位看上去差不多,其实大房握有九成的股权,家产的大头是大房的。而且大房
的资产在不断扩大,以后两房的差距会越来越大。
所以上流圈子对大房二房的态度有着明显差别。
更何况,二老爷贺康太佛了,只专注于学术。根本不想往商界发展。
萧梦薇想,所有的一切,都还需要她自己去争取。
如果大房人对她不好的话。
那么。
她就要开始走另外一条路,开始怂恿二夫人林玉茹去争夺家产了。
·
起居室里。
贺中天和家里几个男孩子们都在。
向暖暖直接冲到了贺中天跟前:“爷爷!妈妈回来了吗?”
“看你急的。”贺中天:“他们在路上。大老远回来,怎么可能一下子就到。等会儿一起吃午饭!
”
向暖暖“哦”了一声,选择了挨近窗户的位置坐了。却又坐立不安,时常扒着窗户往外看。
显然是在焦急得等着妈妈回来。
贺中天看后很是欣慰。
暖暖这孩子和书慧确实是亲。
也不枉费书慧一眼就相中了这个孩子。
这可能就是母女缘分吧。
贺明津拿了个点心递给向暖暖:“吃点东西填填肚子。午饭还得个一会儿,等爸妈来了再开饭。”
向暖暖顺手接过,往嘴里塞着,眼睛却还盯着外头大门的方向。
贺明津不由得笑了:“你傻吗?也不看一眼。得亏我给你撕掉了外包装,万一带着袋子,你可不连
袋子一起吃了?”
向暖暖没好气地横了他一眼:“你傻吗?我接的时候就摸出来没有袋子了,这才塞嘴里的啊。”
兄妹俩拌嘴,让旁边的贺文钧、贺文辰和贺文哲忍不住都笑了。
不过,这种温馨的场面很快就被一个不速之客给打断。
萧梦薇走到了贺明津的身边,温柔地笑着:“你是贺明津对吗?二夫人说,我可以直接叫你们的名
字。”
被她拖下水的二夫人林玉茹有些不乐意了:“瞧你这话说得。怎么成了我让你直接叫了?当时是说
,家里的孩子们比你大的比你大,比你小的又比你小。哥哥弟弟的说起来麻烦,还不如叫名字。”
萧梦薇露出受伤的表情,低着头顺从地“嗯”了声:“对不起,是我逾越了。”
林玉茹真是烦透了这种做张做势的做派。
不过。
谁让这个萧梦薇是当时的孩子里学习成绩最好的呢。
忍吧。
萧梦薇虽然低着头,目光却始终在贺明津和向暖暖之间来回游荡。
见兄妹俩都不理她,她忍不住又叫了贺明津一声:“请问,还有吃的吗?”
贺明津拿了纸巾给小屁孩擦着嘴巴上沾的点心沫子,随口说:“你是谁啊。”
怎么一个外人还好意思问他要东西了。
“你好,我叫萧梦薇。希望你能记住我的名字。”
“萧梦薇?”贺明津终于扭头看她一眼,挑了挑眉:“原来是你。”
萧梦薇以为,是贺二夫人向这位未来的商界大佬提起过她,于是满脸娇羞地微微低头,露出自己好
看光洁的额头:“嗯,是我。”
贺明津心说,那天他开车时,有个女的嘲讽他车子破。
本来她都忘了那女的什么样子了。
得亏他机智,当时问了门卫一声,那人叫什么。
现在萧梦薇三个字一出来,他瞬间就记起了这件事。
就是跟前这个女的。
活久见的真·势利眼。
贺明津嗤了一声,拉着小屁孩的手腕:“走。哥哥带你去花房采花。”
向暖暖恋恋不舍地看着窗外:“可是妈妈他们……”
“采花一会儿送给妈妈不好吗?”贺明津说。
也省得在这个屋子里,还有不相干的人在那边碍眼,烦死。
向暖暖一听见是给妈妈采花,顿时来了精神,反手拽着贺明津就往外跑:“快点快点。哎,你好慢
啊。赶紧的,跑起来。”
贺明津没辙,在她的催促下,好歹是加快了一点步子。
屋里其他人哈哈大笑。
贺小二也有今天啊。
唯有萧梦薇,看着那兄妹俩一前一后的背影,气得脸色涨红。
这原本是她的位置,却被那个死丫头给抢走了。
是她的,终究还得是她的。
她必须要抢回来。
·
萧梦薇在贺家待了没多久,就被林玉茹派人送走了。
人走后,林玉茹还不住向贺中天道歉:“……那孩子其实挺懂事的。学习也好,就是家里人忽然就
都去世了,太过哀痛,一时间脑子不转圈,做事有些出格。”
贺中天:“我倒是看不出她哪里在为去世的亲人哀痛了。”
林玉茹笑笑没接话。
到了中午一点半左右。
终于。
接人的车子在众人期盼的目光中,驶进了家中,停了下来。
向暖暖顾不上去拽哥哥,捏着花飞奔到车子旁。
萧书慧在老公贺琛的搀扶下从后座走下来的时候,一抬眼,看到的就是女儿递过来的花:“欢迎妈
妈回来!”
那花是康乃馨。
红红的,艳艳的,漂亮又喜庆。
萧书慧高兴极了,伸手搂住向暖暖:“咱们暖暖真好。选的花也好。”
向暖暖也抱住萧书慧,老实地说:“花是哥哥选的。不过,是我剪下来的!”
周围赶过来的亲人们,都被这女孩儿实诚的大实话给逗笑了。
萧书慧这趟回来,明显脸色好了一些。
最起码不似之前那么苍白中透着点青黑了,开始红润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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