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问太扎心了。向暖暖赶紧辩解:“没有没有,我只是觉得我理科比较好,作文好像没那么突出。”
两人实在是很熟悉了。
平时参加个聚会什么的,都还经常碰到。
所以面对着向暖暖,杜柏说话也比较直接。
“我知道你理科非常好,但,你文科也不差嘛。”杜柏谆谆善诱,信心满满:“你尽管参加。得分什么的,不用在意。尽力就好。”
虽然杜柏说着不用在意。
可是他眸中神色,分明透着“你可以你行的我相信你能够拿到好名次”的笃定。
向暖暖:“……就,已经定下来是我了吗?”
“对啊。”杜柏慈爱地望着她:“目前咱们年级来说,你的作文水平是最高的。你不参加的话,我也挑不出来其他人可以参加了。”
其实别说是整个年级了。
就算是放眼整个山海私立,向暖暖的作文水平也是最拔尖的。
即便后面再有写作突出的,也基本上达不到她这个高度。
杜柏指了需要她亲自填写的一些信息:“把这几个弄好,我就能把表格交上去了。”
向暖暖拿着老师递过来的笔,一边仔细写着,一边内心忐忑慌得不行。
怎么办。
好紧张。
如果是考试,只和她一个人的成绩有关系,她自然是不会犯怵。
但。
这个是比赛。
最后的成绩和结果,会直接影响到她的学校。
这就让她比较发愁了。
生怕自己发挥不好会导致学校的排名下降。
作文比赛……
会不太难啊?
这种东西不像是理科公式,一就是一,二就是二,对就是对,错就是错。
十分客观。
作文的批阅带有一定的主观成分。
她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应对这种比赛才比较好。
因为。
她也不知道自己之前几次考试的作文是怎么拿到满分的。
第58章
吃过午饭,下午同学们就开始准备新年晚会了。
因为新年晚会的关系,晌午过后大家就可以使用手机,方便随时和家里人或者老师同学联系。是以同学们纷纷把手机拿了出来,或是发消息,或是打电话。
向暖暖正打算给贺明津打个电话,忽然屏幕亮起。
来电人显示的名字赫然就是“哥哥”。
因为葛菲的关系,她们几个好朋友分到的“装扮教室”的任务是挂拉花。
各种颜色样式的拉花通过天花板的各个吊灯连接在一起,好看不好看姑且不论,倒是能增添不少节日的气氛。
昨晚上向暖暖和贺明津提了这事儿后,贺明津便说她们几个女孩子来做这种事情太过危险。他要来帮她挂。
向暖暖有些犹豫。
也不知道他昨天晚上这么随口一说,今天究竟会不会真的过来。
看到贺明津打来电话,向暖暖按了接通。
贺明津带着笑意的声音从那端响起:“我们已经到学校门口了。你和门卫说一声,让我们进去吧……啊不,好像不用了。您认识我?好的好的,谢谢。”
后面几句却不是对着向暖暖说的。
像是啊对门卫或者保安说。
向暖暖看电话还没挂断,索性等着。大概一分多钟后,贺明津的声音才再次响起:“刚才他们说认识我,直接让我们进来了。”
刚才他就说的是“我们”而不是“我”。
现在依然如此。
向暖暖忙问:“你和谁在一起?”
贺明津:“啊对,忘记和你说了。小四跟着一起来了。他说想亲自谢谢你的那个朋友,吴市长的女儿,好像是叫吴娟?”
向暖暖这才想起来这一茬。
前段时间认亲宴的时候,吴娟的爸爸吴永立介绍了一位很厉害的老中医给贺文哲。
那位老大夫很擅长给人调养身体。
林玉茹拿到这个老中医的讯息后,趁着贺文哲的身体好一点能够坐车的时候,赶紧带着他去找了老大夫看病。
最近贺文哲一直在吃药调理。
明显有好转,原本惨白的脸色已经稍微红润一点点,看上去显得比之前健康些。
前两天贺文哲就说要亲自谢谢吴市长。
这次过来,想必就是见不到吴永立,就亲自向吴娟道谢。
挂断电话后,原本就在向暖暖身边的葛菲凑了过来:“我听你打电话说,你四哥也来了?”
“对。”向暖暖道;“他们俩已经进了校园,估计过一会儿就能到教室。”
葛菲发了几秒钟呆,立刻迅速动起来,将撸起来的袖子放开拽好,又把自己翘着的二郎腿放了下来,坐得板板正正。
转念一想,不对。
还得干活。
她就两根手指头捏着拉花,一点点慢慢讲缠在一起的它们弄开。
——负责购买拉花的那位同学,图省事,把拉花扯吧扯吧缠在一起,放在袋子里带到了学校。
这样东西不蓬起来,倒是容易装起来了。
但是,东西掏出来才发现已经彻底缠在了一块儿,特别那些闪亮的细丝,直接缠成了坨。
根本一下子弄不开。
得仔细把打结的地方解开才行。
因为向暖暖她们这些好朋友负责挂拉花,那么负责解开的自然也是她们。
葛菲动作轻柔地捏着指头尖,动作缓慢地去做这件事。
负责另外一坨拉花的吴娟,站在窗边看的稀奇:“菲哥这是转性了?”
她声音不小,直接传到了葛菲耳中。
“没有。”葛菲十分笃定地说:“我一向这么小心仔细淑女的。”
吴娟不敢置信地睁大了眼睛。
但看向暖暖一脸平静,吴娟只能挤出来干巴巴几个字:“……好吧。”然后继续手里的活儿。
只不过目光总是朝着葛菲飘过去。
葛菲自己装了半分钟就无法继续下去了。
袖口卡得胳膊难受。
不撸上去简直没法弄拉花。
葛菲下意识就把袖子十分豪迈地往上一拽。
就当袖口达到了胳膊肘位置的时候,门口突然响起阵阵尖叫。
她下意识朝着教室门口望了眼。
然后就呆住了。
贺明津与贺文哲恰恰站在那儿,正朝着她们这边望过来。
葛菲的脸一下子红了,就连耳朵也染上了绯色。
贺明津不止是因为成绩而名声极盛,他的外形也相当引人注目。
甫一出现在教室门口,就引起了周围女孩子们的一阵尖叫和惊呼。
等到他迈入屋内,高三(八)班的女生们已经完全无法冷静了。
“啊啊啊那是贺神吗?”
“我的天!他今天回山海了?!”
“依然貌美如花……依然是我的最爱……”
众目睽睽下。
贺明津一步步踱到了向暖暖跟前,抬指勾起她桌上的几根拉花:“就这东西,要放到顶上去?”
他凤眸微眯,仰头朝着天花板望了眼。
目光在几个吊灯中来回巡视了一番,大略估测了一下它们各自之间的距离。
“这一根有点短。”贺明津拉开其中一根拉花,“估计得横着往教室里窄的那一边放。其余的就随意点,长的那个竖着拉过去,或者是在屋内交叉拉过去都行。”
顾开远刚刚凑过来就听到了他这番言论,不由震惊:“你能目测出来距离?”
贺明津奇道:“你难道目测不出来吗?”
顾开远:“……”
行吧。
来自学神的技术性碾压。
贺明津瞥眼看四周,叫上顾开远:“来,我们俩帮她们挂一下。”
顾开远欣然答应。
他本来也是为了帮妹妹才过来的。
正好贺明津来了,俩人个头都不矮,简简单单就能把这事儿办完。
葛菲想说她也能上。
而且她爬桌子溜得一批,直接就能跳的好么。
但。
这时候,贺文哲跟在贺明津身后走了过来。
葛菲把话咽了回去,没吭声。
趁着贺明津和顾开远忙碌的空档,贺文哲笑着和向暖暖打了个招呼。
搭眼一瞧,他看到了向暖暖脸上蹭到的不知道什么东西,咖啡色的,黏在脸上很不好看。
贺文哲拿出纸巾,低下头帮向暖暖擦。
没擦掉,还有不少痕迹。
转眼看到妹妹的水瓶就在旁边,他从里面倒了一点水到纸巾上,用湿润的地方再去擦。
这次倒是擦掉了。
却不是墨水之类的东西,倒更像干了的巧克力酱。
贺文哲微笑:“呐,晚会还没开始,你就偷吃好东西了?”
“没有!”向暖暖矢口否认:“我正大光明吃的。”伸手一指:“菲哥刚才塞我嘴里的。”
贺文哲笑着与葛菲道谢:“暖暖素来贪吃,倒是给你们添麻烦了。”
“不、不客气。一点都不麻烦!我很喜欢我们暖啊。”葛菲说着,望向他手里的纸巾。
忍不住想,他果然还是和以前一样。
依然是那么仔细那么温柔的一个人。
贺文哲简短和葛菲说了几句话后,就去寻吴娟了。
他这次过来,主要是向吴娟道谢的。
这事儿得先做了。毕竟没有吴先生的介绍的话,他的身体不可能在这么短时间内就开始好转。
贺文哲去窗边寻了吴娟说话。
葛菲也没心情弄拉花了,扯着那些东西,视线却时常往那边飘。
窗台那边,贺文哲与吴娟不知道说了什么。
而后贺文哲挽了衣袖,开始帮吴娟打开她跟前的那些拉花。
葛菲手指头一僵,用力大了点,手中拉花刺啦一下,断了。
葛菲:“……”
它们怎么那么脆!
这时候贺明津正在旁边往上挂,垂眸望见烂了的拉花,下意识就想跳下桌子过来看。
向暖暖朝他摆摆手。
贺明津动作一顿,便没下来。
而是继续和顾开远往上挂着。
有几个正在画黑板报的同学看到这边分给好像有“意外”,也朝这边走来。
向暖暖赶紧喊了一句:“四哥!”
贺文哲侧头看过来:“怎么?”
“我们的拉花断了!”向暖暖喊道:“四哥,小娟,你们过来帮忙看看吧。”
贺文哲便抱起桌上的那些杂乱的东西,和吴娟一起走了过来。
其实还剩下的活儿不太多了。
拉花已经被她们弄开了许多。
四个人凑在一起继续了一会儿就也办好。
向暖暖拉了吴娟:“走,我们把这些拉花递给哥哥,好让他们挂上去。”
自然而然的。
单独留下了葛菲和贺文哲。
贺文哲抬头去看贺明津:“二哥,要不要帮忙。”
贺明津随口一答:“犯不着。”
贺文哲就没了话。
葛菲关切地问:“你身体好点了吗?看你脸色比之前好一些了。”
“嗯。”贺文哲提起这事儿,颇为高兴,也不避讳她,直截了当道:“幸亏吴先生帮忙。我这破身体总算是有些好转了。”
说罢,他自嘲一笑:“就我这身体,真是什么也干不成,能好一点是一点吧。”
葛菲忙说:“我觉得你其实很厉害的。”
语气十分笃定。
贺文哲只当她是在安慰他,没放在心上。
葛菲想了想,小小声说:“我那时候扭了脚,挺疼的,硬撑着自己走。要不是你帮忙背我到医务室,我的脚伤恐怕会很厉害。”
当时的贺文哲还是山海私立的高中生。
那天她崴了脚,疼得厉害。
可是身为“菲哥”的骄傲让她不肯向人求助。
是以一路她一瘸一拐地往医务室走。
偶尔有同学问起来,她也笑着说没事,不疼的。
偏偏有个学长,自己文文弱弱的,看上去不太牢靠的样子。非要蹲下来,非说背她过去。
她很高,一米七几。
他身高比她高不了几公分。
但就是这么一个走几步就呼吸不稳的人,硬是撑着一股气把她送过去了。
葛菲说话的声音很小。
但是,离她很近的贺文哲听得很清楚。
贺文哲疑惑着回忆了会儿,恍然大悟:“哦!当时原来是你啊!”
他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笑:“我当时还以为是个男生呢。”
那时候他不过是觉得同学需要帮助,所以伸手帮一把,没有多想。
更何况。
葛菲短发,又很率性。他的印象里一直帮助的是个学弟,万万没想到是学妹。
他生性羞涩,不擅长和异性打交道。
如果当时他就知道对方是女生的话,恐怕还没有勇气去主动帮忙。
葛菲愣了下,继而失笑。
“我说你怎么完全不认识我了。”她心中释然:“还当你是全忘了。原来弄错了性别。”
两人再次近距离相见时,贺文哲已经知道了她是暖暖好朋友。性别,女。
所以压根就没往当年那一茬想过。
许是因为很久前就已经“认识”了,这时候两人谈话间已经放松许多,不似之前那么局促和客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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