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朵牡丹】:卧槽卧槽卧槽!
【麻辣小王子】:日日日日一种天体一种天体!
【不想每天都化妆】:!!!太好看了太好看了!好轻巧,好生动!仿佛会飞起来一样(不对,这本来就是翅膀做的
【串串香】:疯狂截图去橙色软件找同款!!
【小螺号滴滴吹】:好吧,主播有点本事,这个工艺还不错
【肚子每天都很饿】:哈哈哈承认主播很优秀有那么难吗
沈声默照着刚才的法子,把另一只簪子也给贴上了翅膀,完成后,这一对对簪仿佛有了生命力一样。
可这还没完,还剩下最后一道工序,不过作为比赛物品,沈声默没有把头冠展示出来,也没有说出最后一道工序是什么。
展示完毕对簪之后,沈声默就下播了。
只不过,要拿头冠去比赛,还差最后一道工序。
沈声默拿出一扎银丝,剪了一条银丝。
用镊子凹出一个爪,也就是一条线上弯出“凸”字型的形状,然后把剪好的翅膀贴片放上去比划,继续弯爪子,一共三个爪子,再把底座盘圆,用镊子固定好,多余的丝线拧在一起固定,就变成了最基础的一字型发夹样式。
而中间被三个爪子围住的圆形,可以镶嵌宝石,或者任何东西,这便是最简单的“爪镶”。
沈声默笑了笑,往中间放了剪好的圆形翅膀片,在把三个爪子轻轻摁压下去,就能固定住了。
她把这镶嵌了翅膀贴片的一字型发夹插入孔雀尾翎的花眼缝隙里。
墨绿的昱珀工艺做出来的一字型发夹,正好把花眼的形状填满。
远远看去,像绿孔雀的尾巴,看上去高贵、神秘、不可亵渎。
原本光秃秃的一个头冠底座,有了昱珀工艺的点缀后被赋予了灵魂。翅膀上流动的光泽感,给头冠注入一股奇异的生命力,孔雀仿佛要活过来一样。
沈声默低声道:“好了。”
在孔雀花眼上插满昱珀发夹,就可以去参加银器大赏了。
第45章 珠翠
天刚蒙蒙亮。
山中湿气阴冷, 沈声默起床时,打了个哆嗦,感觉手脚有些冻着了。
同时在心底打定主意, 等银器大赏的事情告一段落后,就给奶奶买一张电热毯。
她开了灯,起了床,换上一套传统的服装。
依旧是窄衣长裙,袖口后裙边绣满了花鸟,看上去活泼中透着俏丽,正是村寨年轻女孩子特有的装扮。
沈声默把一头长发绾起来, 用一支简单朴素的银簪固定住——自己打的,依旧是铜芯,镀银。簪子錾刻出祥云的形状, 线条流畅,整体素雅无比。
今天要去参加银器大赏,须得盛装出席。
沈声默把孔雀头冠放在托盘上,用布盖上,便拿出门去。
从山上走到山下这一段路程,她走了二十来分钟,下山时天刚蒙蒙亮, 此时天色已经大亮起来。
旅人也多了,三两个凑在一起, 比平时要热闹许多。
银器大赏算是这一带难得的盛事, 所以哪怕不是旺季, 也会有人专门来看, 观摩一下这项古老的活动。
沈声默拿着自己的头冠走进去, 远远就看见村长和村寨几个老人端坐着喝茶。
他们就是此次大赛的评委。
而沈声默的堂哥也早早便到了, 他手里同样拿着一个托盘,托盘上的东西用布掩盖得严严实实,不透一丝光。
从凸起的轮廓依稀可以看得出来,他的银器体积庞大,约莫是一顶头冠。
沈声默挑了挑眉毛,打量他一眼,见他别开目光去,不和她对视。
真是奇了怪了,今天的沈海阔怎么这么含蓄内敛?都不敢和她对视了。
还有他手中的那一顶头冠,体积庞大,看上去工程量不小。
先不说一个月能不能打得出来,就是能打得出来,也不该是沈海阔一个人能做到的。
沈声默按压下中的疑惑,继续不着痕迹的打量沈海阔。
大约过了十来分钟,所有的银匠全都到了。
这一次的银器大赏一共有九个人参加,全是村寨里年轻一辈的。
九个人齐齐排开,穿着窄衣长裙的沈声默在其中成为最靓丽的一道风景线。
她身材窈窕,面容清丽,看上去就和身边的男人截然不同。
来观看银器大赏的旅人中也有不少回头客,他有些是银商过来观看,然后买下有潜力的作品回去转手高价卖出去的;也有的纯粹就是觉得好玩,闲着也是闲着,每一期都没有落下的。
看到沈声默站在其中,出现一个生面孔,还是个女的,不由得窃窃私语起来。
毕竟女银匠,他们可是第一次见到啊!
以前全是村寨的男人上去,银器铺的店主也全是男的,这女娃娃是从哪儿冒出来的?
有一对情侣也是这儿的常客了,他们在城中经营一家民宿店,闲了就跑来看看,是银器大赏的忠实拥护者。
男的说:“怎么跑上去一个女的啊?以前没见过她啊,打银是力气活,她行不行啊?”
他的女朋友听了,本来依偎在他身边小鸟依人,瞬间炸毛起来,怒道:“女的怎么了?女的吃你家大米了?”
“没没没。”
“首饰本来就是女人戴的,只有女人才知道女人喜欢什么,才贴合女人的审美,所以我一会儿要投那个妹妹一票。妈的,干他丫的!”
顿了一会儿,女孩又说:“不如就直接买下来吧,我直觉应该挺好看的。”
“……”男人顿了一会儿,小小声的说:“我们就是看看,我们没有钱。”
“……”
随着台下的窃窃私语,台上的银器大赏也在村长洪亮的声音中,拉开了帷幕。
“诸位,本次银器大赏很快就要开始了。请所有远道而来的客人先坐下,我们的打银师会以此上场,向诸位展示他们最新、最得意的作品。”
“接下去,有请我们的第一个参赛者……”
村长的声音慷慨激昂,在他的主持下,第一个参赛者带着他的银器上场了。
沈海阔抽到的签是中间偏后的,而沈声默则是最后一个,所以此时站在一起,没轮到他们上场。
“银器铺是我的。”沈海阔压低声音放了狠话,“今天你是不可能赢过我的,现在逃走还来得及。”
真是不知道他哪里来的自信。
沈声默眼睛淡淡的扫了他一眼,目光落在他手中的银器上,淡淡道:“凭什么?凭这个银冠吗?”
虽然没能窥得全貌,但从体型上判断,沈声默基本可以断定,沈海阔手中拿着的,正是一顶银冠。
还是那种大型的,精致的银冠。
一眼望去,只有沈海阔手中的这顶银冠体积最大,占地最宽。不用掀开黑布也能知道,里面的银冠是多么的华丽。
沈声默一语道破,沈海阔面色僵了一下。
他握着托盘的手紧了紧,然后重重冷哼道:“你知道就好,我从小就跟着爷爷打银,你是赢不了我的。”
“哦。”沈声默一脸冷漠。
沈海阔的挑衅之言,并没有引起她的任何波澜。
她眼睛直视着前方,一点也不为即将到来的比赛担忧。
此时,轮到第二号参赛者上场了。
这一次的参赛者只打了一顶没有任何装饰的、光秃秃只有底座的头冠,上面錾刻了一些图案,但过于简朴,不够夺人眼球。
沈海阔收回目光,看着身边一派淡定的沈声默,又看了看她手中拿着的托盘,压低声音道:“今天只有我的银器才是最好的!你连最简单的银冠都打不出来吧?2号都能完全碾压你!”
沈声默“扑哧”的笑了一声,好笑的看向他,说道:“如果这么放狠话能让你心里舒服点,那么你随意。”
她依旧一点也不紧张,而沈海阔的手心里汗珠越来越多了。
-
终于,轮到沈海阔了。
他定了定神,然后走上台去。
随着他掀开托盘的黑布,被遮掩的头冠也展露出本来的面目。
那是一顶极为华丽的银冠。
冠身錾刻着花鸟虫鱼的花纹 ,十分的精细好看。边下镶着一圈小流苏,冠顶是一簇簇打得很繁复极力盛放的牡丹花,银片打得很薄,能看得出来匠人的技巧十分高超。牡丹上面,还有一只展翅欲飞的蝴蝶,它有着宽大华丽的翅膀,微风轻轻一吹,看上去仿佛要扇动翅膀飞走。
这顶华丽高大的银冠一出场,把在场所有人都惊呆了。
观众们被美得说不出话来,而评审的老人们也面面相觑,露出了欣慰的神色,觉得村寨的手艺总算是后继有人了。
沈声默也略微惊讶了一下,不过她很快笑起来,眼中有着了然的神色。
头冠是很美,很令人惊艳,只是沈海阔上面的这镀银,是不是太过了,太白了些?
银灿灿的十分刺眼,看上去像假的一样,但沈声默知道,这顶银冠绝对是货真价实的银,本就不用镀银的。
重新镀上一层新银,只有一个解释,为了掩盖本来的一些东西。
沈海阔站在台上,一脸激动的和观众们讲他的这顶银冠打出来多么多么不容易,那些图样代表了什么样的寓意。
说得有模有样。
而刚才显得昏昏欲睡的观众们在看到这一顶头冠之后,也一扫无聊的心态,开始认真观看起来。
可以说,这一顶头冠和之前的参赛品拉开了差距,沈海阔以一己之力拔高了这个比赛的审美。
介绍完毕后,沈海阔已经听到有几个银商已经在商量着要买下这一顶银冠。
听到他们的话,沈海阔步伐迈得更大,走得更加神气。
他就说,今天的银器大赏,沈声默是不可能赢过他的!
走下台后,来到评委老人们的前面,其中一个八十多岁,看上去最德高望重的老人十分欣慰的拍拍沈海阔的肩膀,刚要说一句什么鼓励的话,沈声默忽然走了过去。
此时第六号选手上场。
沈声默着沈海阔手里的那顶银冠上的蝴蝶,用力吹了一口气。
随着她的动作,蝴蝶整体颤了颤,翅膀动了动,真像一只正在花丛飞舞的蝴蝶。
沈海阔面色大变,说道:“你干什么?弄坏了你赔得起吗?”
沈声默笑了笑,不紧不慢道:“我只是试一试,吹一口气,蝴蝶是不是真的会飞起来。”
“爷爷曾经说过,如果银匠的手艺足够高,能把银打得很薄又不会打坏,银胚刻成蝴蝶的样子,风一吹,蝴蝶的翅膀就会颤颤而飞,就像活了一样。爷爷是有这门手艺的,奶奶和我说,他年轻的时候,是十里八乡最有名的银匠。却是不知道,堂哥什么时候也有这门手艺了?”
沈海阔脸色一变,说道:“当然勤学苦练来的!”
“是吗?可是之前上场的好几个参赛的哥哥,他们平时也是和堂哥你一块打银,一块做银器,怎么他们就没突飞猛进,就你一个人突飞猛进呢?难道他们就不勤学苦练,他们就天生比你笨么?明明之前,你们都差不多的手艺,堂哥你之前更是从来没有赢过银器大赏的冠军啊。”
沈声默这句话说得巧妙又暗藏锋芒,瞬间就把沈海阔和之前的选手对立起来了。
其他人都很认同,觉得沈声默说得十分对。难道就他沈海阔一个人聪明,一个勤学苦练,其他人就不聪明,不勤学苦练了?
明明大家一样被家长骂,说学艺不精什么的,为什么沈海阔今天凭空拿出这么一顶精致的银冠来?这不唬人呢吗?
前面上场的好几个选手开始嚷嚷起来,说不对劲,说沈海阔作弊什么的。
甚至都不需要沈声默说什么,几乎所有人都已经把目光投向了沈海阔。
就连村长也望向沈海阔,目光凝重起来,他厉声问道:“海阔,我知道你和小默的赌约,可即便有赌约,你也不能干傻事!银器大赏是多重要的事情,传了这么多年,我不会让你毁掉的!”
传了多少年的事情,不能传到他手上就坏了,这可真是对不起列祖列宗了!
沈海阔一张脸涨的通红,他咬咬唇,说不出一句解释的话,刚才在台上侃侃而谈的样子,没了。
沈声默笑了笑,继续把控全场。
她道:“我来说吧。”
“我爷爷的丧事办得怎么样,大家都看在眼里吧?当时我钱不够,其他几房的叔叔也不愿意贴,我没本事给爷爷养老送终,奶奶就把爷爷给她打的银冠当掉了,换钱来办后事。”
“我堂哥把银冠拿走后,不知道卖给了谁,拿回来一万块钱给我奶奶。如今想来,这银冠他谁也没有卖,而是偷偷藏起来了,就等着今天这种时候用呢。堂哥,这是爷爷打的银冠,你不会当我认不出来吧?”
沈海阔面色大变,他疾言厉色道:“你在胡说八道!”
沈声默唇边的笑意更深了些:“你不会以为你重新镀上一层新银,就没人看得出来了吧?那我告诉你,牡丹上面的那只蝴蝶腹部,刻着咱奶奶的名字,是定亲信物。”
听了这话,沈海阔下意识往蝴蝶腹部一摸,只能依稀摸到一些纹路,不能分辨。沈海阔便十分焦急,他直接吧银冠的底座翻过来,开始查看。
——并没有看到任何的字体。
沈海阔刚要松一口气,只是很快反应过来:沈声默这他妈是在讹他呢!
一抬头,果然看见沈声默笑得一脸灿烂,继续道:“我骗你的堂哥,蝴蝶腹部那么小,怎么还能刻得下字体?字其实不是在蝴蝶的腹部,是在第三朵牡丹的花瓣内。”
“你——”沈海阔怒不可遏,他不想继续上当了,这沈声默就是把他当候耍!而且他越是按着他的话行动,别人也就越会怀疑他!
可此时,村长已然夺过他手中的银冠,果真翻开起来。
第三朵牡丹的花瓣内,果然刻着一行小字。
村长面色大变,咬牙低声道:“海阔,你真是太让我们失望了!”
一锤定音,证实了沈声默的话。
要知道,银器对整个村寨来说,不仅仅是赖以谋生的东西,更是视作一种精神传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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