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随放下书本,走上前,站在她身后,接过她的吹风筒。
他随意地给她吹着头发。
许倾松开手,指尖揪着小桌子上的桌布。
她看着外面的侧脸很美,顾随一边撩起她的头发,一边看着她,隐隐约约听见了心脏跳动的声音。
顾随眼眸愈发柔情。
过了一会儿,吹风筒停了。许倾被推在角落里,V型的死角里,被男人拥着吻着,顾随一手撑在头顶。
辗转吮着她嘴唇。
又因情动逼近她。
许倾勾着他脖子。
这时,小房间那边传来了脚步声,许倾身子一僵,她伸手推顾随。顾随顿了几秒,略微松开她,搂着她的腰,低头跟她对视。
许倾用口型表示,护工。
顾随笑了笑,他亲了亲她鼻子。
紧接着手臂用力,许倾整个人贴在他身上,顾随再次吻住她嘴唇,舌尖勾缠。许倾情动,指尖拨弄他的领口。
隐隐看到他的锁骨。
而他们的身后,也就是拐角处,护工上了个洗手间,接着口渴,又去倒了一杯温水,又因为没看到许倾,所以喊了几声。
“许倾?”
但又怕吵醒罗素,护工不敢太大声,喊了几声没人应,她转回去看罗素,她还几次脚步已经走向小阳台了。
许倾每次身子都一紧绷。
顾随低低一笑,吻落在她修长的脖颈。
那样子坏透了。
好在,终于听到小房间的门关上了。许倾一把推开顾随,大步地走向客厅,护工回房,母亲安静地睡着。
许倾松一口气,回头看顾随一眼。
顾随靠在墙壁上,手插在裤袋里,含笑着。
许倾啧一声。
她走到沙发坐下,说:“你回去吧。”
顾随走过来,在她身侧坐下,说:“我再陪你一会儿。”
许倾打开面膜的盒子,从里面拆出一片面膜,敷在脸上,问道:“你怎么会记得拿面膜。”
顾随往后靠,翻着书,“顺手拿的。”
许倾也往后靠。
顾随直接伸手,搂着她腰,给她靠着。
面膜很凉,许倾则又有点昏昏欲睡,她以前不是没有在医院守过母亲,但是那会儿都是一个人。
今晚有了旁边这个男人。
这感觉又不太一样,有人陪伴的感觉始终还是不一样的。
接着没一会儿,许倾居然睡着了。顾随发现女人滑到自己的胸口,他合上书本,垂眸一看,她顶着一张发白的脸睡过去了。
顾随唇角微勾。
指尖撩开她那张面膜,随后扔在垃圾桶里,指尖点了点她脸颊。
又过了几分钟,顾随弯腰把女人抱起来,许倾有些清醒,她睁眼,顾随看她一眼道:“睡吧,我抱你去床上。”
“谢谢。”许倾低声道。
顾随:“这不是应该的?”
说着,就把许倾放在陪床上。许倾伸手摸了下脸,问道:“我面膜呢。”
“扔了。”
许倾哦了一声,她指尖在脸上开始按摩。
顾随垂眸,看她:“这是?”
许倾说:“面膜用完了,得按摩,促进吸收。”
顾随挑眉,笑了。
“还有这道工序呢。”
许倾看他:“你回去吧。”
顾随抓开她那只手,低头咬她嘴唇。
“行,我回去了,晚安。”
“晚安。”
许倾半撑起身子,看着他走向门口,顾随顺手在门口拿了雨伞,高大的背影就走向电梯,许倾看着关上的病房门,又倒了回去。她抹了下下巴的精华,一时脑海里闪出,他似乎对面膜护肤品这块还蛮熟的。
但那也只是一闪而过的念头。
罗素却醒了。
许倾急忙下床,罗素是渴醒的。
许倾拿吸管给她。
罗素含着吸管,喝了很多水。
许倾看着母亲温柔的脸,心情很好。
“妈,你能醒,真的太好了。”
罗素喝着水,看着许倾,眼底似带着笑意,她指尖勾了下许倾的指尖,许倾跟母亲心灵很通,她笑道:“他刚走。”
罗素推开吸管。
许倾给罗素拉了拉被子。人有时就是这样,有了一种幸福就想要多种幸福,陪着罗素坐了一会儿,罗素睡了。
许倾这才回去睡。
*
第二天许倾一早就醒,外面的雨停了,只有水珠从树枝上压下来。护工去端了早餐回来,许倾吃过早餐,换了衣服,陪了罗素一会儿,这才出门。
黎城过年的气息愈发重了。
一些广告跟招牌都挂了上去。
许倾戴着口罩,踩着高跟鞋刚到门口,就看到门口停着的黑色宾利,车窗摇下,顾随看向她。
许倾一顿。
陈助理下车,给她开了车门。
许倾微微一笑,踩着高跟鞋下了台阶,说道:“谢谢。”
说完,她弯腰坐进车里。
顾随递了一瓶牛奶给许倾。
许倾拿下口罩,接过牛奶,说道:“你怎么来了。”
顾随翻着手中的文件,“来接你啊。”
许倾笑笑。
陈助理启动车子,一路开到黎城电视台。早高峰的电视台很多人正上班呢,许倾顿了顿,捂着了口罩,把牛奶瓶还给顾随,然后打开车门下车。
一下车蛮多人盯着这边的。
许倾没跟顾随打招呼。
陈助理却绕过车子,将玫瑰花递给许倾。
许倾抿了下唇,还是接了。
她看一眼顾随。
顾随含笑看着她。
这玫瑰花,也终于送出手了。
许倾抱着玫瑰花,走进电视台,前往演播厅。后台很多人都在做准备,张驯也在,编导正在说话。
许倾走进去把玫瑰花放下。
编导一愣,笑道:“哟,这么早就收到玫瑰花啊?”
许倾笑着摘掉口罩,说:“是啊,路边捡的。”
编导:“谁信啊。”
张驯坐在化妆椅上转着,说:“要我,我也不信。”
许倾听出张驯的调侃,笑而不语。接着彩排开始,许倾今天的状态很好,彩排的人今天来得不多。
但是电视台其他人有在议论许倾早上被一辆黑色宾利送到电视台的事情,很多人都在猜车子的主人是谁。
许倾这边的工作人员也有人在群里议论的。
差不多下午六点多左右。
许倾跟编导说了,晚上有事。
编导笑着调侃,“该不会去约会吧?”
许倾半真半假地道:“是啊。”
说着,她抱起一旁的玫瑰花,戴上口罩,准备离开。她摁着手机,回复顾随发来的微信,这时,手机滴滴滴地响了好几次。
有好几张相片是林曼发来的,连环发,直接甩相片过来,话也没说,极其嚣张。
许倾眯眼,心想怎么没有拉黑她,接着,她顺手点开了那些相片。
里头。
全是吴倩的相片。
不单如此,还有几张是第三视角,相片里,顾随正在给吴倩拍照,他们在英国那样的环境,背后是欧式建筑,看起来是那么浪漫。
许倾进电梯的脚步一顿。
她停了足足一分钟。
直到手机有来电。
是顾随的。
她看了一秒,接着,挂断。
第42章
停顿的这一分钟,许倾想了很多,得出的结论就是她没有想周全,有些冲动,过于容易感动,太被气氛带着,以至于她做出了那样的决定。
明明,她对这个人是那么不信任。
手机又一次响起。
许倾再次挂断。
她转身走向安全楼梯,这儿是靠着后门的,电视台有个后门很正常。一路走向安全楼梯,还有刚刚彩排的舞蹈演员笑着调侃许倾。
“去约会啊?怎么走这边呢,电梯很多人?”
“咦,不是看到车子在前门吗?”
许倾微微一笑,说:“电梯确实有很多人。”
说着,她推开电梯门,走了进去,随后踩着高跟鞋,一步步地下楼,楼层不算高,但走起来也蛮累的。
许倾的手机再次响起。
是顾随打来。
许倾抵达一楼,只有搞卫生的阿姨推着车刚刚从那边下来,许倾看着来电,终于接了。
那头。
顾随低沉的嗓音问道:“人呢?下来没。”
许倾笑了笑,低头用高跟鞋点了点地面的小碎石,说道:“顾随,我昨晚说的话,你就当我是喝醉酒说的吧。”
“什么意思?”
许倾直截了当,“还是别交往了,当个炮/友挺好。”
“你说什么?!”
“拜。”
许倾说完,挂了电话。她垂眸,看了眼怀里的花,直接扔到一旁的垃圾桶,随后提着小包踩着高跟鞋,转身朝那边的小路走去,绕过另外一栋大厦,正好有出租车,许倾拉下一辆,弯腰上车。
那头,天色已黑,黑色宾利停在电视台大厦门口,车里男人指尖摁着蓝牙耳机,听着那头嘟嘟嘟的声音,他的俊脸隐在只有一丝灯光的底下,面无表情地阴着沉着,他眼眸看了眼副驾驶上放着的锦盒,以及一束新鲜的玫瑰花。
久久,他没有动。
过了一会儿,他拔下耳机扔在一旁,扯了下领口,往后靠,闭上眼睛。下一秒,看到了一个寸头的男人从大厦里出来,那正是张驯。顾随眼眸睁开,冷戾地看着张驯。
不远处的张驯陡然觉得冷,他搓搓手臂,赶紧上车。
黑色的保姆车开走。
顾随似才找回了少许的理智,他指尖滑了下腕表,随后启动车子。黑色的宾利看似是要开走,然而宾利一个倒退,紧接着一个漂移,轮胎在地面上划过,留下了黑色两条痕迹,车子拐弯,开向了电视台的后门。
刷地一声。
急刹。
后门一阵安静,不像前门,偶尔还有零散的人烟。
顾随偏头,眼眸落在垃圾桶里,冒头的那束玫瑰花。它歪在垃圾桶的边缘,有花瓣要掉不掉,隐隐约约。
这花,是他早上送许倾的。
*
早上离开医院的时候,许倾跟护工说了晚上可能不回来,但既然会约不成了,她直接去了小区外面的商超,买了一些菜,上楼。
罗素现在还不能吃这些东西,全靠营养液。许倾主要是做给自己吃,以及护工的,她炖了一些汤还有两份饭跟菜。接着进屋洗了个澡,以防顾随突然找来,她把屋里的灯都关了,只留了壁灯。
洗好澡,换了黑色的上衣跟牛仔长裤,许倾扎起头发,扎个丸子头。随后提了吃的出门,还是叫的出租车。
许倾顿时觉得是不是应该买辆车。
她靠着椅背,翻着购车APP。
很快,抵达医院。
许倾提着保温盒上楼,刚出电梯,便看到坐在外面长椅上,手掌交握,长腿交叠的高大男人,他穿着黑色衬衫跟长裤,一条领带随意地扔在一旁,袖子挽起来,腕表似乎也是新换了,金边表盘。
他转头看来,眼眸如墨。
整个人疏离又带着一点儿风雨欲来的危险。
许倾走过去,问道:“吃了吗?”
顾随嗓音低冷,“你说呢。”
许倾来到母亲的病房门口,手握上了门把,但没有开,她看了眼里面睁眼,然后被摇起来,看着电视的罗素。
许倾的手又放下。
她转头看着顾随。
四目相对,彼此安静。尤其是许倾,表情依旧很淡,仿佛什么事情都理所当然。顾随的心钝痛,他往旁边微靠,指尖支着额头,他下颌紧了紧,几秒后,他突然站起来,一把握住许倾的手腕。
接着,拉着她,来到了安全楼梯,推开门,一把将许倾拽推了进去。
砰。
门关上。
顾随摁着许倾在墙壁上,冷冷地反问:“你什么意思?”
许倾指尖拧紧了手中的食盒,背部挺直。她掀起眼眸,对上男人危险且探究的眼眸,许倾看着他,道:“我说了,昨晚是我冲动了。”
“冲动?你看起来像冲动吗?我追求你已经有一段时间了,你现在才说冲动,你是不是过了。”
许倾眯眼,看着这男人。
顾随一把掐住她的腰,按着,语气低沉而冷,“我为了今晚的约会,推掉了几个会议,你现在告诉我你冲动了,你怎么赔?”
他气得几乎没了理智。
许倾抿唇,反问:“你想我怎么赔?”
顾随狠狠地看着她。
彼此对视,纠缠。
顾随握着她腰的大手,紧了又松,松了又紧,几秒后,他低声道:“看来,你是想要我去丈母娘的面前,展示我们的结婚证,让她对你跟我之间期待更高,等她可以出院了,你就得乖乖跟我住在一起。”
“丈母娘眼神那期待,我看得太清楚了。”
他句句都是威胁。
只有他自己清楚,他处于崩溃的边缘。
许倾咬牙。
母亲就是她的软肋。
她冷冷地反问:“你敢?”
顾随掐着她的腰往自己身上带,他一只手撑在墙壁上,居高临下地笼罩着许倾,他说:“你试试,我敢不敢。”
许倾心跳也逐渐加快。
那种被威胁,被动,以及仿佛预计到自己跟顾随就将绑在一起的画面让她心律失去平衡。许倾盯着顾随,“顾随,你不要让我恨你。”
“哦?我怕?”
顾随死死地掐着她的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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