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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零年代大厂子弟——鹿子草

时间:2021-09-15 09:56:04  作者:鹿子草
  沈常胜见他不信,迟疑了一会儿,还是捡着能说的跟他透露了一些:“她也是工会的,所以我才知道一些。原来他们机械厂工会有个挺好看的男干事,就因为她的纠缠,已经主动申请调去对口公社工作了。”
  戴誉笑:“我看她长得还行啊,那男的总不至于为了躲人,连前程都不要了。”
  沈常胜一脸“你怎么这么天真”的表情。
  “人家那个男干事有家庭!”
  戴誉啧啧两声,“估计那男的也不是全然无辜,他要是没沾过,哪至于甩不掉。”
  “嗐,这俩人半斤八两吧,那男干事以前是车间的,谁知道是怎么混到工会的。”沈常胜不自觉就说得多了。
  戴誉:“……”
  看来这位孟同志还是个搞潜规则的老手呐!厉害厉害!
  “反正,你自己小心点吧!她就爱找你这样长得俊的男同志搞对象。”沈常胜觉得自己最近跟戴誉关系处得不错,得给他提个醒。
  戴誉连连点头,算是接受了他的好意。
  幸好他刚才挺机灵,用夏露当挡箭牌搪塞了过去。看来之后还真得跟小夏同志通个气,让她帮帮忙,别在孟姝跟前露馅了。
  不想再谈这位孟同志,戴誉问他:“我刚刚看到有个女同志准备了一段演讲,你准备了什么?”
  沈常胜:“厂里没要求,听说可以是串场词,也可以是演讲,我只准备了一段报纸上的新闻稿,一会儿上去朗诵一下!”
  “这能行吗?”他咋感觉这老兄有点悬呐。
  “没事,郭宪勇也准备的这个。”
  戴誉:“……”
  看他这样傻乐呵,戴誉总感觉他们厂要全军覆没。
  “你提前准备了吗?一会儿上去说啥?”沈常胜问。
  “没什么可准备的,节目都没定呢,又没有串场词,就上去背一首《海燕》算了。”
  “那可不行!咱们都跟苏联闹翻了,咋能朗诵苏联人的诗歌呢!”沈常胜直接否决了,将自己手里的报纸递给他,“我都背下来了,你赶紧从上面找个快讯背一背。一会儿上去应付一下。”
  顿了顿又强调:“《首都各界集会热烈庆祝越南国庆》和《特立尼达和多巴哥宣布独立》这两篇已经被我和郭宪勇用过了,你选择别的吧!”
  一言难尽地接过报纸,戴誉在沈常胜的建议下,半推半就地选择了一篇题为《新疆今年新添仔畜六百多万》的报道。
  来竞争报幕员的各单位同志,一个个上台,每人讲三五分钟,很快就轮到了啤酒厂这六个人。
  徐晓慧打头阵,登台读了一段自己写的串场词,还算有文采,反正比他们这几个读报纸的强。
  待她念完,戴誉赶紧扯上身边的沈常胜,帮徐晓慧鼓掌喝彩。其他人听到掌声,也不明所以地跟着拍起手,场面一时十分热闹。
  郭宪勇的表现也非常可圈可点,人家并没像沈常胜说的那样,背诵《特立尼达和多巴哥宣布独立》的报道,而是像徐晓慧似的,念了一段串场词,文采斐然,语调铿锵有力。
  戴誉琢磨着,郭宪勇应该是稳了。
  不过沈常胜这个憨憨深觉被郭宪勇骗了,明明说好了一起诵读新闻稿,郭宪勇这小子居然出尔反尔了!
  戴誉忍着笑安慰他:“没事,还有我陪你呢!正好把他不要的《特立尼达和多巴哥宣布独立》给我。”
  他实在是不想上台去背诵新疆今年到底又新养了多少小猪仔。
  好在背诵新闻稿的人不少,戴誉他们几个并不算突兀。
  花了几分钟快速背下来那篇几百字的报道,觑着沈常胜下台的工夫,戴誉无缝衔接窜上台去,趁着瞬时记忆的内容还没忘,丝毫不见拖沓,报了姓名单位,就按照新闻联播里播音员的语速将新闻内容播报了出去。
  一气呵成完成任务,戴誉一脸轻松地下台去,还和等在舞台边的沈常胜击了个掌。
  沈常胜道:“没想到你这么快就背下来了,效果挺好,就是情绪不太饱满,不够铿锵有力,激情澎湃!”
  这年头的播音员报幕员,张口说话都是很高的调门,要求语气里充满朝气,让人听了就不自觉精神亢奋。
  戴誉忙点头承认:“对对对,在这一点上我比你差远了。我那都是正常人说话的声调,声音没有穿透力!”所以千万不要选他。
  岂料,他话音刚落,身后就有一声嗤笑响起:“哼,算你有自知之明。既然如此,以后还是少出来丢人现眼了吧!我们选的是报幕员,你们弄了好几篇新闻稿上来读!也不嫌丢人,真是贻笑大方!”
  许晴从舞台旁边一个幽暗的转角走出来,也不知站在那里多久了。
  被内涵到的沈常胜先不乐意了:“我们不是读的,是背诵的!播报的!这是两个性质!”
  许晴轻蔑地在他们身上扫视一圈,昂着下巴轻哼一声,做足了不屑争辩的姿态。
  她的目标不是这个突然跳出来的“青春痘”,而是一身白衣黑裤,打扮得人模狗样的戴誉!
  刚刚在礼堂里见到戴誉,许晴立刻就联想到了这个小流氓之前的无耻行径。
  当初要不是戴誉在赵学军面前搬弄是非,误导赵学军以为自己与他有染,也不会导致二人冷战了快一个月。
  她曾多次向赵学军解释,自己与那个小流氓根本就不认识。可是男女关系这种事,有时候就很难解释清楚!尤其她早就不是黄花大闺女了,更是无法证明清白。
  许晴恨恨地斜眼瞟向戴誉:“就你这种水平,在练个十年也不可能当得上报幕员!”
  “哦,我播新闻的水平当然不如你演讲的水平高了,我想想你刚才讲了什么来着?”戴誉停顿几秒:“哦哦,想起来了,让我们来探讨一下‘美’与‘好’!”
  沈常胜捧场地哈哈笑出声。
  “真是好贴合厂庆演出的主题哦!”戴誉抚掌,“咱们大哥别笑二哥,两个都差不多嘛!我看你也是选不上这个女报幕员的!”
  “谁跟你这个臭流氓差不多,工会早就定下由我当报幕员了,男搭档选择哪个,我有建议权,你想跟我搭档报幕?等下辈子吧!”
  戴誉装出气愤模样,瞪着眼睛指向她,“你”了半天才吐出一句:“你们这不是暗箱操作吗?”
  许晴不屑地撇撇嘴,嘲讽轻哼一声,便颇觉痛快地离开了。
  深知戴誉是被赶鸭子上架的沈常胜,按下他还举在半空的手指,点评道:“有一点浮夸。”
  戴誉咧嘴笑了一下,就去找啤酒厂的几人商量着一起离开。
  临走前,他又被那位彪悍的孟姝同志叫住了。
  “优秀代表同志,我说的那事你考虑的怎么样?我真能让你当上报幕员!”
  戴誉心道,你来得正好,我正想找个机会告叼状呢!
  “算了,你别费心了。你们工会那位姓许的女干事说我没什么当报幕员的天赋,能力也不行!我现在已经被她打击得心灰意冷,再也不想登台报幕了!”
  孟姝诧异:“不会啊,你刚才表现得还可以,虽然语调不够有力度,但是后面练一练肯定没问题。”
  “还是别了。那位许干事说了,她是女报幕员,能决定男报幕员的人选。我之前名声不太好,她可能是对我有偏见,不想跟我合作吧!”戴誉蔫蔫地答道。
  孟姝看他刚来的时候还神采奕奕的,这才多久的工夫就被打击得像脱了水的青菜似的,蔫头耷脑。
  她不禁坦言道:“她那个报幕员的名额也没最终定下呢,你要是想当报幕员,我可以帮你争取!”
  戴誉听了沈常胜的内部消息,哪还敢跟这位大姐过多牵扯,连连摆手:“还是算了,我可不想跟那个许干事同台。再说,就算你帮我争取到了,我也不能跟你处对象啊!”
  孟姝抿着嘴没说话。
  戴誉见状,更不敢多留了,赶忙道了别便撒丫子跑了。
  *
  次日,为了保证国庆期间的电力供应,电厂提前蓄电。
  他们这一片厂区,又全部停电停工了。
  戴誉在家呆着没什么事做,便大清早跑去了机械厂对面的理发铺。
  昨天孟姝摸他头发的行为让他突然梦回小学四年级,小时候被各路怪阿姨揉头摸脸的不适感再次涌现。
  于是,他又做出了跟小时候一样的幼稚决定——剃头。
  理发铺里,剃头师傅刚送走一位客人,见戴誉进来,主动招呼道:“小伙子又来烫头啊!”
  这是还记着他呢。
  “不烫,您帮我剃了吧!”戴誉答得干脆。
  剃头师傅看着他刚烫完没多久的头发,深觉剃了可惜,试图劝他回心转意:“你烫这个头不是打过报告的嘛,那还怕啥,就留着嘛,多好看。”
  白瞎他的手艺了。
  戴誉坚定摇头:“剃了吧。天太热了,这头发烫完以后,跟在脑袋上盖了层棉被似的,我头皮都快起痱子了。”
  剃头师傅被他逗乐了,“那行,剃个啥样的?”
  “跟您这一样的就行。”
  圆寸。
  剃头师傅仔细盯着他的脸瞧了半晌,又上手在后脑勺一寸一寸摸过去。
  打量了半天才肯定道:“可以。你这头形,剃出来不难看。”
  戴誉琢磨着来都来了干脆在享受一把VIP服务吧,补充道:“您再顺便帮我修个面,您手艺是这个!”伸出一个大拇指。
  剃头师傅得到顾客的肯定,一脸得意,保证道:“这会儿没啥人,我给你好好拾掇拾掇,头发也弄弄好,保管不比你原先差!”
  “成!”
  一小时后,迷迷糊糊地从躺椅上起身,戴誉照了照镜子。
  还行,不算突兀。
  剃头师傅也很满意,不枉他一个头剃了半个小时。要知道,他平时给人剃圆寸也就十来分钟的事,戴誉这个脑袋算是被他精雕细琢的了。
  看着镜子里同时出现的两个圆寸,剃头师傅感叹:“有张漂亮脸蛋,真是什么发型都撑得住啊!你要是还嫌热,也可以直接剃个光头!估摸着光头也不难看。”
  只当人家这是客气话,戴誉跟师傅约定好,以后每个月来剃一次头,摩挲着自己能摸到头皮的脑袋就回家了。
  原以为剃了圆寸回去,家里得像上次看到他烫头似的炸锅。
  然而,大家却出乎意料的平静。
  “剃个头有啥好稀奇的,”戴奶奶不以为意,“你高中以前一直是寸头,小时候还剃过光头呢,还是上了高中开始臭美了,才把头发留长了。要我说还是这样好看!显得英气!”
  戴母也道:“对呀,就应该把耳朵和额头都露出来!”
  她儿子的五官和脸型都好看,刘海一剃,露出整张俊脸,显得特别精神!
  利利索索往那一站,跟棵小白杨似的!
  其实,宣传画报拍完以后,她就想劝戴誉把头发剪了。那发型太扎眼了,很容易被人当做小辫子揪住不放,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既然他主动剃了头,也省得自己多费口舌了。
  戴母和戴奶奶见他今天难得在家,正好戴英又上班去了,忙又揪着他问那天联谊会上的事。
  “你姐回来只说不合适,也没给个说得过去的理由。你四姑都来问过两次了,到底怎么样,行不行的,总得给人家一个准话吧,刘家那孩子可是挺满意你姐的!”戴母语速很快,看得出来她这是着急了。
  “那个小刘同志啊,不光我姐没看上,我也没看上!别的不说,就他那身体条件,根本不行啊!而且身高也就这么高,还没我姐高呢!”戴誉伸手比了一个高度。
  又继续道:“我四姑只是看人家长得眉清目秀的,就觉得跟我姐般配。那是她没深入跟这位小刘同志交流!但凡她与那个刘建元同志多接触几次,都不能把这人介绍给咱家!”
  “身体到底怎么不行了?”戴奶奶一听说刘建元身体不行,也有点急。
  “估摸着是气管或者肺有什么毛病吧,跟我们说话说了没两句,就喘得要命!说会儿话就得停下来喘口气,这样的身体怎么行嘛!再说,他还是独生子,我姐要是嫁过去了,那生子压力得多大啊!万一一直生不出孩子来,那问题到底是算刘建元同志的,还是算我姐的?”
  戴母张了张嘴,想说当然是那个小刘的问题了,我女儿身体好得很!
  不过,想想如今的风气,最终还是算了。
  这年月,在大家的普遍认知里,生不出孩子肯定是女人的错。即便婆家明知道是男方有问题,大多数人家也是死鸭子嘴硬,少有人承认的。
  “那给你姐相亲的事就这么黄啦?”戴母不甘心地嘀咕,“好不容易找着个条件不错的。”
  人家可是干部家庭的!
  戴誉怕她又给戴英胡乱安排人,赶忙安抚道:“刘家那边咱可以先回绝了。其他的再等等看吧,联谊那天有好几个不错的男青年跟我姐搭话呢,有机械厂的,也有我们啤酒厂的。到时候看看哪个跟咱家有缘吧!过了国庆节,若是还没动静,您再继续给我姐相亲。”
  不过,他这番守株待兔的言论,原本只是想给戴英多争取一些喘息时间的托辞。
  未料,第二天还真有傻兔子直接撞上来了。
  因着前一天全厂停电停工一整天,啤酒厂为了赶工,领导们决定将办公区里所有工作人员,不分男女老少,领导还是普通职工,通通下放到车间干活去了。
  大干快上,争取一天完成两天的工作量。
  那些年轻力壮的小伙子们,全部被发配到最需要体力劳动的生产环节,要么是糖化车间,要么是装卸组。
  戴誉还算幸运,被分配到了糖化车间,负责翻麦芽。
  宣传科里唯二的两个男同志与妇联唯一的男同志组成了临时翻麦小组。
  三人将上衣都脱了个干净,只留一个裤头,光着大腿和膀子在成片的麦芽里不断挥舞着大木铲子。
  胡乱用毛巾抹了一把顺着脸颊和脖子淌下来的汗,戴誉心里不禁庆幸,自己还算有先见之明,昨天把那头厚棉被似的卷发剃了,不然今天肯定是中暑撂倒的节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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