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确实该去，这无可厚非。
做任何事都应该有始有终，她不会再“逃走”。
不过在二十分钟以后，金牌经纪人从岳九池的办公室里灰头土脸地走了出来。
“不可理喻！”他气急败坏，连音量都不控制了，“这人简直就是不可理喻！”
“谈判”的结果已经显而易见。
赵晓春见宁馥在办公室外等他，心情稍好，更忍不住吐槽：“他根本就说不通道理！你先回去，等我再想办法。”
宁馥对他淡淡道：“你等我一会。”
不用先回去，我有办法。
赵晓春一愣，宁馥已经进办公室去了。
不得不说，小姑娘淡定的态度让他感受到了一种莫名的安慰——虽然赵晓春并不相信宁馥能说通岳九池。
他可是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可那家伙就是茅坑里的一块石头，又臭又硬！他嘴皮子都磨干了，从头到尾这岳九池就一句“不行”。当时赵晓春被气得血压都上来了。
三分钟后宁馥就出来了，“周六去录制，一天时间。”
“没关系，我再——”
赵晓春安慰的话说了一半，梗在喉头。
“你、你怎么让他答应的？”赵晓春不可置信地问。
他刚刚也许了一大筐的愿——特别节目录制，待遇必然很好，镜头一定很多，既宣传宁馥又推广花滑，一天时间绝对不影响训练，实在不行来世纪俱乐部录制也可以。
甚至他还暗示性地许诺，只要岳九池放人，可以收到一笔相当可观的“场地使用中介费”。
但都被拒绝了，拒绝他的岳九池甚至连眼皮子都没抬一下。
所以宁馥到底是怎样在三分钟内让岳九池点头说了同意的？！赵晓春百思不得其解——
难不成她有什么化腐朽为神奇的本事，能让茅坑里的石头见到她就开出玉兰花儿来？！
血压还没降下来的经纪人脸色还没从猪肝红中恢复过来，看着确实可怜。
“其实没什么诀窍。”宁馥好心地解答道。
答案很简单嘛——
你只要找准他想要什么就好啦。
她朝经纪人甜甜一笑，“我许给他一个阿克塞尔三周跳。”
第203章 赤子之心（25）
节目组的确非常重视这次“告别特辑”的拍摄。
他们将周六的拍摄地点直接定在了位于市郊的世纪俱乐部训练场, 为此还付出了一笔不菲的场地租用费。
——这已经比节目组的设想顺利得多了。因为俱乐部的高级训练场可不止提供给宁馥一个人使用，还有其他在周末训练的选手呢！
好在周六训练的人并不算多，俱乐部也意外地好说话，直接一口答应下来。
这也让节目组的人更充分、更直观地意识到——现在他们追逐的这位全国俱乐部联赛女单冠军, 已经是别家捧在手掌心搁在心尖尖上的宝贝疙瘩了。
来的不止节目组和嘉宾导演许正帆。
还有一个宁馥曾经见过的人。
——在宁馥和许正帆等人寒暄过后, 那姑娘才从后面走上来, 露出一个非常礼貌、非常客气的微笑, 道：“宁馥你好呀, 我叫秦晓雪。”
这个开场很理智, 很克制。
宁馥的骨灰级粉丝&@馥宝妈粉后援会皮下，在内心给自己点666个赞。
她要做理性追星的优秀粉丝！越是追星成功的现场越要克制自己, 绝对不能表现出脑残粉的模样吓到偶像！秦晓雪已经下定了决心！
这也是很好理解的粉丝心态。在网络上再怎么为爱豆声嘶力竭地表白、撒泼耍赖地撕X，到了线下也都是乖乖巧巧, 客客气气，更别提是在工作场合见到爱豆本人了。
谁现实中还不是个正经人了，是吧？
这可是和梦中偶像近距离接触、甚至做朋友的机会啊！绝对要hold住！
然后她非常商务地伸手准备和宁馥握手。和自己的偶像在同一档节目里胜利会师，这个场景她已经想象很久了!
接着就看宁馥微微一愣，然后收回微微张开的双臂，换做右手与她握了一握。
微微张开的双臂……
秦晓雪：……所以我、我错过了一个来自馥宝的拥抱吗？？？
脸上得体的微笑微微一僵, 疯狂妈粉秦晓雪一边完成了这个商务握手，一边在内心留下宽面条泪。
然后被馥宝飞快地抱了一下。
“很高兴认识你。”她说道。
秦晓雪如坠梦中。
难道、难道是馥宝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呜呜呜馥宝居然补给她一个爱的抱抱！
她的大脑宕机了几秒，终于干巴巴地从嘴里挤出几个字，“我、我也很高兴——”
就说了这么两句话，宁馥就被叫走了, 只留下秦晓雪在原地无限懊恼。
——她矜持个什么劲儿嘛！
宁馥当然认识秦晓雪。
当然, 对于原书女主居然成为了自己粉丝后援会会长剧情走向她也实在是没有预料。
在原书的剧情里, 原主借口脚伤退役、为了名利转投娱乐圈, 还在综艺里各种营销拉踩，塑造自己“天才花滑少女”、努力、悲情退役的形象，最终被扒出来，翻车翻了个彻底。
原主翻车后影响巨大，最终不得不退出节目，而女主角秦晓雪，正是作为素人花滑爱好者，补了宁馥的位置。在某公司广告部工作的小白领秦晓雪因为刚好与世纪俱乐部有合作，唤起了少年时的花滑梦想，工作之余去俱乐部报了个班，结果刚好被周末来俱乐部训练场取景的《冰上之梦》节目组相中，就此开展了另一段人生。
不得不承认，即使是书中世界，命运的运转，似乎也存在着某种必然。
和世纪俱乐部有合作的小白领，将她心中的偶像推荐给了正在苦苦寻觅出战选手的俱乐部，而俱乐部在征求素人粉丝参加后面几期录制的时候，与她同为馥宝后援会皮下的小陈，刚好就是节目组的工作人员。
秦晓雪在小陈的怂恿下报了名。
“据我所知，馥宝还要录一期告别特辑的，新人报道节目组也要同时录，到时候节目里肯定要介绍馥宝和新人认识的。”
就这一句话，让秦晓雪毅然决然地填了申请表。
然后，就是今日——
梦想成真的时刻。
***
周六的录制分为两个部分。
第一部 分就是新旧交接。
“嗨，大家好，我是宁馥。”
这段录像是在休息室里拍摄的。宁馥穿着简单的黑色练功服，长发高高盘起，露出天鹅般修长的颈子和光洁的额头。
她说话时唇角微微上翘，脸颊上出现一个可爱的笑涡。
“很抱歉之前没有和大家正式地解释和道别，”她道：“我作为职业选手参加了全国花滑俱乐部联赛，所以离开了节目录制。”
“在花滑和表演之间，我选择在冰上继续前进下去。”
“这不是永别，我也不会消失，”她望着镜头，“欢迎大家来冰场看我，看比赛，看花滑。”
“到时候我会时时出现，不要嫌我烦哦。”
她温柔里又有一点小俏皮，语气却是如此的沉稳和笃定，让看到这段视频的人，都忍不住想要全心全意地相信她。
她说了会在冰上继续下去，她说了会时时出现，她对自己的未来有一种无比真诚的笃信和热情，让人也跟着对那样的未来，涌起无限期待。
“现在走吧，和我一起去看看我的接班人。”宁馥故作神秘地说。
镜头一转，秦晓雪已经穿戴好了训练装备，正等在外面。
在节目组的设计中，她们现在应该拍摄一段互相认识、一起说笑的片段。
这也是两个姑娘一见面的正常反应吗。
没有人知道，事实上，她们已经“认识”了很久。
“一起滑两圈吗？”宁馥很直接地问。
秦晓雪一颗心“扑通扑通”地跳，她用力点了点头。
两个姑娘就直接上冰了。
成年后，人的身高体重，包括肢体的协调性，都必然与幼年时的状态天差地别。秦晓雪还记得当初学过的后外点冰跳，她当初能跳两周了呢！
但现在她能顺畅地滑行就已经很不错了，让她双脚离地，比登天还难。
宁馥带着她滑。
“慢慢来。”
秦晓雪赶紧点点头。
馥宝的声音好嫩哦！
谁说越靠近偶像就会越幻灭？！为什么她会越来越喜欢？！
馥宝还教她一点点双人滑的要领，扶着她的腰教她做捻转步！
宁馥带着她滑起来的时候速度要比她自己滑快得多！空气“嗖嗖”从脸边掠过，拂起秦晓雪的头发。她觉得自己好像在那部著名的电影里，站立船舷，张开双臂迎向海上的风和夕阳。
太过美好。
秦晓雪的心，又不受控制地“砰砰”跳起来。
她总觉得在这样的时刻，她应该说些什么。
一句话就脱口而出。
“你一定会拿到奥运会的金牌的，我相信你！”在呼呼掠过的气流中，秦晓雪也忘记了摄像机的存在，她高声道：“我超级喜欢你的！”
然后听见她的偶像在她耳边笑起来。
“好哦。”
“到时候留票给你，来看我的比赛吧。”
第204章 赤子之心（26）
告别特辑的第二部 分在下午拍摄。
午饭时间, 节目组加紧安排拍摄场地，组装物料。
几个小姑娘你拉着我我拉着你，推推挤挤地趴在上方的观众席处，看着节目组在冰面上竖起一面面屏风一样的东西, 叽叽喳喳地讨论。
“好多人！看起来真的要拍一整天呢！”一个女孩感叹道。
“当然, 据说是节目组专门来拍摄的特辑诶！”另一个仿佛知道内情一般, 得意道：“下午要拍自由滑节目。”
她在吃饭的时候听到节目组的工作人员说的。
前一个说话的女孩颇有些羡慕地望着冰场上为了后续拍摄而忙碌的工作人员, “你说, 以后会不会也有人专门来给我们拍？”
她的同伴笑着推了她一把, “你以为你是宁馥？”
但说着，她也收起笑容, 瞧着下方被妆点一新的训练场，不无嫉妒, “先要有一张能上电视的脸吧。”
她们都是俱乐部在训练基地驻训的小队员。
就在这时，一旁传来个声音：“还是先要拿到全国比赛的冠军吧。”
几个女孩子转过头去，就看到另一个穿着校服的小姑娘。
她就一个人，但气势可半点不虚，一张高级脸上写满了鄙视——
高级脸，说白了就是看起来很盐, 很凶，很冷淡，好像这个世界上所有人都欠她二百多万一样。
两方都是老熟人了，立时剑拔弩张。
“岳玥，你再说一遍？！”
那叫岳玥的女孩子毫不在意, “有空在这里嫉妒人家, 不如多去练练你那可怜的基本功吧, 屁股蹲儿没摔够？”
“你——！”
岳玥算是她们队中最有天赋的, 偏又是个高傲嘴毒的性格，平时就没少得罪人。
一时间新仇旧怨，几个小姑娘这就跟斗鸡似的要吵起来了。
——动静太大，把工作人员吸引过来了，一把子全都被赶走。
两波人就连离开看台都要分两边走，临走前一对眼神，说的分明就是“下午再来啊？！谁怕谁！”
下午的拍摄是许正帆专门操刀的。
这位导演成名以前是专业的摄影。对分镜、运镜、画面都很有心得。按照他的话说——
“不能错过美”，就是他做这一行的原则。
沈一城也来了，两个人正站在一起说话，——人说隔行如隔山，这二位却因为这个综艺，或者说，因为宁馥，颇起了几分英雄惜英雄的意思。
经过这一番折腾，节目组也已然知道了沈一城和宁馥“前·师徒关系”的爱恨情仇，自然不可能放过这么有故事的点。他们原本的安排是想来个“师徒对谈”，但被沈一城直接拒绝了。
“我们没有太多可谈的。”沈一城这样说道：“她还没有进入国家队，我也不是她的教练。”
很快就是了。
他说完后在心中默默补上一句。
冲着宁馥的“告别”，沈一城觉得他应该来。而他也不喜欢自己未来的弟子（重入师门），被太长久地推到舆论的风口浪尖里，暴露在完全没有营养的聚光灯下。
——国家队的主帅现在已经操心起未来弟子（二进宫版）的发展和心态问题了。
当然，宁馥不知道这些。
她换好了考斯腾，上冰之前特别礼貌特别乖巧地和自己的前任教练打了招呼，“沈指导。”
沈一城却没有像她想象中一样，用冷淡点头示意来略过打招呼的环节，而是双眼注视着她，说道：“今天我是专门来看你的。”
宁馥：啊？
她觉得沈指导的人设略显崩塌。
沈一城看出她的惊讶，唇角抽动了一下——
看起来是不受控制地想要弯起一丝笑意，然后硬生生地被他拉了回去。
“你的教练炫耀说，你会在今天下午的自由滑节目里完成一个3A。”沈一城的神色重又显得严肃，“祝你成功。”
宁馥：“……谢谢。”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沈一城和岳九池挺像。他们两个都是非常直白、不屑矫饰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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