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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亲亲爱的她——闻笙

时间:2021-09-26 08:38:32  作者:闻笙
  还差点被摸了手……黎晓腹诽着,又发了一张“生活不易猫猫叹气.jpg”的表情包过去。
  【谈胤雪:为什么答应去看电影?直接开口管他借不就行了,难道还会拒绝你?】
  【黎晓:空手套白狼,那不是诈骗吗?】
  【谈胤雪:你这和诈骗有区别吗?】
  【黎晓:我陪他看电影,他收获快乐,我收获作业。这不是公平交易吗?再说了,借作业不是一锤子买卖,我不得考虑以后吗?】
  【谈胤雪:。。。。。。】
  【谈胤雪:晓,我看你以后不如就考北影吧。白莲花视后在向你招手~】
  【黎晓:亲爱的,那个奖好像叫白玉兰。】
  和闺蜜聊天轻松又自在,两人相识多年,彼此相互了解,黎晓在她面前可以毫无顾忌地吐露心声。
  可惜的是,她们已经不在一座城市了。
  一南一北,相隔近两千公里。有什么事也只能靠网络联系了。
  这时,鲍晖发来新消息。
  【鲍晖:黎晓,到家了吗?明天我们在哪儿见面?我把作业递给你。】
  不如先逗逗这个冤大头吧。
  黎晓点开对话框,却不打字。
  不是不知道怎么回复,而是想让自己的状态一直显示“输入中”。
  在这段时间里,对方会猜测,会期待,对她放不下也离不开。
  哪怕她最后只是回了一句简简单单的“到家了”,对方也能脑补出十万字旖旎的少女情思,从而心甘情愿地为她献上一切。
  一切,都是套路。
  白莲花的套路。
 
 
第2章 I   “我凭什么认识你?”……
  Chapter I
  今年是四年一遇的闰年,二月有二十九号。
  C大附中今年开学的日子就定在了这么特殊的一天,刚好是星期一。
  黎晓用红色水彩笔将书桌台历上“29”这个数字圈了出来。
  要是谁一不小心在这一天出生,该怎么过生日呢?要是四年才过一次生日,岂不是很吃亏?
  她一边想着这个奇怪的问题,一边收拾书包。
  明天正式开学,今天到校报道,主要任务是收作业和发新书。好在有冤大头借她寒假作业,她成功交差。
  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钟,除了成绩不太好,她在做学生这方面还是很“乖”的。
  今天学校不止发了新课本,还发了一堆有的没的,什么《中学生行为规范守则》、《校园安全管理条例》、《C大附中校规(新编)》……都是看都懒得看一眼、直接卖废品或者糊墙的存在。
  黎晓把这堆小册子从书包里拿出来,随手塞到书架隔板间的缝隙里,关灯睡觉。
  闹钟设定的时间是六点半,可能假期生物钟还没调整过来,她困得要死,直接把闹钟摁了。
  张阿姨在外面敲门:“黎晓,该起床了。”
  “知道了。”嘴上这么应着,心里想的却是再睡五分钟就起床。
  被子一裹,继续睡。
  结果,再次醒来时,窗外天色已青。
  她从枕头底下摸出手机,七点一刻了。
  黎晓睡意全无。
  第一节课开始的时间是八点,哪怕她困得睁不开眼,也必须要和温暖的被窝告别。
  起床,洗漱,梳头发,穿校服,整套流程只花了十五分钟。
  张阿姨做的早餐来不及吃,她拿了酸奶和吐司面包塞进书包,打算课间解决。
  这套三室一厅的房子是她爸黎天亮名下的,C大附中学区房。别看小区其貌不扬,市价在北城那可是数一数二的高。
  多少家长挤破头想把孩子送进C大附中,僧多粥少,学区房的价格自然水涨船高。
  不过黎天亮在北城有别的住处,不住这儿。
  他经常出差在外,只让张阿姨照顾黎晓的日常起居。
  毕竟,让女儿和别的女人住在同一屋檐下,影响不大好。
  黎晓等着电梯,门开了,里面有个跟她穿同款红白校服的男生,身旁站着拿车钥匙的家长。
  那男生瞄了她一眼,默默挪开一步,给她让出足够的空间。
  黎晓:“能帮我摁下一楼么?”
  男生照做。
  她嘴唇弯了弯,说:“谢谢你。”
  兴许是家长在旁边,男生没吱声,脸却悄悄红了。
  谈胤雪问过黎晓,有些事情明明举手之劳,为什么要让男生代劳。
  黎晓的答案很简单,男生是非常乐意为美女献殷勤的,有时候请他帮你一个小忙会让他对你印象更加深刻。
  她天生就是美女,这份老天爷赏的红利,她琢磨得比谁都透彻。
  哪怕只是电梯间里遇见的陌生人,她都有办法让对方记住她。
  黎晓一般坐公交车去上学,公交站就在小区门口,到C大附中也就四五站的距离。
  今天来不及等公交车,她约了出租车,应该不至于迟到。
  黎晓上车后的第一件事是打开随身携带的小镜子,检查仪容仪表。
  不是看看自己像不像中规中矩的中学生,而是瞧瞧今日份的美貌是否正常营业。
  马尾梳得不太好看,有点儿贴头皮。她沿着发根一点点扯松,将颅顶/弄得更加蓬松。
  睫毛好像被枕头压到了,有几根形状曲折。早知道用睫毛夹夹一下就好了,现在只能用指腹拨弄拨弄。
  北城气候太干燥,一夜过来嘴唇根本受不了。
  她掏出润唇膏仔细地涂抹两下,轻轻抿一口,水润娇嫩,完美。
  一切收拾完毕,车却停了。
  黎晓看了看窗外,发现还在半道上,便问司机:“是红绿灯还是堵车了?”
  司机的食指敲了敲方向盘,“堵着呢,赶上早高峰了嘛这不是。”
  “还得堵多久?”
  “这谁知道啊。”
  北城的出租车司机一个个都跟大爷似的,拽得不行。
  她瞥了一眼时间,只剩十分钟,便轻声说:“叔叔,我上学要迟到了。您看,要不就把我搁路边吧?”
  她指了指前方一个路口。
  司机瞧她一眼,耷拉的眼皮子抬了抬,把车开到路边。
  “谢谢叔叔,您人真好。”黎晓嘴巴很甜,“车费多少呀?我转给您。”
  “算了算了,”司机摆摆手,“赶紧上学去吧,别迟到了。”
  >>>
  春寒料峭,天气微冷。曦光透过云层,从枝杈间落下,在地上画出摇曳的光晕。
  黎晓无暇欣赏沿途风光,往学校的方向一路小跑。
  眼见着“C大附中”几个鎏金大字近在眼前,耳边却响起了绝望的上课铃声。
  “叮叮叮——”催魂一样。
  好在门口并没有执勤老师和纪检的身影,黎晓像一只矫捷的羚羊,一个健步蹿进大门。
  她松了一口气,刚要往教学楼的方向跑,一只手突然拦住她的去路。
  骨节分明,瘦长白净,指甲修得整整齐齐,形状窄长,甲缝纤尘不染。
  这是一只属于男生的手。
  黎晓下意识地一抬眼,心跳倏地漏了一拍。
  他的眼眸异常深邃,周遭的光仿佛都要被吸进去。神色寡淡冷漠,眼神却像鹰隼一般摄人。
  他抿着薄唇,下颌线棱角分明,脸上就差贴个“生人勿近”的字条了。
  黎晓移开目光,看见他左臂红袖章的那一刻,心跳又漏了一拍。
  纪、检、委、员。
  这四个字犹如泰山一般砸下来,压得她喘不过气。
  开学第一天,她要不要这么倒霉?
  “同学,你迟到了。”
  他的音色清亮且冷彻,像是盛夏的碎冰落入装满雪碧的玻璃杯。
  好听,就是太一板一眼。
  “啊,我迟到了吗?”黎晓装模作样地看了一眼手机时间,佯作惊讶,“……迟了不到一分钟也算迟到吗?”
  然后,漆黑的眼珠向上抬,和他对视。
  这种以上目线盯人的无辜眼神没人招架得了,她百试不爽,从未失手。
  滴答,滴答。
  黎晓在心里计着数,想知道他能坚持到第几秒——正常男生不可能超过十秒。
  可惜,这个男生好像不太正常。
  默数到十五的时候,那男生面目表情地指了指自己的手表——分针已经走出了一小格,秒针还在动。
  他说:“已经一分钟了。”
  黎晓:“?”
  他又说:“迟到,扣一分。”
  黎晓:“……”
  这是不肯放过她的意思?
  黎晓决定换一个套路。
  “我看看。”她假装去看他的手表,不动声色地凑到他身边,离他胸口大约只有一尺的距离。
  黎晓懊恼地扯了一下马尾发梢,嘟哝着:“我刚刚看还没有一分钟的,怎么会这样呢?”
  她昨晚刚洗了头发,用的是苹果蜂蜜味的洗发水。只有靠得近一点,才能闻到那种甜蜜又清新的香气。
  黎晓偏过脑袋,刚好瞧见他别在胸口的校牌。
  高一(1)班,季扶倾。
  这个名字有点儿耳熟。
  她想起来了,这不就是上次冤大头鲍晖说的新任学生会纪检部部长么?
  听说不太好惹。
  季扶倾的眼睛眯了迷,缓缓开口:“你的头发……”
  闻言,黎晓嘴角轻牵。
  再不好惹的男生又怎样,还不是性别男、取向女。
  然而,下一秒,季扶倾说:“染发烫发,扣三分。”
  黎晓:“??”
  不是,这位帅哥,重点好像不对啊。
  看我头发颜色做什么?
  俗话说,一流学校抓学术,二流学校抓教学,三流学校抓纪律。
  C大附中好歹也是北城数一数二的名校,什么时候开始搞这些表面文章了?
  季扶倾:“校规第4章第2条,学生不得将头发染成黑色以外的其他颜色,不得烫发,不得留奇异发型,违者扣三分。”
  黎晓:“这条校规是你编的吧?”
  她根本不记得校规里有这一条。
  “你可以这么理解,”季扶倾说,“我的提议被学校采纳了。”
  黎晓眨了眨迷茫的眼睛,突然想起昨天随手塞到书架的那本小册子,《C大附中校规(新编)》。
  上个学期,校规还只是一张薄薄的纸。这个学期,校规居然进化成一本小册子。
  其中恐怕有这位纪检部长不少功劳吧?
  “可是……”黎晓的指尖缠绕着耳边的一缕秀发,“我没有染发呀,我的头发天生就是这个颜色。就像自来卷,天生是卷发,你不能说人家烫头吧。”
  有理有据的虚假辩词。
  “你看,我说得有道理吧?”黎晓冲他甜甜一笑,笑意像是要是从酒窝里漫出来。
  季扶倾轻轻地“嗯”了一声,像是认同了她的辩词。
  她以为自己躲过一劫,谁知他话锋一转,说:“如果你的发根和发尾保持统一的颜色,或许会更有说服力。”
  黎晓:“……”
  不会吧?她好像刚染了两三周,发根已经长出黑色了么?
  黎晓拔了一根头发,发丝在阳光下闪着炫光,是很漂亮的金棕色。她眯着眼睛仔细瞧,才发现发根有一丁点儿黑色——近乎贴着头皮的长度。
  他竟然连这种小细节都能注意到?
  季扶倾没空理会她,拿出《值日日志》,翻到最新一页,记录她罄竹难书的罪行。
  他的字写得非常好看,却又非常可恶:“迟到,扣1分。打耳洞,扣2分。染发烫发,扣3分。”
  黎晓:“???”
  等等,好像有什么东西混进去了。
  黎晓:“不准打耳洞,也是新校规吗?”
  季扶倾:“是。”
  黎晓:“……”
  这耳洞还是她念小学的时候她妈妈带她去打的,八百年前的事现在也要怪到她头上?
  还有,他是什么时候注意到她有耳洞的?今天她都没有戴耳钉。
  黎晓委屈,可是季扶倾像个铁面判官,对她根本不为所动。
  一下子给班级扣6分,谁丢得起这人啊。
  季扶倾扫了一眼她的前胸,眉头微蹙:“你校牌呢?”
  黎晓低头一瞧,早上出门太急,居然把校牌给忘了。她实话实说:“我一不小心给落在家里了……”
  季扶倾另起一行,继续写:“不戴校牌,扣1分。”
  黎晓:“????”
  好吧,不用再问了。
  这肯定又是小甲鱼的臀部——新规(龟)定(腚)。
  季扶倾公事公办地问:“你叫什么名字?哪班的?”
  他的笔尖在格子线上轻点,等她回复。
  像极了家长要揍你,还非得让你亲自呈上揍你的工具——鸡毛掸子。
  多么残忍。
  黎晓成绩一般般,脑子倒也不是榆木疙瘩做的。
  她忽然清醒了,原来季扶倾不认识她啊?
  为了确认自己的猜测,黎晓伸出细嫩的手指头拽了拽他的袖子,半是撒娇半是埋怨地说:“嗳,你怎么连人家的名字都不知道啊。”
  她眼神闪烁,像是在责怪他为何不解风情——连我这么柔弱的女生你都要欺负,你还是人么?
  整个人楚楚可怜得宛如一朵盛世白莲花。
  “离我远点,”季扶倾冷冷拂开她的手,“我凭什么认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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