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啾摸摸锅锅,没在怕的,她听见那个男孩子说“你给我等着”,就伸长了脖子大喊回去:“坏蛋,胆小鬼!啾啾才不走呢!!”
这一喊把活动区的老人都喊了过来。
嵇松兰一看团子都快炸毛了,一脸“宝宝在这儿等着崽种你快来”的社会表情,就明白了。
“谁欺负你了?”她把乖崽抓到面前看看,头发没乱,爪爪没伤,放心了,“小王八蛋还要过来?”
刚说完,她口中的小王八蛋就来了。
小男孩牵来一条金色的大狗,很明显是回来复仇的。
他被气昏了头,无视旁边的老人,对着小家伙一指:“咬她!”
金毛摇了摇尾巴。
小男孩跺脚:“咬她快咬她!!”
金毛朝花啾那边瞄一眼,还是不动,视线却顿住了。
小男孩快气死了。这条金毛是某个机构介绍的保姆犬,爸妈雇来照顾他的,金毛一直很听话,还让他在小朋友们面前出尽了风头。
这会儿怎么突然不灵了呢!
狗狗不动,老人们却已经在议论了:
“这是哪家的孩子?”
“放狗咬人?不像话!”
“幸亏这狗脾气好……叫物业吧,看看这家人什么情况。”
小男孩被议论得面红耳赤。
他跺着脚说了最后一次“咬她”,正以为还不会奏效时,金毛忽然从他旁边滴溜溜走开了。
小男孩一喜,松开绳子——
金毛却突然溜到团子身边,亲昵地拱了拱她,叫声温顺。
——“汪。”
——猫叫都比它有气势。
差点吓出心脏病的老人们看呆了,小男孩也呆了。
已经撸起袖子准备干架的花啾瞬间没了气势。
她观察了狗狗一眼,试探地问:“狗狗,你要跟啾啾走吗?”
大狗吐着舌头点点头。
小男孩眼睛都快瞪掉了:“不行!它是我爸妈花钱买的,陪我的!不能跟你走!!”
花啾:“可是你坏,你对狗狗也不会好的。”
小男孩:“花了钱你知道什么意思吗?就是它是我的啦!”
花啾红着小脸蛋争辩:“它没说它是你的!”
小男孩:“它又不会说话!”
花啾愤而回头:“狗狗,你跟他,还是跟啾啾。”
金毛溜到小家伙身后,蹲下,同时按动后脚腕上的黄色脚环。
小男孩呆了。
十分钟后,余淼跟着妖管所的人事组朋友匆匆赶来,还以为小后辈出了什么事。
结果刚到定位现场,就看到阿金乖乖蹲在啾宝身后,而两个小朋友横眉冷对,正在就狗狗的归属问题展开激烈争吵。
花啾:“它要跟我!”
小男孩:“我的我的我的!”
争执声中,余淼大约明白发生了什么事,他深吸一口气上前,拦在小男孩身前。
“小朋友,我们签的是雇佣合同,不是购买合同。”
“要求狗狗咬人违背了合同条款,狗狗有权结束在你家的工作,重新选择适合他的雇主哦,抱歉。”
小男孩快结巴了:“你、你说的不对,狗狗怎么……”
“哦对。”余淼打断他的话,仿佛突然想起什么,“这种事情,你是没有资格跟我们谈的,要找你父母。”话语中透露着轻视。
小男孩瞬间哇的一声哭了。
人事组的工作人员平静地拨电话联系他父母。
余淼牵着金毛不想撒手,心里有点不忿。
凭什么呢。
凭什么他在妖怪学校待了两年,阿金却几天就通过思想考试获得了它想要的工作机会,还刚好碰上啾宝?
命运对他未免也太凄惨了些。
余淼内心悲泣。
孙女想要狗,嵇松兰没明白:“这狗是保姆犬,只能租?脾气是挺好的,但不同的家庭来回跑,狗狗……”
余淼:“卖给您也行。您想领着它去做绝育也行。”
雇主还没开口。
温顺乖巧的金毛突然一僵。
紧接着,嵇松兰就看到这只脾气极好极有灵性的大狗后腿一蹬,一下子把跟她交涉的年轻人蹬飞出去。
花啾小奶音一颤:“余爸爸!”
嵇松兰:“……?”
第50章
花啾忙跑去把余爸爸扶起来。
余淼被阿金一脚撂倒在地上, 拍了拍屁股,冷静起身。
他面对嵇松兰震惊的目光,淡定道:“阿姨你别怕, 我们公司的狗其实脾气很好,刚才只是意外……当然, 如果您不愿意的话, 我们可以给您介绍其他保姆犬……或者保姆动物、保姆人。”
嵇松兰惊愕:“动物和人都有?你们公司到底是负责什么业务的?”
余淼:“只是给所有的失业者一份工作罢了。”
嵇松兰:“……”
阿金察觉到自己似乎要痛失这份工作,可怜巴巴地叫了两声,狗狗眼冒出水光。
引得花啾心疼地摸了摸它的狗头。
嵇松兰见孙女这么喜欢, 便跟余淼道:“你就是《悠闲假日》的余爸爸吧,能不能详细介绍一下你们公司的业务?”
余淼便跟她推销起来:“其实我们公司业务挺广泛的, 除了这只狗,您看到了,它脾气挺不错, 能带孩子当保姆……但其实像一些兔子、猫咪、蟒蛇,都能做到这些……”
“等等!”嵇松兰惊愕打断,“你说都有什么?”
余淼眨眨眼:“兔子、猫咪、蟒蛇,如果您不满意的话, 还有野猪……能当保安。”
嵇松兰:“……人呢?”
余淼:“人的业务水平也是最精良的,您放心。”
嵇松兰:……怎么感觉这么古怪呢。
她犹疑地看了一眼金毛——主要是怕它再像刚才那样发狂,突然踢人。
阿金见状突然往地上一躺,露出自己的肚皮,乖乖地眨眨眼,吐着舌头露出一个微笑。
看得旁边老人啧啧称奇,刚才那个小男孩眼珠子都红了。
嵇松兰惊了:“你们这狗是成精了呀。”
余淼:“多谢夸赞。”何止动物呢, 人都是成精的。
嵇松兰这下是真感兴趣了, 当即就问公司地址在哪儿, 以前怎么没听过。
余淼轻咳一声:“我们这是私人会员制公司,因为收费比较高的原因,还没对外宣传过。”
嵇松兰恍然颔首。
这边刚说完,那边人事组负责妖跟男孩家长的交涉却出了问题。
因为小孩让狗咬人的事,妖管所不想再跟那家人合作。
但男孩家长不常在家,又怕保姆对孩子不好,上次专门抽出时间面试过这条金毛,知道它聪明,懂得维护照顾小雇主,甚至在有人伤害小雇主时挺身而出,乖得不得了——当下听说要解约,当然不愿意。
电话那头传来男孩爸爸的声音:“不管多少钱,我们出,反正这狗得留下。”
负责妖:“不行,真的不行。旁边业主看着呢,说不许你家再养狗了,不然集体投诉到物业去。”
这话一出,男孩爸爸沉默了。
这片别墅区的住户非富即贵,业主权限很大,如果人家联合起来让他搬出去,不止物业没办法,他也不好犯众怒得罪人。
“不如这样吧。”负责妖给他提了个建议,“狗不行,别的保姆动物还是有的,业务能力同样优秀,您可以给孩子换一个。”
男孩爸爸松了口气:“都有什么?”
“我看看……”负责妖装模作样地顿了片刻,遗憾地说,“现在有档期的只剩下两条蟒蛇了,您要公的还是母的?”
男孩爸爸:“……”
之前他们夫妻去公司的时候,确实看到几条蟒蛇,挺乖,懒洋洋的也不凶,但人类对冷血动物的恐惧几乎发自本能,儿子当时就被吓跑了。
……给他雇佣一条蟒蛇?
负责妖见对面不应声,推心置腹地说:“既然您对人不放心,只想要动物,那就大可放心,我们公司的动物您见过了,都是很有职业操守的……”
“……况且您儿子这次惹了邻居,要是不好好看管,下次又生出别的事呢?请个长相凶点的也好唬住他。”
这话倒是说到了男孩爸爸心坎上。
他虽然也不是什么好相与的,但没人希望自己的孩子又蠢又坏,招惹一些自己惹不起的人。
但就这么把孩子交到蟒蛇手里,也不是一般人能干出的事。
男孩爸爸想了想:“那就再预约个时间吧,回头我们去你公司看看。”
负责妖:“没问题。”
红着眼珠子想抢回狗又因为物业到来不敢动作的小男孩并不知道自己将要面对什么。
他眼睁睁看着小奶团把狗牵走,没忍住越过人群喊了一声。
“你给我等着!”
“嘿,这孩子……”
花啾不以为忤,也回头大喊了一声:“那啾啾就等着,你来呀!”
嵇松兰:……她这孙女也是真有点社会。
花啾牵着狗狗兴冲冲地回了家。
阿金本来想跟小家伙相认,想了想,怕吓到家里其他人,就暂时尽忠职守地当一条保姆犬。
反正他本来就更习惯以原型待在人类身边。
家里领回来条狗,大家都挺稀奇的。
纪天铭直接问:“绝育了吗?”
金毛一僵。
嵇松兰比了个“嘘”,小声道:“不能在它跟前提这个,提了要生气。”
说着把刚才在老年活动区发生的事情告诉了孙子。
纪天铭听得一乐,凝视金毛片刻,突然开口:“绝育。”
软脾气如阿金,也忍不住翻了个白眼——煞笔。
纪天铭啧了一声:“还会翻白眼呢,真挺聪明的。”
花啾闻言跟夸了自己一样,得意地晃起小脑袋。
她美滋滋地把狗狗牵到后花园去,跟狗玩起丢球球。
纪之霄扶着窗台往外看。
花啾发现了他,兴奋地挥挥小手:“霄霄哥哥,来玩吗?”
纪之霄刚写完作业,闻言眨眨眼,从卧室出去。
他没有接小家伙的球,而是在旁边看着,看着看着,突然觉得不对了……
这只狗给他的感觉怎么跟大螃蟹有点像呢!
……应该不会。
纪之霄摇了摇头,心想这世上哪有那么多妖怪,还都扎在小堂妹身边。
大伯家又不是妖怪窝。
晚上花啾正悠哉地塌着小短腿儿坐在沙发上,抱着遥控器选台,电话手表突然响起滴滴的声音。
小朋友们的小奶音响起。
恬恬:“啾啾的手工作业做了吗?”
亮亮:“看我的!作业jpg.”
花啾一呆。
然后才知道上周三莎莎老师布置了手工作业,让小朋友们选择一样自己喜欢的材料做一棵大树,这周一交。
她都不知道。
花啾见小朋友们都在发自己的作业,有点忐忑,她踩上小拖鞋噔噔噔冲到麻麻的工作室,捡了几块碎布头。
然后拿出自己的玩具剪刀——
陷入了迷茫。
虽然之前做过贴布画,但那是麻麻帮她做的。
……大树要怎么做来着?
反正指望不了三哥,奶奶她……
沙发上困惑的小团子引起了纪之霄的注意。
他停下步子:“怎么了?”
花啾听见声音,猛地抬起小脑袋,目光中充满希冀:“霄霄哥哥,你会做手工吗?!”
纪之霄挠挠头:“我试试吧。”
他接过小家伙手里的碎布头,听了她的要求,又找来一个硬纸板,趴在桌前比划了比划。
“胶水有吗?最好是可洗的白胶。”
“我去找!”小家伙跑开。
过了一会儿,响起轻巧的步子声,小朋友专用的文具白胶被递过来。
“谢谢。”
纪之霄说完,一手扶着纸板上成型的碎布头,一手接过白胶,突然觉得哪里不对。
他回头——
看到一颗黄色的狗头。
纪之霄:“……”
他看了眼手里的瓶子,确认是他刚才要的那种白胶,倒吸了口气。
偏偏金毛还歪着脑袋无辜地看着他。
纪之霄尽量让自己冷静:“这里不需要你了,出去吧。”
“汪。”金毛轻轻叫了一声,仿佛在说“有什么事再叫我”,掉头走了。
纪之霄额头上冒出冷汗。
过了一会儿,花啾两手空空地回来,就见小堂哥心神不定地坐在桌前。
“霄霄哥哥,我没找到……呀,有了!”花啾惊喜地看着纪之霄手里的白胶。
纪之霄的悲喜并不跟团子相通,他咽咽口水,迟疑地看向小堂妹——白白软软像个糯米团子、仿佛能让人一口吞掉的小堂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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