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本来就是好莱坞的生存手段,光自己强大还不够,还得抓住敌人的弱点。
《洛丽塔》电影的发展实在出乎她的预料,而想到瑞亚·诺伦接下来的《罗密欧与朱丽叶》,赫许勒就更加无法安心,而这两个角色,本来是她女儿的!
如果是一个角色,她也许还不会太在意瑞亚,可是连续两个角色都被那个没听过名字的女孩接下,赫许勒就很难不去关注了。
《洛丽塔》的成功本身就是对她们那场公关策划的一次打击,而她更看好的那部《罗密欧与朱丽叶》也会上映,如果还能获得一次成功,那么瑞亚·诺伦肯定能快速地在好莱坞站稳脚跟
,这也是她最不希望看到的。
要是能找到一个把柄,或者是找到一点能够用来攻击瑞亚的地方,就值得赫许勒做出的这一切努力。
她暗暗发誓,绝对不会再给瑞亚拿走娜塔莉第三个角色的机会,就算娜塔莉不要,也不能给瑞亚诺伦。
但是赫许勒夫人不知道的是,收下她钱的男人一走出去就给另外一个人打了电话。
“就和你想的一样,维特先生,娜塔莉·波特曼的经纪人花钱雇我去查瑞亚·诺伦的身世背景了。”
“那你怎么说的?”
安德里的反应冷淡,但是打电话的男人却一改装腔作势的姿态,恭敬极了。
“我收下了钱,维特先生,接下来我该怎么做?我要把之前调查到的事情告诉她吗?”
占据主导地位的男人掀起眼皮看向瑞亚,他微眯了眯眼睛,“你觉得呢,诺伦小姐?”
瑞亚冷眼看着他做戏,他真是……她都想不到安德里到底在搞什么,有这么大的能量做什么不行,一定要来好莱坞玩玩养成游戏,而且他还偏偏认定她了。
确实,有安德里在,这一切都对她更有利。
但是——
“不。”
一直都表现得镇定自如的金发精英第一次流露出了明显的惊讶情绪,他甚至重复了问了一遍:“你确定?”
他不敢相信,他当然不敢相信,比起二十年的合约,他那个要求简直微不足道,就这样瑞亚都拒绝了。
安德里没有想错,如果瑞亚没有重生,她一定会毫不犹豫地接受,可是她有过经验教训,她知道,这一刻的yes有多容易,以后那句yes就有多艰难。
而他绝对是有所企图,不然不可能提出这种交易,这不是简单的人情债,瑞亚看得很清楚。
一件事换一件事。
如果答应了,在未来,她就需要帮安德里做一件事来报答他,瑞亚敢保证她绝对会后悔的。
而且她也早就开始后悔了。
看着她,安德里若有所思,最后他直接挂掉了电话。
他没有直接定下死刑,这让瑞亚松了一口气,于是她直接抛出了话题:“你到底想要从我身上得到什么?”
“不如这样说,你可以给我什么?”安德里把选择权交给了她。
过了许久瑞亚才
反应过来,安德里退后了一步,他对她莫名其妙的坚持妥协了,认识到这一点,她惊愕地瞪了他好一会儿。
亚历山大大帝竟然妥协了!
直到安德里不耐烦起来,瑞亚才整理完思绪回答他。
“我猜测维特产业在英国也有业务?”瑞亚在心中默默地划了一个十字架,上帝会原谅她的谎言的,“你知道为什么威廉王子要来拜访布莱顿罗丁女校吗?”
安德里投来了一个眼神,瑞亚面色不变地撒着谎话:“其实,我认识威廉,我们还成为了朋友。”
严格来说,这也不算谎话。
“怎么?下一刻你是不是要说他给你献花是爱上你了?”
在安德里啼笑的眼神里,瑞亚仍然能继续鬼扯,“别这么刻薄,难道我长得很丑吗?如果你不相信,我甚至有一块大英帝国王室送给我的勋章,纯金的。”
她对安德里笑了笑,笑得非常好看。
看在救过对方一命的份上,如果威廉王子知道她这么乱说,说不定也不会责怪她。
但是事实是,远在英国温莎镇的伊顿公学,完好无损地活下来的威廉王子正在和他换了一批的的镖和司机聊天。
“你去看了电影吗?”
“是的,殿下。”听到这个问题,保镖不安地皱起眉,“可是——”
但是威廉王子没有让对方说下去,他只是转而去问司机,等待别人的回答。
开车的空当里,司机谨慎地回答了他的小主人的问题:“是的,殿下。”
虽然看电影不是他们的工作,但是威廉王子付钱让他们去看一场电影,他们没理由不看。
紧跟而来的就是下面一个问题,“那《洛丽塔》拍得怎么样?”
用西装裹着肌肉的保镖们互相对视一眼,他们知道对方想听什么,但是他们不知道自己应不应该满足他。
最后还是负责开车的司机回答了这个问题,如果遇到敌人,他都能在一分钟之内放倒一个大汉,可是要他评价一个电影,那就是个难题了,他的文化造诣并没有很高,还好他并不需要评论电影。
“诺伦小姐演得非常好,如果不是知道是同一个人,我都不相信她就是那个罗密欧。”
这下威廉王子状似满意了,但是车里的其他人却都有了新的苦恼。
因为他们非常担心,再下一个问题就是要他们带他去看电影了,《洛丽塔》可绝对不是王室成员该看的!
作者有话要说:
迟到了不好意思……_(:з」∠)_
第49章
“我不得不承认, 我很好奇。”
同样都是金发蓝眼,安德里·维特的颜色饱和度却都像是调低了20%一样,从发丝、眼珠到皮肤透出一种冰冷的灰, 这种灰暗感给他的声音都蒙上了冷意。
“如果没有我, 你会怎么做, 瑞亚?”他凝着眼睛审视过来, “去找你在英国认识的朋友吗?”
“当然不会。”瑞亚非常爽快地承认, “如果被媒体挖出来, 那么第二天你就会在电视上看见一个痛哭流涕的小可怜了。”
“我没有想要瞒一辈子的打算,我只是希望再拖一会儿, 安德里, 只要别是现在。”
她就像坐了一趟最疯狂的过山车,心脏猛地飙升又急速降落,在胸膛里剧烈地起伏着, 所以现在她刻意把字词念得很慢, 不然稍稍加速她就会从急促的呼吸声里暴露出真实的恐慌来。
安德里的威胁对她并不是没有用的。
事实上,她真的被吓得不轻。
就算是在之前, 瑞亚也很少亲自经历这样的事情,大部分见不得光的事情都是由她的团队交接的,瑞亚只负责做决定。
瑞亚控制着自己的呼吸平复表面的情绪,幸好她经历过一次绑架案,又面对过英国的政府人员,她可以应对这个状况。
而她已经在思索,该怎么甩掉这个男人了。
直到确定她并不是在说谎话,安德里才在沉默了一会儿之后出声:“我要那块勋章。”
“那并没有爵位意义。”瑞亚提醒他。
“那它也并不仅仅是一块黄金,它的价值是由送出它的主人和拥有它的主人决定的,我能发挥出更大的作用。”
想了一会儿之后瑞亚才问他:“你不问为什么我能拿到一块吗?”
“你不是告诉我了吗?”安德里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眼, 像是看透了她的想法,“如果你想要查清楚一切再做决定,我可以告诉你,你母亲以前的名字叫做琼安娜,她在内华达州的MBR待过。”
定定地看了他一会儿,瑞亚突然说了一句,“你有一根白头发了,安德里。”
出乎她的意料,冷静到淡漠的男人脸上突然扭曲了一下,那高颧骨都似乎因为变化的情绪而抽搐了一下,但其实只是紧贴
着的脸颊在抽动,他的瞳孔都收缩了一下,像是一头被彻底激怒的野兽。
这把瑞亚吓得从直接椅子上站了起来,她甚至无意识地往后连续退了两步才站定。
这个差异太恐怖了,瑞亚不得不承认自己真的被吓到了,就像向来没有明显情绪起伏的机器人突然活过来了一样,她当然会感觉惊悚。
而更让她感觉恐惧的是,有那么一刻她以为安德里会杀掉她。
他杀过人吗?
她从来没有想过,安德里埋藏在冷漠和傲慢之下的,竟然会是这种压抑到几乎扭曲的暴戾,这远比控制欲和好胜欲更让瑞亚忌惮。
“放轻松,难道你这么在意衰老的事情吗?”她冷汗津津地开着玩笑来缓和气氛,“那这样的话,你应该减缓自己的工作了,高强度的工作只会让你老得更快。”
只是一瞬间,安德里就恢复了正常的状态,他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冷淡地看了她一眼,“该放轻松的应该是你。”
他可以骗过任何人,可是瑞亚不会忘记那个一闪即逝的可怖场面,她很想离开这里,但是为了确定一件事情,她主动走近了一两步,“我可以帮你把头发拔掉。”
没有等到安德里的回应,瑞亚就当他默认了,她绕过办公桌走到了安德里的身后,直到走得这么近,她才发现,他只是看似高瘦而已,背脊隆起的肌肉依然富有力量,瑞亚不敢多看,她把手放到安德里的头上,她捏着指尖一抽,就飞快地拔走了一根头发。
然而瑞亚还没有把头发拿走,安德里就比她更快地按住了她的手腕,他压着她的手放到自己的眼睛前面,直到他确定那只是一根浅金色的头发,才松开手。
“对不起,我看错了。”
安德里盯了她一会儿,他们从来没有这么近地互相对视过,但是瑞亚完全注意不到他的五官、气息,他无疑生得不错,锋利的眉眼里都透着与生俱来的骄矜,可是瑞亚看着他,只能想到他之前扭曲到恐怖的神色。
他没有再说什么,只是一言不发地转头看向门口。
这时瑞亚才注意到这间办公室真正的主人里奥·玛肖过来了,他手里还拿着一叠档案,“抱歉,瑞亚,我找资料花了一点时间,麻
烦你等我了。”
“我没关系,刚好我也认识安德里,我们聊了聊电影的事情。”她摇了摇头,说话的时候瑞亚把攥着头发的手背到了身后,“请问有什么事情吗,玛肖先生?”
里奥·玛肖来找她谈奖学金的事,她的成绩足以申请到名额,就是出勤率有所欠缺,但是玛肖比较喜欢她,所以找她商量能不能多参加一些社团来弥补缺勤扣掉的分数。
这看上去非常合理,不过瑞亚始终觉得,真正要找她的人是安德里,玛肖只是迁就安德里而已,这让她很难不去怀疑,这位主任这么照顾她,究竟是因为她真的优秀到打动了他,还是因为有安德里的关系加成。
但究竟是为什么呢?
安德里到底为什么会这么在意她?
小心地保存好那根头发,瑞亚很快就找到了机会给马洛伊打了一个电话:“你知道纳华达州的MBR吗,应该是一家高级女支院,她用的化名是琼安娜。”
听到她说的话,马洛伊无疑很惊讶。
瑞亚不想再去看她这具身体的生母,而她也不觉得对方愿意告诉她,要是琼斯·柯尔特趁机提条件,她还不如自己花时间和钱去找,结果安德里就直接给她提供了信息。
扯了一根自己的头发,瑞亚把那两根长短、色泽都不一的金发放在一起对比,光用肉眼去看,她完全分辨得清它们的不同,一看就知道是来自两个不同人的头发。
但瑞亚还是深吸了一口气,向马洛伊提出了一个请求,“你有什么认识的医生吗,能帮我做个隐秘一点的亲缘关系鉴定吗,马修?”
她想来想去,也就只能想到这样一个猜测了,而这无疑十分合理。
为什么安德里·维特一定要选择她,现在的瑞亚几乎给不了他任何东西,经过上次的教训,她可不会再卖弄自己的“预知”能力了,而在之后她其实也只记得住几部大热门的好莱坞电影,大部分都是大片,有大制片厂在,几乎轮不到安德里和她来参与。
她的生母琼斯以前是高级应招,不是吗,而安德里的父亲——
不然瑞亚想不通安德里在查了她的身份之后,为什么还要追查到她生母很早以前的事情,除非他想要确认她的父亲是谁。
如果这是真的,瑞亚只会觉得更加可怕,安德里接近她难道只是想要监控一个对他的继承权有威胁性的竞争人吗?
和杰西卡打了一声招呼,她就先一个人回了寝室,因为担心梅·帕克在理房间的时候发现她的东西问她,瑞亚就把那些难以处理的东西都搬到学校宿舍来了,那块黄金奖章和伊顿公学校服她都一起压在了最底层。
如果不是遇到安德里,瑞亚几乎都要忘记在英国的事情了,她也不太想要回忆起来。
她是想要把那套不属于她的校服还回去的,但是在那之后就再也没有人来找她,瑞亚也没有再去温莎镇,所以这套伊顿校服就一直待在她衣柜的最底层。
后来她才发现这套衣服真的就是伊顿公学的校服,只是被改成了她的尺寸,所以没有人察觉到不对劲。
她还是在衣服内侧摸到一点印记才发现里面被缝了一行名字,以前这套衣服确实是有主人的。
针线缝得模糊,又是极其张扬的花体字,瑞亚只能辨认得出一半字母而已,大概是个姓名吧——迈克·姆斯或者是别的什么的?
“你说什么?”
穿着西装的男人坐在装潢冷淡的房间里面听人汇报,他整个人就和办公间的色调一样暗沉,黑发很深眼睛暗沉,黑西装黑皮鞋,就算是白色的皮肤都是冷色调的灰。
如果瑞亚在这里,她就能认出这是那个在关键时刻来救场的英国政府人员,事实上他也正是,而他现在正在听一则私人报告,并不是处理公事。
“你的弟弟今天一天都待在剑桥大学的实验室里,只有在下午4点钟去看了一场‘18’级的电影,迈克罗夫特·福尔摩斯先生。”同样穿着一套西装,站立着汇报的男人就显得低调得多,当他微微低下头时,很容易就能被人群淹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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