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松开立花笋,偏过头:“反正不是你。”
“噢。”
立花笋摸摸鼻子。
诡异的沉默。
良久。
五条悟又默默转过来,他盯着立花笋,哑声问:
“是你在照顾我吗?”
立花笋点了点头。
……
[好感度-10]
!!
草。
怎么还扣好感啊!
一般恋爱游戏的男主在得知女主照顾自己,不是应该好感度蹭蹭的涨吗?
就算不涨,也不至于跌吧!
立花笋困惑不已,她仔细观察了一下五条悟的表情,对方抿着唇,眉眼微敛,深邃的眸色难辨喜怒。
对了,刚刚她给五条悟打针的时候也被扣好感了。
所以,莫非是因为……小朋友讨厌儿科医生的那种感觉吗?
立花笋越想越觉得有道理。
毕竟除了这个解释,实在想不出其他理由可以解释为什么她照顾了五条悟一晚,反倒被对方讨厌了。
悟平时就有些孩子气,晚饭没有吃到他喜欢的甜品也会生气,会这么做好像也不奇怪。
没办法,即使被扣好感度,为了五条悟好,她还是得当“恶人”。
立花笋拿出一粒退烧药,和热水一起放到五条悟面前。
“该吃药了,悟。”
五条悟倒没说什么,接过退烧药,就着水一起吞了下去。
立花笋从他手中拿走杯子,注意到现在五条悟已经关了无下限。
她忍不住问:“你昨晚怎么一直开着无下限?”
五条悟张口,话到嘴边又咽下去,换成一句不痛不痒的:“没什么,死不了。”
立花笋蹙眉。
五条悟看了她一眼,沉默片刻,道:“真的没什么大不了,我小时候也遇到过这种情况,当时为了测试自己的咒力储量,就一直开着无下限,开到最后控制不住,陷入昏迷。”
虽然五条悟说得轻描淡写,但立花笋听得心惊肉跳。
这回可是有她的破魔术式可以碰到他,才能及时给他治疗,五条悟小时候也有人能解开他的无下限吗?
“然后呢?你怎么治好的?”
“自己熬呗。”五条悟撑着脑袋,完全不以为意,“烧了三天温度自己降下来,然后就好了,醒来还被那群老头子骂了一顿。”
立花笋说:“这种事太危险了,长辈生气也是很正常的。”
五条悟扯了扯唇角,眼中划过一丝嘲讽:“他们只是觉得百年一遇的六眼没了很可惜而已。”
立花笋默然。
她不了解五条悟家中的情况,也无法多加评论。
五条悟恢复得很快,醒来之后像原地满血复活了一样,似乎天生与病弱美人属性无缘,转眼就变回了之前那个闹腾烦人的猫猫。
“我要喝水。”
……
“好烫,加点冷水兑一下。”
……
“饿了。”
……
“粥好清淡啊,一点味道都没有,连糖都不加。”
……
“昨晚的游戏还没通关,来陪我玩吧!”
……
对于五条悟的无理取闹,立花笋全部忍了。
她对生病的人一向很宽容。
而五条悟很发现了这一点,仗着自己还是病号,愈发肆无忌惮,自己坐在电视机前打游戏,等立花笋把粥吹好递到他嘴边,立花笋还得小心关照着他别动作幅度太大把点滴针头扯下来。
好不容易把五条大少爷伺候得粥足饭饱。
立花笋翻出电子温度计,递给五条悟。
“来量个体温。”
五条悟咬着温度计的金属端,目不转睛地盯着电视上的游戏画面。
“滴”的一声。
立花笋拿过温度计,看着上面显示的数字,松了口气:“太好了,温度好像降下来了。”
五条悟闻言,身形一滞。
他放下手中的游戏机,凑过来:“欸,没有吧,你再看看。”
“36.7℃,已经是正常体温了。”
“……”
五条悟突然说:
“我想喝果汁,你去帮我买果汁。”
“家里有啊。”
“我不要这个牌子的!我要喝鲜果橙,楼下自动贩卖机有。”
立花笋无奈,只好下楼去帮五条悟买果汁。
等她走后。
五条悟先是用手狂搓温度计,试图摩擦生热,见效果不佳,温度半天没升上来,犹豫着是来一发小型「苍」,还是干脆对温度计使用无量空处。
……
十分钟后。
立花笋拿着一罐果汁走进五条悟的房间。
“悟,我把果汁买回来啦。”她打开果汁的拉环,倒进玻璃杯里,“不过太冰了,要放一会儿才能喝,你现在肠胃不舒服,一次也不能喝太多。”
“知道了知道了。”
五条悟得意洋洋地电子温度计拿给立花笋:“刚刚那次量的不准,我又重新量了一遍。”
立花笋疑惑地接过温度计。
低头一看,差点把果汁打翻。
105℃
第40章 游戏39
五条悟又梦到了新宿公园的那个少女。
这并不是他第一次做这个梦, 如果说一次是偶然,可这么多次是因为什么呢。
梦里,面容清丽的少女手执一把厚重的凤羽长弓, 微凉的晚风吹动她乌黑的长发,她射箭的动作利落而优雅,面对特级咒灵依然从容不迫。
她没有发现他在看她。
少女忙着对付眼前的咒灵,箭如急雨,却被咒灵一一躲过。
这不奇怪,这只咒灵即使在特级里也属于速度快的那种。
不过对五条悟来说,还是太慢了, 他的六眼可以清晰地捕捉到咒灵的所有动作, 甚至预测它的下一步去向。
他看到那支蓄满咒力的箭矢堪堪擦过咒灵的臂骨。
夜空下一道明亮的火花。
随之而来的却是非常明显的破绽,果然,与五条悟想象的一样,咒灵锋利的獠牙一口咬住她的肩膀。
刹那间鲜血淋漓。
五条悟下意识皱了皱眉。
咒术师的工作很危险, 是赌上性命的战斗,像他动动手指就能轻而易举祓除特级的才是极少数。
更多的是她这样的……
弱者。
没有能力, 无法反抗的弱者。
五条悟觉得无趣, 却又本能地为残忍的画面感到不适。
即使他从来不屑于那套强者应该主动保护弱者的正论,但如果他在现场的话,他还是会选择去救她。
五条悟这样想。
直到少女突然地笑了起来。
悦耳的、略带疯狂的笑声传入五条悟耳中。
她好像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危在旦夕的处境,半边身体都被鲜血浸透,咒灵咬穿了她的肩膀,模糊的血肉露出森然的白骨。
她扬起那张沾了血依然的脸,说:
“这下你躲不掉了吧。”
凝聚全部咒力的箭矢直接捅进了咒灵的眼睛。
竭尽全力, 拼命一击。
……
梦境到此为止。
五条悟不知道后来怎么样, 咒灵有没有被顺利祓除, 少女伤得那么重有没有得救……
这些他都无从得知,毕竟这只是一场无疾而终的梦。
在五条悟醒来后,他可以完整地把梦里所见完整地复述一遍,仿佛是一段真实的记忆。
之前他确实和夏油杰去过新宿站边上的那个公园,祓除的也的确是梦中的那只特级咒灵,可是并没有什么使用弓箭的女性咒术师,那次任务和以往的每次任务一样,战斗从开始到结束没有超过三分钟,平平无奇,毫无特别。
唯一值得提的是他抢在夏油杰之前干掉了咒灵,免掉了写任务报告的麻烦。
第二天,五条悟对夏油杰说了这个梦。
夏油杰对此反应平淡,似乎无法理解五条悟为何对一场梦这么在意。
五条悟:“难道杰你没有做过什么心惊动魄的梦吗?”
夏油杰思考一会儿,点头。
“我梦到你把我刘海扯掉了。”
“……”
在那之后,五条悟又做了几次这个梦。
细节被一点点补齐,他看到少女设了一个类似于“帐”的结界,所以其他人都看不见她,只有他的六眼可以。
他看到月光洒在她肩上,晚风温柔地拂过她脸庞,她眼中却倒映出一丝凌厉果决的杀气。
那种不要命的攻击,疯狂到普通人根本无法理解的程度。
却让五条悟有种难以形容的感觉。
仿佛一滴染料落进纯净的池水里,原本黑白的世界从她身上开始晕染出色彩。
他浑身的血液都为之沸腾起来。
只可惜,她并不是真实存在的。
她只是他的一场梦。
……
几个月后。
东京机场。
五条悟在五号出口前看见了一个女孩。
熟悉的清丽眉目,她站在出口前,金色的阳光笼在她身上。
五条悟脑中轰的一声。
他忍不住把墨镜往下拉了点,直接用六眼望向她。
而她也看见了他,仿佛旧友重逢,少女眉眼弯弯,向他笑了一下。那一刻,人来人往的机场突然变得万籁俱寂,他好像什么声音都听不见,四周一切全部模糊不可见。
只有她。
……
“终于找到你了。”
*
五条悟的心情很好。
不仅是因为他以为只存在于梦中的女孩竟然来到了现实,而且她还是从京都转来的同级生。
自我介绍的时候五条悟绞尽脑汁,想用一种与众不同的方式,至少要和杰和硝子不一样,给她留下深刻的印象。
想了半天,没想出来。
最后他只好故作高冷,说了自己的名字。
不过五条悟相信即使是这么简单的自我介绍,她也会对他感兴趣,别问,问就是脸给他的自信。
她会夸他的名字很好听吧。
或者说他的发色很特别。
诸如此类。
五条悟甚至都准备好了如何接话。
……但她没有。
她去和夏油杰搭讪了。
可恶,杰的声音有什么特别吗?虽然又温柔又磁性,但听多了也就那样,还是他的声音更好听吧!
为什么不夸他啊?
五条悟气呼呼地转身,留下一个难以捉摸的背影。
之后的发展更是完全与五条悟想象的不一样。
她拒绝了与他一起飞,选择坐夏油杰的咒灵,还特地说要和杰坐同一只。
如果说半小时前五条悟的心情是100分。
现在依然是这个数值,只是前面加了个负号。
三只咒灵载着四个人飞往高专的方向。
他们各自介绍了自己的术式,五条悟觉得自己表现的机会又到了。
他向来很骄傲自己的能力,也有骄傲的资本。
带着一点炫耀的心思,五条悟把手伸到她面前,给她讲解无下限术式的原理。
手冷不丁被人握住。
握住他的那只手又小又软,让五条悟想起咒灵飞行时路过的那些云,又像棉花糖,还散发着淡淡的甜香。
她解开他的无下限靠过来的那一刻,甜性恋的五条悟感到自己的心跳漏了一拍。
她一定喜欢他吧。
不然怎么会握他的手呢。
五条悟自信地想。
结果第二天,她当着他的面,把原本在他旁边的桌椅搬到了夏油杰边上。
……
五条悟最近又做了很多梦。
都是有关她的。
梦里重复上演着白天真实发生的事,只是她的选择与现实截然相反。
梦里,她会偷看他,夸他厉害,关注他的喜好,陪他一起去甜品屋。
可是现实中,她的眼里只有杰,打咒灵要杰保护,就连吃晚饭都坚持要去杰喜欢凉面馆。
五条悟觉得自己快要精神分裂了。
就在他以为她百分百喜欢夏油杰的时候。
她亲了他。
然后又说,只是喝醉了,换成别人也会亲,如果是杰的话,还不会那么苦恼。
……
呵,女人。
呵,区区理想型。
以为他会在意吗?!
五条悟一边对自己说老子一点都不在意,一边喝下了第三杯冰奶茶。
……
意识到的时候体温大概已经超过了38℃,五条悟昏昏沉沉。
一会儿梦到她。
一会儿又梦到小时候生的那场病。
熟悉的难受感觉唤起了他童年糟糕的回忆。
一样的高烧不退,一样的意识昏迷,一样关不掉的无下限。
只是这一次有所不同。
有人在照顾他。
五条悟闭着眼睛躺在床上,意识一点点恢复,失去视觉,其他感官就会格外敏锐。他能感觉到她用手沾水抹在他干涩的嘴唇上,明明是白开水,却像雨后甘露,尝起来有微妙的甜。
她握住他的手,找他手背的静脉。指尖划过的地方犹如带着电流,引起他的战栗。
静谧的房间里。
耳畔只有轻不可闻的点滴声。
立花笋守在他旁边,守了一会儿,似乎是嫌有些无聊,开始哼起歌来,是轻柔的调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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