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蔺宴看重输赢,他是玉衡真人教出来的,脾性和年轻时的玉衡真人一样。
输?丢不起那人!
“真不知道你们二师兄平日里是怎么教导你们的,还没开始打,就想着认输了,一点儿年轻人的血性都没有。”蔺宴阴着脸道,“都给我进训练室,今天大师兄我就带你们好好重温一下,玉衡峰的铁血训条。”
听到“铁血训条”这四个字,宗景灏,陆在清,江凛都是一颤。
安纾瑶和柏亚川则一头雾水:玉衡峰的铁血训条是什么?
完全没听说过呀。
然而很快,安纾瑶和柏亚川就知道玉衡峰的铁血训条是什么了。
训练室里,蔺宴一打五,他拖着病弱的身体,一边咳嗽,一边吐血,一边把四个师弟打得满地找牙,打安纾瑶的时候,稍微留了点儿情,没打脸。
这是大师兄仅存的温柔。
安纾瑶倒在地上,也开始怀疑人生了。
我是谁?我在哪儿?刚才发生了什么?我明明刚进训练室,为什么已经浑身是伤的趴在地上了?
“起来,继续打。”蔺宴冷声道,“还记得铁血峰训吗?只要打不死,就往死里打!”
“知道为什么你们这么废物吗?因为你们没有拿出必死的决心来跟我打。”
“你们把这一切都当儿戏,所以你们赢不了,想赢,就要赌上性命去战斗,把自己逼到绝境,置之死地而后生,这才是提升实力的最快方法。”
“把每次特训,都当殊死搏斗,不给对手留任何生还的机会,也不给自己留任何生还的机会,去激发自己沉睡的野性,激发自己最强的求生欲,这样才能赢!”
这些毒鸡汤,宗景灏他们早听腻了,所以完全没反应,仍旧倒在地上咸鱼躺。
但是有人当了真。
“啊啊啊啊啊!”柏亚川一把抓起刚才被打落的斩魔刀,大喊着冲蔺宴砍了过去。
殊死搏斗吗?
好,那就来吧。
他也很想知道,他的极限在哪里。
见柏亚川冲了上去,安纾瑶也咬着牙从地上爬了起来。
她以前打架,都是技巧性的,用花草,用陷阱,用计谋去赢,从来没有硬碰硬的拼过实力。
置之死地而后生是什么感觉,她不知道。
但她知道的是,楼臧天很强,强到离谱,三天后的复赛,绝不是她靠小聪明能赢的。
想赢,她必须拼死一搏!
“啊啊啊啊啊!”安纾瑶也学着柏亚川的样子,提着剑冲了上去。
没有任何技巧,不想任何策略,就是凭本能去打,靠实力去拼。
“哈哈哈哈哈,不错,终于有点血性了。”蔺宴大笑着,“继续保持这个势头,把自己潜藏的野性全部激发出来,把自己的潜能全部激发出来!”
对战进行了两天两夜。
这两天两夜里,安纾瑶和柏亚川一次次被打倒,又一次次站了起来,他们浑身是血,明明已经到极限了,却还是不肯倒下。
还没到极限,还可以继续!
每次倒下,两人都是这样想的,然后逼着自己,重新站起来。
打到后面,两人已经完全感觉不到疼痛了,理智丧失,大脑一片空白,身体全凭本能在动,仅存的意识只记着一件事——赢。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笔试,考得非常糟糕,心态有点崩,更晚了,抱歉。
唉,算了,什么也不想了,码字吧。
工作没了,文不能也没了,立个Flag,明天争取日万,最少日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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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从训练室出来后, 安纾瑶和柏亚川直接昏了过去。
两人浑身都是血,模样惨不忍睹。
这血淋淋的模样,都叫人怀疑, 他们两个明日还有没有能力参加复赛。
蔺宴轻车熟路, 早就叫来了太医, 实际上, 安纾瑶他们刚进训练室, 太医们就已经在外面候着了。
蔺宴美貌值和暴躁值呈正比,经常在训练室暴打同事和上级,太医们见怪不怪,再血腥残暴的场面,也能做到眉毛都不挑动一下。
然而见到安纾瑶和柏亚川的时候, 太医们眉毛直接抖到抽搐了。
“怎么把人打成这样了?”吴太医惊道, “这到底是有多大的仇, 才能下如此狠手啊。”
其他太医也纷纷谴责蔺宴:“这里面居然还有一名女修!居然把可爱的女孩子打成这样,丧心病狂, 实在是太丧心病狂了!”
“看起来严重而已。”蔺宴从训练室走了出来,“其实都是皮肉伤,不碍事。”
说是殊死搏斗,但其实他拿捏着分寸呢。
不会真让师弟师妹丢半条命, 复赛都参加不了。
听到声音, 太医们纷纷抬头看向了蔺宴,这一抬头, 再一次惊掉了下巴。
蔺宴脸上居然……也有伤!
而且伤得还不是一处, 而是两处,整整两处伤!
太医们震惊了,这些年, 他们从训练室抬出过各种各样的伤员,神机阁的处长们,都被蔺宴暴打过,就连神机阁阁主,也横着被抬出来过,除了神机阁的人以外,铁骑军的大统领,玄甲军的军长,暗部的影卫长……这些在外面令人闻风丧胆的强者,也都跟蔺宴进过训练室。
然而无论对手多强,蔺宴从来没有受过伤。
可这一次,他负伤了,伤的还是脸。
他额头磕破了一角,正潸潸的往下流着血,殷红的血,衬得他的脸更显苍白,他左眼下方的颧骨处,还有一片规模不小的淤青,似乎是自上而下挨了一拳,拳头最终落到了颧骨处,落下了发黑的紫青色。
“……你……你居然受伤了?”吴太医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来,他指着倒在地上昏迷不醒的安纾瑶和柏亚川,用更加难以置信的语气说,“他俩打的?!”
宫内这么多高手,都没让蔺宴挂过彩。
这两个小屁孩儿居然让蔺宴挂彩了?
不不不,一定是蔺宴出来的时候,被自己绊了一下,摔地上了,所以才把脸磕成了这样。
这种解释更合理!
蔺宴肩膀抖动,突然不可自抑的大笑起来,笑容又病又疯:“哈哈哈哈哈,没错,俩小崽子打的。”
颧骨处的淤青,是柏亚川打的,这崽子爆发性很强,被逼到极限时挥出一拳,快到蔺宴都没躲过去,而且这一拳不尽快,力道也够狠,多年没有感受过疼痛的蔺宴,因这一拳疼得咧了咧嘴。
额角处的伤口,则是安纾瑶撞的,蔺宴当时困住了安纾瑶的四肢,小姑娘在绝境时一咬牙,直接拿脑袋撞了过去。
别说,头还挺硬。
明明看起来,是个软绵绵的小姑娘,结果一个头槌下来,蔺宴脑袋都破了,安纾瑶额角只是青了青。
蔺宴一边回忆着刚才的战斗,一边丧心病狂的笑着,他指了指自己脸上的伤,表情又丧病了几分:“这是爱与血的勋章。”
吴太医一脸冷漠:不,这是神经病的勋章。
你们玉衡峰,都有那个大病。
安纾瑶和柏亚川被带下去休养了,正如蔺宴所说,都是皮肉伤,没有伤到筋骨,在育灵花里养一天就好了,完全不会耽误第二天的比赛。
而当安纾瑶和柏亚川待在育灵花里修生养息时,由铁血峰训引发的“惨案”,也传到了玉衡真人耳朵里。
“老大又暴走了?”玉衡真人淡定喝茶,“挺好,小川那孩子也该被磨练磨练了,你们大师兄说的对,年轻人要有血性,不能总那么安逸。”
宗景灏补充道:“瑶瑶也进训练室了。”
“啪!”玉衡真人手一抖,茶杯掉到了地上。
旁边的丫鬟吓了一跳,连忙过来收拾,玉衡真人却顾不上什么茶杯不茶杯的,他怒目瞪向宗景灏:“什么?瑶瑶也进去了?你怎么不拦住她?!”
宗景灏:“拦不住。”
“知道你拦不住蔺宴。”玉衡真人没好气的骂,“我是让你拦瑶瑶!”
宗景灏:“真拦不住,大师兄是一起揍的,除了雪儿,我们所有人都被揍趴了,无一幸免。”
玉衡真人:“……”长子,还是一如既往的残暴啊。
虽然很心疼闺女,但玉衡真人也不好太苛责蔺宴,因为铁血峰训是他定的……
想当年,蔺宴也没少挨他揍。
也许,这就是报应吧。
玉衡真人默默端起新的茶,抿了一口,心情极为复杂。
“不过……”宗景灏突然又幽幽的冒出来一句。
玉衡真人拿眼梢瞥他:“不过什么?”
宗景灏扯了扯唇角,居然笑了:“大师兄也挂彩了。”
玉衡真人端茶杯的手一顿,眸底有愕然一闪而过:“老大挂彩了?谁打的?瑶瑶?”
“瑶瑶和小川一人一下。”宗景灏语气里隐隐透着几分小自豪,他指了指自己的脸,又补充道,“打得还都是脸。”
闺女出息了!玉衡真人心里总算舒坦了,他重新靠回太师椅上,慢悠悠的品着茶:“不愧是我们玉衡峰唯一的女弟子,深得为师亲传,有为师当年的风范!”
宗景灏保持着微笑:果然,师尊的耳朵只选择性的听到了“瑶瑶”,“小川”这两个字,被自动屏蔽了……
育灵花,是阮家培育出来的,专门用来治愈重伤修士的巨大花朵,此花生长在灵泉中,外形很像没有盛开的荷花,但花苞要比荷花大上数十倍。
医修施法后,育灵花巨大的花瓣会展开,将受伤的修士放进去,花瓣会重新闭合,形成封闭的花苞,花瓣闭合后,花蕊会分泌修复液,帮助受伤的修士修复外伤。
不仅如此,因为育灵花生长在灵力充沛的灵泉中,花在生长中吸收了大量的灵力,它的花瓣,花蕊,以及花蕊的分|泌|液里,都蕴含着庞大的灵力,躺在育灵花里养伤的同时,还能吸收育灵花的灵力,精进修为。
安纾瑶躺在育灵花里,觉得舒服极了,她仿佛回到了母亲的腹中,这小小的方寸之地,是无人能击破的堡垒,她漂浮在温暖的修复液里,感受着灵力通过皮肤一寸寸渗进她的身体里……
一天后,安纾瑶苏醒了过来。
在她苏醒的瞬间,育灵花花苞内的修复液被排了出来,巨大的花瓣缓缓落下,花朵盛开,花心里走出不着寸缕的安纾瑶。
周围静悄悄的,一个人影也没有,安纾瑶拇指姑娘般站在育灵花的花心上。
身为医修,她是认得育灵花的,但她没种出来过,育灵花太难栽培了,需要源源不断的灵力供养,而安纾瑶之前因为石隐花的缘故,非常缺灵力,养不起这么奢侈的花。
这是她第一次见育灵花。
见到后她忍不住在心里感慨:好巨大的花呀。
而且还能疗伤,巨大又好用,喜欢!好想偷偷顺走一株啊……
咳咳!她可是玉衡真人的弟子,不能做丢师尊脸的事!
为了玉衡峰的颜面,安纾瑶只好忍痛割爱,和育灵花告别了,她亲了亲育灵花巨大的花瓣,轻轻道:“谢谢你救了我,你好大好漂亮,我以后一定要试着种一株你出来。”
育灵花灵性很强,似乎听懂了安纾瑶的话,它花瓣动了动,轻抚过安纾瑶柔软的脸颊:你也很小很可爱呀。
安纾瑶又抱了抱育灵花巨大的花瓣,然后从花瓣上跳了下来。
花瓣下方是灵泉,从育灵花里出来后,修士可以先到灵泉中清洗下身体,再上岸。
岸上摆放着衣物,太医院服务相当周到,虽然没人看着,但一切都安排得明明白白的。
安纾瑶在灵泉里舒舒服服的洗了个澡,然后换上衣服,走了出去。
外面总算有了人,太医院的学徒引着安纾瑶去了正殿。
正殿里,蔺宴他们正在等她。
“想你也该醒了。”蔺宴笑着迎了过来,“恢复得怎么样?”
安纾瑶握拳,做出一个力量满满的姿势:“非常好。”
她顿了顿,视线在大殿游走了一圈,却没找到想找的人,小姑娘皱了下眉,忍不住问:“川哥呢?还没出来吗?”
蔺宴一愣,这才想起来,自己还有个师弟。
“应该还没出来,我找人过去看一下吧。”
说着,蔺宴换来一名小厮,正要吩咐那小厮进去看看柏亚川,话却卡在了开头。
“师妹。”蔺宴扭头,“斩魔刀叫什么来着?”
安纾瑶:“……”
柏亚川比安纾瑶伤得要重,太医表示,柏亚川要再过三个时辰才能醒来。
但复赛已经开始了,安纾瑶是第五场,现在已经打到了第三场,她没时间等柏亚川了。
“师妹,你和大师兄去天谷参加比赛吧,我留下等小川就行了。”宗景灏说,“不用担心,小川伤得只是皮|肉,没动筋骨,一会儿一定活蹦乱跳的去赛场找你。”
安纾瑶点了点头,乖巧的回答:“好,那就劳烦二师兄了。”
随后,蔺宴御剑载着安纾瑶来到天谷。
他们到达天谷时,第四场比赛刚刚打完。
下一场,就是安纾瑶对楼臧天!
作者有话要说: 柏亚川:我好想雪儿。
梅吟雪:?
柏亚川:以前,是你陪着我一起被遗忘,现在只有我自己被遗忘,我好寂寞。
梅吟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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