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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我在地铁上误连别人的手机蓝牙后——七宝酥

时间:2021-10-09 09:06:49  作者:七宝酥
  海滩的沙子看起来极为细腻,让人想脱掉鞋袜踩一下。
  还有些黑色的卵石,陆成则躬身捡起一快,利落地打了个水漂,又冲大海“wow”一声。
  我被他的孩子气逗笑。
  附近有三俩游客看他,他浑然未觉,只转头冲我笑。
  真的太冷了,陆成则攥着我的手往哨塔走,越往高处,人烟越少,他不时偏过头来看我,又说:“知道我为什么把你裹成这样了吧。”
  他鼻头冻得粉粉的,我隔着手套戳一下:“你也好不到哪去。”
  “是啊,我要冻死了。”他揽住我。
  我也跟他抱成团取暖,嘀咕:“是不是还是应该去海南,起码没这么冷。”
  陆成则说:“但大海不会只属于我们两个人。”
  我们在哨塔顶端拍了些照,有风景,有合影,这个时段的光线刚刚好,不过分强烈但也不会太黯淡,太阳半陷入海面时,我跟陆成则往回走,一路上我都在低头选照片,陆成则让我意识到苹果手机的魔鬼前置对他根本没威胁,做鬼脸都很好看。
  你说气不气人。
  吃完晚餐,我们在渔村里漫无目的地漫步,路上人要比白天多一点,多是年轻男女,有游客,也有当地人。
  我和陆成则在一家人气较旺的小酒吧前停下身。
  因为音乐从里面漫了出来,像是一双无形的手,将我们同时拉拽住。
  是间啤酒酒吧,内部环境普通,但几乎座无虚席,大概是因为驻唱的声音很不错,微微嘶哑,有几分王若琳的味道,她在弹吉他,几个男生站在台边跟唱。
  一曲结束,我们都为她鼓掌,那些男生更是捧场。
  接着,女生跳下台,换另一个年轻男人上去。
  调好立麦和吉他,他不好意思地笑笑:“我可没刚才那位美女唱得好听啊。”说完冲他朋友的卡座使了个眼色。
  全场哄笑。
  他的朋友更是捧场,纷纷举杯,嗥叫不绝,口哨不断。
  酒保刚好把酒推过来,陆成则好奇:“他们在干什么?”
  酒保问:“第一次来这?”
  陆成则颔首。
  酒保下巴一抬,示意台上:“我们这没固定驻唱,专门给客人唱歌,你刚才看到的都是自愿上去表演的客人。”
  我抿一口酒:“你们老板很会做生意。”
  酒保说:“那是。”
  陆成则回头看几眼,又看向我,双目亮晶晶,跃跃欲试:“我可以吗?”
  我为他的大胆瞪了下眼:“你也想上去吗?”
  陆成则:“嗯。”
  我笑:“那就去吧。”为什么要阻止,音乐就像日光,多么美妙而公平的布道,每个人都可以是牧师,也可以是信徒。
  酒保催促:“赶紧吧,我看这会好像没人在等。”
  陆成则将白色的冲锋衣外套交给我看管,快步离开。
  立在台边时,他频繁地回头看我,我双手握拳,给他打气加油。
  台上的男生很沉浸地唱了两首,技巧方面虽不如先前的女孩,但他台风很好,选歌也很能调动气氛。
  热烈的气氛延绵到陆成则登台。
  黑色的高领毛衣衬得他英挺而精神。
  他低头研究了会吉他,估计是调音准,然后拨动几下,轻快的曲调顿时传出,几乎想让人跟着抖腿。
  他还会这个?这家伙到底还有多少我不知道的惊喜。我不可思议地望向他,合不拢嘴。
  陆成则也望着我,抿着笑,他看起来有些腼腆,但也不缺自信。
  他重复刚刚的吉他旋律,然后启唇:
  “All the oceans and the seas know the sound
  (所有的海洋和大海认识你的声音)
  Of Your beautiful voice
  (你的美丽的声音)
  And if You tell them to be calm and be still
  (如果你告诉他们保持冷静并且保持淡定)
  They have no other choice
  (他们没有其他选择)”
  可能是他音色清澈,脸蛋吸睛,一笑便人畜无害,男人们嗷嗷叫得比女生还响亮,更多人竖起脑袋,扬手为他打拍。
  而他的目光只在他们身上短暂巡游,很快又锁定我:
  “I can't imagine life without You
  (我不能想象没有你的日子)
  Beautiful You
  (美丽的你)
  I can't imagine being alone
  (我不能想象孤独的感觉)
  Beautiful You
  (美丽的你)
  The only thing I ever wanna do
  (我曾经唯一想做的事情)
  Beautiful You
  (美丽的你)
  Is have You hold me in Your arms
  (就是让你把我拥入怀中)”
  beautiful voice,beautiful you,确定这首歌不是在唱给他自己?
  我打开手机闪光灯,挥舞着,为他应援,誓要成为气氛组中最突出最卖力的那一位:
  “Every ocean, every sea
  (每只大洋,每条大海)
  Every morning's a symphony
  (每个早晨都是一首交响曲)
  Every drop of rain, every waterfall
  (每一滴雨,每片瀑布)
  All the stars in the sky are so beautiful
  (天空中所有的星星都是那么的美丽)
  Every breath I breathe, every beat of my heart
  (我呼吸的每一口气,每一声心跳)
  I feel so alive 'cause of who You are
  (因为你我感觉如此的有生气……)”
  酒保撑着台面,打趣:“你们像来度蜜月的一样。”
  没来由地,我想到了《爱在破晓黎明前》中的某一幕,路人问celine和杰西来维亚纳做什么,于是回道:“对啊,我们就是来度蜜月的。”
  酒保有些意外。
  我莞尔:“不可以吗?”
  下台后,陆成则快跑回我面前,我想跳下高脚椅抱他,他却将我按坐回来,倾身抱住我。
  我们旁若无人地拥抱了很久。
  他在我耳边呼吸,节奏微快,明显有笑意。
  松开后,他一坐定,酒保就送上一杯酒:“新婚快乐。”
  陆成则惊讶地顿住,又疑惑不解看我。
  我凑近同他耳语:“骗一杯酒不要紧吧?”
  他立刻心领神会,笑得肩微耸动:“不要紧,反正也是在提前演习。”
 
 
第23章 第二十三首歌
  翌日,天还蒙蒙亮,我们就跑步去哨塔顶端,气喘吁吁地等日出。
  扬极岛的日出是玫瑰色的,远远看像是世界尽头的仙境花园,我哼着玫瑰人生的旋律,扶住栏杆,让上身最大程度地探出去,融入海风与晨光。
  我能感觉到陆成则在看我。
  他常常这样看我,好像我才是他的风景。
  我回眼:“拜托,给大自然一点尊重。”
  陆成则替我勾了下耳畔乱飘的碎发,随意说道:“你就是比日出还好看啊。”
  我说:“可这一刻的日出一生中就只有一次。”
  他说:“可这一刻的你一生中也只有一次。”
  陆成则的双目真挚而明亮,堪比魔法镜,在那里面,我可以是白雪公主,可以是坏心皇后,但总是世界第一美。在这样的眼睛里待过,谁还想做回凡人。
  所以很突然的,我问出一个低端问题:“陆成则。”
  他:“嗯。”
  我说:“你爱我吗?”
  陆成则眼神微微吃惊,好像不太敢相信我竟会问这个,他说:“当然。”
  我开始加砝码:“你会一直爱我吗?”
  他问:“你对一直的定义是什么?”
  我摇摇头,自己也不明晰:“不知道。”
  一直是什么呢,是爱消失前的每一天的总和,还是真正的永远?死亡才会将我们分开。
  我一边笑着,一边还有点儿想哭,因为这一刻的环境,因为人,因为无法想象我终将离开他。特别是,世间每一种感情的大结局无外乎道别。
  我确定陆成则看到我眼眶红了,他跟着紧张了,飞快地解释:“我不该这么问的。”
  他立刻更改回答:“我会一直爱你。”
  从脸色到语气,认真到无与伦比。
  我喜欢他情绪被我牵动的样子,这种时候我总深信自己被爱着。
  我凝视着他:“我看到过一个说法,说爱不是持续不断的,而是一个个发生积极共鸣的微小瞬间。”
  陆成则问:“这是你对爱的看法?”
  我想了想,点头。
  陆成则笑了一下,呼出的白气随风而逝:“那我可能更理想化。”
  我“嗯”一声:“你怎么看的?”
  陆成则说:“爱是天时地利的迷信。”
  我也笑了:“这是一句歌词吧?”
  陆成则:“对。”
  我评价:“你对爱的理解比我还抽象。”
  “在遇到具象的人之前,爱都是抽象的,”陆成则安静了一秒,叫我名字:“祁妙,你没有这种感觉吗?”
  我迎着他目光:“什么感觉?”
  他说:“我们是命中注定的,如果我不爱你,就是违背老天的旨意。”
  我们的关系被他形容得像什么毒誓似的,又像是要用一生破解的咒语。我弯唇:“老天又没有规定你要一直爱我。一个人的信仰是可以更改的,有人前半生无神论,后半生恨不得把经书刻在墓碑上。”
  陆成则双唇微抿,没有再讲话,像在思考。
  我重新转头看海。海平线上,太阳像是一粒蛋黄,终于被浅白的水面挤压出来。
  天色渐亮。
  下方海岸上的人多了起来,有两个孩子在奔跑打闹,把沙子扬得像雪粒。
  挽着陆成则胳膊往塔下走时,他终于跟我说话:“你想过一件事吗?”
  我问:“什么事?”
  陆成则说:“跟陆成则结婚。”
  我讶然地怔住,作戒备脸:“你不会下一秒要掏出戒指吧?”
  陆成则淡笑:“不会,单纯好奇。”
  我实话实说:“暂时没有想过这个。虽然昨晚那样开玩笑,但婚姻为时尚早,我不想这么早把我们的关系绑架和定型,好像为了什么在爱着。”
  回答的时候,我紧盯着他,顺势将他的问题转换成我的刺探。
  我对婚姻一向兴趣寥寥,但这不代表,我不期待陆成则将我看作他心目中的唯一选项。
  陆成则的答案虽不一致,但让我窃喜。他说:“我想过。在见你第二面回来的路上。”
  “第二面……”我确定时间点:“你是指我单方面认为的第一次见面?喝咖啡那次?”
  陆成则点了点头。
  “不是吧。”我很吃惊。
  他的刘海在风里碎碎地动着,笑得一如既往好看:“我想象了很多有关我们的画面,VCR一样,就像《爱乐之城》结尾那段蒙太奇。”
  我概括总结:“是那种……在脑子里跟对方过完一生吗?”
  “大概?”他似乎也不确定:“我一直看着窗外,大脑特别兴奋,然后我看到书店,就中途下车了。”
  我往下补充:“接着你买了那本书。”
  他说:“嗯,我心想,又要跟你有话聊了,我太牛了。”
  他怎么会这么可爱?我为什么要问那些无聊的问题?渴求那些虚无缥缈的承诺?不断地口头求证他爱不爱我,能爱我多久,他明明这样爱我。
  我止不住笑:“所以看了吗?”
  陆成则转过脸来:“看了。”
  “看完了?”
  “嗯。”
  “天啊你真的看了,”我搭住额头,对自己生气:“我却没有玩Grouded。”
  他耷着眼皮看我,完全不以为意:“不玩是对的,那里面很多蜘蛛,玩了容易做噩梦。”
  我很愧疚:“你会失望吗?我没有想结婚的事,就像那个晚上,我觉得我们并没有恋爱一样。”
  陆成则视频:“不会。”
  我说:“说真话。”
  陆成则说:“是真话。”
  我立刻相信,不再猜疑。
  ……
  回宜市的路上,两旁海天一色,还有堆叠的彩色屋顶,仿佛行驶在电影场景里。
  陆成则在车里循环播放了一首歌,《With Love》,他说,这是他的回答,以及他对“一直”的定义。
  我瞄着显示屏里滚过的歌词发笑:“你找了一夜歌吧。”
  他故意惊讶挑眉:“你怎么知道?我明明等你睡着了才开始找的。”
  我说:“心电感应。”
  等红灯时,他眼睛偏向我,清嗓子:“咳,Question。”
  我正色,双手撑腿,如临面试官:“问。”
  陆成则问:“看过爱在三部曲吗?”
  我说:“看过。不过只看过第一部 。” 
  他又问:“你猜他们六个月之后见面了吗?”
  我搜过影评和剧透,自然清楚,但我假装不知情:“应该没有吧,爱情电影总会制造一些失约与错过,增加戏剧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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