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玉明白了:“我懂了亲爱的小熊熊!!!”
他们使用中文交谈,其他人听不懂。
秉承着能白女票绝不付费的朴素原则,景玉挽住克劳斯的胳膊,在希尔格骤然惊变的视线之中,微笑着告诉他:“希尔格,这是我的男友。”
希尔格笑容停住。
他就像是刚刚拿到及格分试卷,还没来得及庆幸就被老师告知试卷错误、实际上只考了零分。
希尔格的手停在半空中,他尝试着收回,但克劳斯已经握住他的手,微微低头,文质彬彬地做着自我介绍:“克劳斯,Jemma的男友。”
希尔格并没有认出他,他身边的朋友看克劳斯很眼熟。
普通的青少年或许不会关注银行的新闻,但是他们不一样,他们是商科的学生,会经常阅读一些相关资料或者新闻。
只是现在天色太暗,他们忙着安慰少男心破碎的希尔格,并没有分心去关注Jemma的现任男友。
而且对方长得真的很帅。
是那种,几个正值自信心爆棚的青少年也不得不承认“嘿,这个男人真不错”的帅气。
服务台的人员在这个要命的关头终于到了,姗姗来迟,温柔地解释着自己迟到的原因。
在希尔格仿佛注视及格试卷的心碎目光下,景玉和克劳斯成功拿到他们卧室的房卡。
一张。
景玉实在不知道该如何向希尔格解释眼下这种复杂的情况,更不知道该如何缓解克劳斯先生面对这个称呼的愤怒和错愕——
景玉偷偷抬头,看向前方踩着木质楼梯转角的克劳斯先生。
他拎着两个行李箱,身影斜斜长长地倾落,将身后的景玉覆盖着。
表情冷静,看上去并没有生气。
可是德国人普遍都很克制、压抑,他们都喜欢隐藏自己的情绪。
除非忍不住。
景玉小心翼翼地跟在克劳斯后面进门,等克劳斯开房间的时候,她猛然醒悟过来。
对喔!
今天可是她花钱购买了克劳斯先生的时间,花钱的是大爷,为什么她要战战兢兢的呢?
直接享受啊!
现在克劳斯先生可是她的所有物啊!
况且,克劳斯先生最重视的就是规则,按照他们的约定,就算真的生气了,也不可以对她做什么。
一想到这里,景玉头不痛眼不花腰板也挺直了。
她走进房间,在克劳斯整理行李箱的时候,自己瘫成一个大字,迎面趴在床上,满足地抱着枕头,用力吸了口气:“……终于躺下了。”
虽然克劳斯先生的车子很舒服,但还是比不上在床上整个人都放松下来的感觉。
这个房间能晒到太阳,有一个漂亮的小阳台,还有独立的洗衣机和烘干机,克劳斯将行李箱的衣服一一取出来,听到景玉叫他:“熊先生。”
克劳斯将景玉被压扁的胸衣撑开,调整好厚厚的海绵:“什么?”
“我饿了,”景玉说,“请帮我拿一份吃的和一份喝的,谢谢。”
克劳斯没有动,他看了眼时间,将手腕上的表解下来,随意放在桌子上,提醒她:“甜心,已经七点十三分了。”
景玉茫然:“七点十三分怎么了?”
克劳斯说:“昨天你在这个时间给了我薪酬。”
景玉:“……哦豁,日薪?”
克劳斯:“不,日薪是七点二十分给的。”
景玉:“……”
她明白了,这是要钱了。
景玉一边替自己日渐消瘦的小钱包肉痛,一边认真地数出三百欧,放到克劳斯手中:“再续一天。”
克劳斯没有动,他笑着确认:“不需要购买套餐吗?”
景玉疯狂摇头:“不要不要,坚决不要。”
克劳斯并没有强买强卖,他很尊重景玉的想法,在她依依不舍的视线下,从容地将钱拿走。
景玉保持着一个“大”字在床上躺了一阵,纪念自己消失的300欧。
纪念到快睡着了,克劳斯才回来。
他带来一些以普法尔茨特色食物为主的菜,还有两杯葡萄酒。
景玉洗干净了手,坐在桌子前,等待着开饭。
不清楚是不是三个300欧叠加出来的效果,景玉现在看克劳斯,发现他每一根头发丝都散发着珍贵的金钱芬芳。
景玉对自己花的每一分钱都很珍惜,尤其是自己斥巨资“购买”的克劳斯先生。
果然,人只会珍惜让自己付出很多心血的东西。
每次感到心痛时,看看克劳斯先生的脸和身材,景玉又觉着自己值了。
而且,克劳斯先生的服务态度也如此温柔、周到。
他铺上崭新的、洁净的桌布,先将闪闪发亮的餐盘和刀叉摆在景玉面前,丝毫不乱。
然后,
克劳斯将葡萄酒先放到景玉面前:“一杯10欧。”
景玉:“……”
克劳斯温柔地介绍着菜肴,贴心告诉她这些特色菜的原料和价格:“Grune Sosse,里面有新鲜药草、软白奶酪和酸奶油,一碟5欧。”
“酒酿式猪排,14欧。”
“Saumagen,将肉和土豆、辣椒放到猪腹部,煮熟后再油炸,15欧。”
“甜点,原料是成熟的栗子……”
景玉几乎是屏着呼吸听克劳斯报出价格。
每当他说出一个数字,景玉自己的心跳都会快上几分钟。
她想提出给她吸氧,想想价格还是算了。
好不容易等克劳斯介绍完毕,他微笑着向景玉伸出手:“总共103欧。”
景玉心塞塞:“必须要交的吗?”
“是的,只有养父才会承担女儿的餐费。”
“不可以稍微通融一下下吗?”
“不可以,”克劳斯叹息,“谁让我不是Jemma小姐的养父呢?”
景玉:“……”
她心疼地将钱包拿出来,当把钱交到克劳斯手掌心的时候,不由得感叹:“不是有句话叫做’顾客是上帝’吗?”
克劳斯从容地将钱收走:“现在你难道不是享受着上帝般的待遇吗?我尊敬的景玉小姐。”
景玉:“……”
以前景玉花克劳斯钱的时候,对于开销或者什么,慢慢地就没有太多的概念,毕竟基本上,都是克劳斯买单。
她只需要吃吃吃,喝喝喝,不用去留意菜单上的价格。
今晚不一样了,景玉感觉自己吃的不是饭菜,是洒了金粉的纸钞。
旁人都是饱暖思淫/欲,当香喷喷、干干净净的克劳斯先生躺在景玉旁边时候,景玉忍不住凑上去,贴在他脖颈上嗅了嗅。
好香,今天先生多喷了香水吗?
克劳斯先生宽容地说:“300欧。”
景玉说:“我就闻闻。”
克劳斯了然:“闻一秒1欧,碰一下10欧。”
景玉:“……”
克劳斯大方地说:“刚才可以当作试用,免费。”
景玉一言不发,卷着被子愤怒地滚去床的另一边,只留给他一个倔强的后脑勺和愤怒的呆毛。
——奸商啊!
——资本家的每一个毛孔都流着肮脏的血!
-
次日周六,景玉和克劳斯、以及自己的团队成员分开去观察、咨询一些准备在葡萄酒节出售葡萄酒的商贩,下午还参观了一家酿制葡萄酒的工厂。
等傍晚时分,景玉简单吃了点东西,其他几个人去踢足球,景玉则选择去温泉公园散步。
公园旁边有一个儿童游乐场,这时候人渐渐多起来,遥遥地看到一个四岁左右的棕发小朋友在草地上撒丫子狂奔,身上带着牵引绳,牵引绳另一段是他妈妈,被带着一起跑。
乍一看,就像大乔辅助鲁班七号。
景玉坐在长椅上,她计算着自己这几天的花销,心如刀割。
基础套餐费,加上刚刚又付的300,现在已经1200欧了;
油耗费、早午餐餐费、亲亲费、摸摸费……
男人啊男人。
先生的胸膛,存款的噩梦乡。
景玉提醒自己,冷静啊,千万不要被男色所迷,不可以再为男人花钱了!
你可是要攒钱搞事业的女人啊!
再三默念“给男人花钱就是给自己断后路”这句话三遍,景玉抬起头,看到一个可可爱爱、装扮成花仙子的混血女孩。
她将一朵黄色的小野花递给景玉,别别扭扭地开口:“你好。”
她的父亲是亚裔,站在后面,笑着朝景玉点点头。
景玉收下了花朵:“谢谢你。”
小女孩挎着自己装满鲜花的小篮子,小篮子有点往下滑,她努力往上托了托,口齿不清:“寨见!”
景玉把自己的发夹摘下来,给小女孩别在头发上:“再见。”
克劳斯坐在景玉旁边,看着这个混血的小女孩挎着篮子,迈着步子去给另外一个人送野花。
克劳斯说:“父母血缘关系距离越远,生下的孩子往往更优秀。”
景玉看了他一眼:“因为你是三国混血,所以才会这么认为。”
克劳斯笑一下,他的手搭在膝盖上,姿态放松:“我想,如果我们有孩子,应该和她差不多,有着漂亮的深色卷发,和你一样的眼睛。”
景玉深以为然:“应该是,你要是想要金发碧眼的下一代,只能继续选择金发碧眼——哎,其实你也可以收养哎,不过德国收养的规则会比较苛刻吧?”
景玉努力回想着规则。
好像应该要年龄差距多少来着,总之,为了避免狼心狗肺的养父做出肮脏行为,无论是中国还是其他国家,对收养都有着严苛的条件。
克劳斯双手合拢,他低头,仔细地看着景玉。
她头顶一根漂亮的黑色头发被风吹的飘起来。
克劳斯问:“你难道没想过,让我成为真正的父亲吗?”
景玉疑惑不解:“为什么是我想——”
话说到一半,她意识到什么,停住。
景玉没有继续说下去,她陷入思考,像是在消化他话里的意思。
两秒后,景玉顿悟,惊讶地看着克劳斯,脸上满是震惊:“等等,原来你是这样想的?”
克劳斯没说话,他注视着景玉。
他绿色的眼睛,在夜色中,深深浓浓,犹如绿色密林。
景玉更激动了,不可思议地问:“难道你真想收养我???”
第40章 四十颗
克劳斯先生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景玉期盼地看着克劳斯:“如果真的也可以,按照法律,等你死后,是不是会给我遗产?”
克劳斯看她:“活着也可以给你。”
景玉还沉浸在他说的那些话中:“可是,我们差的年纪并不算大?真的能够合法收养吗?而且我早就成年……”
她热切而兴奋地看着克劳斯。
如果她现在有尾巴的话,现在已经快乐地晃动起来了。
就像是看到一大堆金山的龙。
克劳斯先生朝她伸出手,和善地笑:“甜心,特殊角色扮演套餐需要600欧。”
景玉被这个价格给结结实实震撼到了。
“不,不是你说要当真正的父亲吗?又不是我提出让你当爹,”景玉据理力争,“况且,不是300欧吗?为什么价格翻倍了?”
克劳斯先生说:“因为我发现任务比预期更困难。”
他看着景玉:“从现在开始,基础套餐每天500欧,夜间服务再加500欧,完整套餐800欧。”
“闻一下2欧,摸一下20欧,亲一口100欧。”
“其他另议。”
景玉愤怒抗议:“你这是坐地起价!奸商!”
克劳斯先生纠正她的用词错误:“宝贝,这叫价格的合理调控。”
抗议无效。
景玉只能含泪接受现实,她在心里面默默算了下大概花销:“好像完整套餐更划算哎。”
克劳斯看了眼时间,友善地提醒她:“距离七点十五还剩三分钟。”
还剩三分钟,景玉可以思考购买完整套餐,或者其他。
景玉在金钱和克劳斯先生的美色中纠结许久,最终忍痛割爱选择前者。
毕竟她还要积蓄一部分体力,用来明天的葡萄酒选品。
尽管克劳斯先生的夜间服务的确能让景玉拥有良好的深度睡眠,但现在显然并不是享受的时候。
葡萄酒节大部分活动都集中在巴特迪克海姆镇的地标——Durkheimer Riesenfass餐厅周围,从外面看,这个餐厅就像是一个巨大的葡萄酒木桶。克劳斯为好奇的景玉简单做了介绍,这个餐厅是一名制桶工人在1934年建造的。
2009年的时候,克劳斯还来这里参加过其75周年庆典。
2009年啊。
景玉短暂地回忆了一下。
2009年的她,还在读小学,父母还没有离婚;小孩子不懂大人之间的恩怨纠葛,景玉那时候满脑子都是吃什么玩什么买什么。
2009年的克劳斯,在读大学。
一想到这其中的年龄差距,景玉真想说他一声老牛吃嫩草。
只是克劳斯先生或许不理解这句话吧。
景玉的酒量算不上好,也算不上糟糕,属于偶尔饮酒的正常酒量,她兴致勃勃地一路试着喝过去,每次喝完后都要仔细品,然后用随身带的水漱口,和同伴交流感想之后,把初步品尝后的味道和余韵记载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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