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放心大胆地骗她。
就是因为她自卑,不敢往外说,也没有人替她撑腰。
当然了,李卫国也没有太多龌龊的心思,只是太寂寞了,抑或是他太瞧不起林柳枝,俩人接触过一阵,他连她的手都没有碰过,只是享受她用崇拜和爱慕的眼神看他,而且她年纪小,也不会为了绑住他做出什么过激行为。
不过一年,就风水轮流转了。
李卫国后悔了,她一个大字不识的村姑能进城当工人,他只能地里刨食。
如果当时好好跟她处对象,她三叔会不会也帮扶他一把?
李卫国来到她身后,喊了声:“小枝。”
林柳枝连个眼神都不想给他,“李知青,我叫林柳枝。”
李卫国又说:“小枝,你……”
话没说完,就被林柳枝打断了,“我们不熟,你不要这样喊我。还记得去年晒谷场上的防骗课吗?你是高中毕业生,我从来没有上过学,我自己没有才华,也辨别不出别人是不是真的有才华。咱们不是一路人,也不该站在一起说话。李知青你最好离我远一点,如果让别人听到了,估计会当你在骗村里的姑娘,以后你就别想有好日子过了。”
说到去年晒谷场上的防骗课,李卫国的脸一阵青一阵红。
虽然很想借着林柳枝的关系攀上林永成,可还是脸面作祟,自己曾经看不上的人瞧不起自己,他也不愿意在她面前伏低做小当孙子。
李卫国转身走了。
林柳枝对着他的背影暗啐了一口:“还以为我是去年那个傻子吗?”
还想利用她,想利用她三叔,他以为他是个什么东西?
觉醒前的林柳枝看李卫国是个骗子,装才子骗她。
觉醒后的她再看李卫国,就是个想吃软饭的软蛋,偏偏他还没有一张好看的脸,想吃软饭还放不下面子,一副施舍她的样子。
呸啊!想吃软饭去找别人,别来找她!
别说现在了,就算以后她结了婚,她的钱也只会把在自己手里,想让她无条件地为丈夫、为儿子奉献,那是不可能的。
区区软饭男,神气什么?
……
另一个知青陈保平也按捺不住了。
他跟李卫国一样,眼红林柳枝能进城当工人,也想通过她搭上林永成的关系。
于是,他也跑到林柳枝面前找存在感。
这天下午,林柳枝在河边洗衣服,陈保平穿着平时舍不得穿的白衬衫,头上抹了发胶,还带着口琴出现在她面前。
结果林柳枝根本不理他,陈保平话多了几句,她连面子都不给了。
直接撕下了他的脸,“陈知青,你最好离我们村的姑娘远一点,去年我们上过防骗课,不能轻易相信所谓的才子。除非自己有同等的才华,能辨别真假才子。我们村大多数姑娘跟我一样,我们没文化,也辨别不出来。你别来我们面前晃了,会被当成骗子的。到时候闹到大部队,对谁都不好。”
小白果在几米外抓鱼,因为河岸比较高,有落差,他们没有看到她。
正好让她听到这一句。
她悄悄地探出脑袋,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大堂姐有点不对劲。
她之前还想养个跟大堂姐一样的小弟,让小弟去上班赚钱,每个月工资上交,还不用管饭。现在看来是不太可能了,大堂姐她变了,她变得有棱角,身上有长刺了,有刺的人是不会当个无私奉献的小弟。
唉,又断了一条财路。
鱼鱼想致富怎么那么难呢?
第146章
小白果回去后就凑到小紫苏身边,小声告诉她:“姐姐,大堂姐不傻了,她身上长刺了。我刚看到陈知青往她身边凑,结果被她骂跑了。”
都已经撕下他的脸面,陈保平讨了个没趣就走了。
小白果围观了全程,也觉得大堂姐长进了一点,不再是个小傻子了。
小紫苏听后,表情特别淡定。
“不傻那是好事啊。”
顿了下,她又觉得哪里不太对,疑惑地看向小白果,“等等……大堂姐认识的人不是李知青吗?怎么变成陈知青了?他怎么掺和进来了?”
小白果也不是很懂,“对呀,陈知青怎么也不安分了?”
姐妹二人面面相觑。
不远处的杜晴晴见她们浮在水里大眼瞪小眼,也游了过来。
“怎么了?乖宝妹妹不是去上面抓鱼了吗?怎么不抓了?”
“没事,就是遇到两个人。”
“什么人啊?”
杜晴晴还在追问。
小白果不太想跟别人说大堂姐的事,会对她的名声不好,可转念又想到杜晴晴去年跟她一起目睹了李卫国骗林柳枝的感情,她也不是个会往外说的人,就还是告诉她了。
“我刚看到陈知青凑到我大堂姐身边,他还打扮得很光鲜。连发胶和白衬衫都装备上了,结果还被大堂姐嫌弃了,然后他就跑了。”
小白果和小紫苏还是太单纯了,不知道陈保平的意图。
但杜晴晴懂啊,这些知青平时都要下地干活,白衬衫和发胶这种装备根本用不上,偶尔用用也是用来装逼,俗称装逼利器,关键时刻才会拿出来用上。
很显然,陈保平居心不良。
杜晴晴凑近小白果,神秘兮兮地说:“他想吃软饭!”
小白果立时瞪大了眼睛,吃软饭的意思她还是懂的,却万万没想到陈保平想吃大堂姐的软饭,原先的大堂姐是她梦想中的小弟,如果可以的话,她也想去吃软饭。
“他抢我饭碗!我说大堂姐怎么变了,原来是他害的。”
杜晴晴:“??!!”
小紫苏也是一个眼神甩了过来,“妹妹,你怎么回事啊?”
妹妹有点不正常。
小白果揉了揉鼻子,满眼无辜地望着两个姐姐,“我也想吃软饭的,我还想收个大堂姐那样的小弟。都怪陈知青,害得大堂姐变了,我收小弟的梦也碎了。”
小紫苏:“……”
她无语可说了。
“不一样的,你是想找个打工的小弟,你只是看上了她的工资。”杜晴晴无奈扶额,这根本不是一回事,“陈知青的野心比你大,他是想当小白脸,想吃女人,也可能想占用你堂姐资源,拿你堂姐当垫脚石踩着她往上爬。他可不是看上你堂姐的工资。”
小白果和小紫苏对视一眼,果然是她们太单纯了。
她们只想要个上交工资,还不用管饭的小弟,没想到陈知青比她们更贪心。
小白果缩了缩脖子,弱弱地说:“难怪爸爸总说外面的男的没一个好东西。果然没说错,去年的李知青也不是个好东西。今年的陈知青更坏。”
小紫苏也连连点头,“真的太坏了。”
杜晴晴说:“等我们长大了,一定要小心,千万别着了软饭男的道。你堂姐这一年长进了,去年被个坏蛋骗得晕头转向,现在不上当也是种进步。”
三个小姑娘凑到一起嘀咕了一阵。
过了一会,小柳叶和甜甜来了,见她们脸色古怪,俩人也有点好奇。
杜晴晴解释道:“没什么事,就是说那些男的太坏了。不想着靠自己努力,一天天的净想着吃软饭,等你们长大了别随便相信男人,不要着了他们的道。”
她又说了几个软饭男吃女人的案例,都是她妈妈杜医生说给她听的。
杜医生在医院上班,看多了奇葩,有时候会拿出来教育杜晴晴。
别看杜晴晴小小年纪,她懂的比同龄人多多了。
小柳叶和甜甜都听傻了,软饭男好可怕呀,骗吃骗喝骗人家结婚生孩子,还抢人家财产,最后再把人一脚踹了,连孩子都不给人家。
小白果和小紫苏反应没那么大,还要归功于林永成。
林永成总跟她们说外面的男的没一个好东西,现在听说软饭男有多坏,她们丝毫不觉得意外,坏东西干坏事不是很正常吗?
杜晴晴又盯上了甜甜。
“我觉得甜甜太斯文了一点,一副很好骗的样子。你得改变一下自己,要让人看了就觉得很不好惹,才不会成为软饭男的目标。”
甜甜忙问:“怎么改变?”
小紫苏说:“去杀鱼吧。杀鱼狂魔身上会有杀气。”
小柳叶按捺不住了,“那我呢?”
小白果有一种“你是不是傻”的眼神看她,“你可以跟二伯杀猪啊。上辈子杀猪,这辈子教书,你这辈子杀猪,下辈子还能当老师捧铁饭碗。”
小柳叶不答应,“你们都杀鱼,我也要杀鱼。”
小白果也不再劝,总觉得她有点不知好歹,还身在福中不知福。
于是,新一代杀鱼狂魔甜甜和小柳叶诞生了。
小白果负责在河里抓鱼,她把鱼抛上岸,岸上的姐姐们就抢着拿棒槌杀鱼。
……
过了些天,齐文致和他媳妇徐梦雪想女儿了,跟林永成和白芨一起来到上林大队,先把东西送回家,又碗了凉茶休息了一会,几个孩子不在家里,他们就出来找孩子。
齐文致也想搞个突然袭击,看看几个小姑娘平时都玩什么。
找孩子的事,林永成和白芨经验丰富,去河边准能找到。
几个小姑娘果然在河边玩。
除了小白果泡在河水里,另几个都在岸,就数甜甜最显眼了,因为她手里还拿着棒槌,声音依然是温温柔柔的,“下条鱼该我杀了。”
齐文致:“!!!”
徐梦雪:“!!!”
就在他们震惊的目光下,小白果把一条鱼甩上岸,甜甜提着棒槌就砸了下去,“我有种感觉,只要外婆允许我们用菜刀,我就是最凶残的杀鱼狂魔。”
小柳叶不服气了,“我才是最凶残的。”
“我凶残。”
“我才凶残。”
两个小姑娘谁也不敢让谁,都想争当最凶残的杀鱼狂魔。
齐文致和徐梦雪的下巴都快惊掉了,他们家小闺女的志向那么远大吗?还想当最凶残的杀鱼狂魔,还为了这个称号和小伙伴吵起来了。
齐文致把自己的下巴按了回去,转过头,目光幽怨地望着林永成。
“老林,怎么回事?”
“这不是挺好的吗?小紫苏早就拿下了杀鱼狂魔的称号。”
“好是好,就是好过头了……”
凶残一点也挺好的,不用担心她在外面受人欺负。
几个家长在一片稻田后面躲起来了,看着几个小姑娘轮流杀鱼,一个比一个熟练,都是杀鱼的熟手工了。
齐文致夫妻俩的心情尤为复杂,这也是他们把甜甜送到上林大队的本来目的,他们怕她性子太软受人欺负,可亲眼看到她往凶残里发展,老父亲和老母亲又忍不住担心,怕凶残过了会刹不住。
林永成见状,也只能劝他们:“你们别太担心了。要相信孩子,孩子也有自己的分寸,你们平时多注意一点,只要孩子没有跑偏就让她们自己玩。如果有跑偏的迹象,及时纠正一下,不要看得太紧了,要给她们足够的空间,让她们自由发展。”
平时白术和李秋容就不会看得太紧,除了很小的时候不让她们自由活动,现在长大了都是让她们自己玩。
“我就是有一点点担心。”齐文致又忍不住探出脑袋去看。
其实也挺好的,几个小姑娘一起玩,都笑得很开心。
顿了下,他又说:“快双抢了,把我家三个小子也送来吧。让他们当免费劳力,每天下地干活,体验一下种地的辛苦。”
“我家住不下。”林永成第一时间拒绝。
“给他们一床旧席子打地铺就好了,年轻人身体好,睡地上也不怕。”齐文致说:“我家老大高中毕业了,人还是很不成熟,我想让他吃点苦头,你就收留一下他吧。”
“小姑娘在一起开开心心的,送三个小子来算什么?”林永成再次拒绝。
“来干活啊,来当苦力。双抢让他们下地干活,过了双抢就让他们上山捡柴,囤满一间柴房过冬。”
“我家就住在山下,不缺柴烧。”
“还是女儿好,女儿去哪里都受欢迎。”齐文致就忍不住叹气了,“儿子到哪里都被嫌弃,你都不肯收留他。”
他家儿子高中毕业后就无所事事了,这次食品二厂招工,本来想让他进厂上班的,但他面试那天溜出去玩了,根本没去。
年轻人就不能太闲,闲久了就得出事,或是交一群狐朋狗友学坏了。
林永成说:“你多跟他交流一下,问问孩子是什么想法。”
齐文致是真的发愁,儿子都是债,他家有三个儿子,就是三笔债。
一个老大就很让人头疼了,等另两个也毕业了,他肯定得愁到秃头。
“我家老大学习成绩一直很好,从小就说要考京城的大学,这些年也一直很努力。”说到大儿子,徐梦雪也愁,“可去年停了高考,他的梦想一下子就被击碎了,感觉前途渺茫,就变得有点颓废了,我们也不知道该怎么跟他沟通,都不能在他面前提大学这两个字。”
白芨说:“不是可以推荐上工农兵大学大学吗?今年我们公社就有两个推荐名额,听说几个大队都在抢。”
以徐梦雪和齐文致的关系,想搞个推荐名额其实也不难。
徐梦雪再次摇头,“不一样的。我们去年就了解过了,推荐上工农兵大学的学生文化水平参差不齐,有的从来没有读过一天书,就是成分好,被推荐上去了。我家老大要的不是大学生的名头,他是想继续读书。”
说句不好听的话,工农兵大学有些学生连扫盲班都没上过,就被推荐去上大学。
学生们文化水平不一致,老师能教他们什么?又能怎么教?
教他们听不懂的,他们可能还会举报老师,会说老师歧视他们或是上课不认真,没看到这两年有多少大学老师下放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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