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芨压低了声音说:“带她去河边玩水。”
李秋容:“……”
所以,还是离不开水了?
她突然想到什么,“你爸也是带她去玩水?”
白芨点点头,“对。林永良说咱爸每天带两个孩子玩水。”
李秋容就不问了,只说了一句:“行吧,你们把孩子哄好了就好。以后你们注意点,这孩子不好哄。”
白芨连连点头。
有些事一次就够了,她和林永成哪敢闹出第二次。
她保证道:“我们再也不打孩子了。现在孩子还不懂事,只是不理人。以后懂事了,就是伤感情了。”
午饭是林永成掌勺,他的鱼丸特别鲜香。
吃了几颗鱼丸,小白果终于看他们顺眼了一点。
如果他们不骗小孩,下午也带她去洗澡,她就原谅他们了!
若是骗小孩的话,那就不理他们了!
吃着鱼丸,白术和李秋容俩人都没问,他们知道林永成也去了小河,压根没想过这两条鱼是小白果抓的,也不会联想到她身上,除非亲眼所见,谁知道她会抓鱼?!
午睡过后,又抓了两条鱼回家。
小白果还想鱼丸,就盯着林永成让他做鱼丸。
“吃鱼,吃鱼!”
“你快喊声爸爸,晚上就吃鱼丸。”林永成抓住机会就诱惑她,想吃鱼丸还是容易?先让爸爸开心一下。
小白果皱着眉头,转身就走了。
她不用扶墙,还走得特别稳,走出大概三米远,突然来了个平地摔,小白果抬了抬脖子,很快又趴了下去。
算了,都已经倒下了,那就躺着吧。
林永成:“……”
小懒蛋一点都没变,除了在水里活泼好动,一上岸就懒得动了,也只有馋吃的会跟进厨房,平时就把她放在哪里,她就坐在哪里,就像现在,倒在地上了干脆就躺好。
他认命地扶起她。
又检查了一下有没有磕到哪里,才让她站好。
“起不来就喊爸爸扶你,不能趴在地上。地上很脏。”
……
其实小孩子很会看人脸色,也清楚家长对自己的纵容程度。
小白果跟外公起去河里洗澡,就会乖乖听话,在外公的管控下活动,不会试图逃跑,她知道逃跑的后果是没有下一次了。
跟林永成和自芨去河里洗澡就自由了,仗看他们是新手,又没有和外公交流过,想怎么玩就怎么玩。
这一波,小白果稳住了,直到天气转凉,她也没有翻过车。
外公的要求她也做到了,再也没有靠近过院子里的水井。
中秋节前,他们一家人去县城拍了全家福,去年也拍过,按照白芨和林永成的意思每年中秋节都要拍一次,等两个孩子长大了能看到自己小时候的样子,也记录下他们一家人的变化。
为了拍照,两个孩子都特地打扮过,去年她们剃过一次小光头,今年小紫苏和小白果的头发都长长了,白芨用红头绳在给她们扎了两个小揪揪,穿着同样的小裙子,不过这时候的照片都是黑白照,打扮得再喜庆也是看不清颜色,但是家长喜欢呀。
拍完全家福,还让两个孩子搂在一起拍了合照。
当然了,也少不了单人照。
小白果还是第一次扎小揪揪,总觉得不自在,时不时要摸摸自己的头发,摸完自己的,还要盯着小紫苏看。
拍完照,小揪揪就被她扯掉了。
她还把头发抓乱了,像一只炸毛的小狮子。
下午回家,小白果晕车,由林永成骑自行车带她回去,其他人坐车去公社,再从公社坐牛马或是走路回家。
小白果喜欢在路上乱看,林永成特别配合地放慢了速度,走到一半,就被走路回家的林永业追上了。
他拿鄙视的小眼神瞅着林永成。
“你这是什么速度?两个车轮还不如我两条腿。”
“这不是带我小闺女看风景吗?”
“你闲着没事干吧?这一路那么荒凉,有什么好看的?还不如带她在村口的路上转转。”林永业更鄙视了。
“你管得着吗?我爱哪就去哪。”
明天就中秋节了,屠宰场也放假了。
林永业两只手都提着东西,一只手提着猪肉,另一边提着个网兜装了个盆,林永成瞄了一眼,一盆全是猪血。
“一盆猪血你家吃不完,等会分—半给我。”
“你真不客气。”林永业也没有拒绝。
他在屠宰场上班,有吃不完的猪血,经常带猪血回家。
顿了下,他看了看炸毛的小白果,总觉得看风景的说法是骗他的,又问:“跟我说实话,你带孩子进城有事?”
林永业有工作,手里有钱了。
他是个没文化的人,但弟弟全家都有文化,他总觉得跟着弟弟走不会有错,只要他不做缺德事,以林永成的为人也不会故意坑他,他认定了林永成带孩子进城是有什么好事。
所以,他一问再问。
有好事肯定要学着,也带自家孩子来看看。
林永成瞅了眼安静的小白果,顺便拨了下她的头发,“进城拍全家福,等孩子大了,也能看看小时候的摸样。”
小白果晃了晃脑袋,又把自己的头发抓乱了。
林永业眼睛一亮,“你提醒我了,我家几个孩子还没照过相。过了中秋节,也带他们进城照相。”
林永成的自行车骑得慢,林永业保持着同样的速度。
兄弟二人边走边聊。
过了一会,林永业又提起自己的烦恼。
“老三,我家两个大的被人挑拨了。不知道谁跟他们说了什么,最近他们兄弟两人有点看对方不顺眼了。”
林大江和林大河是双胞胎,跟他和林永家一样,林永业自认为自己能做到一碗水端平,不会偏心哪一个孩子,但架不住两个孩子受人挑拨,起内哄不说,还看弟弟林大湖不顺眼了。
对妹妹林柳叶还算好,可能是觉得妹妹对他们没有威胁。
说起两个大孩子,林永业也发愁。
顿了下,他又说:“还是你们家会教孩子,大侄女把妹妹当成宝了,每次看到她们两个,我就羡慕啊!”
林永成觑了他一眼,不用说得太明白,他就猜到了。
他忍不住嘿嘿一笑,“为了你的工作?”
“对,就是我这工作惹出来的。”林永业点点头,“我家孩子多,岗位只有一个,以后给谁也是个问题。”
他现在还年轻,林大江和林大河也才十一岁,也不知道是谁那么恶毒,去挑拔两个十一岁的孩子。
林大湖才六岁,等他长大了,更会招两个哥哥讨厌。
再这么下去,他家几个孩子迟早会反目。
两个大孩子走偏了,林永业现在不敢对小儿子太好。
林永成说:“你的工作是自己挣来的,想给谁给谁。话是这么说,但你家孩子多,不管给谁都会兄弟反目。不如把小柳叶培养起来,把工作传给女儿,女儿只有—个。”
女儿只有一个,岗位也只有一个,给女儿最没有争议。
三个儿子都不给,看他们怎么闹。
话又说回来,林大江和林大河也闹得太早了,才十一岁就走偏了,如果不把他们掰回来,长大以后也不会有出息了。
林永成又说:“他们还是读书的年纪,应该督促他们好好读书,凭着自己的本事走出去。光顾着家里那点东西,也没什么心思读书了。你先安了他们的心,告诉他们你要干到六十五岁。还有三十几年,这么长时间,他们随便干点什么不行?”
林永业陷入沉思中。
他才三十一岁,再过几年林大江和林大河都长大了,他肯定不会那么早退休,他们两个争了也是白争。
一个工作岗位又不是皇位,还能争个几十年?
能争那么久,只能说他们没出息,眼界太窄了。
林永业想起以前的自己,又没法怪两个儿子了,毕竟他以前也是这样的,要怪只怪家底太薄了。
他说内心所想,林永成又是一声冷笑。
“怪家底薄?家底厚他们争得更厉害。是人心的问题,跟家底没关系,还不如多带他们见见世面。”
“唉,哪那么容易。”
“当务之急是抓学习。你要给他们点甜头尝尝,考到前十奖什么,前五、前三又奖什么,先提高他们的积极性。实在读不下去,就送他们学一门手艺,有手艺傍身不怕没饭吃,自己也有底气,就不用盯着你的岗位了,兄弟几个也能和谐相处。”
林永业马上就醒悟了。
他自己不就是这样走出来的吗?
有工作有底气了,就不在乎老头子手里那点东西了,两个儿子走上了他的老路,也要用同样的方法纠正他们。
“老三,改天哥哥请你吃饭!”
“请吃饭就不用了,你经常给我家送点猪血就行。”
他们兄弟两个一起回到上林大队,林永业没回自己家,先去了趟白家,分了一半猪血给白家,猪肉也分了一半。
等他走后,白芨就用手肘撞了下林永成。
“你怎么忽悠你哥的?”
“我没忽悠他。”
白芨不信,分猪血还好说,分肉就不一样了,肉是屠宰场的中秋节福利,没事的话人家能分一半给他们?
小白果兴奋了,“吃肉!”
吃了肉,她又抱着白芨的腿,“妈妈,养猪。”
养了猪,就有好多猪肉吃,小白果馋了。
“不养。”白芨无情地拒绝了她,“咱们家没盖猪圈。”
“去盖。”
“不盖。”
“盖!”
“不盖。”
母女二人吵起来了,白芨把她丢到林永成怀里,“你女儿说要盖猪圈养猪,你跟她解释,咱们家不养猪。”
小白果缠上林永成了,“爸爸,养猪。”
林永成:“……”
第46章
林永成能怎么解释?
一岁多的小孩,解释了她也听不懂,刚吃完猪肉,知道肉是猪身上来的,她能知道养猪已经很厉害了。
可对上小白果认真的小眼神,他也不能不理她。
只能忽悠小孩了。
“猪身上很臭,还是件很麻烦的事。你想养猪也可以,以后猪交给你和小紫苏了,你们每天要出去打猪草,还要煮猪食喂猪,猪圈很臭,你们要打扫猪圈、要挑猪粪。”
光说还不够,林永成还抱着她去看人家的猪。
他们一家人都知道这孩子怕臭,也不喜欢臭臭的味道,鱼腥味除外,她对血腥味的容忍度超高,别的臭味就很嫌弃了。
于是,小白果见到了活猪。
猪圈里的环境不好,猪身上脏兮兮的,角落里还堆着好多猪粪,那头猪躺在稻草堆里,还打着呼噜。
她拧着秀气的小眉头,眼里满是纠结。
猪肉是好吃,但是猪粪好臭。
一时间难以取舍。
林永成瞄了小白果一眼,“乖宝还要养吗?”
小白果犹豫了一下,还是摇了摇头。
算了吧,太臭了。
鱼鱼没法忍!!
回到家里,林永成就跟白芨商量, “不能下水洗澡了,乖宝就懒得走路了。等她长大一点,咱家还是养一只猪吧。让她每天去打猪草,也劳动一下,总比当个小收懒蛋要好。”
白芨冲他翻了个白眼。
这年头人都吃不饱,光喂点草,猪也吃不肥!
又不是队上的猪,队上的猪是公家的,队上的红薯藤都是喂到那些猪肚子里,倒是比村民们养的猪要肥。
她指指院子里的自留地。
“我敢肯定,如果咱家养猪的话,劳动的人肯定是小紫苏。小懒蛋还是块懒骨头,最多跟着姐姐跑出去,然后坐着看姐姐打猪草。养猪还不如带着她在院子里种地。”
林永成:“……”
说的也没错,大闺女最疼妹妹了,如果家里养猪要打猪草,她肯定舍不得
让妹妹动手,只能辛苦自己了。
为了大闺女,这猪不能养。
“那,在院子里种地?”
“明年开始吧。种点花生,你把坑挖好,让她在后面放种子,再让她填土。长了草,让她一个人拔草。”
他们家院子里的自留地不肥,平时种点小菜,也是半死不活的样子,没有人家的一半大。如果这块地很肥,也轮不到他们家在这盖房子,再圈那么大一个院子了。
林永成略一思索,也点头答应了。
种花生挺好的,容易种,也不用怎么管事。
还能让小懒蛋参与劳动。
夫妻二人说得起劲,小白果歪着脑袋在听,她知道花生是什么,但是她没吃过,不知道好不好吃。
小白果啃着手指头,在想花生是什么味道的。
养猪的愿望泡汤了,但小白果对猪热情并没有因此下降,不是自家养的猪不用自己负责,脏也不归自己管,就觉得猪再臭也没那么讨厌了,反正是别人打理。
进入十二月,天气已经很冷了。
还是月初,队上养的猪就开杀了,队上的猪有一半要交公,另一半每家每户分一点,再全村吃一顿杀猪菜,剩下的猪肉要送到粮站,卖猪肉的钱就是年底的分红了。
队上养了十二头猪,林永良开着拖拉机拉走六头猪。
剩下的六头猪在一天之内全杀了,到月中或月底,家家户户都要杀年猪,就没那么多人干活了。
小白果有了新爱好。
——看杀猪。
一头头白花花的猪被绑在长凳上,白刀子进,红刀子出,猪血一接就是一大盆,小白果眼睛都不眨一下。
才杀到第一头猪,那头猪发出惨叫声,它还在挣扎,可惜被绑住了,小紫苏特别害怕,跟小柳叶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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