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带了我小姑子呢!你咋不说?对了,我还特地问了菜花花要不要去,她说不去。”
“对啊!那你问过我没有?你大舅都跟着一起去了!”赵爸可生气了,本来他就不高兴,他这个倒霉闺女还火上浇油,生怕他气少了还是咋地?
赵桂枝才不怕:“我大舅不是我喊的,是我大舅妈喊的!我没喊你还不是因为怕你没时间?”
“我没时间?那我没时间谁有时间?全家上下属我最闲!”
要的就是这句话!!
“行,下回一定。”大不了把她爸塞到名校夏令营里头去。
赵爸一脸探究的看着她,怀疑的问:“还‘下次一定’,你当我啥都不懂?这话不就是敷衍用的吗?还有那什么,大可不必!”
啊这……
她也是没想到,连她爸都知道粉圈用语了。
“我保证下次肯定带上你!对了,回头二郎去参加乡试,你能跟我们一起去送他吗?刚才我奶说的就是那个事儿。”
“送!”赵爸想也不想就干脆利索的答应了,他还说,“我也没想到,以前送闺女去高考,结果还能摊上送女婿高考的,啧啧。”
赵桂枝心说,你更不会想到,你还能被你闺女送去参加高考呢!
不过这事儿先按下不说,等回头把旁的事儿都办妥当了,再给她爸一个巨大的惊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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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校夏令营比赵桂枝预期的还要早开办,赵闰土似乎是把当初跟郭家联络的心腹手下给了周生生。别看周生生没有那种发大财的脑子,但她特别会做这些细节方面的事儿。
只要给她一个大方向,她就能把事情彻底落实了。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也是一个人才呢!
这不,赵桂枝也受到了邀请。
“啥玩意儿?我也要去呢?我去干吗?人家书院还收女弟子呢?”
周生生也是一脸的惊叹:“你别说,我都觉得惊讶呢!他们日禄书院不是最早属于郭氏一族的族学吗?当然现在肯定是对外招生的,今年还扩充了一个班呢,全是外头招来的学生。不过你肯定不知道,他们的族学是收女学生的。”
在周生生的解说下,赵桂枝才明白郭家的教学理念有多先进。
当然,因为女子无法参加科举的缘故,指望郭家把女学办的跟日禄书院那么好,那是没可能的。况且,男子可以婚后继续求学,女子肯定是不方便的。因此,他们的女学多半只是教到十五岁,也就是古人常说的及笄之年。学完后,就要回去准备出嫁了。
女学所传授的科目也简单,不涉及经史子集,但像声律启蒙、幼学琼林还有三百千这种启蒙读物是一样的。之后,又考虑到女子无法远行,会教一些经典的游记传记。还有写诗作画,以及更为实用的课程,算账管家。
“那先生呢?”赵桂枝人都傻了,她以为本朝虽然比较开放,但也没到那份上吧?
事实上,像她这种已婚女子要出门都是需要人陪同的,如果是像江幼娘、盛锦娘这种未出阁的女子,多半还要戴上围帽的。除非是像游乐场这种私人地界,因为有准入门槛,不是谁都可以进去的,故而没那么夸张。
但一群未出阁的小姑娘……
“你傻吗?那个是族学!都是有血缘关系的!”周生生才不会告诉她,自己刚开始也为此困惑过,“教文化课的,尤其是启蒙识字的,都是一些老先生。学问不一定有多好,你也知道一旦全民念书的话,像你这种学渣就很容易暴露的。反正都是一些老童生或者老秀才,对那些女孩子来说,差不多都是爷爷辈的,没啥好顾忌的。”
“说事儿就说事儿,咋还人身攻击呢?”
“大实话呢!还有像绘画之类的,也有女先生。女先生是这样的,我还都打听了一下,有些是终身未嫁的姑奶奶,也有些是本身就有些才华的媳妇儿,因为郭家本身就爱跟言情书网的结亲,娶进门的媳妇儿多半还是识字的,就算不认识字,媳妇儿也是可以去女学里的。”
只要本人不尴尬,跟一群十岁左右的女童一起上学,郭家本身是不会阻止的。
当然,最重要的是,女学的强度本身就不大。不像二郎他们上学,鸡鸣就起身,天黑了还在挑灯夜读,每个月必考试一次,每三个月还要大考,年末还要岁考等等。像这些考试女学都是没有的,更没有乡试这座大山压着。
她们基本上都是只上半天学的,算下来每天也就是一个半时辰,三个小时的样子。遇上节假日,或者有客人登门等等特殊事件,请假也是很方便的,毕竟是自家的学堂。
因此,就算是外来的媳妇儿,跟读起来也不会显得太吃力。
周生生还感概道:“也就是我嫁了,要不然我肯定嫁到郭家去!”
“人家不要奇葩吧?”赵桂枝耿直的道。
“你给我边儿去!反正你记得明个儿跟我们一起去,还有你那个小姑子、你妈的二胎,都捎带上!你妈那个二胎不是还没说亲吗?你小姑子也是,正好呢!”
“我觉得郭家也不是来者不拒的。”
“谁说非要郭家了?小孩子家家的多见见世面,多认识几个朋友,怎么了?你咋思想那么龌龊呢?”周生生无奈的摇头,“可惜年岁差距太大了,不然你说,你妈那个二胎嫁给你哥多好呢?”
赵桂枝一时间脑子没转过来,心说盛锦娘和她哥也没差距那么离谱吧?然后她就想起来了,周生生说的是自己的好大儿。
“你别搞事儿!赵泥巴喜欢盛二胎呢,你小心他回头记仇,不给你发财的点子了!”
周生生秒怂,虽说娶儿媳妇也是个要紧事儿,但哪儿有发财来得重要了?最关键的是,她觉得她儿子缺的不是机会,就是单纯的孤寡命。
两人约定了出门时间后,赵桂枝就赶紧去幼娘那头了。
过去后才知道,幼娘也被菜花花带走了,还有盛二胎和黄氏,都在菜花那头。
赵桂枝只能掉头赶往前院书房。
本来前院书房是属于爷们的,因为每个宅院在最初建造设计的时候,都是将二门作为一个分割线,二门外是前院,属于爷们的,二门内是后宅,属于女眷的。
然而,菜花花霸占了前院书房,别说赵闰土如今不在家,就算他的时候,他也只有一小间可怜兮兮的书房,整个院子其他房间都被女眷们霸占了。对了,就连赵闰土那唯一的一个小书房,如今归了三郎。
等赵桂枝赶到前院书房时,还没跨进门槛呢,就听到了一阵熟悉的叫骂声。
“……这一天天的你能不能干些正经事儿呢?成天就知道磨磨唧唧的,你说你还能干啥?白瞎了整天吃香的喝辣的,我都替你吃下去的大白米饭叫屈!凭啥呢?人家牛羊吃草、猪吃馊水,干的事儿也比你靠谱!还不如我来呢!”
赵桂枝懵了一下,这声儿绝对错不了,她想认错都没可能的,只能是江母的。
但江母怎么会在这里?
她骂谁呢?
一时间,她想起菜花花不光忽悠了江幼娘和盛锦娘,最早被忽悠的人好像是三郎媳妇儿黄氏吧?
想到黄氏那柔柔弱弱的模样,又是背井离乡的,离娘家十万八千里呢,赵桂枝一下子就心软了,立马循声进了屋里,开口就要劝:“娘,你别老骂……”
屋里,书桌前站着的是插着腰骂人的江母,书桌后坐着的却是满脸绝望的三郎。
“啥?”江母一脸疑惑的扭头看过来。
“……别老骂了,偶尔也要歇口气喝杯茶吃块点心。”赵桂枝飞快的改了口,真的是半点儿磕绊都不打,“对了,明个儿咱们要去日禄书院瞅瞅,你要一起去吗?三郎呢?”
“去那儿干啥?沾仙气呢?”江母翻着白眼说,“就三郎这样子,文曲星君都救不了他!不去!”
“那行,不过我要带上幼娘。”不等江母反对,赵桂枝又解释道,“你看,咱们家来往的都是生意人家,可幼娘那性子看着也不像是能嫁到生意人家当主母的。我就寻思着,索性给她寻个读书人家,正好她也跟尤菜花学了一些字和画,不指望郭家那种豪族,咱找个耕读人家也不错呢。”
江母瞬间被说服了,但很快又担心起来:“人不是说,生女儿像姑,生儿子像舅呢?那万一幼娘嫁给了一个读书人,生了个儿子像三郎咋办?那不是坑人吗?”
赵桂枝:……
这话她真没法接。
倒是三郎大概是被刺激多了,有免疫力了,还学会顶嘴了:“像我咋了?我这不挺好的?你还是担心一下你那几个儿媳妇吧,万一往后谁生了闺女,像极了大姐孟娘,你有的哭了!哎哟疼疼疼疼……”
赵桂枝保持微笑转身离开。
有些人吧,他甭管是挨骂还是挨打,咋就一点儿也不招人心疼呢?反而让人觉得,打!狠狠的打!
等她终于找对了房间,见到了正在开小会安排接下来任务的尤菜花和其余三人时,她们一看到赵桂枝就笑了。
“刚才咱们还说呢,咋骂声突然停了,原来是你来了。”
“就是,天天听娘骂人,我都听习惯了,乍一下她不吭声了,还觉得太安静了呢。”
“听!我哥在挨打!”
尤菜花、黄氏和幼娘一人一句说笑着,唯一没开口的盛锦娘也在偷笑,见赵桂枝看过来,她说:“你婆婆真好玩,从她知道她儿媳妇挣得比她儿子多两倍钱后,她就变着法子的骂儿子,还打算替了她儿子干活。”
黄氏如今做的是相当于插画家助手的工作,帮尤菜花的画上色。
又因为她耐性好,对于颜色的辨识度和感知能力也不差,关键在于她干活的时间还长,愣是比三郎还能挣钱。而三郎,他是负责做题目的,他必须要做完一套休息一会儿,不然脑壳疼。
一个给画上色,一个写考试卷。
黄氏乐在其中,三郎苦不堪言。
结果,江母还要瞎捣乱,恨不得自个儿上。
三郎:……
那你别逼逼,你上啊!
赵桂枝叹了一口气:“我觉得,三郎此时此刻最想念的人,一定是虎头。”
遥远的乡下老家,虎头坐在村学的学堂里昏昏欲睡,突然他打了一个巨响的大喷嚏,不光把自己吓得一激灵,连带其他打瞌睡的同窗们也纷纷惊醒。
阿嚏——!
虎头心中涌起了一种不祥的预感,果然在下一刻,先生就点名让他回答刚才的问题,结果他理所当然的没答上来。
打喷嚏没啥,回答不上来课堂问题也没啥,但是……
“江虎,把我刚才问的问题复述一遍。”
虎头,危!
第157章
这天傍晚回家后,虎头蔫巴巴的走上院坝,就被摇摇晃晃走过来的虎脑用口水糊了一脸。
“虎脑啊,你啥时候才能长大啊?跟哥哥一起上学去!”
虎脑还是个小宝宝呢,倒不是说听不懂话,而是得看这话里有没有什么关键词。像吃、喝、糖、肉,他就会迅速反应过来。但跟他说上学有啥用?他哥虎头都那么大了,对上学也毫无兴趣。
学渣就是这样的,兴许会因为某个原因而突然发奋努力学习,但通常情况下,那都是不长久的。等到时间一久,该颓废还是颓废,跟自律的学霸是完全没有任何联系的。
赵桂枝就是这样啊!
每次到开学时,都会做一堆的计划,下定决心努力学习,结果往往连第一次月考都还没捱到,那口气就已经卸掉了。
虎头完美的诠释了学渣的含义。
他一把抱起虎脑掂量了一下,叹着气道:“可看出来娘没少给你吃好吃的。”
“说这话你亏心不?你吃得不比你弟多?”听到外头动静的薛氏走出灶屋门看了一眼,然后就准备开饭了。
全家就属虎头回家最晚,因此每次等他放学回来后,就是吃晚饭的点了。
这在江家属于不成文的规矩。
而就是这个规矩,直接导致虎脑每次看到虎头走上院坝,就开始不由自主的分泌口水,因为他知道,一看到他哥,接下来就有好吃的了。
很快,一家四口坐到了饭桌前开始吃晚饭。
每到这个时候,虎头就非常的嫌弃他弟:“吃个饭还要人喂,你说你能干点儿啥?连饭都不会吃,你咋那么笨呢?”
“吃饭都堵不住你的嘴,你消停点儿吧!”薛氏也是无奈,自打婆婆他们去了府城后,虎头这孩子就跟彻底没了管束一样,各种瞎折腾。想她本来也是个温柔的女子啊,愣是没虎头折磨出了骂人的技能。
想到这里,薛氏愣了一下,抬头问大郎:“你们几个小时候是不是特别淘气?所以才把娘逼得那么能骂人?”
大郎没被饭菜噎死,倒是差点儿被媳妇儿这话给噎死:“娘一直就很能骂人,跟我们几个有啥关系?哦,我知道了。”
先前江母他们在家时,薛氏可老实了,经常一整天待在家里,都完全没有任何存在感。可自打江母他们离开后,薛氏不得不站出来教训孩子,实在是因为虎头这孩子太熊了,一天天的尽找骂,但凡有阵子没挨骂,他都能上房揭瓦了。
想到自家媳妇儿最近这阵子脾气都暴躁了很多,大郎深刻的反思了一下自己。
其实,江母她们上次就离开过一回,但一则时间挺短的,二则也就只有江母和江奶奶跑了,江父还是在家里的。
薛氏毕竟是当人儿媳妇的,当着公公的面肯定还是要收着一些的。还有就是,虎头这孩子太会看人脸色的,他从小到大再怎么爱折腾也没惹到过江父。那是因为他知道江父不好惹,看着好像是不凶的,但他却清楚的知道,真要把爷爷惹毛了,他就完蛋了。
有江父镇场子,虎头还翻不了天。
可如今,家里就只剩下了他们一家四口,薛氏倒是提前当家做主了一把,但她忙啊!
像洗衣做饭洒扫收拾这些倒是干惯了的活计,但虎脑也是要人操心的,别以为小婴儿难伺候,事实上像虎脑这种两岁大的孩子才是最折腾人的。他会走道了,可惜还走不稳,偏他好奇心还强,成天跑来跑去的,一个眼错不见,他就能跑到屋后欺负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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