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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赋是卡牌培育——天泽时若

时间:2021-10-21 02:01:51  作者:天泽时若
  那是一套法律书,名字就叫《北部星域法》,分成十二册,所有的加在一起,大约有三分之一宋逐云那么高。
  ——虽然各个星域都归于联盟,但在实际操作上,还是各个星域自己管自己的事情,至于联盟的执政长官,向来由圣堂,极冬之宫,还有审判庭这边轮流派人担任。
  萨罗扬的目光在书本上停留了片刻,然后主动走过来,翻开到某一页,道:“应该是在这里。”
  《北部星域法》中规定,在某些情况下,审判长能够暂时性地将权利集中起来,以便应对危急情况。
  从北地如今的表现形势来看,明显是出了极其严重的问题,但宋逐云他们暂时无从得知,那件事情到底是什么。
  宋逐云一条条看过去,觉得也没什么特别能跟现在的状况对得上的。
  萨罗扬:“我去问问。”
  宋逐云:“不是说认识的都被外派了?”
  萨罗扬:“有工作的那群确实被外派了,但还有一些在校的学生。”
  她这次打算问的不是北地高层,而是北地高层家中的小辈们。
  萨罗扬发消息的时候,也顺手把宋逐云给拉进了校友群里。
  作为照夜社社长,萨罗扬的人脉自然极广,而且大部分优秀学生都集中在泰辰跟临辉两所学校当中,也便于他们在未进入社会前,就产生联系。
  这些同学尚且不足以接触到真正关键的情报,但出生环境让他们多少能察觉到一些不同寻常的状态。
  萨罗扬低头在光脑上发了会消息,半晌后微微皱起了眉。
  全星域戒严的范围包括学校在内,她能联系上的学生也不太多,不过照夜社副社长苏维倒是给了回复,她的叔叔也被调走了,这段时间很少回家,直到上个月才被调回来,而且也不是正常调归,是因为之前在清缴一些荒僻星球上的流亡者据点时受了伤,目前正在医院中休养。
  萨罗扬打听了一圈,没有获得特别有价值的消息。
  对于照夜社社长而言,这算是挺少见的事情。
  时间已经到了饭点,萨罗扬许久没回天秤星住,房子里自然不曾储备食物,就带着宋逐云跟默文·诺恩斯出门用餐,顺便看看本地环境。
  ——当然对于一群不吃不睡也能照常工作的半神而言,后面那点才是真正的目的。
  萨罗扬的住所也在主城区——天秤星虽然不是居住星,但也存在居民,主要是工作人员以及工作人员的家属为主,商业的繁华程度甚至不如泰辰周围。
  “那边就是大广场。”
  这真是一个名称足够朴实的公共区域。
  在大广场中间有一座纪念性建筑,那是一座近乎深入云霄让人一看就为它在雷雨天的命运担忧的高台,高台四周有着供给游人攀登的阶梯,最上方则是一个天秤形状的塑像,显然是北部那位根源之树的象征。
  有过“永春之都”塔斯隆特做对比,宋逐云迅速理解了什么叫做缺乏艺术气息。
  大广场后面,就是审判庭,就像圣堂并非只有一座大堂一样,审判庭同样是一大群建筑的群落,在外观上突出一个实用性跟工业风,如果有设计专业的人过来参观的话,说不定会因为“北部根本没有自己的发展空间”而直接搬到东部星域去。
  萨罗扬:“正常来说,审判长阁下一直会待在审判庭中。”
  对于道格拉斯·康芒斯而言,“审判长”既是他的称号,也是他的职业。
  宋逐云也跟着望了过去:“我能看见,他确实在那里。”
  萨罗扬确认:“你能看见?”
  宋逐云:“虽然受到那种秩序之力的压制,但又不是所有力量都会被封印住,而且只要是公共区域,我的‘窥视’能力,就不会受到太大的影响。”
  虽然只是短短的一瞥,但那位康芒斯阁下的样子,也的确印在了她的瞳中的镜子里。
  对方看起来身材高大,穿着审判长的服饰,脸上戴着一张铜制的面具,但这张面具并非是副本遗物,宋逐云能够轻轻松松看到面具下那张威严的面孔。
  宋逐云:“正常情况下,审判长也会戴着面具吗?”
  她虽然在北地生活了很多年,也知道天秤星的存在,但并没有对此产生额外的关注。
  萨罗扬:“不是所有情况下都会佩戴,他的面具是铜制的,因为最早用作这颗星球标志的‘天秤’也是用黄铜打造,之所以在工时用面具遮住脸,是为了让民众将对律法的敬畏之情投注在‘审判长’这个职位,而非他个人身上,这样一来,旁人在联想起这件事时,更多的会将‘审判长’当做一个守卫秩序的符号,而不是一个人。”
  宋逐云:“这是记录官的意思?”
  萨罗扬:“应该是康芒斯阁下本人的意思,他出身代行者家族,一般来说世家子弟在来天秤星工作的时候,都会主动承担一些更艰苦危险的工作,或者去偏远星系多攒几年资历,以便证明自己不是靠长辈的关系进来的,只是康芒斯阁下做得更彻底一些。”
  那么多年,她就没看出这位审判长阁下有什么私人爱好,对方给其他人的印象,就仿佛是一个二十四小时待机的全自动公务处理器。
  萨罗扬:“而且让民众遗忘掉他的具体形象,也有利于解释代行者寿命不同常人的问题。”
  半神们都能摆脱普通人的寿命桎梏,而代行者的话,还要更早一些——这算是他们工作福利。
  只要不去注意道格拉斯·康芒斯本人,就不会知晓,他究竟活了多久,在这个位置上待了多少年。
  就算有人突然生出些兴趣,通过光脑查询相关资料的话,也只能看到一个脸上带着面具,身上穿着审判长标准制服的沉默形象而已。
  宋逐云低声跟萨罗扬说话:“你的移植手术就是在天秤星进行的?”
  萨罗扬点头:“就在天秤星,康芒斯阁下亲自过来看护,除了他之外,东部跟中部也都派了人。”
  跟在两人后面的默文·诺恩斯恰时补充道:“是‘织网者’阿索格·克罗宁阁下跟‘血女’美洛蒂·基斯阁下。”
  “织网者”的能力可以最大限度地掌控环境细节,而“血女”很明显是血肉系的半神,善于修补容器,如果萨罗扬的移植失败的话,只要当事人的灵魂没被磨灭,那么“血女”就能保证对方的容器不至于溃散。
  其实保险起见,冬星那边本来还打算把亡灵系的“咏死牧师”布拉德·奥尼尔一道派过来,奈何奥尼尔家作为一个代行者家族,二五仔含量一向大大高于星际平均水准,不是很适合参与到这些跨星域的重大合作项目当中。
  萨罗扬带着宋逐云两人简单逛了逛主城区,因为“镜”的力量特性,他们不用把大部分区域都踩一遍,宋逐云能够“看到”远处的景物,萨罗扬只要隔得远远的介绍几句就行。
  绕过一圈后,萨罗扬简单买了些面包,蔬果以及肉食——很显然,天秤星上的工作人员对饮食也不是特别在意。
  等回到住所后,宋逐云忽然道:“你家里应该有仪式房?”
  默文·诺恩斯不等萨罗扬回答,就道:“北部对仪式的标准比东部要严格很多,就算不是非正规仪式,擅自进行类似行动的话,会受到秩序之力的影响。”
  萨罗扬笑了下:“诺恩斯阁下放心,她既然是泰辰的学生,那肯定有考过证。”
  默文·诺恩斯觉得北部不愧是一个以风气严谨著称的星域,如果换做塔斯隆特的话,他甚至不敢保证,圣堂那群祭祀们有没有按照规定去获取各类仪式资格……
 
 
第141章 素描
  宋逐云之所以询问萨罗扬屋子里有没有仪式房,并不是她自己要举行仪式,而是让萨罗扬举行仪式。
  “你是屋主,又是‘刃’的继承者,由你动手,更符合北地的律法。”
  萨罗扬:“你是希望用‘镜’方面的祈求仪式来直接得到答案?”
  这确实是一个思路,因为“镜”同样有“洞彻”的概念,能看到事物的本质,昔日的“无貌旅行家”,也有作为“先知”的别称,而等宋逐云当真成神,并发展出自己的代行者之后,一些流亡者在进行不适合公开的活动时,就必须掌握足够的防止窥探类仪式,否则很容易就会被发现。
  萨罗扬:“不过跟‘镜’有关的仪式,大部分在北地都属于非正规的那一类。”
  这里的非正规,基本就是不合法的意思。
  宋逐云:“所以我们可以试试看钻漏洞。”
  “镜”系列的是非正规仪式,但塔斯隆特圣堂那边的仪式显然都是合规的,而且运用广泛,她们在举行仪式的时候,可以把祈求对象从“镜”,改为比较委婉但绝对正确且不会因为违背律法被秩序之力压制的“生命”的神子。
  宋逐云在纸上写下涉及到的符纹,并介绍道:“这是我参考‘全知之镜’改良的,叫做‘察厄之目’,用处是探测一定区域内的危险情报。”
  萨罗扬的知识储备没问题,学习能力更没问题,简单研究了一下,就迅速掌握了这个仪式的要点。
  因为是祈求类仪式,对材料的要求不高,关键点在于被祈求的根源能否给出回应——萨罗扬想,自己要是真在这一点上卡壳了,那只要往旁边走两步,就能直接跟“镜”面谈。
  仪式开头很顺利,萨罗扬手中出现了一个由投影化成的银镜,但等到需要显示情报的那一步时,整块银镜忽的闪烁了一下,然后直接黑屏。
  萨罗扬:“……?”
  她仔细回想了一下,自己的操作显然没有问题,那么失败的原因多半就是……
  宋逐云咳了一声,道:“……因为是新仪式,所以失败概率大点也很正常。”
  萨罗扬又注视了一会黑掉的银镜,缓缓道:“其实看不出问题,或许也是一种提示。”
  她觉得不像是仪式本身有问题,而是内容涉及到的目标有问题。
  宋逐云低头想了一会,示意萨罗扬修改下仪式中的符纹。
  “我调整了一下显示的范围,这次不是用来查找周围的危险情况,这不是用来显示危险的,而是用来显示痕迹的。”
  在调整完毕后,萨罗扬拿着那面仪式银镜,靠近门口那位方先生曾经站过的位置上。
  对方虽然已经离开,但还是留下了痕迹。
  萨罗扬:“这就是[以史为镜]?”
  宋逐云点点头,过了一会又笑道:“其实单从知识层面上判断,‘无貌’的确可以被称为天才的仪式师。”
  他比他曾经的上司“胜利之剑”可要有研究精神多了。
  萨罗扬看着银镜,这次的尝试没有失败,银镜中显露出了一些明显存在着异样的影像——那位方先生所留下的影子的嘴,似乎被针线所封住。
  这是涉及“洞彻”的权柄,预示着当事人怀有不可言明之物。
  宋逐云若有所思:“我在那位方先生过来拜访的时候,就觉得有点不对劲。”
  其实也不是特别清晰的感知,但就像是游戏里遇见了NPC头上顶有黄色的感叹号,与其他人产生了显著区别,让玩家一见就想过去触发一下后续剧情。
  萨罗扬:“他在方家里,算是比较普通的存在……”
  宋逐云笑了下:“学姐是不是有什么想法了?”
  萨罗扬向着宋逐云的方向伸了下手,意思是你先请。
  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两人已经很习惯于一块商量问题,宋逐云道:“刚刚那位方先生过来拜访的时候,我忽然回想起了一件事,当初方家的长辈并不希望方嘉茂跟方嘉林走上相同的道路,但慢慢的,他们的态度就开始松动,默许了嘉茂的各种尝试,还为她的游学提供便利。”
  萨罗扬点头:“我知道这件事。”
  她虽然跟方嘉茂不熟,但方嘉林是照夜社成员。
  身为社长,萨罗扬就算很多时间不在校内,依旧对社内的主力的个人情况已经家庭关系网有着足够的了解。
  宋逐云:“那个他们不希望两人走上的相同道路,我一开始以为是卡牌师,但现在回想的话……”
  萨罗扬笑了下:“其实照夜社最初是用来培养具有高‘刃’属性亲和性的年轻人的,如果我的移植仪式失败了,那么就会从副社长以下的人中挑选备用者作为新的仪式对象。”
  宋逐云微微点头。
  所以方家不希望两兄妹都走上“刃”之备用继承人的道路,但因为这个消息超过小辈所能了解的限度,就没有说得太细,只给了一个模糊不清的否定态度。
  宋逐云:“但方家那边也没有把反对表示得过于强烈。”习惯性地按了下太阳穴,轻声道,“就好像是,他们自己也拿不准注意一样。”
  如果只是担心移植仪式的风险的话,方家作为一个老牌的卡牌师世家,态度应当更加清晰明确。
  萨罗扬:“假设方家那边曾得到过一个消息,让他们觉得‘刃’的移植手术存在隐藏的风险,但对于消息的真实性,方家又不能完全地确认……”
  宋逐云:“不过不管真实与否,在你容纳断枝成功后,那些猜测就都不具备意义了。”
  所以方家的态度变得缓和,不拦着方嘉茂继续在卡牌师的道路上狂奔,只是出于一贯的严谨性,没有将变化表现得太明显,就连宋逐云这样的舍友,也只觉得是“逐步软化”。
  萨罗扬沉思了一会,笑:“既然要假设,干脆就假设得大胆一些。”
  她负着手,在房间内来回踱步,缓缓道:
  “在‘刃’的断枝移植仪式上,确实存在某个问题,那位方先生过来,也是为了让人从方家态度的变化上联想到这一点,而这个问题,也跟北地现在的情况有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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