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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你和朋友一起在用餐。”
乔汐乖乖地点点头, 她刚洗完澡, 脸侧的头发被打湿了，有几缕黏在脸上，显得小脸愈发莹白光滑，她笑着说道：“对啊，没想到他在那里相亲，听他的语气还挺喜欢那个相亲的女孩，如果他真的相亲成功，你估计要多给一些假期他，好让他把终生大事解决掉。”
陆惑应着：“好。”
他的眸光有点暗，女孩没有提及那个男人的事，如果是平常，她不会故意岔开话题。
挂上视频后，陆惑坐在书桌前，久久不动，他低着眸，熄火跳到他脚边，一直用雪团胖胖的身体蹭着他的脚也没有知觉。
他在回想保镖的话，对方说，与她坐在一起的那个男人身影很像他，对方也坐着轮椅。
另外一头，乔汐有点小心虚地把头埋去枕头里，明明两个陆惑都是同一个人。
*
第二天临近放学的时候，车子停在了学校门口。
车子里，陆惑安静地等待着，他想要接乔汐放学。
少年看着学校的大门，硬冷的五官变得柔和，这是他第一次来她的学校。
他现在双腿还不能正常走路，等他的双腿完全恢复，他便可以陪着她在她的学校里漫步，而不是只能转动轮椅待在她的身旁，任由别人异样的目光看她。
车子里很安静。
陆惑看着时间，他知道她的课程表，在她快要放学的时候，他发了一条信息过去。
画室里，乔汐正在收笔。
感受到手机的震动，她放下画笔，掏出手机，是小陆惑发来的信息，他向她汇报自己的病况，他还问她，待会能不能过去看他？
信息里透着一点点卑微，乔汐看得心软又心酸，她还在担心他的病情，当然要去看他的。
乔汐回复了信息。
接着，后面又有一条信息进来，是大陆惑发来的，他问她是不是放学了。
乔汐回复他，她今天放学后会晚点再去别墅看他。
“汐汐，放学了。”叶子欣忽然猛地在乔汐的肩膀上猛地拍了一下，乔汐刚按完发送，她的肩膀被拍得一颤，手一抖，握着的手机直接掉落在放置在脚边的小水桶里。
“咚”一声，溅起的颜料水还沾上了乔汐的白色裙摆上。
“啊，对不起，对不起。”叶子欣傻眼了，她完全没有想到因为自己的一拍，乔汐的手机掉落了洗画笔的水桶里。
虽然美术生的手机掉落进水桶里是常有的事，但她没有想到乔汐会因为自己而掉了手机。
叶子欣手脚慌乱撸起袖子，直接伸手进水桶里把手机捞起来，原本白色的手机上沾上了桶底的颜料，脏兮兮的，而屏幕变成了蓝屏。
叶子欣一脸愧疚，“汐汐，要不我买一台新手机还给你吧。”这台手机大概是要报废了。
对比起叶子欣的慌张和满脸愧疚，乔汐的神色还算是平静，她知道对方不是故意的。
她抽过一旁的纸巾，示意叶子欣把手机放在纸巾上，“没事，我明天拿去修理，如果不行我再换新的。”
“我会付钱的。”叶子欣保证，她知道乔汐家里有钱，但自己做错事，赔钱时理所当然的事，“你不要拒绝我，不管修理还是买新的，我都会要付钱给你，不然我会不安心的。”
乔汐笑了，“好，这是无心之失，下次你注意不要一惊一乍就行。”
叶子欣赶紧应下，有了一次教训，她下次哪里还敢。
乔汐把手机放在桌面上，仔细地用纸巾擦去上面的颜料和水迹，叶子欣安静在一旁帮忙递纸巾。
冬天的天色暗得比较快，教室内早已经开了灯。
叶子欣安静地打量着擦手机的乔汐，对方小脸莹白光滑，五官精致，就连头发挽在耳背后，露出的小耳朵也白白小巧的一只，好看得让人想要捏一捏。
这样的漂亮人儿，谁不喜欢啊，如果她是男人，肯定也爱上乔汐了。
“小汐，怎么陆惑都不来学校找你？他是不是不知道你在学校有多受欢迎，他的对手有多少啊？”陆惑都没有危机感的吗？像乔汐这样的校花，追她的人足够从教室门口排到了学校门口。
如果不是乔汐果断拒绝，不搞暧昧，甚至不给任何机会其他人，恐怕追她的人会更多。
毕竟家世和外貌这样出众的漂亮人儿，傻子才会不喜欢。
提起陆惑，乔汐的嘴角下意识翘起，“过段时间，我带他来参观学校，他早就想来了。”
“他确实应该来宣誓主权，好让其他人知道你是名花有主的。”叶子欣说完，还赞同自己的话，点点头。
乔汐试图按开机，然而手机的屏幕打不开，确实坏了。
她庆幸已经回复了陆惑的信息。
学校门口外，陆惑收到女孩的信息，漆黑的眼睛里，眸光暗了暗，好一会儿，他回复信息告诉她，他已经到了学校门口。
然而，手机那头，女孩一直没有回复他的信息。
修长的手指逐渐握紧了手机，因为用力，指节泛白。
他的眼睛一直看着校门口，不知道过了多久，他看见乔汐从里面走了出来。
这样冷的天气，她穿着一条米白色柔软的针织长裙，外面搭着一件浅浅卡其色的长款外套，行走间，裙摆的因为开了叉，会露出她细白的小腿。
人群里，她最光彩夺目。
“少爷，是乔小姐。”开车的保镖也注意到了乔汐的身影，“需要我现在把车子开过去吗？”
陆惑看着女孩走向她家的车子，看着车子离开，他低沉的声音响起，“跟上去。”
就算不见面，他也想送她回家。
“是，少爷。”
保镖启动车子，不紧不慢地保持距离，跟着乔汐的车子。
直到车子停在了一处酒店大门口外，保镖疑惑又为难地开口：“少爷，乔小姐好像下车了。”
乔小姐放学了不找少爷，也不会家，竟然跑来了酒店？
后尾座上，陆惑没有应声，他的眼睛一直盯着不远处的黑色车子，接着，他看到女孩从车上下来了。
冷风拂过她雪白的小脸，吹乱了她的发丝，她伸手按住了头发，小跑进酒店里。
薄唇抿紧，陆惑的脸上没有什么表情，让人看不清他的想法。
车子里的气氛严肃又死静，保镖没有开口。
酒店的房间门前，乔汐才按响第一声门铃，房间门的便瞬间打开了，仿佛陆惑一直等在门后。
推开门，乔汐一眼对上少年漆黑的眼睛，他的目光很亮，含着淡淡的笑意，显然是很开心见到她的。
“你一直在等着？”陆惑往后倒退轮椅，让女孩走进来。
听到她的问话，陆惑的耳根有点热，他从早上就一直期盼着她早些来看他。
他摇摇头，“不是，我刚睡醒。”
头顶上，小叶芽冒出来了。
只一眼，乔汐便知道他口是心非，显然，他还真是一直等着她。
心尖软了软，乔汐俯下腰身，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还有些热，快要退烧了，“再吃一天药，估计明天你的病就可以好了。”
女孩的手很凉，陆惑一边忍着害羞，一边红着耳朵握住了她的小手，“你的手好冰。”
他注意到她身上穿着裙子，这样的天气，穿着裙子，必然是冷的。
“你该多穿一些。”少年开口关心道。
“穿太厚不好看。”她怕冷，又爱美，两者取其一，她更喜欢漂亮。
陆惑不赞同，他的俊脸板着，显得有几分严肃，“你穿什么都好看，并不是穿着少了才好看。”
乔汐笑了，“怎么你说的话，跟我妈妈说的一样。”明明青涩帅气的小年轻，语气却老气横秋，可爱得很。
陆惑幽幽地看她一眼，捏紧她的小手，“别胡说。”
乔汐弯了弯眉眼，“今晚你还想出去吃？”
“可以吗？”
“当然，不过今晚时间比较紧迫，陪你吃完晚饭，我要去找他。”乔汐说的“他”是指大陆惑。
面前的陆惑眸色暗了暗，“好。”
乔汐找了一顶黑色的渔夫帽，帮陆惑戴上，“今天外面吹大风，你戴着帽子挡风。”
“你呢？”对他，她想得周到，对自己，她倒是穿这么少。
“我怎么能一样，我是美丽冻人，你是病人。”乔汐帮他整理好帽子，她推着他往外走。
下到大堂的时候，门刚打开，迎面吹来一阵冷风，乔汐下意识把陆惑头上的帽子压了压。
停在不远处的车子里，陷入了一阵死静，周围的气压仿佛比车外还要冷。
保镖看见乔汐出现了，同时，她推着一个坐轮椅的男人出来，哪怕见过不少场面，保镖心底不得不震惊，那人应该是昨晚在餐厅，坐在乔汐身旁的男人。
他下意识地回头看向后尾座上的陆惑，“少爷，乔小姐出来了……”
车子里没有开灯，车尾座后更是光线昏暗，模糊了少年的轮廓。
他的脸陷入黑暗中，让人看不清他的神色。
保镖只知道，车子里的气压很低，陆惑显然是极度不高兴，“少爷，需不需要我去跟乔小姐打招呼？”
陆惑没有应声，他看着站在堂亮灯光下的乔汐，她正与轮椅上的男人聊着什么，她眉目弯弯，小脸上全是明媚的笑意。
而那个男人坐在轮椅上，戴着帽子，让人看不清脸。
风吹过，帽子被翻起大半。
保镖下意识开口：“少爷，那人怎么长得好像你？”
他的眼神好，刚才看到对方露出大半的脸，竟然很像自家少爷，而且，对方同样坐着轮椅，就连身形也像少爷。
这是怎么回事？
保镖大哥的母亲爱追剧，有时候他也会陪老人家一起看，自然看了不少俗气又狗血的剧。
所以，下意识的，保镖大哥的脑海里出现了一个狗血的想法，他像是发现了什么天大的秘密，“乔小姐该不会把少爷你当作对方的替身吧？”
他的话刚落，车子里的空气几乎凝固，又冷了几分。
少年低沉的声音哑哑的，“闭嘴！”
第89章
车子里灯光昏暗, 气压极低。
保镖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他赶紧补救，“少爷, 你肯定不是替身, 乔小姐这么喜欢你，对方才是你的替身。”
车内又冷了几分，窒息的安静让人几乎想逃。
保镖赶紧闭嘴了。
后尾座上，陆惑的眸光幽暗, 他降下一半的车窗，车外的冷气一下全部涌进来，前头的保镖冷得想要打冷颤。
冬天的风像是会刺骨, 让人皮肤发麻，然而, 陆惑却毫无所觉，他漆黑的眼睛紧盯着酒店门口的乔汐。
他看见她像平常推着他那般，站在男人的身后，推着他。
她像对着他笑那样, 精致的眉目上全是愉悦的笑意。
她还温柔地俯下腰身帮轮椅上的男人整理衣领, 戴好帽子。
陆惑垂在两侧手一点一点被冷得发僵，身体像是陷入了冰窖，冷得发麻。
冷白的俊脸上, 血色逐渐褪去，薄唇也泛着白, 被冷风吹得起皮子, 看着女孩推着轮椅上的男人往前走, 好一会儿, 他才开口：“跟上去, 不让发现。”少年的声音像是被是沙子滚过，又沉又哑。
“是，少爷。”保镖大哥赶紧应声，启动车子。
对于跟踪这项活，保镖大哥很是擅长，车子慢悠悠的跟在马路对面，却又不会被前面的乔汐发现。
只见乔汐和那个坐着轮椅的男人进去了附近的一家餐厅，应该是吃晚餐。
车子停在了餐厅的露天停车场外，保镖开口：“少爷，你要进去吗？”
“不用。”
冬天的夜又黑又冷，明明才七点不到，天色浓黑得像墨。
少年沉默地坐着，脸容僵冷，被黑暗一点一点吞没。
餐厅里，乔汐依然替陆惑点了清淡的粥和一些爽口小配菜。
陆惑牵过女孩被烫伤的手，认真打量着，手背上烫红的位置已经恢复了不少，“还痛吗？”
乔汐摇摇头，唯恐留疤，她早晚都有擦他们买的烫伤膏，“只有一点，不怎么痛了。”
女孩的手白白嫩嫩，指尖都是浅粉色的，就这样被养得精致漂亮的手还伸去替他挡热水。
少年的唇角抑制不住地勾起，他该心疼她的，然而，他心底是止不住的愉悦，他第一次知道，有人能为他至此，愿意为他至此。
他希望待在她身边的时间再长一些。
“吃完晚饭后，待会回去酒店你记得吃药，我把你送回酒店就要离开了。”乔汐叮嘱着。
她小嘴漂亮，说着让他不愿意听的话。陆惑修长的手指不紧不慢地摩挲着她软软的手指，“汐汐今天不能像昨天一样？一整晚都陪着我？”
他贪心得很，想要独占着她。
“不行，我已经告诉他，晚点过去找他。”乔汐说道：“而且你要好好休息，才能恢复得快一些。”
陆惑的眸光暗了一些，确实是他太贪婪了。
吃过晚饭后，乔汐看了眼时间，快八点了。
她帮陆惑重新戴好帽子，“走吧。”
黑色的渔夫帽有点大，完全遮掩住少年的头，只露出他颜色浅淡的薄唇还有硬冷的下巴，带了几分神秘感。
有些人哪怕是不露脸，也是帅气的。
乔汐带陆惑从餐厅里出去，刚到门口，外面的冷风迎面吹来，让人忍不住打寒颤。
陆惑注意到了，他伸手握住了她的手，“是不是很冷？我可以自己回去酒店，你不用送我回去。”虽然希望她能继续陪着他，但他更担心她的身体。
乔汐乖乖地任由他牵着手，“我送你回去，而且车子停在了酒店。”
车子里，看见乔汐竟然和轮椅上的男人牵手，两人亲密至极，怎么看都不像是朋友关系，这会儿，根本找不到借口替乔汐辩解，那单纯是朋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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