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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妈觉醒后[七零]——舒书书

时间:2021-10-29 10:27:33  作者:舒书书
  许耀山转头看一眼林建东,“怎么办?反正我是管不了的,他家理亏在先,人家赵家占着理呢。他要是不服气,那就去派出所报案,去县里告,我也不拦着。”
  林建东轻轻吸口气,又点点头,没再多说什么,只道:“我就不耽误您忙了。”
  ***
  找许耀山了解了宁金生的情况以后,林建东便又出了村子。他从宁香的船屋那里回来过一次,当时走了不少弯路,现在路怎么走都是记得的。
  这次只用了半天的时间,他便到了宁香停靠船屋的湖边。
  到的时候宁香刚好正准备淘米做午饭,他把宁香从船屋里叫出来,笑着和她打了招呼,上甲板把手里的篮子送去到她面前。
  宁香犹豫一下还是伸手接了,然后让他在外面等一会,她先进屋做饭去。刚才淘的米不够两个人的量,自然又多抓了两把米。
  林建东站在甲板上伸头往船屋里瞧,问宁香:“有没有什么要我帮忙的?”
  宁香没什么要麻烦他的,淘着米回头回他,“走了半天的路,你坐着歇会吧,船里有点挤,你拿个板凳去岸上的树荫下坐着,那里凉快的。”
  林建东可闲不住,宁香不要他帮忙,他就自己往船屋里扫了几眼。扫完他便进去拿了水桶,然后拎着水桶出来,打算给宁香拎点干净的水去。
  宁香看他拎桶出门,忙放下手里的淘米盆跟出来,对他说:“大中午的天这么热,你就别去了。缸里的水还够吃一顿的,傍晚凉快的时候我自己去。”
  林建东回头看她,“没事,我闲着也是闲着。”
  宁香看他非要去的样子,只好跟他说:“就在那边的村子里,村头上有一口吃水的水井。你拎一桶过来就可以了,饭很快就好。”
  林建东应一声便拎桶上岸去了,顶着大中午的日头找到宁香说的那口井,打了一桶水上来,拎着桶回到船上,全部倒到小水缸里。
  他就是看小水缸里的水差不多吃完了才要去拎的,既然拎了,当然也不会就拎这可怜巴巴的一桶。然后又来回几趟,把水缸装满了。
  宁香看他实在是闲不住,也就没再和他客气。等他拎完水看他热了一头的汗,她便从炉子边站起来,在脸盆里舀了半盆凉水让他洗脸。
  舀好水宁香仍坐回炉子旁边烧火,因为船停在一片树荫下面,湖面又有一阵阵凉风进窗子,船上倒也不太热。
  米饭蒸得差不多了,她把炉底的火撤掉,只留一点小火苗烤脆锅巴。等林建东洗完脸挤在小桌边坐下来,她看向他问了句:“赵家找上门了?”
  林建东点点头,“昨晚找上门的,闹得很大。”
  宁香盯着炉子底的小火苗,没有说话,表情里自然也没有动容。如果她真的不忍心宁家遭这样的难,当时就不会偷偷撑船躲出来。
  她如果想扛这个事,她自信自己有本事能扛下来。
  但是这个家,不配她扛。
  林建东看看她脸上的表情,揣度了一下,还是把宁家昨晚遭遇的事情全部跟宁香说了。赵家是怎么上门要钱的,没要到钱又是怎么砸东西抢东西的。
  宁家现在家产尽绝,一无所有。
  林建东说:“房子的砖头都瓦片砸碎了大半,当时许书记不在队里,去公社办事还没有回来。等他回来听说了这事,带着民兵赶到的时候,所有东西都已经全部砸完了,金生叔也被打得头破血流昏过去了,只能送医院。”
  听到最后,宁香终于不带任何情绪地开口问了一句:“死了吗?”
  林建东看着她,“没有,送医院的路上自己就醒过来了,到医院做了检查,没被打出什么大的问题,拿点药就回来了。”
  宁香盯着炉底的柴火灰,忽笑一下,然后又笑一下。
  林建东只是看着她,没有再说话。
  一会后宁香转过头看向他,“你是不是也觉得我太心狠了?”
  林建东摇摇头,“心狠的是阿兰,你是受牵连的人,自保不是心狠。”
  宁香转回头继续看着炉底的柴草灰,第一次和别人说她家的破事,袒露自己的心情,她说:“我也心狠,我恨他们,觉得他们现在遭遇的一切都是报应。宁金生和胡秀莲两个人是宁兰的报应,宁兰也是宁金生和胡秀莲的报应。”
  上辈子吸她的血一家人全都过得好好的,过得人模狗样的,不知道多风光得意,这辈子没了她,就成了一群恶狗疯狗,为了各自的利益互相咬,不留余地往死里咬。
  都是自私自利的吸血鬼,吸不到别人的血,只能互相啃骨头罢了。
  挺好的。很痛快。
  林建东还是看着宁香,片刻出声:“是他们的报应。”
  听到这话,宁香又转过头看向林建东。她刚才说这些话只是一时情绪没忍住,她还以为林建东会觉得她戾气重,会往和气的方向上劝她。毕竟没有经历过她经历过的那些事情的人,多半都不能体会她的心情,很多人都喜欢劝和。
  看林建东附和她,宁香看着林建东放松表情笑一下,心里的戾气也就消了。
  米饭放在锅里焖了一会,她拿碗盛饭,然后把提前炒好的菜端出来。菜炒得量不多,还好林建东带了一罐咸菜过来,于是凑合一下也是一顿了。
  吃饭的时候宁香跟林建东说:“从这里到咱们公社怎么走啊?吃完饭你给我画个图行不行,我做好绣活,要去公社交活,把钱给领了。”
  林建东点点头,“好。”
  吃完饭以后,林建东便一边讲说路朝哪个方向怎么走,路过的地方都有哪些标志性的东西,全部都画在本子上,跟宁香仔仔细细说了一遍。
  宁香听完拿起几根线条勾成的图,看一会说:“找不到我就问人。”
  说完她看着林建东画的这东西又想起来什么,忙起身到房间里。片刻出来,手里拿了一张绣图。
  她小心把绣图展开给林建东看,问他:“那张园林图我绣好了,你感觉怎么样?”
  林建东看到这幅绣品,瞬间眼睛一亮。如果说他的画是个房梁架子,那眼前这幅绣品就是把他的房梁架子完善成了一座金碧辉煌的宫殿,所有细节都让人惊叹。
  细腻、漂亮、惊艳绝伦。
  林建东有被这幅绣品震撼到,他想拿到手里仔细看一看,但又怕弄脏绣品,所以就没有伸手接,只是坐在旁边仔仔细细来来回回看了许多遍。
  看尽兴后他看向宁香说:“我没有词语能形容。”
  宁香笑一下,她绣品整理好收起来。等她再从里屋出来的时候,她手里捏了一些钱,送到林建东面前笑着说:“说好的酬劳。”
  林建东当然是不要,他觉得自己根本就没有出力,不过就是闲着无聊在挂历上随便画了那么两笔,哪里就能好意思伸手要什么酬劳。
  宁香就捏着钱送在他面前不收,看着他说:“还想找你再帮我画一些图呢,你要是不收,那我也不好意思找你画了。”
  听到这话,林建东面露犹豫,然后才伸手接了钱,出声说:“还是找我吧。”
  上学期他在学校除了学习本专业的知识,还精进了自己的画技。本来学建筑就是要会画画的,只不过他自己又多往艺术方向上学习了一些。
  看林建东收下了钱,宁香也就自然把他当成了搭伙人了,坐下来跟他说:“如果这张图好卖的话,接下来咱们就搭伙做更多的原创,我想做一些古风的。”
  她上大学学了一个学期的历史,更深入地了解了很多的中国文化,积攒下来的那些知识,她都想通过刺绣给表现出来,用自己的创意做自己的作品。
  林建东自然是愿意画的,他本来就有这个兴趣爱好。本来他画画就是画着玩,没人欣赏也没有用。现在既然可以成为作品创造出价值,他当然更愿意画。
  他冲宁香笑一下,“好,有想法了你告诉我就行,一起讨论,我来画。我平时自己也会随手画一些,有机会都拿来给你看,你要是有喜欢的,我就再细化细化。”
  宁香点头,“那就这么说定了。”
  林建东还是笑着,轻轻点一下头,“嗯。”
  两人说好了刺绣和画画的事,也就没别的什么事情了。林建东还得赶回家去,所以也没有再在宁香的船上多留,走的时候嘱咐她:“晚上锁好门窗。”
  宁香冲他点头,“放心吧。”
  把林建东送上岸,看着他走人,宁香轻轻吸口气转身回到船上。回屋后把屋里的小桌子搬出来扔在甲板上,腾出一点空间来,摆开绷架开始做活。
  园林图她是绣出来了,但从放绣站拿的另一幅作品还没有绣完,需要再耐心收个尾。等她把这幅绣品也做出来,再一起拿去放绣站,交活拿钱再拿新的物料。
  专心做起绣活她就没再想别的事了,包括宁家的破事。
  ***
  林建东又花了半天的时间回到甜水大队,进村的时候生产队已经过了下工时间。他回家路过宁家门口,看到宁家的人都在收拾那一地的狼藉。
  宁金生脑袋上缠着纱布,弓着腰在那慢慢捡砖头,看起来很是凄惨。
  他们把碎砖头捡起来扔到一边堆到一起,其他被砸烂的东西,没有一个还是可以留下来用的,也全部都只能扔了。
  房子没了,家里被扫荡得连一根鸡毛也不剩,什么都没了。
  免得惹麻烦上身,林建东也没有多看,只不过扫一眼,便继续往前走去了。结果他还没走多久,还是被宁波宁洋两个麻烦扯着嗓子给叫住了。
  把林建东叫住后,宁波宁洋扯着嗓子冲他吼:“我家变成这样,你满意了!”
  林建东回过身来,看着宁波宁洋蹙一下眉,厌烦道:“你们一家大的小的没有一个人讲道理的是吗?这事要怪怪你爹娘要那么多彩礼逼你二姐出嫁,怪你二姐心狠偷走了家里所有的钱,怪得着我吗?”
  宁波宁洋捏紧手指怒着眸子,“还不是你把大姐藏起来了!”
  林建东真想上去大耳光子抽这两个死小孩,他屏屏气盯着宁波宁洋,“你们给我记住了,这件事跟你们大姐一点关系都没有,有能耐找你们二姐去!”
  宁波宁洋还要再说话,被胡秀莲叫了一声给叫回去了。他家刚刚遭了大难,可就别再惹事了吧,看林建东是好惹的样子吗,林家四兄弟全都不是吃素的。
  宁波宁洋憋了气回去捡砖头,每个砖头都使足了劲扔。
  胡秀莲被他们扔得又气又无语,急声道:“小猢狲,好容易剩几块整一些砖,你们都给砸碎了,是要气死我呀!”
  被这么一说,宁波宁洋又放轻了扔砖头的动作。
  林建东没再多管宁家的事,他现在也不是生产队队长了,有事也找不到他头上。他收拾一下心情径直回到家,搭把手帮着做点事情,也就坐下吃饭了。
  昨晚刚发生的事情,饭桌上的话题自然还离不开昨晚的事情。林父过来坐下刚拿起筷子来,就看着陈春华问了句:“宁家这事,怎么说的?”
  陈春华也拿起筷子来,看林父一眼,“许书记不管了,宁家自己理亏,谁爱管这事啊?听说打算去公社派出所告赵家,不知道什么时候去。”
  桌子上其他人都看着陈春华,老大媳妇问:“告得了吗?”
  陈春华才不关心他们能不能告得了,只看一眼老大媳妇说:“这个谁知道,俗话说清官难断家务事,这也算得上是家务事了,就看人家管不管,又怎么管了。”
  这时候法律还不完善,尤其是乡下人,做事自有自己的一套准则,认大队书记认村里有威望有地位的老人,遇事都是这些人出面做主解决的,很少找到公社。
  许耀山觉得这事没法管,是因为实在掰扯不清,宁家自身问题太大。
  还去告,告个屁,告之前不得把彩礼先给人还上?
 
 
第074章 
  宁金生因为脑袋受伤需要吃药养几天,今天并没有去上工,而是带着宁波宁洋收拾了一天家里的废墟。昨晚从医院回来,他和胡秀莲在他大哥家随便凑合了一晚。
  现在是夏天,有张草席就能睡觉,倒不是什么麻烦事。
  今天在捡砖头收拾垃圾的时候,他越收拾心里越憋气揪心得厉害,嘴里就嘀咕着说要去告赵家。这样到人家家里奸淫掳掠,和土匪强盗有什么分别?
  他嘀咕嘀咕着又要骂上几句,这话当然就在村子里传开了。
  胡秀莲今晚下工回来先到他小叔子家蹭了一顿晚饭,宁金生、宁波宁洋也都是在那吃的。一家四口落到这种境地,亲兄弟要是再不管,那会被人骂死的。
  吃完饭一家一起回来继续收拾,宁金生的两个兄弟还有大嫂弟媳妇,都过来一起帮忙出个力。在天上亮起星星的时候,总算把家里的这一片狼藉给收拾好了。
  宁金生的两个兄弟轮流供了他家四口人吃了一天饭,晚上又来帮他们把家里都收拾好,但宁金生和胡秀莲心里并不感激,反而存了许多的怨怪。
  怨怪他们之前一分钱不借,怨怪他们家被抢被砸的时候,兄弟两家人没有一个人出手帮忙的。就这样看着赵家抢砸了他们家,让他们家落到现在这种境地里。
  宁金生的两个兄弟倒没发觉有什么,他们的媳妇却是什么都看在眼睛里。晚上帮宁金生胡秀莲收拾完回到家,都和自己男人说:“从明天起我就不管了,最好也别来咱家里吃饭,供他们吃还帮他们收拾,结果一点好脸色都没捞着。”
  宁金生的两个兄弟也都说:“家都被抄了,还有什么心情摆好脸色给咱们看。别计较这些了,都这样了,我们要是连顿饭都不让吃,那不是被人给骂死了?”
  “凭什么我们管?阿香都躲远远的不管。”
  “还提宁阿香干什么?阿兰是黑了心肝的坏种,阿香那就没有良心。这样自私自利不管自己父母和弟弟的死活,真不怕哪天遭雷劈。”
  “有良心有什么用,给他们吃给他们喝,明显还对我们有意见。我不管,吃多少喝多少我全记着,还有昨晚在医院做检查拿药垫的钱,到时候一分不少都得还。”
  当然宁金生在医院花的钱,也不是全是两个兄弟垫的,还有生产队的队长,以及书记许耀山,都从身上掏钱凑了一点。当时僵在那,这钱不凑不合适。
  人都拉到医院了,再因为胡秀莲掏不出钱直接不给检查不给治,再拉回来?许耀山头一个不能干这样的事,所以就几个人凑了钱,给他检查拿了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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