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秋瑜被骂得眼泪都出来了,姚春暖,你坑得我好苦!
她那个坑挖得太深了,她笃定了自己会忍不住用后世的知识!
这个阴险的女人!
自己用得越多,就越发证明了她当初的话是对的,意识到这点,魏秋瑜愤怒之余又感到绝望。
第29章
魏秋瑜这事搞得韩家人仰马翻。
但韩家人又不能打杀了她,只能罚她跪一顿骂一顿,再饿她几顿,省得她还有力气折腾。
魏秋瑜被罚去跪祖宗牌位的时候,韩家人都没有散。
韩老三越想越觉得不对劲,“二哥,你有问过二嫂,那两样东西,她一个村姑怎么会的?”
“现在的村姑可厉害得很。”韩瑶阴阳怪气地道。
她这话让韩家人想起了另一个他们熟悉的村姑——姚春暖,她现在不也有本事混得好好的?
姚春暖这村姑确实本事,即使他们没呆在同一队,也有所耳闻,主要是独轮斗车和双层半自动筛沙网对犯人们太友好了,议论声很高。
众人没有理会韩瑶,径直看向韩晋安。
说起这个,韩晋安的脸色很不好,“问过,但她没说。”
当时韩晋安问的时候,魏秋瑜不吭声,因为她知道,一个谎言需要用无数谎言来圆。她笃定了她不说话,他们也猜不到九九乘法表和表格的来源。
众人借此品出点什么来了,魏秋瑜这是没把他们当家人看啊。
子不语乱力鬼神,韩家人也没往这方面想,只是纷纷猜测她从何处何人手里偷来的。
“说实话,我现在有点佩服姚春暖了。”韩老三叹了口气道。之前在流放路上,她虽然过得比所有犯人都好,但他也只是认为她恰逢其会会点厨艺而已。现在他为她走一步看三步的才智所折服。
“你说这话是长他人志气灭自己的威风啊。”韩小四不满地道。本来家里气氛就低迷了,三哥还夸起敌人来了,都不考虑影响的吗?
韩老三摇头,“姚春暖的厉害是事实,难道我不说它就不存了吗?想当初她被我们所举报,完全处于被动,我相信她肯定被打了个措手不及,但她却在短短的应对时间里打出这么一个大招,将咱们韩家拿捏得死死的,至今深受其害。真不敢让人相信她真的是一名村姑。”
韩老三的这段话,把韩家人都说沉默了,虽然很不想承认姚春暖的厉害,但事实就是如此伤人。
韩家其他人问,“那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如果他们韩家真被三皇子盯上的话,真的很让人绝望啊。
韩晋安捏了捏眉心,“做好心理准备吧,估计我们韩家得过一段时间的苦日子了。”原本他们到了伊春,就该蛰伏一阵子的,韩家的复起,需要稳扎稳打,谨慎谋划。但现在被他妻子这么一搞,什么蛰伏都成了笑话。
他的话,让韩家所有人嘴巴里都充满了苦意,这日子还不够苦吗?
韩小四道,“既然和三皇子作对不行,那投靠他呢?”他们换条路行不行,总不能一条道路走到黑吧。
“没用的。”韩晋安解释,“三皇子可不是个心胸宽广的主子,因为先前姚氏那番近乎预言的存在,三皇子会始终对我们保持着戒心。”和投靠他的其他人及势力比,他们就属于先天发育不良的一方。不被主子全然信任的属下,他们即使再努力,爬得再高,也如同空中楼阁,随时都会因为主子的一个怀疑而跌落云端。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二哥你说我们该怎么办吧!”
韩家人这才深切地感受到姚春暖当初在公堂上那番话所产生的深远影响。
韩晋安其实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他们韩家的路,似乎看不到光明。
现在的情况,皇上年迈,太子昏迷,三皇子正值壮年,事业如日中天,其他皇子一个能打的都没有。除非三皇子失势或者死亡,但谈何容易?
“二哥,说实话,我都有点后悔我们韩家当初算计她了,你说,得到的那点子好处,能抵得上她反击带来的深远影响吗?”目前的处境太让人绝望了。
这话韩晋安没法回答他。如果不举报她,换不了流放地,此时他们家还剩下几个人就不好说了。毕竟有命在才有一切可能。那样假设的情况和目前糟糕的现状对比,也说不上哪一个更好一点。
韩晋安甚至有一个很不好的预感,无论他们韩家投靠什么样的势力,无论怎么努力,估计也只能活得轻省一点而已,想摸权力,想都不要想。对韩家,那些势力只会用而不信。
在韩家气氛一片低迷的时候,王家也是一阵鸡飞狗跳。
王朗很累,不管是身体还是心理,都累。
他利用前世的记忆,暗中投了一个将来有大发展的小将。如今分到那人的帐下听用,明面上是个打杂的,暗地里的身份类似于幕僚。
对方目前只是一个小将,两人的关系是暗地里的。所以明面上也不可能给他及他的家人很多的照顾,他们王家那么多人,他只能紧着他娘来,让上面给她分配轻省点的活计。
还有就是家里的小辈,也得略微照顾一下,省得夭折了,这又要动用到王家一些门生故旧的关系。这些关系真的是用一点少一点的,但为了小一辈也没办法。
俗话说,不患寡而患不均。特别是几个劳作繁累的女眷,羡慕家中老小干活轻省之余,又忍不住心生怨气,觉得他明明有能力让她们不那么辛苦,却不愿意去做。
人一生怨,便看什么都不顺眼,几个女人的怨气叠加起来,王家天天鸡飞狗跳的。
这样一搞,全家老小辛辛苦苦上工一天,下工回来也没口热呼饭吃,当然也心情不佳。
如此恶性循环,王家的日子过得噩梦似的。
这让王朗繁忙之余不得腾出手来处理这一摊子事。
“娘,大嫂,你们必须把家里管起来,家里不能再这样乱下去了。这里是伊春,不是京城了,我们也不再是御史王家。在这里,活着都要用尽力气,我们一家子得将力气往同一处使才行。”王朗一脸严肃地道。
所有人都不吭声。
王朗继续道,“你们有什么怨气和不满都可以说出来,我们会重视的。但是今天你们要是不说,以后再无缘无故地挑刺找茬,我是不容忍的。”今天,他要让所有人将不满和怨气都说出来,有则改之无则加勉,要将内部家庭成员之间的隔阂消弥掉。
张氏急性子,第一个站出来,“那我先说!我就是不满意……”
“那我也说说吧……”
王家的人陆续将自己的不满说了出来,王朗一一针对性地解决,说说目前的难处,顺便告诉对方需要做什么样的努力,之后会在什么时候给予帮助,怎样让他们得到一个满意的结果。
开诚布公谈了一次之后,王家总算和谐多了,甚至在开完这个会后,一个个自发地去给家里干点活。
此时客厅里只剩下王老夫人、王朗和大哥王阳了。王阳是王朗特意留下的,他觉得他们家问题最大的就是他大哥。
王朗看着状态很差的大哥,忍不住先说道,“大哥,你最近是怎么了?是太累了吗?”
被点名,王阳精神恍惚地抬起头来,勉强地笑笑,“二弟,我现在才发现,自己就是个废物。你比我要出色得多,家里以后就靠你了。”
王老夫人叹息,这一路来她已经感觉到了,老大这些年太顺风顺水了,遇到大事扛不起来。这段时间,大儿子一直表现得抑郁不得志,她也很心疼很无奈,同时又恨铁不成钢。
听到他如此丧气的话,王朗眼神幽深,他捏了捏拳头,抑住内心逸出的一丝怒气,因为他出色,他就想逃避属于他嫡长子的责任吗?他大哥哪里知道他的出色是上一世各种磨难练就的呢?
“大哥,我不知道你怎么会这样的想法,但是你觉得,咱们这一大家子的人,光靠我一个人就能撑起来了吗?你是想我累死吗?”
王阳轻声道,“能力有多大,责任就有多大。”
王朗忍着怒气问,“你知不知道你是在逃避责任,属于你王家嫡长子的责任?”他出色他努力,他大哥就心安理得的颓废?什么狗屁!
王阳不语,嫡长子,他算哪门子的嫡长子呢?
他爹自缢那晚,他们是被二弟叫醒的,当时他爹已经是进气多出气少了,他们匆匆被叫醒的几个兄弟只来得及和他做最后的道别。
他叮嘱他们一定要好好活下去,还让他们遇事商量着来。
当时他没多想,直到经历了流放以及来到伊春后他二弟给自己找了活又给家中老小换了更轻省的活计。他又不傻,随即意识到他爹已经将家中仅剩的人脉财物等资源都交到二弟手上了。现在想来,他爹那话分明就是说给他听的话,让他遇事多听听二弟的。
王阳乃嫡长子,一直都是天之骄子般的存在,突然间遭遇家中巨变,全家下狱,然后父亲含冤自缢,全家被判流放,来到伊春后的辛苦,看不到的未来……
这些一件件一庄庄,接连的发生,早就压得他喘不过气来了,内心很多的仿徨和迷茫,但他一直记得他是家中嫡长子,所以拼命地撑着。
但在意识到他爹将王家交给他二弟而非他这一点之后,他的精神气一下就散了。
王朗也没再说话了,他皱着眉思考,到底是哪里出问题了?
王老夫人心里着急,这手心手背都是肉,她是真心希望她的儿子们都好好的,希望他们相互扶持一起努力。
王朗想了好一会,隐约摸到点他大哥的心思了,就有些无语。看来他大哥还是不够苦,否则哪有心情想东想西的!等他找个机会给他来一剂猛药,他就知道自己目前的想法有多天真了。
第30章
姚春暖每日就好好上工,并不知道王韩两家的近况,但想也知道不会太好。
王韩两家乃高门权贵,由高位跌落底层,首先是心态转换有难度。
她不一样,在后世时本来就是草根出身,然后奋斗到高层。现在的情况于她而言,不过是重头来一遍罢了,心态比他们要平和。
有时在路上遇到韩家的人,他们看到她时,表现很奇怪,有看眼不是眼看鼻子不是鼻子的,有害怕的,有一脸复杂的。
魏秋瑜一脸的憔悴,看她的目光有怨恨之外还有一丝畏惧。多新鲜啊,她竟然有一天从魏秋瑜脸上看到了真正的害怕了。
再一结合近来听到的一些小道消息,负责管理他们的小头目宁真高升一事,还有九九乘法表及表格在军中的传播和使用,姚春暖摸了摸下巴,她好像知道韩家这些人异常的原因了。韩家,或者说魏秋瑜被宁真坑了?这不很明显吗?宁真应该是借由九九乘法表及表格升上去了,却没听到韩家包括魏秋瑜得到什么好处,他们还是干着原本的苦活累活,可见是被坑了。
但据她了解,宁真此人应该不是目光短浅之辈,多少都会给韩家一点甜头的,也好从他们身上继续薅羊毛。偏偏却没有,就很容易猜出他应该是在顾忌什么。顺着这思路一想,不难推断出三皇子肯定在里面起作用了。
可怜的韩家,难怪一看到她就表现得奇奇怪怪。看来她当初那根刺种得不错,三皇子真的很忌讳韩家呀,姚春暖愉快地想。看到他们过得不好,她就放心了。
白天不能说人,晚上不能说鬼。这不,她白天刚想了想宁真这个人,他傍晚就找过来了。
他是个利索人,一见她就开门见山,“……你跟着陈进混是没前途的。良禽择木而栖,你那么聪明,应该懂这个道理的。”
姚春暖看了看四周,这是陈进的地盘吧?宁真也真是大胆,直接跑到人家的地盘里来挖墙角了。甚至旁边还有人不时地特意经过,他也丝毫不惧。
“不是我说,你瞧,你让他在邵将军跟着大大地露了一次脸,他给你什么好处了吗?既没给你换个好点的住处,也没给你一些粮食。”能踩对手的时候,宁真可是一点也不吝啬力气的。
嗯……姚春暖暗忖,之前确实没给什么好处,但是现在嘛,我把你卖了,陈进他指定要给我好处的。
“如果是我,决不会这样,至少要帮你把吃住的问题都给解决了。当然,你现在还有机会,你来我队里,我肯定是不会亏待你的,后面立功越多,或许还可以帮你脱了罪犯的身份。”宁真发现一般这么说,很少有犯人能抵得住诱惑。
姚春暖好笑,宁真这是在给她画大饼?
这一手她在后世时用得可娴熟了,动之以情,晓之以理,诱之以利,许之以名,她画的大饼,那是又大又圆,听起来还香喷喷的,她的团队成员都是这么被她忽悠来的。他们来了之后,一个个大呼上当。她可以说得比唱的还好听,在这方面,他得叫她祖宗。
“该说的我已经说了,我自认为我已经很有诚意了,你是怎么想的?”
这么多的好处,要是别人,早就被忽悠得找不着北了,但姚春暖是谁啊,一眼就看出宁真是什么货色了,别看他说得好听,能兑现几分还另说呢。把自己说成大梁好领导一样,但做事底线低的人,指不定什么时候就翻脸了,姚春暖才不去赌他的良心呢。
“你知道王家犯的什么罪吗?”关键是她肚子里怀的是王家的骨血,而她并不打算放弃这个孩子。所以,让她脱罪,谈何容易?
她当然知道,如果她将孩子生下后,把它给回王家,她后面的路肯定要容易得多。如果它只是一颗没有自主意识的受精卵,她也能狠心舍弃。但现在的它,已经有了一点自主意识,她也有了胎动,十月怀胎,血肉相连,她是真的没办法舍弃了。
姚氏这是不相信他?宁真不悦地想。他想了想自己刚才的话,发现自己好像说得太虚了点?于是他又道,“即使最后没有办法脱罪,我也会努力让你做个小头目或者管事的,难道你就想一辈子屈居人下吗?”
这都不放弃?她并不觉得宁真有这么看重她呀,估计是他只管说,不管后面能不能兑现吧。
“承蒙抬爱,但我一介女流,实在没什么进取心,只是想稍微不那么辛苦,然后平平安安地把孩子生下来,活下去就行。什么脱罪啊当管事啊,我是不敢想了。所以很抱歉,不能去你队里了。”
宁真的笑脸渐渐消失。他特意前来,主要是留意到那日邵将军似乎对她有两分关注,却没想到她会拒绝自己的招揽。
姚春暖心中啧的一声,这人的表面功夫没练到家啊,不过估计也是对方没将自己当一回事吧,
“你真是不识抬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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