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试了下,都挺结实的。
她的力气小,想把细枝压再捆上弓弦,挺费劲的,当然是找亲妈帮忙做。
步的力气大,有些树枝又很脆,大力一折,断了!
步弄断了树枝,颇有些忐忑地看着安,说:“断了。”
景平安说:“没事,断了说明材料不行,不适合做弓。”她记住是哪树种枝,直接淘汰掉,扔去了柴堆里。她又重新递了根给步,又给折断了,再换。
十几种树枝,在做弓的过程中折断了一半。一些是真的脆,一折就断,还有些就是步的力气大,用力过猛,也折断了。
景平安知道做弓臂,将其掰弯肯定不是用蛮力和单纯靠树枝本身的韧性,一定有一套塑形、稳固性能的流程工艺,可现在没有条件去研究这套工艺,只能是强行掰弯弓臂捆上弓弦。
步连续掰断了好多娃精挑细选弄回来的树枝,非常过意不去,将动作放慢了很多、小心了很多。她先将树枝慢慢压弯,再用膝盖压住,这才往上绑绳子。
最后做成了七把弓,三把两指粗的大弓,四把大拇指粗的小弓。
只有弓不行,还得有箭。
景平安又挑成人小指粗的细枝做箭。她隐约记得古代的箭是用竹子做的,好像是跟三国时期的诸葛亮有关的一部电视剧里看到过,不确定。这附近没有竹子,于是,依然是树枝代替。
细树枝为箭身,装上骨头磨成的箭头,再把渣爹用来装饰外貌剩下的羽毛拿来做成弓箭上的翎羽。
弓和箭都有了,缺箭靶,这个就很简单了,用兽皮裹上干草,捆在立起来的粗树枝上,搞定。
山洞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大概也就是四室两厅的大小,但够她拉弓射箭了。她之前在健身房的射箭室,还没这么宽呢。她把靶子立在洞口处,自己站在最里面靠墙的位置,将箭搭在弦上,拉弓,射箭。
她的力气不大,只能拉满弓,箭射出去,落在了五六米外。
景平安把弓和箭递给亲妈,说:“妈,你来。”
步陪着景平安忙了好多天才造出这些新东西,看到娃摆弄上,早就跃跃欲试,当即接过手,站在景平安刚才的位置上,学着娃的样子,拉弓……啪地一声,弓断了。
步吓了一大跳,紧张地看着景平安。
景平安说:“没事。”她把上面的弦拆下来,把弓扔进了柴堆里。
步松了口气:不是她力气大弄坏的,是这个也不行。
景平安又递了把弓给步,只剩下六把了。她也有点忐忑,心说:“可千万别一把都不能用啊。”
步拉断了一把,这次又小心很多,根据之前做弓的经验,动作慢了些,缓缓地拉起弓,“咻”地一箭出去,靶子上没箭,箭不知道哪去了。
景平安跑过去,在偏离靶子足有两米多的岩石下的角落里找到箭,岩石上还有箭头戳出来的一个新鲜小坑。这一箭的力道还蛮大的。
她握着箭,跑回到亲妈身边,开心地竖起大拇指赞道:“好。”
好?步很怀疑地看着安。用兽皮捆成的个靶子相当于猎物,她连立在那没动猎物都没打中,哪里好了?
她捞起自己的长矛,举过肩膀,用力地投掷过去。
长矛扎透兽皮,钉在了木桩上。木桩只是被几块石头夹在中间,并不牢固,在长矛的大力撞击之下,底部的石头松动,木桩倒了下去。
步指向骨矛,说:“矛好用。”弓箭不好用。
景平安抬手比划着说道:“你出去打猎,最多只能带两根短的、一根长的,三根矛,扔完就没有了。我要是有弓箭,也不影响带矛,有弓箭有矛,远程近战武器都有了。”
她这么长的两句话说完,步……没听懂。
景平安不跟她争,继续让亲妈帮她试弓。
亲妈对于这杀伤力不行的弓和箭,彻底失去兴趣,不过还是帮助景平安试完弓。
最后剩下两把没坏的弓。同样大小、不同材料的弓,距离都能射到洞口处,也就是十几米外,但在墙上留下的小坑深浅不一。很明显,两把弓射出去的力,是不一样的。
景平安把两把都留下,决定边用边研究造成这种区别的原因。这两把都是两指粗的大弓,她拉不动,便让亲妈陪着她去折了些同样材料的细枝回来做成小弓。
她给自己做了两把小弓,又按照弓的尺寸重新做了些箭,便练习上了。
她闲暇时又在弓的中间位置,也就是握箭和常射箭的地方,缠了圈兽皮绳,使得弓看起来更加漂亮,有模有样的。
她射箭的距离只有十米左右。亲妈拿她的弓,拉满,能射到二十米的距离。
这点距离对于亲妈来说,完全不放在眼里。她捡块石头都能砸中猎物,有点嫌弃弓,觉得不好用。
可对于景平安来说,上辈子古代战争,弓箭是必不可缺的。即使不说大规模的战争,狩猎也是必备工具。指环王中的精灵王子,拉弓射箭的样子,不帅吗?
景平安想象着自己将来有天挂着箭囊,在树丛间飞奔搭弓射箭的样子,有点被自己帅到,于是天天练箭特别勤快,准头也一日比一日高,逐渐掌握了射箭诀窍。搭弓、射箭、瞄准,一气呵成,射程虽然依然近,但精准度一天胜过一天。
她想,等她再多练一段时间,再有野兽从洞口进来的话,她能直接在洞里射瞎野兽的眼睛。
不知不觉间,已经到了夏天来临的季节。
景平安睡完午觉起来,又到树上练箭。
夏天,草丛里的蛇类极多,亲妈不让她待在地面。她练箭都是在树上,即使要下地捡箭,也得等到亲妈检查过,确定没有危险才去。经常有箭射出去就捡不回来,一不知道掉哪了,二是,太密的草丛看不清楚情况的,亲妈也不去。
反正野兽骨头的是,亲妈没事就帮她磨箭头,箭掉了捡不回来就算了,算是练箭的正常损耗。
为了防止被大鸟抓走,也是为了防晒,她还在身上披着树叶伪装,跟穿丛林迷彩服似的。
她刚背上箭,挂着小箭囊爬上树,忽然瞥见远处的树丛在动,像是藏了什么东西。
她小心地藏在树叶丛后面,探头望去,便见一个二十多岁模样的女野人从树枝丛中探出头,朝她看来。
这女野人的五官长相,跟亲妈还有点像,但脸上脏兮兮的,头发也跟面条似的,跟一年前的亲妈有得一拼。女野人突然从树丛中出来,跳到空中,抓住一根垂在半空的树藤,便荡过来了。
景平安大喊一声:“妈——”,逃命般顺着树干三两下滑到地面。她听到那女野人落在她身后树枝上的声音,原本想搭弓射一箭的,但怕准头不够,还会耽搁自己的逃生时间,于是顺着灌木丛一路飞奔跑回到山洞里。
步在午睡中被吵醒,从床上一跃而起,握着长矛将逃回山洞的景平安搂在怀里,顾不得冲悄悄跑出去的孩子眦牙。她朝着山洞外看去,便见到吱出现在山洞外,正俯蹲着望来。
第46章 娃不一样
步对于吱的出现,并不意外,但看到吱现在的样子,有些意外。
她所在的位置,算是族群领地的边缘地带,过了瀑布,才算出了族群领地。
春末夏初时节,植物都已经长出新枝嫩叶,动物们也全都出来活动,正是食物充足的季节。没有配偶的野人,会外出到很远的地方寻找配偶。有配偶的野人,把孩子养到能够自己爬出窝懂得到首领那里去领食物,也会偶尔去到离开栖居地到比较远的地方狩猎、寻找食物。有时候首领带着族人们会到边缘地带狩猎兼驱赶或杀死来自其她族群的野人。
步除了使用石头偷袭吱抢得首领之位那次外,从来没有打赢过吱。那天,她带着安逃走后,以吱的本事,几乎不会有人跟她争首领之位,轻松就能拿回。
可本该是首领的吱出现在这里,身后却没有其她野人跟来的声音,在这食物充足的时节,吱瘦到能看得到肋骨,就很不对劲。即使是她冬天饿瘦了,天气变暖了这么久,到现在也该养出肉了才对。
吱是看到烟、闻着食物香味找过来的,结果她还没到冒烟的地方,便看到一个裹着树叶的小娃娃在爬树。小娃娃发现她以后,转身就跑,她跟着追过来,原以为会遇到入侵领地的其她族群,却没想到竟然见到步。
她以为步已经死在外面,或者投奔了别的族群,却没想到布竟然独自带娃生活在这猛兽出没的地方,还变得格外奇怪。步的脸上、身上干净得像是刚洗过,身上穿着兽皮制成的东西,披散在身后的头发又顺又滑,额头上绑了根细皮绳束发,与大家变得格外不同,又非常好看。
吱看着被步护在身后的小娃娃,立即知道这就是步的孩子安。别的娃这么大的时候,还在窝里,最多就是出了窝在山洞里跑跑爬爬,安竟然已经会上树。她远远地看到其她野人,还知道喊妈,往窝里跑。
吱想到打雷闪电那天,安蹦蹦跳跳的样子,再看到此刻安看过来的眼神,总觉得怪异。
她看到步握在手里的武器,果断地把那句“你的娃不对劲”咽在肚子里,拍拍肚子,表示自己很饿,没忍住朝山洞里挂着的肉望去,猛咽口水。
步以前总干跟吱抢首领位置的事,但每次打输了,吱也只是把她扔到旁边的山洞,没说驱逐到远远的地方任由她在外面自生自灭,更没有直接杀死她,反倒是她用石头偷袭吱,打得吱头晕呕吐睡了好几天,休养了半个多月才好。如今吱独自过来,又是一副落难的样子,步想到死去的母亲,再加上自己的食物充足,并不介意分些食物给吱,于是侧身让开路,招手示意吱进来。
景平安好奇地看着她俩,感到有点奇怪。她俩四目相对互看片刻,一个拍着肚子表示自己饿了,一个就把人放了进来。
要不是之前亲妈抱着自己逃得快,自己的小命就没了。跟族群的关系算是翻脸了吧?见面该打生打死驱逐的吧?怎么这会儿这么友好了?
步把挂在篝火上的肉取下来一块,放在石头餐盘中,又去取了筷子和骨刀,转身给站在山洞门口的吱送去。
吱直勾勾地盯着火,再看着步端过来的还冒着热气的肉,用手在肉上摸了下,烫得猛地缩回手。
景平安也扭头看向吱,发现她的左手胳膊弧度跟正常人的不一样,无力地垂着,像是肩膀脱臼了。她回想了下刚才这女野人荡着树藤过来时的样子,当时没注意她是不是两只手抓藤蔓,但看左手胳膊的样子,很可能是单手荡过来的。
这女野人很瘦,但胳膊、腿全是结实的腱子肉,小腹还有马甲线,很有力量暴发感。
景平安好奇地挨着亲妈,视线不断地在她俩之前来回比较,发现她俩的长相真的挺像。脸型、眉毛、五官都是一个类型的,甚至连眼皮都是双眼皮。她怀疑她俩之间有血缘关系。来的这女野人,比亲妈看起来要大一些,但太脏了,真不好判断具体年龄,所以无法确定是姐妹还是姨侄关系。
话说回来,景平安不知道亲妈有多大,反正就是看起来都挺年轻的,目测在二十左右。
景平安好奇地指指吱,问亲妈,“你姐姐?”
步不懂,问:“姐姐?”
景平安指向吱,说:“她,妈。”又指向步,“你,妈”,竖起手指,说:“同一个人。”
亲妈明白过来,安是指她跟吱是同一个妈生的孩子,纠正道:“涩涩。”她又拍拍自己的胸脯,“沫沫”。
景平安:“……”这是什么发音。
亲妈又指向景平安,再指向吱,说:“咦妈!”
咦妈?跟姨妈的音调不同,发音差不多。景平安没想过自己竟然有在这里认亲戚的一天。她冲吱笑笑,招呼她吃肉。
吱的视线在步和安之间来回打转,看出她俩相处跟别的母女相处不一样,但什么都没说,接过步递过来的石盘,坐在地上,将石盘放在膝盖上,右手抓住肉便往嘴里送,又烫得放了回去,痛得直甩手。
步学着平时景平安教她使用东西时的样子,又取来一块肉,对吱说:“这样。”先用骨刀切碎,再用筷子夹起来送嘴里。她还拿起筷子放在吱的手里,教吱怎么用筷子。
景平安站在一旁看着,心说:“妈,你行啊,都会教徒弟了。”
吱盯着步的操作步骤看了一会儿,用骨刀把肉切开,用筷子夹,没夹起来,连试几次后,摸到肉没那么烫了,便用手抓起来塞进嘴里,大口吃嚼,那味道让她忍不住对着步竖起大拇指,之后又瞟向篝火,猜测肉味道的改变可能跟火有关。
步注意到吱的左手胳膊,再想到她独自出现在这里,问:“娃?”
吱吃肉的东西顿了下,然后继续大口吃肉,没回答步的问题。
步立即知道,吱的娃没有了。她安慰地拍拍吱的肩膀,又指指山洞,主动让吱留下来。
吱应了声,对着步做了个臣服的动作。
这个臣服动作是步以前无数次挑战吱的原因,是她做梦都想见到的,可如今吱受伤,没了娃,还被逐出族群,步开心不起来,默默地把自己石盘里的肉夹到吱的石盘里。
步刚吃过午饭,午觉睡到一半,让景平安吵醒,这会儿不饿,也想让吱多吃点把身上的肉养起来。
吱吃到直打嗝,之后便到柴堆里缩着睡下了。
如果是在上辈子,家里面来了亲戚,景平安绝对招呼得妥妥当当的。可现在她只是个小娃娃,这个姨妈目前的状况看起来像是落了难没了娃,又是不爱说话的沉闷样,景平安觉得还是少打扰点人家,让亲妈招待吧,等熟了再说。
她又跑到山洞外去练箭。
步跟过去,眦牙咧嘴地凶景平安,还在她的屁股上拍了几巴掌,连比带划地告诉她,“我,睡觉,你,不许,出来!”
景平安“哦”了声,不跟亲妈犟,至于听不听的,看情况再说。
她练了一会儿箭,到傍晚时分便回窝了。
大鸟出来捕食,也是有规律的。一些鸟群白天出来,一些鸟群夜里出来,还有些鸟群傍晚出来。附近的那种会抓野人的大鸟群,通常都是在傍晚出来,这个时候最好不要在外面浪。
缺少阳光的山洞总是有些阴冷,在夜里外面的气温降下来后,里面会更加冷,如果没有保暖的干草或毛皮,夜里会很难熬。这个季节,什么都不缺,唯独缺干草。去年的干草在初春时冰雪融化时,被融化的雪水浸泡,到现在基本上都已经沤烂,不能用了。树枝干柴并不保暖。
步和安这一个冬天,天天吃肉,攒下不少兽皮。她便给了两张大点的兽皮给吱做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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