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二爷:“……”
……
走出巷子坐上马车的景二爷有点儿懵。
“咝——是不是弄错了?我是来抓人的,怎么人没抓到,还折了五百两银子?”
车夫跑过来,往景二爷身后看了看,问道:“二爷,你亲自去抓的人呢?”
景二爷一脚踹上他屁股!
哪壶不开提哪壶!
“话说回来,我怎么看见他就想起大舅子?是要给大舅子烧点纸钱了吗?”
……
顾娇并不知景二爷心底的复杂困惑,她拿上五百两银票进了院子。
顾小顺买菜回来了,南师娘与鲁师父中毒的中毒,瘸腿的瘸腿,晚饭由她来做。
她打算炖一锅排骨,正在砍骨头呢,孟老爷子进屋了。
顾娇睨了他一眼:“清醒了?”
她说的是昭国话。
孟老先生古怪地看着她,半晌才张了张嘴,也用昭国话说道:“丫头?真的是你呀!”
他刚睁眼时人不大清醒,看着顾娇长得像是曾经在昭国与他下过棋的小丫头,但却并不十分确定。
晒了一下午太阳,发了一身汗,药效又散了不少。
这会儿是真确定了。
“嗯,是我。”顾娇点了点头。
就在第二天给他洗干净脸之后,顾娇也认出他了,正是那个在棋社附近摆棋局的老乞丐。
顾娇从边塞归来后曾去找过他,还以为他是去世了。
顾娇与他说话用的是自己的声音。
孟老先生一脸不解地看着顾娇:“你怎么来燕国了?”
“念书?”顾娇问道,“你又是怎么来燕国了?”
“讨饭?”孟老先生道。
顾娇:“……”
孟老先生:“……”
就、都挺无语。
南师娘等人并不知孟老先生与顾娇在昭国是旧识,只当孟老先生是个普普通通的盛都小老头儿。
吃过饭,孟老先生叫顾娇来前院下棋。
“一局十两。”顾娇道。
孟老先生一愣:“不是,怎么还是一局十两?”
顾娇犹豫了一下:“那……一局二十两?”可能燕国的乞丐比较挣钱?
孟老先生给噎得不要不要的,他是这个意思吗?他们如今这交情,还用得着谈钱吗?
孟老先生咬牙:“先、先欠着!”
他的钱袋都在那晚弄丢了,身上没银子。
顾娇道:“小本经营,概不赊账。”
孟老先生:“……”
你这是小本经营吗?你是无本经营吧?还有,丫头你知道我是谁吗?知道多少人一掷千金找我下棋我都没答应的吗?
顾娇又道:“没银子用别的东西抵也行,你身上有什么值钱的?”
你这语气为毛那么像打劫的?
孟老先生的衣裳早换过了,他穿的是顾小顺的旧衣裳,但他的东西鲁师父没给他扔掉,他在一堆清洗好的衣物里翻出一个锦囊。
他从锦囊里拿了一个令牌顾娇:“给。”
顾娇拿过来一看:“一块铁牌子值几个钱?”
孟老先生道:“这不是普通的铁牌,能当内城符节用的!你不是老偷偷进内城吗?”
他在顾娇这里晕乎了两天,多少还是听了一些事的,知道丫头的弟弟得了重病,丫头一直在为他四处寻医。
“哦。”顾娇勉为其难地收下,“那就陪你下一局好了。”
孟老先生差点吐血。
六国棋圣的令牌就只值一局!
第642章 痛揍
却说景二爷从顾娇这儿回到国公府后,第一件事便是让二夫人给他准备纸钱,他要烧纸。
二夫人一头雾水:“好端端的是给谁烧纸呀?”
景二爷道:“给我大舅子!”
二夫人一噎:“你咒谁呢!”顿了顿,想到什么,说道,“不对,你只有小舅子,几时有大舅子了!”
她是家中长女,没有哥哥,只有弟弟。
景二爷挺直腰杆儿道:“我大哥的大舅子就是我的大舅子!”
二夫人:“……”
是的了,二夫人想起来了,二爷年轻时是个混不吝的,不知被轩辕家的嫡长子撵着揍了多少回,后面知道轩辕浩是自家大哥的大舅子,为了少挨几顿揍,也跟着一口一个大舅子。
其实轩辕家那么多嫡子,别看轩辕浩揍二爷揍得最多,护二爷护得也最多,所以二爷对轩辕浩是又畏又敬。
“怎么突然想起给他烧纸了?”二夫人问。
景二爷蹙了蹙眉,问道:“你……有没有觉得那个昭国来的小子……眼神很像大舅子啊?”
二夫人古怪道:“你说沐轻尘的同窗?那个坑蒙拐骗的庸医?”
景二爷点头点头,可不是坑蒙拐骗吗?今天就坑了他五百两。
“没觉得。”二夫人摇头,“一个下国人,怎么可能长得像轩辕家的嫡子?”
“不是长得像,是眼神,那种充满杀气的小眼神!”景二爷努力解释,可二夫人依旧一脸不解,显然也没领会到他所说的相似小眼神。
景二爷摆了摆手,“算了,你没被大舅子揍过,你不懂。”
二夫人当然不懂,她是女眷,见轩辕浩的次数总共也没几回,怎么会去留意轩辕浩的眼神?
二夫人瞪了自家相公一眼:“我看你是中邪了吧?是不是那小子有什么妖术?要不就是你让那小子下了蛊?”
居然说那小子的眼神像轩辕浩?
这怎么可能?
轩辕浩可是轩辕厉最优秀的儿子,七岁便被轩辕厉带在身边,出入军营,熟读兵法,十二岁随父征战,从无败绩!
这么说似乎也不对,他人生最后一场仗就败了,被万箭穿心而死。
二夫人的思绪不知觉地跑远了。
明明方才是自己说中邪的事,这会儿就想到了轩辕厉的死。
景二爷认真思考了一下二夫人的话,觉得这种可能性不大,当时他在门口,那小子在后院,离得那么远,那小子怎么给他下蛊?
“不管了,你先去拿点纸钱过来。”
二夫人斜斜地睨了他一眼:“行行行,我一会儿去准备,不过你没把人抓回来,慕神医那边怎么交代?”
想到慕如心,景二爷头疼。
另一边,顾娇与孟老先生坐在前院的石桌旁下完了一盘棋。
孟老先生开始讲解适才的棋局:“你看啊,你这一步如果不这么走的话,兴许就能赢了。”
顾娇认真地听老头儿复盘棋局,老头儿记忆力好,棋艺也是真的好。
从前在昭国他是藏了拙的。
孟老先生捏着黑子落下:“走这里,走这里,或者这里都不能活,所以你走的这一步是对的。”
顾娇道:“对的不用讲了,直接讲错的。”
孟老先生赞赏地看了顾娇一眼,心态可以呀。
想到这一局棋是自己用六国棋圣的令牌换来的,孟老先生就讲得格外仔细……就是好像有什么东西颠倒了。
“方才说的都记住了吧?行,那就再来一局,看你是不是真的融会贯通了!”
“不要了。”顾娇道,“说了只下一局的。”
孟老先生:“……!!”
我堂堂六国棋圣教你下棋你还嫌弃!
我对自己的徒弟都没这么耐心!
你不要不懂珍惜!
等我走了你就知道后悔了!
顾娇想到什么,问他道:“你什么时候走?”
孟老先生一口老血卡在喉咙,他深吸一口气,炸毛道:“你那小黑弟弟把我炸成这样,伤都不让我养好就赶我走啊!”
顾娇:“哦。”
孟老先生暗松一口气,还好他见识广,及时稳住了,真走了还怎么找这丫头下棋啊?
顾娇道:“每天遛马,包吃住。”
孟老先生再次:“……!!”
……
顾娇拿着孟老先生靠下棋挣来的令牌回了房,老头儿说它可以当符节用,她手里有萧珩给她的符节,两个东西完全不一样。
“特殊的符节吗?”
顾娇喃喃。
如果老头儿给她的令牌真能当内城符节用,那可比用“顾娇”的符节安全多了。
顾娇决定明天放学了去内城门口试试。
翌日天不亮,顾娇起床,先去后院练了会儿红缨枪,练完顾小顺才醒。
姐弟二人吃过早饭后便动身前往天穹书院。
二人的衣裳都做出来了,昨天顾小顺去书院领了回来,今日二人都换上了天穹书院的院服。
“姐,你穿咱们院服真好看!”顾小顺在前面,一边倒走一边看着顾娇说。
顾娇深以为然:“我也觉得我好看!”
话音刚落,她眸光一沉,“小顺!”
晚了,顾小顺已经撞上去了。
他是倒着走的,以往这条路都没什么人,谁能料到一转弯巷子里竟然堵了十几号人。
“秦哥!就是这小子!”一个鼻青脸肿的年轻男子指着顾娇说。
顾娇认出他了,是上回被她折成虾米的五岳书院学生,她事后曾听周桐提过,此人叫吴峰,盛都人,在五岳书院算个不大不小的刺儿头,手底下有一帮兄弟。
这个叫秦哥的顾娇没听周桐提过。
但看样子也不是什么善茬。
秦哥揪住顾小顺的领子,冷冷地勾起唇角,看向顾娇道:“就是你欺负了我兄弟?”
顾娇淡淡地睨了睨他,眼底没有丝毫惧怕:“还想要手的话,就放开他。”
秦哥讥讽地笑了,抬手就是一拳朝顾小顺的肚子砸了过去!
他是习武之人,又用了将近七成的力道,这一拳头足以让顾小顺脾脏破裂!
斗殴而已,便是上回顾娇教训吴峰等人也没下这样的狠手。
顾娇的眸光凉了下来,指尖一动,一枚银针飞射而出,嗖的刺中了他的手腕。
他手臂一麻,顾小顺挣脱开来。
“给我抓住他!”
秦哥咬牙厉喝。
巷子里的十几号人一拥而上,顾娇几步上前,将顾小顺拉到自己身后,抬脚便朝冲在最前面的人踹了过去,他整个人被踹飞,一下子压倒了四五个。
顾娇直接踩上去,所有人被压得肋骨都仿佛断掉,踩踏借力后顾娇又飞起一脚,直接将缓过劲来的秦哥怼脸踹飞在了墙上,又重重地跌在地上!
顾娇走过去,一脚踩上他胸口,将打算爬起来的他直接压回了地上!
秦哥没料到这小子这么猛,他带了十几号人,还没开始呢就被要结束了。
余下还有七八个五岳书院的学生,见状都不敢上前了。
他们不是新生,是在书院读了好些年的老生,向来只有他们欺负别人,从未被哪个新生如此收拾过!
更别说还是天穹书院的新生!
天穹书院是文举书院,里头都是一群书呆子好吗!
顾娇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要手还是要命?”
秦哥被踩得面色涨红,他恶狠狠地望向顾娇:“你知道我是谁吗?我爹是南宫家的人……啊——”
咔!
顾娇踩断了他的肋骨!
“你再说,你爹是什么人?”
“我爹是南宫家——啊——”
顾娇又踩断了他的一根肋骨!
顾娇的眼底忽然迸发出了凛冽的杀气,她邪气地勾了勾唇角:“再说一遍,你爹是谁?”
秦哥不敢吭声了,他直接让顾娇给吓傻了。
一个看上去不到十七岁的少年,为何这么可怕?
顾娇望了望噤若寒蝉的众人,冷声道:“你们五岳书院的人以后不要再在天穹书院的周围出现,我不高兴,就会打人,像这样。”
她说罢,又是一脚下去,咔咔踩断了秦哥的又两根肋骨,他当场痛晕了过去!
第643章 团宠娇娇
这帮人简直被顾娇的操作惊呆了,谁说天穹书院的学生都是书呆子好欺负的?
睁大眼看看,这还是书呆子吗?
有哪个书呆子下起手来这么狠的吗?
五岳书院是武举书院,里头个个儿都是习武之人,结果打不赢一个天穹书院的新生!
上哪儿说理去?
顾娇收拾完这帮来找茬的学生后便带着顾小顺离开了。
“姐,他们会不会告状?”顾小顺问。
按理说是不会。
主要是这帮人要脸,被一个文举生踩着吊打,传出去名声都不要了。
顾娇猜的没错,这群人的确没一个有脸将被揍一事宣扬出去的,奈何好巧不巧他们被痛揍的人让一个路过的五岳书院学生家长瞧见了。
家长立马告知了五岳书院。
不到中午,五岳书院的院长与两位夫子便带着几名受伤的学生杀进了天穹书院。
天穹书院的岑院长正在值房给心爱的盆栽小牡丹浇花,听到下人禀报说五岳书院的人来了,他第一反应是:“我们书院的学生又被他们欺负了?”
五岳书院这群不要脸,成天横行霸道,附近书院没几个没惨遭他们荼毒的。
倒不是说谁都能被他们欺负,像沐轻尘这样的贵公子自然无人敢招惹,可书院上千号学生,谁能保证个个儿都是沐轻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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