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不教,父之过。
若是教出一个声名狼藉的儿子,应家父的升迁之路肯定受阻。
而且,若是有人在暗中捣乱,操控舆论。
连解决这件事都会麻烦不已。
应父若是为应北熠平反,会被抨击为包庇幼子。
若是为了全家的声誉,壁虎断尾,又会被评论为冷酷无情。
“没想到事情还挺大。最初我还以为仅仅是有有人想打应北熠一顿呢。”
那位带消息来的大美女好奇的打量这位牧公子。
冬悦姐姐要打听应家的消息,显然就是为了这位牧公子了。
也不知道他和应家之间到底什么关系。
嗯,会不会是应家的连襟?还是应大人提携的年轻后辈?
正猜测的起劲,思绪就被面前一张大额银票给打断了。
疑惑的看着拿着银票放在她面前的牧公子。
这是什么意思?
“羌月姑娘,那人现在还在喝?”
“嗯,是的。”
“劳烦姑娘想办法让他走出菀香阁。”
银票往前再推推。
白衣美人很喜欢这样简单的外快。
仔细的把银票藏着荷包里。
对着应千云自信一笑。
保证一炷香之后,应千云菀香阁门口见到那位。
干净利索的走到包厢门口,开门的那一刹那。
白衣美人的表情,从赚到外快的喜悦瞬间变成欲说还休的轻愁以及难以言说的焦虑。
应千云三人:不愧是专业人士。
“羌月出手,绝对没有问题。”
羌月长得好看,才艺上却没有什么拿的出手的。
这才没办法竞争花魁。
可人演技好,情商高。
是菀香阁最招牌的一朵解语花。
她们两人之间的关系也是相当铁的,冬悦当年救过羌月不说,羌月也算是她的半个徒弟。
冬悦目送羌月离开。
转而开始对应千云念叨。
羌月的实力不用操心,你呢,你这里怎么办啊!
“你打算怎么做?回去后,想办法告诉应大人吗?”
“也不知道那人后续还有什么计划?”
“要让应公子早做准备啊。”
“我会让羌月再打听一下的。”
“你不要着急……”
冬悦一口气说了一大堆。
越想事情越严重。
她原本以为,自己的任务,就是帮助应千云筛选渣男。
这一下子遇到这类刑事案件,她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她能打听消息,可平时连菀香阁都不出的。
也不认识什么靠谱的人。
完全帮不了应千云。
“还是想个办法找借口告诉应大人……嗯?!”
应千云带着温柔的笑意看着她絮絮叨叨。
然后握住的她的手,真心的感谢,并且让她放心。
“都知道事主是谁了,哪里还那么复杂。”
她又不是真的只会动嘴的千金小姐。
应千云笑着站起来,把荷包交给小露,让她记得结账。
然后随手在包厢里翻找了起来。
“果然有啊。”
角落里的柜子里藏着一个杂物箱。
里面放着一些常用的歌舞道具,以供兴起的时候随时能用。
应千云挑了一个红白相间,花纹极其妖娆的面具,戴在脸上。
配合上她这一身深褐色劲装,在月光的在照射下,显得说不出的妖邪之感。
月光?
窗户什么时候开了?
冬悦看向站在窗户旁边的木槿,再看着观察水滴时刻的小露。
最后目光回到调整面具的应千云身上。
一切都那么井然有序。
什么情况?
“小姐,一炷香到了。”
“嗯。你们俩就等在这里,天亮前,我会回来带你们走。”
“是。”
两个丫鬟屈身行礼,像是在恭送披甲上战场的将军。
而冬悦只觉得眼前一晃。
人没了?
“阿成呢?!”为了不露陷,冬悦一直叫应千云马甲名的。
“去解决事情了。”
“怎么解决?”
冬悦恍恍惚惚,大脑还没接上。
木槿和小露对视了一眼。
看来冬悦对天下第一高手这个词汇还是没有概念。
小姐上次表演的手捏酒杯展示力度不够。
不过,冬悦现在这个问题嘛。
她们也不知道啊。
她们贴身婢女,不是事业组的。
她们只需要迎接小姐的凯旋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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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千云看着羌月一脸“我本有心向明月,奈何天意弄人”的遗憾和歉意送走了一个油头粉面的公子哥。
核对了衣服和容貌之后。
确定了这就是自己要找的目标人物。
林兴嘚瑟的在美人的无限温柔中离开。
他的贴身仆从立刻跟上。
“少爷,这已经宵禁了,我们去哪儿?”
“去哪儿不行?我答应了美人今日不留宿菀香阁,我还不能如月馆吗?”
“少爷英明,少爷英明。”
公子哥颠儿颠儿的提了提裤腰带。
一脸色欲熏心的继续他今夜的寻欢之旅。
康乐坊本就是寻欢作乐的聚集地。
夜间更是花灯满街。
对于他这种常客来说,闭着眼睛都能找到下一家。
就是因为太熟了,反而放纵了自己的酒意。
迷迷糊糊的走着。
浑然不知道,自己的身边跟着的四个随从。
不到两百米,就已经全部躺倒在路边一个昏暗的小巷里和一群闲散醉汉叠在一起。
“到了,就在前面……咯”打了个酒咯,“你们惯例的在这里等我。”
“不好。”
“嗯?”
林兴迷茫的回头,找不到自己的小厮,只看到一个带着面具的怪人,站在自己面前。
还不等内心的警惕心突破酒意。
就顿时眼前一黑,繁华热闹、灯红酒绿的康乐坊就从他的视线中消失了。
等再醒过来。
自己就已经在一个破破烂烂的茅草屋中。
周围一片寂静,一点丝竹之声都没有。
那个带着面具的怪人,就这么站在自己面前。
“你,你,你想干什么,你知道我爹是谁吗?”
“知道。”
“你……你知道还不快放了我!要是让我爹知道了,你……”
“你爹会知道的。”
在你死了之后。
这未尽之语,直接把林兴所有的酒都吓醒了。
应千云改变后的声线,在面具的阻隔之下,更加阴森鬼魅,自带恐怖特效。
“你是人是鬼!”
地上有影子。
太好了,是人。
呸,哪里好了!
“好,好汉,饶命,我有钱,我真的有钱。你要什么都可以啊。”
“我要……你的把柄。”
“什……什么?”
“你在策划很有趣的事情。”
他现在在策划什么事情?
毁了应北熠的事情!
这人是怎么知道的?
有人走漏风声了!
这人,是站在应家那边的!!!
想到应家,想到应北熠。
林兴的智商回归了。
惊恐的表情变成了谨慎和敌意。
自己要对付应北熠的消息被应家的人知道了?
所以派这个人来,对付自己?
面对未知的绑架犯会慌。
但是面对已知仇敌,林兴就支棱起来了。
脑子里转悠过一系列权衡利弊之后的阴谋诡计,挑出了最能威胁的应家人的点,刚要开口。
就看到那个黑衣男子左手多了一根手掌长度麦秆粗细的“银针”。
一阵破风声想起。
眼前银光闪过。
再看向那根粗壮的“银针”。
已经有半截插入泥土之中,位置就在自己命根子前方半寸的地方。
“啊啊啊啊啊啊啊!!”
刚刚聚起智商顷刻间在消散。
换来的是前所未有的嗓门。
这嗓门紧接着也被剥夺了。
那个神秘人手里像是变戏法一样的,又多出了三根银针。
牢牢的夹在手指缝中,针尖对准了他的咽喉。
“好,好汉,能不能……换个地方……”
“好啊。”
应千云从善如流的把抵在咽喉针挪开,换成对准眼珠子。
“满意吗?”
“满……满意。”林兴想哭,但是哭不出来。
“我问,你答,不用担心我的手段,我学过刑讯。”
“…………”牙齿开始不停的打颤。
“也不用担心自己的重要性,我要知道的事情,不止你一个人知道。”
阴冷低沉的声音透过面具像是毒蛇一样缠绕在林兴耳边。
那种实实在在的煞气和杀意更是直接冲击着他。
四肢,大脑,都完全不听使唤的叫嚣着害怕。
理智一类的东西完全脱离了他的。
唯一清醒的认知,只剩下一句话。
这个男人,真会杀了他的!
半小时后,应千云把已经问不出什么林兴扔在茅草屋里。
断了一只手,脸肿成一个猪头,全身不知道被扎了多少个洞的林兴终于能如愿以偿的昏过去了。
“下得局还真不少。”
应千云摸着下巴,如果她一个人跑。
一晚上看来搞不定了。
不过好在,她也不是单打独斗的。
微风吹过,破败的茅草屋瑟瑟作响了一阵。
破屋中黑色的人影已经消失不见了。
倾云阁
掌柜们和店中所有一等伙计正在进行盘点和清扫。
每个人都兴致勃勃。
为什么?
点完这批货就能下班了呀~
点完就发工资了呀~
这时候本该空无一人的二楼贵宾室传来了一阵有规律的风铃声。
所有人都愣了一下,然后欣喜的看向二楼。
一脸蠢蠢欲动。
“你们都留在这里。我上去看看。”
掌柜以能掌控工资的绝对实力,镇压了想一同上楼员工们。
当他快步来到二楼。
果不其然的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立刻恭敬的行礼。
“属下见过小姐。”
“黎叔,深夜到访,叨扰了。”
“小姐说得这是哪儿的话,别说晚上叨扰了,就是我死了,小姐一生招呼,我也得从下面爬回来给小姐效力啊。”
“呵。”应千云有点被逗乐了。
“那就盼着黎叔长命百岁了。”
“小姐,可是有什么事情吗?”
“有,替我传递消息给在京的所有人……办好这些事。”
第二天,天尚未全明,宵禁刚解。
一伙人马不停蹄的开始行动。
他们有的是普通的活计,有的是小商贩,有的是镖局新招的人马,有的是再寻常不过的苦力。
都是最普通的普通百姓。
地位最高的,也就是几个衙门中的编外小吏。
一日之计,本就是他们最忙乎的时候。
没有人为他们的匆忙感觉奇怪。
泉水巷。
一辆低调的马车上走下来一个神色凝重的妇人。
对着一个孕妇说了一句:“事情不妙,先转移。”
做贼心虚的孕妇立刻二话不说上了马车。
从此再也没人见过她。
万通街,一个赌坊,老板美滋滋的刚刚睡下。
突然间,库房走火。
这火烧得相当精准。
不仅仅烧了赌坊大半资产,那些抵押的借条也被付之一炬。
一个落魄书生一大早被一只可爱的白色小狐狸吸引。
跟着跑到一个偏僻的地方,发现了一大包金钱。
就在他喜滋滋的抱着横财回家,感叹着真的有狐仙报恩的桥段的时候。
一个富商带着一群官兵赶到。
说他盗取钱财,证据确凿,带走。
被安置在一个偏僻宅院里的一对老夫妇躲在恭桶里逃出了软禁了他们两个月的地方。
同时也知道了,真正害死他们儿子的凶手是谁。
他们不会再被小人蒙蔽。
哪怕滚钉板也要吿他!
同一时间,应家。
应千云打着哈欠坐在梳妆台前,任由木槿和小露摆布。
等会儿,还得去见嫡母。
唉,好困。
第25章 今儿真热闹
应千云打着哈欠对小露和木槿说了一下昨天的后续。
(赵嬷嬷不在^_^)
好家伙,一大串的事情,都是林兴为了一口气彻底击垮应北熠准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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