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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阙有贪欢——荔箫

时间:2021-11-24 00:48:48  作者:荔箫
  来者交集道:“太妃!陛下伤病复发,求借您灵犀馆一用……”
  话音未落,顾燕时嚯地坐起身:“他有完没完了!”她面色涨得通红,“你去告诉他,我不给他开门只因不想见他!让他不必再费心思编这些借口了!”
  “太妃!”那宦官重重叩首,急得要哭,“是真……是真的!陛下适才已想离开,走出没几步就不对劲了。张公公已着人去请陈大夫,但怕赶回宣室殿会受风,这才差下奴过来!”
  顾燕时一边听着,一边看清了他的神情。
  她神情倏尔一紧:“你说真的?!”
  那宦官道:“下奴不敢骗您!”
  顾燕时倒吸冷气,定住神,忙道:“快去开门。”
  那宦官闻言即刻向外冲去,顾燕时也立起身,只觉浑身都禁不住地在颤。
  所幸兰月及时赶了进来,一把将她扶住:“姑娘。”
  “快……”她声音不稳,急切地想要帮些忙,脑中却一片空白,不知该做什么。
  滞了半晌,她才道:“帮我更衣……”
  “好。”兰月应下,就又唤了两名宫女进来一同服侍。
  顾燕时续道:“还有……还有……去禀太后一声。”
  兰月身形一僵:“禀太后?”
  “快去!”顾燕时推她。
  她想跟兰月说个清楚,不安却让她喉咙发紧,说话变得无比艰难。
  兰月见状不敢多问,转身匆忙去了。顾燕时在宫女们的侍奉下匆忙穿好衣服,刚系上系带,院中灯火亮起,她循着灯光望过去,苏曜正被宫人们扶进来。
  顾燕时怔怔望着,僵了一僵。
  她方才听那宦官所言,只道他晕过去了。现下这般看来,他倒还醒着,却也极为虚弱。
  两名宦官合力搀扶着他,他能走,但身上没什么力气。顾燕时沉了口气,提步向外迎去,迈出门槛,正听张庆生在说:“陛下放心……已经回过静太妃了。”
  顾燕时没做多想,复又迎近几步,听到他昏昏沉沉地说:“回宣室殿……”
  她一滞,脚下顿住。张庆生看见她,神色复杂地一揖,顾不上多言,指点宫人们扶他进屋。
  顾燕时木讷地跟着他们进去,思绪一阵阵地发着空。她走进堂屋望向卧房,被卧房门口的屏风挡住了她的视线,她就茫然地站在那里,好半晌才反应过来,慌忙继续往里走。
  苏曜已被宫人们扶到床上,外衣褪去,她看到他原本白色的中衣被染出一片殷红。
  那殷红绚烂夺目,顾燕时素来是怕血的,却好像从未像现在这样怕过,可又偏生挪不开眼。
  她盯着他的伤,脑子里如着魔般一遍遍地想:是因为她么?
  是不是因为她不让他进门,他才伤势复发的?
  可她不想他这样。
  她呆立在那里,久久做不出反应。直至背后响起脚步声,有人沉沉一唤:“静太妃。”
  顾燕时蓦然回身,先看到了太后跟前的孙嬷嬷,接着忙向侧旁退开:“太后万安。”
  太后眸光深沉,睃了她一眼,就向床榻走去。
  顾燕时回一回神,跟着她一道过去。苏曜似已缓过来些许,目光缓缓转过,在太后面上定了一瞬,沙哑一笑,就挪到顾燕时面上。
  他戏谑地想,她是真的讨厌他啊。
  就算他在此借住事出有因,她也要请母后过来,不肯与他独处片刻。
  母后又为什么过来?
  他神思有些迟钝,无力深想,只想撑起身:“朕没事,这就回宣室殿……”
  “陛下!”宫人们大惊失色地上前阻拦,他皱眉,反手去推:“滚!”
  “陛下……”宫人们慌乱不已,太后紧盯着他衣襟上的猩红,断声怒喝:“你胡闹什么!”
  苏曜身形微滞,面容僵了僵,转而就又浮出无所谓的笑意:“母后发什么脾气。”
  顿了顿,又说:“这点伤,死不了。皇长兄的仇,朕记得的。”
  太后牙关紧咬,狠狠别开视线不与他争执,厉声吩咐宫人:“还不传太医来!”
  “陈宾一会儿就到。”苏曜撇了下嘴角,“母后若传太医,朕真的会杀了他们。”
  “你……”太后气结。
  顾燕时不大清楚他们之间的官司,立在一旁心惊不敢妄言。
  他笑一声,目光又挪到她面上,空洞地定了定,十分客气地道了声:“搅扰静母妃歇息了。”
  顾燕时觉得心里仿佛被狠狠攥了一把。
  她刚要说话,太后看过来:“借一步说话。”
  顾燕时抿唇,颔一颔首,一语不发地跟着太后走出卧房,在堂屋中停下脚步。
  堂屋中桌椅俱全,太后却没心思坐,回身看看她,一喟:“哀家知你懂事,不愿招惹是非。但皇帝如今……”她顿住声,视线落在顾燕时面上,含着些许以她的身份不当有的小心。
  “……你肯不肯照料他几日?”她问得也很小心,言毕即道,“只这几日。等他好了,就让他回宣室殿去,不许他再扰你。”
  这后一句话既像承诺又像在哄人。顾燕时低着头,心乱如麻。
  理智让她觉得应当拒绝才好。旧宫不这边不比洛京皇宫,宫人们没什么规矩,一点鸡毛蒜皮都能传得人尽皆知。她与他相伴几日,无疑是在往朝臣们手里递刀。
  可拒绝的话往嘴边涌了几度,还是说不出来。
  她于是默默地点了头:“好。”应了一个字,她的头就压得更低了,“臣妾听太后的。”
  语毕,她听到太后分明地松了口气。
  她握住顾燕时的手,紧紧地攥了攥:“哀家记得你的好。”
  “太后客气了。”她的声音低如蚊蝇,不敢抬头,一味躲避太后的视线。
  她觉得心虚,不敢当太后这一声谢。
  因为在点头答应太后的那一瞬里,她竟是有一点高兴的。
  “那哀家先回去了。”太后又道。
  顾燕时屈膝恭送,太后隔着屏风又望了眼卧房的方向,似有什么话想说,终是没说出来。
  顾燕时等到太后走远才立起身,转眼又见陈宾进了院,便未急着回到卧房,好让陈宾先行诊治。
  她在堂屋的八仙椅上坐下来,心念转个不停,但说不清自己在想什么。唯一清晰的,是苏曜那张脸时时浮现在她眼前,让她一阵阵地发怔。
  过了许久,陈宾提着药箱离开了,顾燕时静下心神,起身进屋。
  苏曜仍醒着,察觉有人进来,就朝门口看去。见是她,眼帘低下去:“我听见了。”
  顾燕时浅怔,见床边不远处放着绣墩,就坐过去,轻问:“什么听见了?”
  “母后跟你说的话,我听见了。”他道。
  她一时不明白他的意思,只看着他。他自顾自地轻笑了声:“母妃不用为难,朕在这里,宣室殿就空了。母妃可以暂且住过去,御前不会有人多嘴。”
  说完,他就安静下去,没什么底气看她,只静等着她的反应。
  不多时,他余光睃见她立起身,转身离开。他蓦然转头想将她喊住,但声音到了嘴边,他又狠狠闭了口。
  走就对了。
  是他让她走的。
  他闭上眼,竭力定住气,不去想她,却抑制不住心底的一阵阵难受。
  这种难受让他想起儿时生病的时候。那时他生母已逝,大哥也走了,他被接到长秋宫不久就大病了一场。
  那场病生了许久,他一连几日高烧不退,浑身都难受,盼着母后能来看他一眼。
  可母后真的只来看了一眼就走了。他躺在床上,神思恍惚地看着母后离开,失落得说都说不出。
  在意他的人实在太少。
  这么多年,倒也习惯了。
  苏曜长舒一息,不多时,陆续听到几声吹熄灯火的轻响,屋里转而暗了下去。
  接着,熟悉的声音从茶榻那边响起来:“你若是夜里不舒服,就喊我一声。”
  他蓦然睁眼,循声看去,她坐在茶榻上正盖被子。榻桌上的灯仍亮着,暖黄的灯火勾勒她脸颊的轮廓,她望过来的眼睛也被映照得亮晶晶的。
  他一时只顾愣神,却不应声,不觉间皱了下眉:“听到了吗?”
  顾燕时说完,想到他许是因为有伤反应迟钝,就又多了些耐心,一字一顿地重复了一遍:“若是夜里不舒服,你要告诉我。”
 
 
第55章 照料(后面一半)
  苏曜望着她,心觉她会错了意。
  母后的意思,应该只是让她陪他待几日,但她理解成了民间那种实实在在的“侍疾”,就连夜里也要守在床边。
  可论辈分,这于礼不合。
  他下意识地想要与她说个明白,私心却作祟起来。
  他转念又想,有什么“于礼不合”?他们连那种事也做过了。
  顾燕时坐在茶榻上等着他的反应,见他半晌不话,心里不安。
  她便下了榻,趿拉着木屐到他床边,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又抚了抚自己的。
  没发烧呀。
  受伤会不会使人反应迟钝,她并不大懂。谨慎起见,她便问他:“要不要叫陈宾回来?”
  他忙道:“不必……”
  她见他忽而反应快了,松了口气:“那睡吧。我适才听张公公说,陈宾明日一早还会来。”
  语毕她见他点了下头,就转身想回茶榻上去。
  刚抬脚,她的手却被捉住。
  许是因为虚弱,他的指尖变得很冷,按在她手腕上,有些许的轻颤。
  顾燕时回过头,他轻声问:“一道睡,好不好?”
  她屏息,紧盯着他。
  他抬眸回望,在茶榻那边漫过来的微弱光火映出他眼中难辨的情绪。
  见她不说话,他手上紧了紧,又添了一句:“只今晚。”
  不好。
  顾燕时这样想,说出来却鬼使神差地变了:“我先去将灯熄了。”
  苏曜沉默地点了下头,将她松开。
  她折回茶榻前,吹熄灯火前下意识地回眸看了他一眼,便见他紧紧盯着她,就像怕她食言。
  “呼——”最后一盏灯熄灭,房中骤然陷入漆黑。
  苏曜不自觉地凝神静听,听到木屐的声音又近了,才慢慢松气。
  顾燕时从茶榻上摸了个软枕,走到床边跟他说:“你往里一点。”
  他却说:“你睡里面。”
  “我睡外面,夜里你有事我好起来。”
  可他又重复了一遍:“你睡里面。”
  顾燕时皱眉,依稀听出些不正常的执拗,好像这是件多紧要的事一样。
  她于是不再与他争,从他脚边溜到床榻内侧。他配合地往外挪了挪,等她躺下,他就搂了过来。
  她一下子握住他的胳膊,轻声细语地呢喃:“你有伤,不要动手动脚。”
  他“嗯”了一声:“不动。”
  他说罢,真的没什么动作,只是将她搂得更紧了些。
  顾燕时闭上眼睛,很快,耳闻他呼吸渐渐均匀。
  隔着衣衫,她仍能嗅到些许淡淡的血腥气。她轻轻一喟,不自禁地往他怀里凑了些,这般稍稍一动,他却就醒了。
  “去哪儿?”他忽而发问,声音里有分明的不安。
  顾燕时哑然:“……哪儿都不去,睡吧。”
  他没再说什么,几息工夫就再度睡沉过去。顾燕时在黑暗中望着他,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他执意让她睡在里面,好像是怕她跑了。
  她哪有那么过分。
  他怎么这样可怜兮兮的……
  她薄唇轻咬,回想他适才的一言一语,忽而觉得每一个字都让人难受。
  可他一个皇帝,何苦这样低声下气地与她打商量呢?
  顾燕时心里恹恹的,念着照顾病人的重担才不再多想,逼着自己赶紧睡去。
  因他适才的反应,她一夜都不自觉地提着神,几是分毫也不敢动,遑论翻身。
  翌日天明,苏曜却仍醒得比她早一些。
  彼时柔和的晨光刚洒进来,幔帐里仍旧昏暗。他睁开眼,一眼就看到她姣好的睡容,冷不丁地怔了一下。
  他似乎已有许久没有这样近地看过她了。眼下鸦翅般的羽睫近在咫尺,黛眉樱唇皆让他挪不开眼睛。
  他便一直这样看着。
  从前同榻而眠时他总沉醉于床笫之欢,也一度自以为他与她只为床笫之欢。如今却忽而觉得,只这样看着她也很好。
  他于是看了很久,直至顾燕时醒过来,抬手揉眼睛。
  她揉眼睛的动作慵懒又认真,看起来太像小孩子。
  苏曜不自禁地笑出来,她闻声一下子睁了眼。
  她本想问他在笑什么,定睛之间,却吸起了凉气。
  紧接着,她惊坐起身:“你……嘴唇怎么这样紫?”
  苏曜浅怔,抿了下唇:“伤没好嘛。”
  他不咸不淡地道。
  顾燕时咬牙:“你不要骗我,我父亲是药商。”
  他挑眉:“母妃懂医?”
  其实说不上懂,只略知些皮毛。
  顾燕时心思一转,想起他的狡猾,就将这真话忍了下去,淡声道:“自是懂一些。受伤而已,嘴不会发紫的。”
  “哦。”他眼帘低下去,漫不经心道,“伤我的那把刀上淬了些毒罢了,难免有余毒残存,一会儿再让陈宾看看就好。”
  顾燕时心下稍安,点点头,就先起了床。她唤宫人进屋来侍奉,门刚一开,阿狸就窜进屋跳上了床,往苏曜肩头一踩:“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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