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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逢春——山间人

时间:2021-11-25 00:36:37  作者:山间人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31章 将军
  第二日一早, 赵怀悯和赵襄儿两个果然没来送行。
  习惯了长久分离的兄弟姊妹,早已不把仅仅大半个月的离别放在心上。
  离去前,只有两名太极宫的内侍过来, 嘱咐赵恒路上小心, 又送来一封圣人亲笔写下的书信,让他转交苏仁方。
  尽管苏仁方此番回京, 就要长居于此,但唯有圣人亲笔书信,方能表这些年来的谢意和器重。
  赵恒谢过后, 接了信, 当即上马,轻装简从,出长安城门, 沿着官道,朝西北方向疾驰而去。
  众人一路披霜戴月, 日夜兼程, 行动之肃然有序, 宛若行军途中, 终于在数日后抵达原州境内,与苏仁方一行相遇于驿站。
  “将军,客儿来迟了。多日不见,一切可好?”
  赵恒一下马,将缰绳交给驿站中的杂役,也来不及整理仪容,便快步赶上去, 一向严肃到古板的脸上难得露出笑容。
  “客儿”是他的乳名, 当初, 因为他出生不久,尚在襁褓中,便要旅居他乡,母亲才替他起了这个乳名。
  许多年过去,除了苏仁方,已再没人这样唤他了,连圣人也很少。
  “好,好,我一切都好,年纪虽不小了,却老当益壮,这点路,不碍事,别为我担心。”
  苏仁方笑得十分爽朗,面上被西北风沙严寒割出来的道道深沟都挤到了一起。
  他已年过花甲,比圣上还要年长不少,却依然精神矍铄,风采奕奕,若不是当年在天山征战时,落下了严重的腿疾,如今越发严重,一到冬日,便痛得无法动弹,他也不会在这时候选择致仕。
  已到深秋,即将入冬,一出长安,再往西北来,便能明显地感受到风霜的威力。
  赵恒深知他的老毛病,二话不说,也不假他人之手,亲自上前,扶着苏仁方往屋里去。
  两人之间,虽无生恩,却有养恩,亲近自非旁人可比。
  尤其苏仁方的两个儿子,都已在十年前一场战事中捐躯,他独身一人,越发将赵恒当作亲子一般照看。
  待进了屋,赵恒又亲自倒了一杯温水,奉至苏仁方的面前:“路上风疾沙燥,将军快多用些水吧。”
  苏仁方接过水,一口饮尽,接着,便拉还要给他再倒的赵恒坐下:“好孩子,我知你心地纯善,但只在这儿就好,等回了京——”
  他没把话说明,也知赵恒一定早就明白。
  他只是替圣上养育八王,连养父之名也没有,断不能承八王的情。八王的父亲,始终只有一人,便是太极宫中的圣上,除此之外,谁也不能逾越。
  稍有感念无妨,但若让圣上知晓,八王对他如此尊敬,感情如此深厚,实在不妥。
  “你的父亲是圣上,该多孝敬圣上。”
  赵恒低头坐在简陋的榻上,许久才沉声道:“将军,我明白的,只在这儿。”
  苏仁方露出欣慰的笑容,被花白的须发衬得格外慈祥:“我知你心里什么都明白,不过一直未曾表露罢了。”
  赵恒是个很不一样的孩子。幼年时,他就少言寡语,比同龄人更显沉稳。只是,遇事时,他也多一言不发,曾一度教人疑心,这孩子是否有些木讷。
  可时间久了,苏仁方渐渐明白,赵恒一点也不木讷,相反,他其实十分聪敏,小小年纪,就已将自己的处境看得一清二楚。
  尤其涉及朝廷,涉及地位的事,不必任何人提醒,他就知道如何拿捏分寸。
  圣人总以为,是苏仁方教导有方。可苏仁方清楚,他碍于赵恒皇子的身份,每每遇事,都只敢稍加引导,是赵恒自己秉性淳厚,明事理,懂进退。
  “我本还担心,你这一次一个人留在长安的时间太久,恐不习惯他们在朝中的规矩,不过,前几日我收到邱老的信,便知你什么都清楚。你做得很好,不过,还是要小心些,毕竟是太子殿下……”
  为人臣子,绝不该私下议论主君,只是,面对这个自己一手养大的孩子,苏仁方总是不愿隐藏自己的肺腑之言。
  赵恒向邱思邝透露崔贺樟的行径,为了不得罪太子,又提前向东宫透了口风,这样的行事方式,简直就是在夹缝中寻找平衡。
  若太子是个胸怀宽广的人也就罢了,这样做的确是最佳的处理办法。可太子分明不是。再加上二十年前,圣上将八王送往边塞,也有些隐情,若被太子知晓,恐怕要生变。
  赵恒听着他的话,敏锐地察觉到其中的深意,不禁问:“将军,是否发生了什么我不知晓的事?”
  苏仁方沉默片刻,叹了口气,撑着桌案将不太灵便的双腿放松些,低声道:“你是六月回京的,八月,安西都护府出了一件事,你在长安可有耳闻?”
  赵恒点头:“自然听说了,安西都护府大都护秦武吉上疏朝廷,称其麾下一名都护府司马曾钰徽私下与疏勒几大贵族世家私下勾结,纵容其手下的盗匪抢掠往来途经龟兹的商队,从中敛财得利,上月,太子和几位宰相商议后,又上报圣人,将曾钰徽革职问罪。此事有什么问题?”
  这件事,说大不大,发生在遥远的西域都护府,与长安的联系实在少之又少,再加上秦武吉的及时禀报,按说应当不会造成太大影响。
  不过,西域一带,虽已被大魏统治长达数十年,但周边诸多大小国家,数十年来摩擦不断,南面的高原上,还有吐蕃和吐谷浑的虎视眈眈,军政大事,不容差池。
  苏仁方冷笑一声,摇头道:“这是上报至朝廷,给大臣们,给圣上的说法。你跟着我在西域都护府待过几年,那时你虽还小,但想必多少也知道些情况,单一个都护府的司马,看上去品级不低,却绝不可能联络得了疏勒的贵族世家。”
  赵恒几乎不涉朝政,当初听说此事,也未深思,如今经这般提醒,立刻明白过来。
  如今大魏的安西四镇,在许多年前,都是西域小国,被王族和几大世家统治长达千年,其根基之深,几乎渗透到当地的方方面面。后来,几经征战,大魏攻破诸多小国附庸的西突厥,才得以征服大片西域土地。
  朝廷虽在各地置都护府,但皆只负责协调西域各方势力,当地事务,仍由各世家大族决定。
  一个都护府司马,的确不够分量——实际上,能说动西域贵族的,只有大都护秦武吉。
  “秦武吉。他是太子的人,当初由太子保荐,方能一路高升。”赵恒意识到事情的关键之处,面色变得十分严肃,“是太子和王大相公在保他。曾钰徽只是替他顶罪的。”
  “是啊。”苏仁方闭了闭眼,语气里既有怒火,亦有无奈,“一名大都护,未能保一方安宁,反而做出这样的事,实在令人不齿。”
  他没有指责太子和王玄治的包庇,赵恒明白缘由,有些话,即便私下里,也应当避讳。
  东宫的地位看似极其稳固,圣人钟爱发妻王氏的子女,对其他庶出子女关心甚少。
  可一旦太子犯了大错,被百官和百姓指责德不配位,下面也不乏能取而代之的人。
  太子不想自己的人出事。
  更重要的是,西域都护府虽远离长安,却十分重要,不能轻易更换。
  “将军放心,我知道要怎么做。”赵恒沉思片刻,心中已有数,“圣人还托我带来了给将军的亲笔信。咱们此番,该直接去温泉宫了。圣人体谅将军这些年苦守边塞才落下腿疾,特赐一座院落,可引汤泉,让将军好好休养。”
  “我一把老骨头,蒙圣上体恤,总算也能享福了。”苏仁方换上一派轻松慈祥的面目,不再方才略显沉重的话题。
  老少二人遂恢复往日的融洽与和谐。
  ……
  九月二十,赵义显携长安的王公贵族、文武大臣等数千人,浩浩荡荡迁往骊山温泉宫。
  因赵恒的事先安排,沈家总算也在随行之列。
  沈士槐和秦夫人两个,原本因崔家的那次变故,生怕惹恼了咸宜公主,终日惶惶。如今等待多时,始终不见公主问罪,八王更是准他们随驾去往骊山,一时又重燃希望,盼着女儿还能嫁给八王。
  月芙将他们的反应看在眼里,什么也没说。
  他们想的并没有错,赵恒重诺,即便太子和公主反对,他也会娶沈家女郎。只是,他们低估了太子和公主对沈家人的厌恶,也高估了赵恒和他们之间的骨肉亲情,让女儿嫁给赵恒,丝毫不能让太子对沈家另眼相看。
  月芙一点也不在乎他们是怎么想的,近来,她一直在思索,要如何在自己不解释的情况下,让赵恒发现对她的误会。
  前往温泉宫的队伍十分庞杂,浩浩荡荡,曲折蜿蜒。趁着人多,月芙有意观察一番赵襄儿。
  赵襄儿一贯地行事张扬,呼奴唤婢,只不过,现在身边还多了一个杜燕则。
  不知是不是错觉,月芙觉得,短短几个月过去,从前在她面前玉树临风、清隽儒雅的杜燕则,在赵襄儿面前,已然变得有些卑微可欺。
  在人群里,偶尔与她的视线触碰时,也有些躲闪。
  大约是还未成婚,已然感受到在绝对权势面前的无力。
  赵襄儿倒是不见异样,唯一一次在人群里瞥见月芙,也只是似笑非笑,毫不犹豫地转开视线,仿佛不屑多看她一眼一般。
  那副高高在上的姿态,让月芙确信,崔贺樟并没有将那日的事告诉赵襄儿,至少,她不知道是赵恒阻止了事情的发生,否则,现在的她,应当已经怒不可遏了。
  没法从这些人身上寻到突破口,月芙只能将视线转回自家人身上。
  他们做的事,应当让他们自己承认。
  临近骊山,道路逐渐变得崎岖不平。
  马车驶过,颠得人头脑发昏,浑身酸痛。
  月芙与妹妹月蓉同车,两人在车中垫了好几层褥子,才终于没那么难受。
  这是姊妹两个自那一场寿宴后,第一次这么长时间单独待在一起。
  月蓉没太多异样,只是与过去相比,沉默了不少。
  “阿蓉,能来骊山,你不高兴吗?我记得,你从前说过,想来看看建在山上的宫殿到底是什么样的。”
  月芙笑着问妹妹,还顺手递了一小碟毕罗给她。
  月蓉接过毕罗,拾起一枚送入口中,点头道:“高兴,怎会不高兴?阿姊,我只是太累了,山路崎岖,我本就不爱坐车,现下实在有些头晕。”
  “原来如此。”月芙点点头,温声道,“晚些时候到了,你好好休息。这次过来,父亲和母亲可还对你‘寄予厚望’呢。”
  这份“厚望”,自然是指和赵恒的婚事。
  月蓉的眼底闪过一丝阴霾。她连来一趟骊山的路程都觉劳累难忍,还如何能跟着八王去更远的地方?
  上次的宫宴上,她也看出来了,八王和太子、公主,乃至圣人的关系都有些疏远,这样一来,留在京城的可能便更小了。
  原本,她那日听到母亲和咸宜公主的话,心中隐隐有些希望,万一真的成事,她的婚事,兴许能重新考量一番,最好,换个长安的世家郎君。再不济,求公主说服八王留在长安也好。
  如今却不能了。
  “还不一定呢,阿娘只是太担心了些。”
  月芙看出了妹妹的不情愿,心中了然。
  “是啊,一切都还不一定呢。”她淡淡地回应,看似并无不过随口的一句,心里却已有了个念头。
  作者有话说:
  明天应该会加更的,恒恒赶着过几天去相亲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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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商议
  温泉宫依骊山山势而建, 亭台楼馆,高低错落,廊庑横桥, 连绵不断, 温热的汤泉在山间流淌而过,一片云遮雾绕。
  沈家的居所在山脚处, 近外围宫城的地方。比起长安宽敞的府宅,自然显得狭小,不过, 能有幸随驾, 已是不易,他们也不会计较太多。
  沈士槐是光禄寺丞,负责宫廷饮馔, 来了温泉行宫,王公贵族们的日常宴饮多了许多, 他也跟着日日忙碌起来。
  因人人都已知晓, 是八王安排了沈家的随驾, 因此, 看在八王的面子上,也有那么一两场宴会邀了沈家人过去。
  月蓉终于渐渐开心起来,换上新做的鲜亮衣裙和珠钗首饰,日日同年纪相仿的女郎和郎君玩在一处。
  月芙注意到,她似乎同一位出身宗室,名叫赵仁初的年轻郎君走得有些近,有一次宴席上, 还见到他们两个独自坐在食案边, 说说笑笑。
  秦夫人起初并不在意, 直到听闻八王就要归来,圣人请薛贵妃代自己替八王办一次接风宴,遍邀同来的年轻男女,这才有些坐不住。
  往年赵恒一去就是一两年,每次回来,也不见办过接风宴,这次才不过离京半个多月,却要由薛贵妃操持宴席,明眼人都知道,这分明是要给赵恒相看小娘子的。
  秦夫人这才觉得心急起来,单独唤了女儿到屋里说话。
  也不知母女两个到底说了什么,月芙只看见妹妹从屋里出来时,满脸的不情愿,秦夫人也目含愠怒,大约是起了分歧。
  不过,接风宴的前夜,月蓉到底还是顺着母亲的意思,乖乖准备好第二日的衣饰,还特意唤仆从到山上接了汤泉水来,仔细地沐浴了一番。
  月芙却没有可以准备鲜亮的衣裙。
  素秋替她找来适合宴席的橘色蜀锦诃子裙时,她笑着摇头,点了点箱笼里另一件朴素的淡青色襦裙:“将这一身拿去熏一熏吧,明日穿。”
  素秋取出那身连绣纹也极少的衣裙,迟疑道:“娘子,明日人多,这一身会不会太素净了些?”
  明日的接风宴可是为了让年轻男女们互相相看的,定个个打扮得光鲜美丽,如二娘,便是心中不愿,出于爱美的天性,也不肯输别人半分。
  月芙笑了笑,摇头:“不会,就是素净才好。”
  以她的身份,不过是个陪衬,没必要刻意打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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