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收藏 | 设为首页 | 会员中心 | 我要投稿 | RSS
言情书网
站内搜索: 高级搜索 如有淫秽信息或侵犯了您的版权请联系邮箱[email protected]举报

 

您当前的位置:首页 > 2021

佳人在侧——我想吃肉

时间:2021-11-26 00:38:45  作者:我想吃肉
  但是公孙佳看起来极有耐心、脾气极佳,都只是“看起来”而已。“看起来”一切如常,甚至还温柔得紧,其实已经不高兴了。
  不过阿姜始终没能搞明白,公孙佳的脾气是怎么变化的,她目前还只能捕捉到公孙佳“当下的心情”。
  公孙佳问道:“你看我干嘛?”
  阿姜问道:“您的心情变好了,是因为阿静吗?”
  “他?”公孙佳笑了一声,“不是。”
  “那……”
  “我想到有趣的事了。”
  阿姜问道:“要奴婢们准备什么吗?”
  “还不用。”公孙佳想,她要办的事儿别人现在是帮不上忙,她甚至不可以这么早就说出来,包括对单良这样的“智囊”。尤其自从被钟祥骂了“话太多了,滚”之后,她就明白了“智囊”并不是万能的,成大事者虽要广听建议,却要自己拿主意。有时候这个主意拿定了,都不能对别人讲。
  “那现在?回去歇了?”
  “好。”
  ~~~~~~~~~~
  第二天是正月十六。在很多人的心里,过了正月十五,这个年才算过完了。该干正事的开始干正事儿,销假的销假,谋生的谋生。也有一些闲人,得要出了正月,天气暖和了,才会认为休闲结束。
  公孙佳两拨哪一拨都不算,一年里的每一天在她看来都是差不多的。这也与她的经历有关,她就这几个月才开始操心,之前的每一天她都是闲着过来的,每一天都一样。
  闲的时候一样,有事干的时候也一样,已经习惯了看每一天都很平等。
  正月十六一大早,她就又跑到了书房里,指挥着亲卫们将库里的沙盘搬了一盘下来。公孙昂有一库的沙盘,他习惯复盘,所经历的重大的、难啃的战役都会有一个沙盘存下来。一盘一盘的,放在极结实的木头架子上。别人是书架,他是沙盘架。
  荣校尉问道:“要清理吗?”沙盘的模型并非长久不坏,时间长了不打理也会生灰、腐朽、被虫蛀。
  公孙佳道:“不是,我想复盘。”
  “?”荣校尉两眼都是疑问。
  公孙佳道:“小时候与阿爹相处的事情,竟有一些开始模糊了。我尚且如此,别人怕是忘得更快吧?”
  荣校尉斩钉截铁地说:“不会!”
  “遗忘是人之常识,不忘才奇怪呢。不过也没关系,谁想忘,我就帮他们记起来。我想将阿爹的生平事迹都追溯一遍,都记下来,这些,”公孙佳扬扬下巴,“更值得大书特书,你先帮我一场一场的回忆。”
  复盘,公孙家的家传绝技,现在传到第二代了呢。
  ~~~~~~~~倒叙~~~~~~~~~
  从祠堂里回来,公孙佳就开始琢磨着一件事情——
  目标定下来了,怎么实现?
  首先是难度。
  从来没有听说过女儿可以袭爵封侯的,这件事情的难度肯定是很大的。如果这是一个可以自然而然就有的选项,相信从一开始,无论是皇帝还是外公都会给她搞到这个爵位。
  但是没有,所有人顺理成章地接受了让她做“县主”。
  就是说,此事的难度,大约相当于皇帝从一个贺州的泥腿子“起义兵”一路做了皇帝——之前从未有人觉得他能成功。不过既然一个泥腿子能当皇帝,可见事情虽难,也不是办不成的,再难能难得过造反当皇帝?
  他们都敢做这个梦了,她凭什么不能把属于自己的爵位夺回来?只不过需要更多的毅力、更多的运气,以及不断地磨炼自己的能力而已。
  遇到的麻烦再多,难道还会比跟一群太子妃、广安王妃、纪四娘、宫宴上的傻货这些家伙打交道更让人厌恶吗?
  没有的!
  反正她往后余生里,也没什么挑战了。钱她有了、封号有了、家业有了,连打手都有了,她有了这些,还有什么是她不能干的?
  就干它了!
  难度做是肯定的,这不是向长辈讨要一颗糖,说一句“我想要”就能拿到手的,须得有一个计划,且还要时机得宜,最最重要的,自己的手上得硬。
  留给她的时间不多了。
  其次才是计划。
  要干这样一件大事,就得有个方略,要有个大致的方向。
  凡做事,也就是“正”、“奇”两个方面嘛。她情况特殊,“奇”字上可能还要下点功夫。比如帮忙偷了太子妃的后院之类,寻找吴宫人家人的事情看来要上心了。纪家的不法之事,也要尽量多的收集。能在干翻纪家上出力,皇帝面前就好说话。
  至于“正”,公孙佳盘算了一下自己,再对比一下公孙昂,她爹重在武功,她就得双管齐下。定了两个方面:文、武。
  文的已经在做了,比如跟容家和解,以及与容尚书家搭上了一条细线。并且准备修个园子,筛拣才学之士。皇帝登基之后还得养一批人来歌功颂德,她也要到时候有文采不错的人给她说话,帮她引经据典——虽然她也不知道这玩儿有什么典故能用来显得她有道理,反正钱她付了,就一定能找得到给她找理由的人。最少最少,让一些人少开腔反对她,或者骂她的时候用词文明一点。
  要让吃了上顿愁下顿的人考虑一下,骂了金主就会丢掉饭碗。
  武,是现成的,也是极难的。
  她的优势很明显,她爹已经给她闯出一片天地了。她如所有的二世祖一样,可以用耍心眼来代替一部分实干。
  但是,不能完全靠小聪明,还是得有点干货,起码对军事要有一定的了解。哪怕纸上谈兵,也得能谈得起来,总比两眼一抹黑要好。
  “定襄侯骠骑将军”还开府,根基在哪儿?是公孙昂的能力与功绩。公孙家的“武”不能丢,她公孙佳“不能忘本”。
  她上不了战场,至少要将父亲经历的一切战争如数家珍,不能像钟佑霖那样与武人家族做切割。她得握着这点“家学”,并且由此与父亲的旧部们继续保持着一定的联系。公孙昂不让大家结党,又不是让大家绝交!掌握分寸就好了嘛。
  公孙佳花了半个晚上,把思路给捋顺了,早起就要复盘公孙昂以前的战役。
  通过复盘,自己能更了解父亲,了解父亲的对手,了解父亲的朋友,了解朝廷与战争相关的一切运转也就了解了朝廷的结构。既可以学到东西,还能水到渠成地与父亲的旧部们增加一些联系,如果需要拟定公孙昂生平的传记,还能再将仕林里文采不错的人拉进来。一是抬高公孙昂的名词,二也是展现自己的“孝”,为将来舆论铺路。
  这个计划不一定很周全,但是在只有自己可以默默准备的时候,有个思路比没有强。
  对了,荣校尉那里训养的孩童,也得加紧。新年伊始又得赐庄园奴婢,完全可以扩充规模了。至少要养足五百人,别问,问就是看家护院打猎给她看。
  于是就有了刚才与荣校尉的对话。
  ~~~~~~~倒叙完毕~~~~~~~~~
  荣校尉对公孙昂的感情极深,很是乐见公孙佳不忘家学传统。
  他消息一向灵通,对变化的嗅觉也颇为敏锐,早已察觉出来这京中内外,不,整个天下,人们渐有了重文的倾向。最有代表性的就是钟佑霖,明明出身勋贵之家,明明祖父、父亲两代都是名将,明明文学上糟糕得一塌糊涂,偏要往文人堆里凑。还要为所谓“名士”鼓吹。
  可以想见,过不了多久,前朝风行的那种追捧名士的潮流又会重新回到人间。到时候,大家提及公孙昂这样的人,多是当作写诗的素材,而不是真正的榜样。
  荣校尉自己就是武人,自然不是很喜欢这种潮流,他更希望朝野知道武人之苦,不要提到武人就只有“粗鄙”一个评价。
  荣校尉道:“主人想听这个?这个当时我正在烈侯身边伺候,所以知道一点……”
  公孙佳就坐在一边听着,荣校尉讲到兴起,站起来对沙盘指指点点。公孙佳渐渐听得入神,这些内容都是她从小听得很习惯的,何处安营、何处设伏、何处要注意水源、如何保护好粮道,等等等等。
  直说到单良举着一份邸报进来,笑问:“你们做什么呢?”
  公孙佳将对荣校尉讲的又说了一遍,单良笑拍着邸报说:“大妙!如此既传了烈侯的事迹,也显得药王的孝心。要我说,可将余将军等人渐次请了来,大家一起讲一讲,最后请一位仕林的名宿做一篇锦绣文章,岂不美哉?”
  荣校尉皱眉道:“是有这些好处不错,先生说得也未免太直白了,什么都带着算计。”
  单良将邸报往公孙佳面前一递:“没有什么大消息,”接着才对荣校尉说,“药王面前还有什么不能说的?就是要说得明白。咱们这做参赞的不将话讲明白,难道要药王先猜咱们的意思?坦诚一点有什么不好?什么叫算计?人吃了饭就不会饿了,我将这事实说了出来,就叫我有坏心眼儿?呆子!”
  眼见两人又要互瞧不顺眼,公孙佳道:“既然先生也没有异议,那就这么办吧。先生也来说一说,当时你看到的。”
  “哦?还有我的事儿?”
  公孙佳笑着摇头:“不要撒娇。”
  荣校尉对单良发出一声嘲笑,单良举起拐杖要打他,荣校尉不动声色挪了挪脚步,单良游戏一般的一杖就落了空,堪堪在荣校尉身前一寸划过,连点衣角都没沾到。
  公孙佳抄着手看他们小闹一声,才说:“如果能有敌方的眼睛、嘴巴,就更好了。”
  单良道:“这一场,我看看,是十五年前那个?杀的杀、流放的流放,难喽。不过后来有一些还是可以找到当时的对手的。烈侯曾收伏过降将,药王也见过的,致奠的时候都来过的。”
  “等说到那个的时候,先生提醒我一下。”
  “好。”
  三人又站回了沙盘前。
  一场战役放在史书上可能是简短的几行字,经历过的人细说起来,一个上午也就说了一半的布置而已。单良说到粮草就破口大骂:“那群王八,坑人坑到咱们头上来了!拿糠掺着陈米供前线!”当时他才跟着公孙昂不太久,将将混到可以独当一面领一部分文书后勤工作,被坑的就是他。
  押运粮草的人给他验货的时候都是拿的好粮,后续进的却是陈米掺谷糠。供应大军的粮草数量巨大,是不可能一粒米一粒米的验的,一般是抽验,画押,清点入营。抽验的时候合格了,清点入库的时候就是点数米的包装数量,而不是每袋都打开看一看。
  单良当时还没有现在这么奸诈混蛋诡变多端,本着谨慎的态度,别人抽验一批,他抽验了两批,自以为应该没有问题了,然后签字了。
  米一下锅,才发现不是那么回事,陈米就算了,一袋米,上面半截是米,下面就是掺了许多米糠的。这是喂人啊还是喂猪啊?兵士们一看饭碗,好险没炸营。若非公孙昂眼明心亮找到了弄鬼的人,照着军法,单良当时就得给砍了。
  也亏得公孙昂办事会尽量留个预案,陈米筛一筛,先下锅,再另调他处补给。就因为这个事儿,使得补给能够坚持的时间变短,公孙昂启动了骑兵突袭的第二套战争预案,才把这仗啃下来。
  如果没有第二套方案,公孙昂可能真得把单良给砍了来安抚军心,以坚持到补给就位。即便是这样,单良当年也挨了四十军棍,打得腿更瘸了。
  这个教训让单良一直记到了现在:“说打仗打的是粮草辎重、后方安稳,这道理谁都知道。真上了战场,你就会明白打起仗来你光知道道理是远远不够的。在战场上他娘的鬼晓得会遇到什么破事!眼前的对手不可怕,背后捅刀的才是真的要命呢!多点心眼不是坏事!谁都别信!不管干什么事儿啊,都要留一手。”
  公孙佳微有惊讶:“以前也听阿爹讲过这些故事,都没有这么详细,不想背后还有这么许多文章。先生多说一些。”公孙昂以前复盘,更侧重于哪路进攻,哪路出击之类。后勤等也有提及,都是出了大问题,比如粮草眼看要吃光,所以不得不改变战略,出奇兵以免被拖死。哦,想起来了,好像有一次复盘提过的,粮草缺了改变打法的就是这一回。
  原来缺粮的真相是这样!
  公孙佳问道:“后来呢?以次充好的人,杀了没有?”
  单良解恨地说:“当然杀了!当时还有人要拿几个小吏顶罪呢,呵,哪能骗得了烈侯?”又问,“药王为什么问那个罪人?”
  公孙佳道:“如果我来判,不但要杀了元凶,将他的脑袋挂在城门上,还要籍没他的家产,流放他的父母妻儿,让他们的哭声惊天动地,传到所有人的耳朵里。不这样就不能震慑住后来者的贪念。军粮上做手脚,是要动摇动国本的。一场仗的胜负并不要紧,但它不能为以后所有的败仗种下祸根。”
  单良大赞:“对!”
  公孙佳趁他谈兴起来了,继续问:“还有类似的事情吗?”
  “害!哪里又会少了呢?”单良又夸了荣校尉一句,“说到这个,就得夸一夸小荣了,有了一个他,为大家省了多少心。多少闹事的人,不等作起来,就被他侦知,免了大家许多麻烦。”
  公孙佳点点头:“不错,消息很重要。哎?咱们说了这大半天了,也没个人记的?”
  三人都笑了起来,他们一时竟都忘了。荣校尉道:“我调个会速记的来。”他手下有几个这样的人才。刺探消息之类,要机灵、记性好的,再有笔头快的有时候也需要一些。
  “好。”
  ~~~~~~~~~~~~~~~
  正月里,公孙佳还是窝在自己家里,她想专心复盘。打算自己在家先与荣、单二人将书房里的沙盘从头到尾了解一下,出了正月再陆续与公孙昂的旧部接触,请他们讲一讲当年的战事,以便相互印证。
  不同的人讲述的立场是不一样的,她希望能够知道全貌。有些事情,从一个人这里看,怎么看怎么觉得不合理。如果换了另一个人,站在另一个方向上再看这件事,就严丝合缝,完全有理有据了。
  不想第二天她就没能继续这个计划。
  第二天,公孙佳睡到差不多,又起来吃过早饭就去了书房,预备继续听昨天的那一场。昨天单先生过于兴奋(记仇),杂杂拉拉讲了许多的题外话,才讲完了前置的布置,后续还没展开讲。

推荐资讯
栏目更新
栏目热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