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蓉默默地将平板电脑递过去:“很快你就不好了。”
秦梵下意识接过——
蒋蓉在耳边念念叨叨:“你一定要冷静啊,其实新闻就喜欢夸大其词,可能并不是想象中的那样。”
“你好好想想,最近跟谢总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秦梵看着屏幕上显示的新闻标题:
【商界佛子谢砚礼亲自迎接名媛程熹回国,机场深情对视,疑似再谱破镜重圆的童话爱情。】
更显眼的是配图照片——
端方矜贵的男人与穿着月白色长裙,透着清傲柔淡气质的女人对视,素来不苟言笑的男人,薄唇竟然染着极淡的弧度,似是在对她笑。
秦梵忽然想到最近这段时间,谢砚礼的表现。
不见人影,礼物不断。
这不是男人出轨之前的征兆吗???
第13章
光线黯淡的车厢内,秦梵红唇紧抿着,精致的眉眼之间皆是冷色。
不像往常那样漫不经心地刷评论开玩笑,反而往车椅上靠了靠,闭眼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脑子里却浮现出白日里秦予芷那幸灾乐祸的话。
破镜重圆,所以这个程熹真的是谢砚礼的——白月光吗?
见她表情不对,蒋蓉试探着问:“你没事吧?”
秦梵顿了半响,缓缓抬起卷长的睫毛,澄澈双眸中带着浅浅的讽意:“我能有什么事儿?”
“不过是商业联姻的塑料婚姻罢了,他在外面是洁身自好还是彩旗飘飘,都与我这个花瓶太太没有什么关系。”
是她这段时间越界了。
不得不说,这个新闻,给了她当头一棒,脑子彻底清醒了。
征服什么男人,还是征服娱乐圈更有意思。
裴导说得对,男人只会拖后腿!
蒋蓉仔细观察那张照片,给秦梵分析:“以我之见,谢总不一定是对着她笑,你看这女人没你漂亮没你身材好没你有魅力,男人得多瞎才能放着你这样活色生香的仙女老婆不喂饱,跑去搞什么婚内出轨。”
“再者,就谢总这身份地位,出轨做什么,要是真喜欢上别的女人,直接强行跟你解除婚姻关系,完全没必要啊。”
秦梵没打断她。
直到蒋蓉口干舌燥地把面前那杯咖啡一饮而尽。
秦梵才冷静开口:“哦,可能怕我分他财产,资本家离婚成本太高,不合算。”
蒋蓉:“……”
秦梵最后瞥了眼蒋蓉手上那张放大的照片,她视线越过谢砚礼唇角的弧度,忽然落在程熹身侧,手腕隐约露出一点,上面套着串缩小版的黑色佛珠。
**
毕竟两位当事人并非身处娱乐圈,所以这个新闻暂时只在财经圈小范围流传,尚未闹大。
回到京郊别墅,已经晚上八点。
秦梵没什么胃口,直接上楼洗澡睡觉。
偌大的卧室,窗帘拉得严严实实,透着几分压抑的寂静,除了床上细微的呼吸声之外,再也没有其他声音。
秦梵将自己埋进被子里,一动不动。
闭上眼睛,便是新闻中那张照片,她以为自己不在意的,可是脑子却不听话,总是浮现出来。
漆黑的深夜,总能放大所有情绪。
秦梵猛地翻身起床,盘膝坐在大床上。
不对啊,她不应该在意吗?
作为正室谢太太,头顶莫名被戴了绿帽子,她在意不是很正常!
有点脾气的都不会这么忍了吧?
那她岂不是成了软包子,谁都能来捏她一下。
秦梵睡不着,从谢砚礼酒柜里最上面那排取了一看就长得最贵的酒,闲闲地靠在吧台上,倒了杯酒,准备催眠。
她失眠都怪谢砚礼,自然要他最贵的酒来赔!
要是自己给谢砚礼省钱,搞不好未来都给别的女人省的。
凭什么啊,做了两年的谢太太,这瓶酒她喝定了。
客厅内没开灯,唯独一侧吧台开了盏昏黄的壁灯。
秦梵细白的手指握着瓶身,给自己倒了杯红酒,灯光下,红酒在杯子里晃了晃,透着神秘的光泽。
秦梵先小心试探着抿了口,发现居然口感醇厚,而且越抿越觉得沉迷,一杯红酒就这么空了。
觉得没有喝够,想着没什么酒味,所以秦梵以为这酒度数不高。
不知不觉,酒瓶空了一半。
秦梵喝到后面,有点无聊,柔若无骨的小手点了点放在旁边的手机。
抿着红唇,懒洋洋地将拉黑的微信重新拉回来。
指尖不稳地修改备注名称——眼疾老男人。
再发微信消息过去:
「渣男!」
「本仙女不要你了!」
「我要用你的钱包养一百个比你年轻鲜嫩,还会哄我开心的小鲜肉」
「你这根老腊肉就哼哼哼,自己留着用吧!」
「离婚吧,别阻碍本仙女寻找鲜嫩肉、体。」
「瞧瞧,本仙女是不是比你强多了,最起码有素质有修养,知道先离婚再寻找性、福的第二春」
秦梵手腕软趴趴的,没了力气。
当然,也没忘记骂完之后重新把‘有眼疾的老男人’拉入黑名单。
嘟着湿润娇艳的红唇,秦梵语调带着不自知的软糯绵长,哼了哼:“狗男人只配呆黑暗的狗笼子里。”
嘟囔完了之后,秦梵皱着秀气的眉头:“唔……怎么晕晕的?”
“一定是被狗男人诅咒了!”
“……”
距离京郊别墅三公里远。
谢砚礼正在处理后座处理收尾工作,他今天出差回来后,便直接去了公司。
临近十点,才从公司出来。
本来谢氏集团的精英秘书团都以为今晚要陪上司加班一夜。
万万没想到,谢总居然十点之前下班了!
普天同庆。
加班狂上司第一次出差回来没彻夜加班!
此时,温秘书表情复杂地看着自家上司私人手机上显示的一条条消息。
不敢吱声,也不敢关了震动。
安静车厢内,震动声非常明显。
终于引起了谢砚礼的注意力,他抬起冷眸。
温秘书打了个寒蝉,连忙解释:“谢总,是太太给您发了消息。”
谢太太给他发消息?
谢砚礼想到自己出差这么长时间,上次接到谢太太的微信消息还是半个月前,她发过来一条代购清单。
震动又频繁响起。
谢砚礼垂眸看了眼尚未结束的工作页面:“她说什么?”
修长指尖轻敲着键盘,一心两用的问了句。
温秘书看着屏幕上刷过的消息,沉默几秒,果断将手机递过去:“您还是自己看吧,我不敢读。”
什么小鲜肉老腊肉这种话题是他这种卑微下属能看的东西吗!
不敢不敢,谢氏集团首席秘书这个位置,他还没有坐够。
谢砚礼随意扫视过去,在看清屏幕上的微信消息后,素来平静端方的男人,漆黑瞳仁一瞬间幽邃如浩瀚深海。
缓缓地扣上尚未看完文件的电脑。
谢砚礼接过银灰色的手机,坐在车椅上的姿势依旧优雅端正,然而温秘书却敏锐地嗅到了不一样的氛围。
揣摩上司的心思,于是他将前后挡板升起来。
谢砚礼没关注戏多的秘书,将注意力放在微信消息页面。
然后指尖轻敲几下:
「十分钟后到家。」
刚点击发送。
忽然,微信消息前方显示一道鲜艳的红色惊叹号。
而后下面一排小字:消息已发出,但被对方拒收了。
谢砚礼看着页面几秒钟后,低沉冷冽的笑声在寂静车厢内响起。
前方副驾驶的温秘书默默地裹紧了自己的小西装。
重金求购一双没看过太太给谢总发微信的眼睛。
几分钟后,温秘书听到了自家谢总用冷淡的语调说:“明天早会推迟。”
温秘书:“……”
所以——
谢总今晚是真的要训妻了吧。
……
晚上十点一刻,谢砚礼准时出现在家门口。
刚一推开门,只看到客厅最里侧吧台位置亮着昏黄的光线。
想到秦梵发的那几条没什么逻辑的消息,谢砚礼清隽眉目微敛,慢条斯理地解开袖扣,往那边走去。
转过酒柜,入目便是没骨头似趴在吧台上的女人。
秦梵从床上直接爬起来的缘故,只穿着惯常穿得烟粉色吊带睡裙,此时没什么坐相地支在高脚椅上,纤细白嫩的大腿露出来大半,昏暗光线下,格外扎眼。
一个月没见,谢砚礼没想到谢太太上来就给他这么大惊喜。
大概是听到了声音,秦梵漫不经心地转过身,本就漂亮勾人的桃花眸,此时染上了水波,冷艳中透着清纯,俨然就是媚色横生的小妖精。
谢砚礼眼眸微微眯起,不动声色地将目光从她身上移开,挪到了她旁边那几乎空掉的红酒瓶。
眉骨轻扬,缓缓走近。
若是他没记错的话,这酒是他们结婚那年,姜傲舟送他的新婚夜礼物。
虽然度数不高,但后劲儿绵长,又不会让人彻底失去意识,堪称绝佳的助兴酒。
后来被谢砚礼放到了酒柜最上方。
免得家中来客人误喝。
此时看到秦梵这双颊绯红,眼波如水,谢砚礼若有所思,或许新婚夜该拿出来的。
就着黑暗,谢砚礼一步一步,不疾不徐地在她身旁停下。
掌心抵在吧台冰凉的桌面上,微微俯身,清冽犹带清浅沉香的气息逐渐逼近了秦梵。
秦梵有点反应迟钝,慢吞吞地仰头,眯起那双眼尾飞红的漂亮眼眸望着他:“你怎么有四只眼睛……”
“你是猫。”谢砚礼定定地看了她那双像是带着小钩子的眼睛片刻,忽然开口。
“猫?”
秦梵眨了眨眼睛,眼前男人虽然模模糊糊的,但莫名的,她就知道是谢砚礼回来了:“我不是猫!”
“狗男人别骗我!”
狗男人?
谢砚礼倒是没想到谢太太平时私下对他的称呼是这样的。
想到半小时前收到的微信消息,可见他对谢太太确实不够了解。
谢砚礼不打算破坏气氛,狗男人这个话题容后再说。
他从西裤口袋里取出一个精致小巧的蓝色礼盒,当着秦梵的面,气定神闲地打开,白皙干净的长指将里面那玫瑰金色的链条取下来,在她迷糊的眼前晃了晃——
镶嵌着在链条上巧夺天工的几枚精美铃铛发出细碎悦耳的声音。
秦梵被那细细的链子晃得眼睛更晕了。
下意识抱住近在咫尺那条修劲有力的手臂,理直气壮地命令道:“你别动!”
谢砚礼对她奶猫一样的力道毫无威胁力:“想要吗?”
没有女人能抵挡住漂亮精致又亮晶晶小玩意儿的诱惑。
尤其是晕乎乎的女人。
秦梵点点头:“想要的。”
谢砚礼薄唇勾起,将她重新按在高脚椅上,而后说道:“只有猫才会戴铃铛,所以你是猫吗?”
男人微凉的指尖顺着她纤细白皙的小腿最后停驻在脚踝位置。
秦梵拧着眉头思考她到底是不是猫这个问题。
忽然,脚腕一凉。
她隔着眼底薄薄水汽,隐约看到自己雪白细瘦的脚踝上,多了一条细细的脚链。
随着她挪动时,铃铛作响,如黑夜之中从远方传来的靡靡之音。
秦梵踢了踢小脚——
咦?
响了?
谢砚礼被这声音撩拨到了,看着秦梵无辜又困惑的眼神,脑海中却浮现出那天在会馆看到的红裙小野猫。
他让人亲自定制的铃铛确实很适合谢太太。
即便是醉意绵长,秦梵的警惕性还是很强的。
敏锐察觉到了危险,立刻从高脚椅上跳下来就要往外跑。
光滑幼白的小脚踩在冰凉地板上时,秦梵脑子清醒一瞬。
只是很快便被本能驱散,快速往楼上跑去。
谢砚礼不急不慢地跟在她身后。
秦梵前脚刚迈上台阶,谢砚礼后脚抱住她不盈一握的纤腰,顺势打横抱起,稳稳地上楼。
秦梵下意识挣扎。
却不小心扯断了谢砚礼领口的衬衣扣子。
几粒扣子顺着旋转楼梯砸落,细微的声音,并未引起秦梵的注意。
谢砚礼偏头扫了眼,并未在意。
原本他是打算去书房的。
但垂眸看到秦梵那双不甚清醒的眼神,谢砚礼脚步一顿,随即拐回了主卧。
“谢渣男,你放开!”
“碰过了外面的女人,还想侮辱本仙女,你滚啊,我怕得病!”
秦梵躺下之后,天旋地转,不经意瞥到了谢砚礼腕骨上那串佛珠垂落在自己脸侧,沉香弥漫,她嫌弃又厌恶的别过头,远离那串佛珠。
谢砚礼单手分开她纤细的脚踝,耳边传来清脆又靡丽的铃铛声。
乍听到这话,他垂眸望着秦梵,嗓音淡了淡:“没碰过。”
“明天给你看我的身体报告。”
秦梵脑子混沌,喝过酒迟钝的缘故,隔了许久才能反应过来男人话的意思。
主卧内空气透着幽淡的玫瑰香,随着时间推移,玫瑰上沾满了浓烈的木质沉香,最后几乎被彻底覆盖。
这时,大床深黑色的被子里忽然伸出来一只雪白柔嫩的小脚,极致的黑与极致的白,碰撞出致命的绮丽暧昧。那细瘦脚踝上挂着精致的小铃铛,不知道什么原因,铃铛频率很快的颤抖着发出细碎的声音,从原本的清脆,而后振幅越来越快,铃铛声却像是渐渐哑了般,只有越发微弱的呜咽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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