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就是,马祯之前交给他的那个档案袋里面,郑海仪的家族传下来的后代中三家中来自陕北的那一家子吗?这家人是在动荡年代搬迁去陕北的,后来就在那边扎了根,到郑广田这一代就剩下了独枝,计划生育生下了一个女儿,敖丙在档案袋里面还看到过这一家子的资料和照片,但可能是电视台这边录节目还稍微修饰了一下妆容,所以他一时竟然没能认出来。
当时马祯的资料里面,确实显示这一家应该是三房郑家后代当中条件算是比较困难的那一房,但那会儿郑家闺女刚刚嫁人,还是新婚蜜恋期,看资料这一家子其乐融融,虽然经济拮据了点,但日子还算安逸,没想到,这才过了多久,这一家子,居然落到这步田地了?
敖丙心下不由得叹了一口气,已经掏出手机来开始查去陕北的航班了。
若不是实在艰难,这一家子不会走上电视台寻求社会援助这一步,敖丙本就打算把郑海仪留下的那些东西留给郑家后人,现在既然知道陕北那一房遇到了困难,他就更加不能坐视不管了。
他很麻溜地就买了前往陕北的机票,决定连夜就启程,去陕北了解一下情况再说。
金宝珠和敖夜还在就这个节目的内容进行激烈讨论呢,转头敖丙就宣布他要出去几天,两个女人顿时愣住:
“你去哪儿?不是说要过一个星期才会去南海直播吗?这还没到时间啊?”
敖丙笑着指着电视节目上那对夫妻:
“你们不是觉得这家人很可怜吗?与其在这儿讨论,怎么出离愤怒怎么斥责谩骂都无济于事,还不如直接上陕北去会一会这个渣男,这种事情,谴责远没用拳头有用,我准备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亲自去教教这个渣男做人!”
金宝珠和敖夜:……
两个女人一脸的黑人问号脸,还以为敖丙是在开玩笑,但事实证明,他是认真的,因为说完这话后,敖丙就去收拾行李了,不过几分钟的功夫,就拖着个行李箱走了出来。
“你来真的?”金宝珠简直要晕了,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敖夜也嘴角抽搐,对她哥这人来疯的行为表示相当不能理解。
这世上每天遇到的可怜人多了去了,要真见到了都亲自出手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忙得过来吗?
敖丙见自己这玩笑似乎开得有点过头了,这才哈哈笑着解释道:
“我说要去陕北找这家人是有原因的,我认识这家人,你还记得,咱们第一次去冯锋那个深山水库做直播,发现肉灵芝的事儿吗?”
金宝珠不明所以,不知道这事儿跟他要去陕北有什么关系,但还是点了点头:“记得,那个肉灵芝,不就是在那个水库边的山崖洞里面发现的吗?”
敖丙接口道:“重点就是这个山崖洞穴,我是被一条蛇引进那个山洞里面的,当时那个洞里面,有一口腐朽的棺椁,那条蛇,就是在那棺木旁边盘着的,那肉灵芝,也在那棺椁上方不远处,只是我顾忌到直播间的观众的体验感,怕吓到网友,所以当时直播的时候,第二次进入洞穴,就偷偷把潜拍器的镜头调整了一下,刻意避开了那个棺椁,所以你们没看到。”
“后来我就跟冯锋商量着,把那棺椁重新安葬,还想要找到这个棺椁的后人,想要给这个棺椁立个碑刻个字,结果一查,才查到这个棺椁主人,居然是在抗战时期就死了,而且还是因为救人被东洋人乱枪打死的。而这个棺椁主人的后代,已经分崩离析迁徙到全国各地去了。”
金宝珠顿时反应过来了,她指了指电视机:“这一家,就是你查到的那个棺椁主人的后代?”
敖丙点头:“是的,郑家一共还剩下三房,除了陕北这一家,还有两家分别在武昌和赣州。当初我是靠着挖肉灵芝火的,那肉灵芝既然生长在那棺椁旁,算起来我是受了那棺椁主人的恩惠,所以现在既然他的后人遇到了困难,我就不能坐视不管,总要去了解一下情况,看看能不能帮得到这一家子。”
这种奇怪的逻辑,若是别人听了只怕会觉得匪夷所思,但金宝珠却神奇地理解了敖丙的意思。
他是修习玄学这一门的,肯定特别在意因果循环,当初秦元久子嗣寿元困难那事儿,就与因果债孽有很大的关系,普通人尚且受这个所困扰,更别说敖丙这个对玄学术法有深入研究的神棍了。
所以知道这其中的渊源后,金宝珠很是赞同敖丙去陕北看看,尤其是知道那位棺椁的主人,还是在抗战中为救人牺牲的后,她就更加同情电视机里面向社会求助的那一家子了。
敖丙连夜赶赴陕北,下飞机之后直接打了一辆车径直去往郑家所在的县,到十一点多的时候在县里一家酒店住下了。
隔天上午,他就按照电视台节目里报道的医院名字找了过去,然而他这边刚通过导诊台查到郑家闺女所在的病房,一路进入到住院部后,刚下电梯,就听到走廊尽头传来了激烈的喧哗吵闹声,声音正是从敖丙打探到的郑家闺女所在的病房传来的!
第194章
“让我儿子养你这个瘫痪在床的废物一辈子, 你们郑家怕是想得美!你怎么不直接被撞死?想拖累我儿子,也不看看我刘美霞答应不答应?!”
“识趣的就给我老老实实签字离婚,不然, 老娘有的是办法把你家这个废物女儿折磨死,我可不怕坐牢,反正都半截身子入土了!”
“不答应离婚也可以, 你跟我儿子可还没离婚,我让我儿子直接给办理出院手续, 把你接回家去养,这医院也用不着住了, 我看你能在床上耗多久!”
叫嚣这些话的,是一个面相很是尖锐刻薄的老女人,应该是郑家那闺女的婆婆, 话里话外要熬死郑家闺女的意思, 这话可真是说得明目张胆嚣张跋扈, 一点都不怕被追究的架势,摆明了把郑家这一家子吃得死死的。
不管在病房里还是病房外,看热闹的人很多,窃窃私语的也不少, 但站出来替郑家说句公道话的却是没有,谁都不想在这种事情上瞎掺和,怕的就是没把事情掰扯清楚还平白惹了一身骚。
敖丙在外面听了一耳朵,也算是听明白了,这个郑家闺女的婆婆, 就是吃准了郑家是独枝,家里没个人帮忙撑腰帮衬,郑广田夫妻又都是老实巴交的农民, 所以就被这亲家给压得死死的。
再看病房里郑家闺女哭得稀里哗啦,郑家夫妇气得直哆嗦还不敢动手的样子,敖丙忍不住直皱眉,二话不说推开人群走了进去,抓着那叫嚣的老太婆直接就给扔出了病房外。
那老太婆正闹得起劲儿呢,不防备被人从背后一把拎了起来扔出来了,摔在了地上一阵吃疼,好不容易爬起来后,看到屋子里站着个陌生男人,顿时一惊,忍不住怒问道:
“你谁啊?闯到别人病房里来打人,哎哟,贼你妈哪里来的瓜皮,居然敢对老娘动手,老娘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
这老太婆扶了一下腰,显然刚刚那一下摔得不轻,觉得吃了亏之后,立马就张牙舞爪地朝着敖丙这边扑了过来。
敖丙冷笑一声,用指尖对着这老太婆的额头轻轻一点,就让这老太婆再动弹不得。
这老太婆眼中满是愤恨,可是敖丙的力气实在太大,她根本不是这么大小伙子的对手,可她又不甘心就这么被人摔一跤还讨不回来,于是眼珠子一转,瞬间眼神里面迸射出恶毒之色,一张口嘴巴里就吐露出不少脏话来,话里话外说敖丙是郑家闺女的姘头,说两人奸夫□□还没离婚就乱搞,这都乱搞到医院里来了的意思。
这么污秽肮脏不堪入耳的话,听得敖丙简直怒从心头起,这下他也没什么好顾虑的了,再次将这老太婆给扔了出去,借着这个动作,他甚至还在这老太婆身上拍了一张倒霉符。
“眼睛肮脏的人,看什么都是肮脏的,我是郑家的远房亲戚,在电视上听说了我表姐出事的事儿,赶过来替我老叔一家主持公道的,你也不用编排这些话了,不怕告诉你,想离婚可以,让你儿子把我表姐的赔偿款还有家里面一半的财产乖乖叫出来,否则,我让你一家吃不了兜着走!”
老太婆一听这话脸色骤变,立马怒骂道:“小兔崽子你敢!”
敖丙冷笑一声:“这是我给你一家子下最后通牒,今天内让你儿子乖乖把钱送过来,否则,你就只管看着,你看我敢不敢!”
当着这老太婆的面,敖丙顺手抄起了靠墙放着的拖把,二话没说就把这拖把上宛若儿童手腕粗细的木头柄徒手折断了!
“嚯——”
一看到敖丙这劲儿,周围的围观群众一片哗然,都忍不住往后退了一步。
那老太婆气得够呛,可她还真被敖丙这摄人的气势给吓住了,之前她还敢在病房里欺负郑家这一大家子,现在看到敖丙这么大力气,她心下却不受控制地瑟缩着,完全不敢跟这小子对视,只想要落荒而逃。
欺软怕硬的老虔婆!
敖丙嗤笑一声,懒得再跟这老太婆多费唇舌,只用凌厉的眼神深深看了她一眼,然后就直接把病房门给带上,把一众看热闹的人都给隔绝在门外了。
那老太婆趁着这个机会赶紧钻出人群溜了,其他众人见没热闹可看,也都四下散开。
郑英红的这个病房是个双人间,隔壁床还住着另外一位病友,但在郑英红的婆婆来病房闹事胡搅蛮缠的时候,那个病友见势不妙,找了个借口去其他病房串门子去了。
那个病友伤得并不重,完全可以自由活动,看郑英红的婆婆不是善茬,也怕被殃及到,偷偷跑出去避祸到现在都还没有回来,所以这个病房里面,只有郑家三人在。
只是病房里剩下的郑家三口人,这会儿却是目瞪口呆一脸震惊和感激地望着敖丙,想要问什么,看了看敖丙手里那被他掰断的扫把,又纷纷将话给咽了回去,一脸的欲言又止。
敖丙之前就对郑英红的婆婆说了他是郑家的远房亲戚,这会儿自然也不能改口,不过他本来也打算借用郑海仪的身份,现在不过是把这个借口编得更合理一点而已。
“广田叔,广田婶,英红表姐,你们好,我叫敖丙,是从津市赶过来的。”
“您几位可能不认识我,但不知道您几位,听没听说过郑海仪郑老先生?”
果然,一提“郑海仪”这个名字,广田媳妇儿和郑英红没啥反应,但是郑广田却是神色一怔,猛地抬起头来,眼中闪过惊讶之色。
“你怎么知道这个名字?你认识——”
话未说完,郑广田就觉得不对,
“可是不对啊,你这小伙子才二十出头吧,郑海仪是我家太叔公的名字,按族谱上面算,老头早都作古了,你这小子上哪里认识他去?”
敖丙眼中露出了笑意,行,还知道郑海仪是郑家的太叔公,那他这一趟也没算来错,那些东西,交到老郑家后人的手上,也不算冤枉。
“我是没见过郑老爷子,不过我师父是郑海仪老先生的养子,解放前在津市厚田村,是郑海仪先生将他老人家养育成人的,所以算起来,我们虽然不同姓,但其实应该是远房亲戚。”
“只是当年京城大乱,师公从宫里面逃出来后,就跟老郑家失去了联系,解放前又碰上了东洋鬼子屠村,老人家为了救几个孩子,死在了小鬼子的□□下,这事儿一直是我师父的一块心病,这些年一直耿耿于怀。”
“所以这几年,我也在费尽心思打听老郑家人的下落,也是凑巧,前阵子我这边才刚刚打听到一些跟您这边有关的确切消息,结果就在电视节目上看到你们的访谈,这不,昨晚上节目一播,我就连夜买机票赶过来了。”
郑广田也年近五十了,小时候他没少听自家老祖絮叨讲古,说起他那个曾经入宫当内侍的太叔公。
只是那时候郑广田年纪还小,并不懂当内侍就是当太监,还以为是去宫里当那种威风凛凛的带刀侍卫去了,颇有些以自己那位充满传奇色彩的太叔公为荣的意思。
甚至跟小伙伴们打架打输了的时候,他都会拿那位太叔公说事,觉得那位太叔公在皇宫里给皇帝当差,肯定武功高强,谁敢欺负他,将来那位太叔公一定会来给他报仇,还会带他去皇宫里面长见识!
后来等长大了懂事了,他才知道那位太叔公进宫是迫不得已,为了家族生存不得已为之,也才明白郑海仪那悲剧的一生,就是从进宫去势开始的,族谱上一直保留这位的名字,可他那一支,却注定无法得到延续了,甚至就连他的去向,都成为了谜。
因为太叔公流离在外,一直杳无音信,意味着肯定要客死异乡,甚至很有可能早在宫廷大乱的时候就已经殒命了,所以这事儿,一直是老郑家自太公以及祖父遗留在心底里的一个巨大遗憾,一直到死,他们都在念叨着想要找到那位太叔公的下落。
但时隔几十年,到郑广田的父亲以及郑广田这辈,因为都没见过郑海仪,所以感情自然就淡了,加上十年□□动荡,郑家也迫不得已搬迁离开祖宅,来到了陕北这片黄土高坡艰难生存,自然也就不会有人去查那位太叔公的下落了,甚至慢慢地连这个人的名字,都被深深埋在了心底,慢慢变得模糊了。
但谁能想得到,几十年后,居然真的会有太叔公的养子徒弟找过来,甚至还在他们遇到麻烦的时候挺身而出,为他们出面解围?
郑广田都懵了,看着敖丙半晌都说不出话来,只眼神里满满的都是震惊和困惑,看起来很是不敢置信的样子。
敖丙叹了一口气,他早就料到郑家人可能不会信,所以他一早就将郑海仪留下的那份手账本最后那一页的那篇记事给拆了下来,那里面有郑海仪自述如何从京城逃离又在海上出事最后被迫流落到津市的经历,应该是能证明敖丙这番话“真实性”的最直接证据了。
果然,等到敖丙把这篇自述拿出来后,郑广田只看了一眼,就很是激动和笃定地道:
“这是我家太叔公的字!我家的族谱里面就夹着封当年太叔公与太公来往的书信,当初逃难的时候,各家都有一封,这原是留着作为寻找太叔公的信物的,所以我认得那位太叔公的字,就是这样的!”
敖丙没想到郑家还留有郑海仪的亲笔书信,这倒是给他省下了不少口舌,不然敖丙就只能把那些古董物件拿出来了自证了。
现在他的来历“没问题”,郑广田看他的眼神亲近热情了许多,这一家三口都相信敖丙就是郑海仪的养子收的关门弟子,但同时,他们又想知道,敖丙这么费尽心思地打探他们的消息并来找他们,是为什么,难道是要跟老郑家认亲,恢复跟老郑家的亲戚走动和人情往来吗?
郑广田不是个多有心眼的人,所以他有疑问就直接问了出来。
敖丙叹道:“我来找你们的目的暂且搁置在一旁不谈,现在最重要的事,应该是先解决英红表姐的事儿,她跟那边打算怎么处理,你们有什么想法章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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