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动作有点粗暴,全程拳打脚踢。
很快小兔忙得头昏眼花,差点磕到门槛,庄雪麟及时把它给拎了起来,对它竖起一根食指,同时朝馆内看去。
顾秋依稀感觉到身边有点吵,她微微睁开一道眼缝,意识将归未归之际,没有发现周围有什么不对劲,于是又闭上了眼睛。
小兔子被庄雪麟拎在半空,两个爪子捂住自己的嘴吧,差一点就把秋秋给吵醒了!
庄雪麟把它放到一边,然后轻手轻脚地进去,帮它把馆里的小龟都弄出来,排排摆着在走廊上吃虫子。
五只小龟吃一堆虫子,不许抢、不许吵、不许发出噪音。
队伍排得横平竖直的,仿佛军训吃饭,每一只都吃得喷香。
紧接着,那些大龟也循着气味爬出来讨食,被庄雪麟拎到了队伍最末端去,三只龟一堆虫子。
小兔吐着舌头趴在门槛上,看他三两下把乌龟安排得明明白白,眼睛越来越亮,好厉害哇!
这个保镖兼饲养员值得双倍的工钱!
庄雪麟就发现,他的脚上也被搭了一根细线,那种能量开始以双倍的速度进入自己的身体。
于是他一边感受着灵气渗入身体,一边提防着周围的风吹草动,一边喂乌龟,等它们吃得差不多了,还要给它们抓虫子。
时间一点点过去,天终于变亮,新的一天到来了。
庄雪麟睁开眼睛,他隐隐察觉到馆里的灵气开始变得活跃,顾秋好像是要醒了。
他揉揉旁边呼呼大睡的兔子的脑袋:“我走了。”
小兔揉揉惺忪的眼睛:啥?
庄雪麟站起来,看向馆内的顾秋,她身上的光芒比起昨晚明亮了数倍。
他也吸收了灵气,对于顾秋身上的气机有了些许感应和了悟,他能感觉到,一夜过去她强了很多。
他收回目光,对小兔道:“不要告诉你主人,我来过了。”说完他从楼梯上下去,很快淌着水离开。
小兔脑子还有点糊。
这就走了?
为什么不能让秋秋知道他来过?
好奇怪的人哦。
不久之后,草龟馆里,顾秋终于醒了,她睁开眼睛,整个人神清气爽,头清目明,这次吸收灵气的效果真是前所未有的好,她感觉自己前所未有的强。
唯一的问题是,维持着盘坐着的姿势一整晚没动弹,骨头都仿佛卡住了。
她嘶了一声,慢慢把自己的腿给扳直,但下一刻发现,馆门居然开着一道小缝,而且冬冬不见踪影,池子里的乌龟也都不见了,种着药草的土里好像被人耙过一遍,地上全是泥土碎渣和乌龟蛋壳。
她心中一突,发生什么事了?
她赶紧站了起来,一瘸一拐地几步过去拉开门:“冬冬!”
然后她愣住了。
映入眼帘的是走廊上排排趴着的乌龟,大大小小几乎有上百只,而靠着门的这边,小兔冬冬转过来看着她,脸上还挂着懵逼的表情。
“你怎么跑到外面来了?”顾秋扶着门框,龇牙咧嘴地忍着腿麻,看看这些乌龟,惊奇道,“这是你摆的?不对,哪来这么多乌龟?”
想到里面那些破了的蛋壳:“乌龟蛋都孵出来了?”等腿麻过去,她蹲下去仔细看了看,“这些都是刚孵出来的乌龟,长得这么大呀!”
小兔心想,一晚上都在吃吃吃,当然就吃大了好几圈,就没见过这么能吃的龟。要不是那个男人隔一会儿就去给它们弄虫子,这些乌龟能回头把药草都给啃秃了。
新奇完了乌龟,顾秋跟小兔说:“把通道关了吧,不要再释放灵气了,一会儿等雨停了我们就走。”
小兔便把通道关了,地板上那个裂孔幻象消失,它也不再释放灵气,顾秋随意一展臂,然后五指一收,室内的灵气便被她迅速地收入体内。
小兔眼睛一亮:“叽叽!”哇,你变得好厉害啊叽!
顾秋笑着地捧起它:“这要感谢你啊!进入冥想状态后,周围一切都变得很模糊,一开始我也不敢完全投入,但后来不知道为什么,莫名地觉得很有安全感,就不知不觉全部心神沉浸了进去,不然效果怎么会这么好,所以要感谢你守着我。”
“叽。”小兔垂下大眼睛,有一点小心虚。
顾秋摸了摸肚子:“饿了,可惜灵气不能当饭吃,不过吃饭之前,我们得把这些药草解决掉。”
这么多药草,带不走,只能销毁。
顾秋突然看向了外头的乌龟:“你的乌龟吃这些东西吗?”
于是顾秋接下来就看到了让她大为惊叹的一幕,乌龟们排着队进来吃药草,小龟五只一组、大龟三只一组,从头到尾队形一丝不乱,简直像军训过的一样。
顾秋奇了:“冬冬,这是你训练的?你居然还有这样的本事!你可真是个驯龟高手啊!”
小兔:“……”虽然你夸的不是我,但我依然觉得这个称号不是很好听哇。
那边乌龟在吃草,这边顾秋也从包里摸出食物开始吃起来。
觉得矿泉水有点凉,她看着手里的矿泉水瓶,灵气慢慢覆盖过去,只见瓶子里的水微微震荡起来,片刻之后,整瓶凉水变温热了。
顾秋弯起眼睛笑了笑,这种感觉真是太棒了。
灵气可真是个宝贝啊。
……
“灵气就是个宝贝啊!如果我们确定这里存在着灵气复苏的源头,那我们几个就发达了!”
广场附近出现了几个人,他们手里拿着罗盘等物。
“别说得这么俗气,什么发达了?俗!到时候那是翻云覆雨长生不老都不在话下了!”另一人说道。
几人都笑了起来,个个皆是踌躇满志。
昨晚他们突然察觉到了灵气,于是赶紧聚到一起,出来寻找这灵气是从哪里飘出来的。找了一晚上,眼看着胜利就在眼前了。
“就是这里!灵气就是从这一带冒出来的!”一个人看着手里乱窜的罗盘指针,兴奋得浑身发抖。
“咦?这是怎么回事?”还没等他们激动多久,他们就眼睁睁看着罗盘指针的震动幅度越来越小,越来越弱,这意味着灵气在迅速消弭。
他们急了,疯一般地冲进广场。
在哪里?具体在什么位置!
有人急急掐算着,有人拿着个寻龙尺不断地转来转去,有人闭着眼感应着什么,然后猛地睁开眼睛,手一指:“在那里!”
人们一看,那是什么草龟馆。
“走!”
顾秋正啃着面包,忽然耳朵一动,有人来了。
她赶紧把所有东西往包里一塞,同时命令乌龟们:“快吃!”
乌龟还真听懂了,吭哧吭哧吃得更加努力,把药草的根都给咬出来吞了下去。
顾秋来到门边往外看,广场上好几人朝着这里冲了过来,他们手里是什么?罗盘?寻龙尺?这不是一般人啊,绝对是冲着灵气来的!
她赶紧把自己的雨具卷吧卷吧塞进了包里,穿是没时间穿了,然后带上小兔,看了看那些乌龟,有些不舍,不过这么多实在带不走:“你们在这好好待着,假装自己是普通龟知道吗?”
叮嘱完,她一挥手,馆内尘土扬起,她再将手一压,空中的尘土被直直地压了下去,空气里变得干干净净,而所有物体上,都覆盖了一层灰尘,她的脚印等痕迹都掩盖掉了。
这时已经能听到有人上楼的声音,她赶紧从窗户里翻了出去,前脚刚出去,后脚馆门就被人推开了。
那几人冲进了草龟馆,却是什么也没发现,只看到一群窝在泥地里的乌龟。
他们皱着眉找了一圈,再看罗盘,指针一动不动,这里一丁点灵气也没有。
“怎么会没有?”那个指路的眼镜男皱起眉。
“这里好像很久没人来过了,你们看,灰尘这么厚。”
人们都认同这个结论,只有那个眼镜男不信邪,他来到馆门边,馆门是木质与玻璃窗格的组合,几块布被钉在门上,挡住了窗格。
而钉住这几块布的,不是钉子,也不是别的东西,而是一枚枚手术刀片。
他拔下来一枚:“为什么会有这样的设计,不怕割到手吗?”
“可能是这里老板的个人爱好呢?”
“还是不对,门没有锁,可下了整整三天的雨,头一天风还那么大,里面却没有半点雨水进来,这太不合理了。”
其他人有些不耐烦,他们是来找灵气的,又不是来破案的,有点不合常理的地方又怎么样,跟他们有什么关系呢?
其他人都去其他店铺找线索了,只有这个眼镜男还在纠结:“不对,绝对不对。”
顾秋躲在这个商城的某处,没有急着离开,广场上都是积水,走动的动静太大了。
那几个人几乎将商城找遍了,越来越心焦,最后几乎是绝望了,不甘不愿地离开。
顾秋依旧没出来,她等着时间走到八点,八点半,然后直逼九点。
庄雪麟在九点之前回到了酒店,庄夫人拉着他看了好几圈:“没事就好。”又埋怨道,“昨晚杜鲜他们就回来了,你去哪里了,我本来还有事情想跟你说呢。”
庄雪麟换了一身干爽衣服出来,头发带着刚刚清洗过的微潮:“什么事?”
“还不是那个叫顾秋的女孩子的事。”
庄雪麟一顿,表情平静地坐下来:“她怎么了?”
“她要一个人回家去,一个女孩子,就算本事再高,到底让人担心不是,我想问问你有没有时间送送她。”
庄雪麟:“是吗?她家在哪里?”
“西武县啊,要跨市,那么远呢。”庄夫人叹了口气,“不过现在说这些也没用,她都离开一天一夜了,不知道已经走到哪里,追不上了。”
庄雪麟给自己倒了一杯水,杯子握在手里,垂眸看着杯子里的水:“就算我昨晚就回来,也追不上。”
“那可不一定,她问我哪里能弄到干净的室内土,我向她推荐了一家草龟馆,昨晚追上去,她说不定还在那里呢。”
庄雪麟蓦地抬眼:“是你推荐给她的?”
庄夫人一怔:“是啊,怎么了?”她敏锐地察觉出什么,“你见过她了?”
庄雪麟微微拧眉:“这件事还有谁知道?”
“就我,现在加了一个你,她自己应该没和别人说过。”
庄雪麟把杯子放下,看着庄夫人肃然说道:“姑姑,这件事,不要再告诉任何人。”
他一向性情冷淡,几乎没有什么特别在意的事情,所以很少有这样严肃郑重的时刻,庄夫人看着他,缓缓点头:“好。”
……
时间一点点逼近了九点,酒店里的人们几乎是屏息在等待着,祈祷着九点黑雨会停止。
嗒,嗒,嗒。
大堂座钟的秒针在一格一格地走着,最终走到了“12”。
当!当!当——
钟声响起,在响满九下之后,大家就发现,那黑雨开始越来越小,越来越细,最后彻底没了。
雨停了!
人们呆了一秒钟,然后爆发出欢呼。
真的停了!
说下三天,就是正正好好三天,七十二个小时,一分钟都不带多的!
太TM准了!
人们迫不及待地想要回家。
虽然地上积水很高,但只要不下雨,积水算什么!
庄雪麟站在窗前,表情却没有多轻松。
雨是停了,但末世的考验,恐怕才刚刚开始。
激动的人们很快就发现,雨虽然停了,但他们马上就要面临一个更可怕的迫在眉睫的问题——水资源、食物急缺!
即便能够出门,也根本买不到这些东西!
还有一些很重要的生活物资,也没有途径弄到。
政府、一些志愿者组织虽然弄来了一些物资,当地豪富、企业也捐献了一些,但数量上根本是杯水车薪。
恐慌迅速蔓延,很快各地出现了为抢夺物资而爆发的争斗,各个门店被砸了、抢了,尤其以超市、便利店为甚。
仅仅一个下午,出现的伤亡,恐怕比过去三天,人们困在家中时所产生的伤亡还要多且更恶劣。
而在这些伤亡中,丧尸的数量又出现了一个增长高峰。
眼看着丧尸数量要失控,下午,军队开进城市,Q市政府发出紧急通知,全市以八个区、县为基础,设立八个C级基地,所有武装力量和物资都会集中在这些基地之中。请市民们尽快携带上身份证、户口本,以及必要的生活用品,前往所属辖区的基地。自己如果没有车子,就等待军卡接送。
不想去?随意,并不强制要求,但全市的食水等生存资源,将会在基地内进行统一地分配,不进基地,不仅安全没有保障,而且这些生存资源都将得不到。
全市人民虽然怨声载道,但都不得不开始了大搬家。
酒店里,庄雪麟等人也在准备离开。
这一带被划分进了本县基地,但酒店毕竟不适合人长期生活,到时候住进来各种各样的人,关系就更复杂混乱,所以他们决定离开,庄家在这里也有自己的产业,他们完全可以住更好一点的环境。
离开前,庄夫人没忘记让侄子把顾正德给带上:“把他弄回监狱去吧。”
顾秋离开前说过,如果可以的话,她觉得犯人就该回到犯人该呆的地方。顾正德既然还是在服刑的囚犯,就该回监狱去。
庄雪麟照做,把顾正德弄上了车,先开去了监狱,至于另外几个囚犯,早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跑了。
龚温如哀求地看着庄夫人:“庄沁安,不,庄夫人,你们要去哪里,带上我们好不好?看在龚家的份上,不要把我们留在这里。”
庄夫人挑眉:“这里不好吗?你们母女好歹有个单独的房间,后面住进来的人,很可能要五六人一间,相比起来,你们条件不错了。而且你放心,龚家一定会想办法给你们换个房子的。”
不过前提是,龚家还在乎龚温如这个女儿,龚温如的脸皮在这家酒店里被扒了个一干二净,龚家如果知道了这事,还会不会认龚温如都是个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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