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小妹哭闹不休，全家都头疼无比。
大哥钱弘峥大她六岁，宠妹狂魔，这几年越来越魔化了。
她一哭，一说自己的命，难道还不值得一个品牌代言人的风险吗。
钱弘峥就狠狠不舍得了。
什么都没办法跟妹妹的生命相比。
哪怕对方是风险艺人，但确实是他们家的救命恩人。
大哥咬牙同意了。
三个月的品牌代言人。
如果影响不良，就终止合作。如果一切正常，没有负面新闻，就延期到一年。
小妹钱雪舟，这才在家里破涕为笑。
但钱弘益，不同意。
“我们是运动品牌。不是长得好看就行，这形象一阵风就能吹走她……”
她跟鹏迈在各大赛事上追求无限可能的体育精神，天差地别！
钱弘益脱下黑框眼镜，在角落里皱眉。
作为二哥，他也宝贝小妹，但不认可她这次的胡闹。
牵扯到家族最重要的品牌事业，几代人的传承，无数匠人、研究者、设计者的心血……
不能让小妹任性地毁了。
钱弘益觉得送包软软一个口播，就是极限了。
所以，他不同意代言人的事情。
他作为鹏迈营销部现任总监，也有一票否决权！
不过，他也受不了小妹的眼泪。
因此，今天他亲自来《以梦为马》的运动会现场，愿意给小妹、给包软软一个证明自己的机会！
如果包软软在这次运动会的表现能说服他，那么，他认可小妹的建议——
送包软软一年代言人，又何妨！
但如果她跟运动形象，大相径庭，娇滴滴的，那就想也别想。
钱弘益双手环胸，站在角落。
凤眼审视包软软的一举一动。
场地中央。
“老师们，比赛开始！”
“第一轮是铅球！”
在节目副导演的组织下，第一轮比赛很快开始。
选手各就各位。
跟兰芷比的，是一个同样四十出头的玉泉村女性。
后者每天坚持劳作，力气不可小觑。
完全没有悬念。
铅球扔出去的距离，一个三米五，一个六米六。
兰芷大比分惨败。
钱弘益无奈地移开目光。
重新看向包软软，却见她在快乐鼓掌。
钱弘益：“……”
倒是挺有体育精神的。
友谊第一，比赛第二。
还在替对方的胜利鼓掌。
但又有什么用，输的这么难看。
这个赞助口播，也是亏了。
钱弘益摇头，拉出一张椅子坐下，隔壁却一阵电话声响起。
刚跑远的小弟，兴冲冲又跑了回来！
“益哥，疯了！我们这套新款女式外套跟短裙，卖疯了！小号全售空了！”
钱弘益：“！”
“什么？”
因为这个节目？
她们换好衣服，这才播出多久？
钱弘益愣了。
“是因为兰芷老师的铅球……比赛？”钱弘益突然觉得自己在澳大学到的营销知识可能是假的。
比赛越输。
卖的越好。
“益哥，哎哟！”
小弟又是一阵惊呼。
“包软软手上的这款护腕，也售空了！”
钱弘益：“？”
为对方队友鼓掌，越快乐，卖的越好？
他看不懂这一届网友的购物思路。
小弟把手机屏幕挪到他面前。
“你看tb旗舰店的评论——”
【来了来了，你永远都可以相信包软软。小外套太好看了，小裙子一起更可爱。护腕，我也买了。】
【笑死，这白色款护腕肯定是鹏迈最好的型号——包软软挑挑拣拣之后的品质背书！】
【自从跟着包软软购物之后，我觉得自己活得更健康了呢~】
健康？
钱弘益：“？？”
“益哥，公司打电话来，包软软的带货能力评估是S级。”
“是不是让包软软再戴上我们的护膝？待会比赛，要不让她尝试下长裤那款？”
“…………？”
S级？
钱弘益摘下黑框眼镜，凤眸一阵闪烁。
他记得，她的微博粉丝至今都没有超过一百万。
活粉数量，可能不到一万。
竟然比同框的兰芷，粉丝四千万的前辈更能带货？
钱弘益陷入沉思。
但即便如此，鹏迈也是有原则的。
不适合的代言人，再带货，也不行。
品牌形象是第一位。
他拧眉，“不必，不必再让她穿别的款式。”
刚说完，节目组副导演就播报。
“射击比赛开始！包软软……第一枪，脱靶！”
钱弘益嗤笑一声。
果然。
他是对的。
……
五分钟前，包软软走上了操场中央，一张白皙小脸皱成包子。
为什么要射击？
为什么要做这种危险的事情？
“我们已经输了两轮个人赛！”
陆文晧沉痛总结。
兰芷之后，萧梦菲的50米短跑也输给了村子里的18岁女孩。
玉泉100分VS横山0分。
成耀一个宅男，身上没多少肌肉，也必输无疑。
陆文晧看着包软软，摇头。
“你不拿下，我们就输定了。”
“导演说了，友谊第一。”包软软眨眼。
陆文晧：“……”
虽然500万比赛奖金，落到大哥投资的玉泉村，大哥会很高兴。
但他没想到，玉泉村赢得这么容易。
本来，他还坐立不安，想着如果放水，故意让玉泉获胜，他是不是背叛了队友，以后要受到良心谴责。
但现在……根本轮不到他放水啊！
甚至他的胜负心现在都开始作祟了，希望他们横山队输的不要太难看。
五轮个人赛，他们总不能全输了吧？
至少要拿下一局啊。
对于包软软的射击赛，陆文晧又紧张又期待。
“有请射击赛，玉泉村的选手，王大壮！”
“他今年五十，年轻时候是打气球小摊摊主！”
副导一报幕。
陆文晧嘴角抽搐。
弹幕一阵哈哈哈。
【笑死，神特么打气球！】
【我就知道！节目组哪里能搞来枪！原来是玩具枪！】
【哈哈哈哈或！体育频道，突然变成少儿频道了。】
【想起了我小时候打气球的时候，还拿了个小礼物呢。】
工作人员搬了道具上来。
两面粘着五十只粉色气球的塑料板。
很骚包地拼成了【以梦为马】四个字，每个气球之间还间距十公分。
“这一轮规则，谁命中的气球数最多，谁就获胜。”
“每人共有30发机会。”
两边上‘枪’——结果全是颜料枪。
包软软一愣。
她好像又可以了。
本来，她还以为是那种气枪呢。
那种打气球摊上的玩意儿看似无害，其实危险。
因为但凡能打破气球表面的枪支，靠压缩空气发射，枪口比动能就必定超过1.8焦耳/平方厘米。
超过这个临界值，一旦近距离发射，命中人的眼睛，就会产生不可逆转的致盲伤害。
非常危险。
绝不是玩具。
包软软之前是非常抗拒的。
但颜料枪……她可以。
节目组做人了。
包软软的甜美笑容顿时上脸。
枪里装了蓝色颜料，只要命中气球就会有颜色染上。
“ok，比赛开始！”副导一声令下。
包软软快乐就位。
纤细地站在旁边气势汹汹的大伯旁边。
大伯正要发射，包软软就开口。
“伯伯，你不要把枪对着我哦，我会害怕。颜料打进眼睛也会疼的呢。”
大伯一瞬被骚扰，颜料枪一歪。
陆文晧握拳。
艹！
终于包软软的阴险，有了用武之地！
他期待地看向包软软。
——跟她一个队伍，她还有点用处。
——他的道德底线也跟着下降了呢（bushi）！
陆文晧眼角抽搐。
但下一秒，他一怔。
他眼中‘阴险耍花招’的包软软，从工作人员手上接过了枪。
整个人的气势，竟然一变！
原来纤细如小白杨，迎风摇摆，此刻竟像是白杨树宛若拔地而起！
她腰杆直而挺。
两脚自然分开，与肩同宽。
气势呼之欲出！
而她伸出细腻如雪的右手，单手握住了抢。
那动作，竟像是穿上了尺码合适的手套。
严丝密封，动作娴熟，根本不像是头一次接触枪的人。
而阳光洒在她的嫩白小脸上，蒙上一层淡金，让她的表情严肃认真中又多了一分庄严跟神圣。
这是陆文晧，从未见过的样子。
他愕然。
然而……“包软软第一枪，脱靶。”
陆文晧：“！”
这个银样蜡枪头！
他差点信了她的邪。
刚才竟然以为她这个样子，是个枪神了。
结果……她装的！
再一看两面气球墙的战绩，陆文晧几乎晕过去。
被骚扰的大伯，第一枪还打在了气球偏离一公分的地方。
而包软软第一枪，在木板的左下方角落！
离气球的距离，大概是世界的尽头。
陆文晧真是醉了。
他在期待什么啊？
“没事，小包第二枪加油！”
“包包，第二枪不行也没事，你还有28枪的机会呢！”
兰芷跟萧梦菲喝彩。
陆文晧：“……”
这大概都是猴子派来的队友。
太难了。
这盛世，如大哥所愿。
玉泉村要赢了。
500万建设款，将大哥玉泉村的第一步工程。
大哥，果然料事如神。
陆文晧想要输得好看些的竞争心，彻底投降。
不挣扎了。
但——
“包软软第二枪！得1分！”
陆文晧：“？”
“包软软第三枪，得1分！”
“第四枪……1分！”
“1分！”
“包软软再得1分……1分……1……1……”
陆文晧：“？？？”
？？
？
他下意识摸向耳朵。
他没戴耳机啊。
他还以为是耳机里的音乐，因为信号不好……卡住了呢！
他猛地抬头，看向担任裁判的副导。
就见他竖着两个手掌。
一个做“2”，一个做“9”！
“包软软，总计得分29！”
“只有第一枪没打中！！”
陆文晧：“噗……”
嘴巴里的干姜水……直接流出来。
他不敢置信地看向气球板!
跟他一样表情的——震惊地都把黑框眼镜拿下来的，还有鹏迈二公子，钱弘益！
也就是一眨眼的功夫。
两个男人都辩证了同一个哲学问题。
——
一个人能两次踏进同一条河流吗？
谢邀，不能。
为什么？
因为，有包软软。
*
射击比赛。
包软软没想过要赢。
真的，比珍珠还真。
但她拿起颜料枪的刹那，脑海里的游戏记忆就被调动了。
《女明星能活多久》游戏里，这个倒霉催的女明星……她本人，不仅拍戏时遇到枪战戏，还在走出国门去撒哈沙漠拍戏时，遇到了抢劫关卡。
纵使有游戏玩家操作她在沙漠里提前捡到最先进的枪，操纵她进行射击，她依旧无法通过。
屡屡GAME OVER。
她闭上眼，至今能想起，当时回响在脑海里的噩梦般游戏提示音。
[射击熟练度0.1%↑]
[射击熟悉度1.2%↑]
[射击熟悉度4.4%↑]
……
[射击熟悉度99.99%↑]
死了将近百次，她才掌握射击技巧，能在玩家指挥她瞄准敌人时，不失准心，一举通关！
包软软深吸一口气。
握上颜料枪。
身体不由自主，像是回到了游戏中的一级戒备！
肌肉、骨骼紧绷。
目视前方‘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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