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问宿主是否要即刻进行任务查看?】
……所以说,无论是方方面面哪个角度来出发,她都没有任何拒绝的理由。
于是美貌的少女轻轻垂了垂眼眸,手中捏着这份来自各州之主的集体邀请的信件,目光看向梁川派来的人,声音沉着道:“请试着回去后转告予诸位大人,这个邀约,嬴月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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决定同其他各州之主在冀州会晤,之后一同进京行勤王之事之后,嬴月也就召集大家开了个会,这一次是连武将们也一定得叫上了,因为进京勤王需要领兵,而这个兵由谁来领,总得确认一下将领名单。
只有在确定好了随嬴月一并进京的将领之后才好让他们去点兵嘛,同时在会议中也需要敲定一下关于进京勤王这件事情究竟携带多少兵力比较合适,而有关于兵力多少这件事则是直接关系到了行军打仗需要准备的粮草后勤方面的问题。
……这些都是一环接一环,环环相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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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后,在初步的确定了一些勤王相关事宜后,嬴月开始重新看起下面线人传回来的京城那边的消息。
如今京城之中老皇帝已经是废人一个,自然不必说,他早就因为太子有意指挥那位“仙长”国师做的那些事——在连年的服用那些乍一食用短时间内可以使人回光返照,精力磅礴,但是长此以往下来却是与慢性毒药无异的丹药亏空了身子,现下已经是一个半身不遂,若是没有人伺候的话,完全不能够自理的瘫子。
而太子在皇帝的面前也是不再继续掩饰他的野心,或者也可以说是,老皇帝如今之所以瘫了,就是被太子给气到中风的——这位曾经不受皇帝重视的透明皇子怀中搂着他的皇后,对自己的父皇坦言了一切都是他做下的局,为的便是他身下的那把龙椅。
筹谋多年,机关算尽,小心翼翼的布局,一朝得势掌权,朝堂之中除了他也再没有了第二位皇子,除了他没有人能够继承大典,若是生于盛世太平清宁之世,太子他应当是可以成为最大的赢家的。
只可惜,他偏偏恰逢了乱世将至,烽烟四起的王朝末期。他所做的一切终究都是会为手中拥有兵权的各地诸侯做了嫁衣,开启属于他们的争霸时代。
而如今进京掌握朝政的南平王便是吃到了太子所做的这一切的红利的第一人。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蝉为老皇帝,螳螂是太子,而南平王子是那只黄雀。
就在太子将老皇帝刺激到中风偏瘫不久之后,在他还没来得及登基帝位之前,“义军”攻入京城,而京中的将军们暴毙,紧接着便是南平王这位他的皇叔携带着兵力入京,自此原本已经掌权的太子被架空,朝堂之上一切由南平王说了算。
……这就是乱世。
太子虽然心计深沉,也拥有着自己的势力,但是在南平王的兵权之下,那便显得什么都不算,太过于弱小了。
硬要说的话,大抵就是这位太子他是真的生不逢时,
——他原本以为自己身处在大多只需要动脑子,玩心计,勾心斗角的宫斗政斗剧本里,但是结果发育到最后、距离皇位只有一步之遥的时候,整个世界忽然画风一变,成了要靠硬武力的比拼。于是他的处境就直接变得非同一般的尴尬了。
不过嬴月也是真的看不上这个太子。倒不是因为他曾经数次挖自己墙角,妄图撬走端木赐这件事——大家之所以会被人挖墙角是因为他们优秀嘛,嬴月不觉得这有什么问题?甚至还想夸一句对方有眼光。
真正让嬴月看不起这位太子殿下的原因是——他又将自己的恋人拱手推到别的男人怀里去了。
没有错,说的就是那位此前被“国师”批言“凤命”后被老皇帝封为皇后的李念。
上一次,彼时还不是太子的太子,将她送到皇帝的床上。
而这一次,如今在京中地位极为尴尬的太子则是梅开二度,把她献给了南平王——想想她当初能够被喜好美色的睿王痴缠许久,后来又直接入了阅美无数的老皇帝的事情,就能够知道她的容貌也是不差的。
嬴月倒不是觉得李念有多可怜什么的——身为曾经的代对方替嫁的受害者,她对李念实在是生不出什么怜惜的情绪。毕竟,若是当初她没有逃出生天,那么她的下场肯定要更惨。
所以她也就只是……单纯的看不上姜太子这个人,觉得他实在平庸不堪罢了。
——遇到事情只会让女子出去顶锅的男人,不是无能,是什么?
……而若是这么想的话,周朝会变成如今这副强弩之末的模样,倒也是并不令人觉得奇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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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就在武将那边点兵,准备着粮草的时候,嬴月这边则是收到了从绣坊中难得回来一次郡守府的黄道姑的一大堆新衣服。
看着被黄道姑带来的这些衣服,嬴月不禁眨了眨那双漂亮的丹凤眼,有些不确定的问着,“这些……都是给我的?”
黄道姑点头,道:“珍妮纺纱机很好用,很大的提升了织布的速度,产出的布料增多,所以也就给主公多做了几身衣服。”
“就算是这样,那也太多了呀……”看着叠起来放在桌上比自己人都高的两摞衣服,嬴月心中还是感觉这有些夸张。
随后黄道姑从最上面取下一套来,塞到嬴月的怀中让小姑娘试一试,看看有没有哪里不合身的地方,要是有的话,她好带回去修改。
在黄道姑的催促之下,嬴月不禁抱着那件被塞到怀中的衣服去更衣间。
换好之后,美貌的少女慢吞吞的从中走出,在黄道姑的注视之下,有些不好意思的扯着自己的衣角,小声的说着,“道姑姐姐你觉不觉得,我其实不应该穿这般颜色的裙子……?”
“怎么会?”听到嬴月这句,伸出手帮小姑娘抚平了一下微微褶皱的衣角的黄道姑先是反问了句,而后道:“主公穿藕粉很好看啊,主公这般年纪的女孩子,本来就该多穿一些这样亮丽的颜色。”
嬴月之前一直穿着素衣是因为她想为过世的父母守孝,但如今三年孝期已过,她也就没有必要非穿的那么素净。
“但是,”听她这么说,嬴月不禁有些纠结,“一般穿粉色的都是及笄年华的女孩子嘛,我都二十了,不太适合吧……”
听到这一句,黄道姑顿时就笑了一下,道:“在我们这些人的眼里啊,主公还只是小女孩呢。”
而后女子绕到她的身后,轻轻的将嬴月原本很是简洁的发型拆开,手中拿起桌上的木梳,给小姑娘梳了一个很是漂亮,但是又不会妨碍她做事的头发,做好这一切之后才再度开口道:“我没读过书,不懂什么大道理,就是觉得,主公这样好看的女孩子,在最好的年华里,就该打扮的漂漂亮亮的。”
“不知道其他人是怎样想,但是看见这样的主公,我是觉得心情都变得好了起来了。”
人都是会喜欢美好的东西的。
嬴月她多好看啊。
那张仿佛被上天眷顾的容颜便是平日里只穿一袭素衣且完全不打扮的模样都已经如此动人,现在只是稍微收拾一下就让人感到惊心动魄,美的不可方物。
让黄道姑一看就想给好看的小姑娘再做许多许多漂亮衣服,把她给打扮起来。
——谁会不喜欢她呢?
而听黄道姑这么说,嬴月则是不禁沉思了一下,心中有些没有办法理解她所说的看到自己好好打扮心情都能变好的事情,毕竟,
——打扮不打扮与否,她不都是一样的是长的这样一张脸吗?
不过嬴月向来都是个贴心的姑娘,很照顾大家的感受,所以在女子的温柔注视之下,小姑娘不由得偏了偏头,试探道:“那我以后……穿得花花绿绿一点?”
如果这样能让大家看着更顺眼一点的话,嬴月觉得那她也就把衣柜中换成鲜艳的颜色好了。
反正……这对于她来说,也就是微不足道的小事而已。
不过发型的话她就没有办法啦,毕竟她能够给自己梳头发就已经很不容易了。
小姑娘忍不住的在心中如是想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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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应黄道姑以后会穿的花花绿绿的当天,嬴月就遭到了调戏。
……其实要说调戏的话也不尽然。
当时嬴月是穿着黄道姑给她新做的藕粉色衣裙,发型也是少有的精致,甚至头上还戴了两件首饰,整个人显得分外的好看。
而在她往出走的时候,正好就是迎面的遇到了回来的李秀宁。
嬴月在平日里若非是重大场合有必要盛装一下的话,几乎是从来不打扮的,所以今日穿了这样一身的小姑娘自然就是吸引了李秀宁的目光,于是一身男装打扮的她登即就是摇着手中的折扇朝嬴月走过来,语气风流倜傥、非常有纨绔子弟感觉的说了句,“小美人儿这是要去哪里呀?”
一句话直接把美貌的少女给说的耳廓顿时染上一层薄红,看着更让人想欺负一下。
不过好在李秀宁还没有在自家美人妹妹主公的羞赧之下把自己回来是做什么的正事给忘记。
随后她轻咳一声,将方才那副调戏平民家美貌姑娘的恶霸模样给收起,正了正面色,对小姑娘问道:“近几年来,皇帝昏庸,徭役严重,除却雍、梁、荆三个属于边境之地的其余六州皆程度或多或少的荒废农耕,加之去年蝗灾,雍州开外的其余地区少有不曾损失惨重,是以如今外面抛开起义者之外,同时也是流民四起。”
“而我想问主公的是,若是六州流民一路向西逃荒的话,雍州可有余力收容这些流民?”
听到李秀宁的这个问题,刚才还在不好意思的嬴月也顿时敛了敛神色。
随后在思量小片刻之后,抬眸看向李秀宁的眼睛,给了她一个肯定的回答,“有。”
身为九州之中面积第二大的州,雍州之地,地界广阔,若是有流民来到雍州的话,不愁找不到地方安排他们。
而如今雍州的粮食也足够丰裕,去年的蝗灾由于他们这边应对的较早,所以并没有威胁到雍州的庄稼,所以百姓家中皆有余粮。而雍州十三郡,同样也每个郡的粮仓都是满的,甚至像是北地郡和及陇西郡这两个最早在嬴月手中的地方,粮仓不止是满,而是溢。
而这些还都只是稻麦这样“正统的庄稼”,没有算上别的。
……土豆和地瓜这样需要放在地窖中才能够长期保存的食物暂且先不说,便是能够做出饱腹的黑面包的原料麦麸皮他们这边就存了许多,那是此前她手中的几个郡这几年的量,保存一直都很得当,所以完全可以拿出来制作黑面包。
——她始终精细的保留着那些麦麸皮,提防的就是有这样的一天。
……虽然说她当初保存的目的用途是想的作为行军打仗的粮草最后的一道防线来着。
诚然,黑面包的味道是真的不怎样好,但是若是在缺粮的时刻,连饭都吃不上、快要饿死了的时候,又哪里还会顾及得了味道不味道的呢?
而且话又说回来,若是真的有冀、兖、青、豫、徐、扬六州的流民来到雍州,其实对于雍州来说真的并不是坏事。
——能够跨越这样遥远的距离来到雍州的,队伍之中自然大多的会是青壮劳动力。
比较残酷的现实就是如此,在没有办法裹腹,只能长期挨饿的情况之下,古稀的老人和垂髫的稚童大多真的未必能够撑得到目的地,便会卒于途中。
而雍州身为边境之地,土地面积大而人口稀少,如今的农田耕地其实是有着许多都是属于荒废状态的,因为没有人可以耕作。
所以若是能够有一批青壮年的流民来到雍州,是真的不是什么坏事。
——比起流民到来,开放粮仓需要给他们分发出去的粮食,他们带来的后续的生产力还是更有意义的。只是……
嬴月抬眸,有些不解道:“秀宁姐姐怎么会突然问这样的问题?”
雍州身为众所周知的边境苦寒之地,流民就算是再怎么逃难,应该也不会有人愿意往这便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穷苦地带跑吧?而且这边还很远。
听着小姑娘的这一句回问,明白她话中意思的李秀宁则是微微抿了抿唇笑了下,但是却没有正面作答这个问题,只是道:“现在还不太能够确定此事,等尘埃落定以后我再来同主公讲。”
而听到李秀宁这么说,嬴月则是有两分茫然的眨了眨眼。
随后想了想,嬴月又道:“不过既然秀宁姐姐说起此事有可能发生的话,那在离开雍州之前,应当要将此事做以安排,有备无患才好。”
要不然的话,若是出现了这种事情,那对大家来说应该都蛮突然的。
听此,李秀宁轻轻的点着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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扬州。
某个小城镇的粮店铺前。
“滚开,臭乞丐!”
怀中抱着一个看上去厚重的蛇皮袋子的中年男人被从中扔出,狼狈不堪的倒在地上,但即便如此,还是牢牢的抱着怀中的袋子,不敢放手一下。
随后他就维持着抱着袋子的姿势艰难的爬起,然后重新走向粮店,但这一次却没有进门,而是粮店门口跪下,探头向店中张望,目光哀求道:
“求求你们,求求你们了,卖给我一斗米吧。我女儿才刚病了一场,大夫说我她再没有东西吃真的要熬不过去了啊!求求!求求你开开恩吧!”
但显然并没有引来店中人的一丝一毫同情,门中走出来一个活计,嫌恶的朝他摆手,“滚滚滚,快滚,穷酸东西,你有钱吗就大言不惭的说买米?”
“有!我有钱啊!”听到他这句,男人顿时悲痛的哀嚎大哭。
他抬手举了举怀中紧紧抱着的袋子,示意伙计看,语气焦急道:“这些!这些正好够买一斗米的钱!”
听到他这句话,伙计看着跪在地上的男人,为了弓身把他怀中的袋子拿过来,打开看了一眼,顿时就是嘲讽一笑,然后将袋子扔到男人身上,语气不屑道:“你这个不够,想买一斗米,你的拿出来你这写的两倍。”
男人顿时瞪大了眼睛,随后顿时就是有些慌乱的转头,四处张望,好像在寻找着什么东西,半晌,他终于找到了自己的目标,是粮店门口不远处的一个粮价标牌,他有些踉跄的跑过去,把那个标牌抱过来,置于伙计的眼前,然后去拉着他的袖子,焦灼道:“这牌子上明明写的是这个数,这牌子上明明写的是这个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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