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白起则是再一次的对赵括投以了看待小傻子的目光。
顶着分别来自嬴月和白起两人的双倍“嘲笑暴击”,很想要顾影自怜的赵括少年忍着自己想哭的冲动,继续着自己刚才还未说完的话。
刚刚说完了雍州的事情,而至于他在车马行时向老板请教的青州的方向,那则是应当往南走。
青州虽与冀州之间还隔了个兖州,但是兖州是九州之中最小的那个州,若论起距离来讲,冀州和青州之间离的可是要比他们想去的雍州近得多了。
“所以,也就是说,我们想去雍州的话只要一路向西就可以了,对吗?”听到赵括的声音彻底停下,搞不清方向的嬴月侧了侧脑袋,试探问道。
白起微微颔首,算是对小姑娘的话表示认同。
随后青年朝着马车之上的美丽少女问了一句:“现在力气恢复了吗?”
“嗯!”嬴月重重的点了点头,“我感觉自己已经能够正常行动了。”
“那就把衣服换一下吧。”
说着,白起目光看向了赵括,让他把刚刚在城中为嬴月买的衣服拿给她。
在嬴月接过递给她的包袱之后,白起将马车的帘子拉下,挡好,让里面的小姑娘变得密不透风。
随后白起和赵括两人把自己身上的那一身仆役的装束和公子哥的锦袍打扮全部换掉,一转眼就变成了两个普普通通的布衣“平民”。
等到嬴月终于把身上的那一身充满了不好的回忆,让她生厌的嫁衣换掉后,小姑娘掀开马车的帘子,半蹲着用手扶着车板从上面跳下。
并不太好的平衡感让她差点就摔落到野外的地上,好在白起眼疾手快一把捞住了险险摔下去的嬴月。
青年不由得有些无奈的道了句:“小心点。”
换来的是嬴月的一个毫无心计,甚至是有些傻乎乎的纯粹笑容。
与一句声音小小的,“我以为我不会摔的。”
在自己跳下来之前,嬴月是真的以为自己可以顺利的平稳落地的。
而若是说是什么给了她这个小废物这种错觉?那大抵可能是因为她今天所经历的事情实在是太过离奇,令人不敢相信。此般话本子中都写不出的情节,若是拿出去与人说,恐怕是要被人将她当做是得了癔症的病人。
而除此之外还有一点就是,嬴月也不太好意思去喊白起或者赵括过来把她扶下去。
虽然说按照系统的说法,她为主君,而他们两个都是她的臣下。
似乎她喊他们做些什么都是理所当然的事情,但是对于嬴月来说,白起和赵括都是她的救命恩人。
要是没有他们两个,或许她到现在已经不在人世。
所以,她怎么可能那么理直气壮的去使唤他们呢?这岂不是太过忘恩负义白眼狼了。
随后在白起松开那只捞住小姑娘摔下去的手之后,嬴月垂了垂脑袋,小声的再一次白起道谢,“谢谢你,白起,你又救了我一次。”
而白起依然还是淡淡道:“都是我的分内之事,嬴姑娘不必挂怀。”
之后他将嬴月扶上赵括买回来的另一辆马车,让小姑娘先在车中暂时等候一会儿。
随后去他们从京城中“出逃”的那辆马车之中去取里面的东西,还喊了一声赵括过来一同搬。
赵括这次没有再傲娇,走过来动作很是麻利的干着活儿。
其实有必要带走的无非就是两样东西,金银珠宝财物,与……武器。
……嗯?
武器??
才刚把车中的财物送到此刻嬴月坐于其间的新马车之中的赵括目瞪口呆的看着白起从车座之下拿出一把刀与一柄剑,先是将其中的那把刀佩在自己腰间,而后又将另外的一把剑递到他的手中。
直到这个时候,赵括才蓦然发现,这个人竟然原来竟然连武器都给准备好了。
见到赵括望过来的呆滞目光,白起道:“我不知你擅长什么武器,便替你拿了一把。我同时期的为将者,使用的最多的剑。”
随后少年忍不住的在心中叹了一口气,觉得自己的立场可能坚持不住多久了。
因为白起这个人,实在是……靠谱的过分。
与他为敌可以说是自己那短暂的人生之中最不幸的一件事。
可若是与他身为队友的话……好像是真的可以直接躺平,仿佛再也不需要努力了。
默默的在心中唾弃了一遍自己这不争气的想法,而后赵括将那把剑佩上,准备去当一个安静的车夫。
随着赵括开始鞭笞马儿,驱赶马车,车内的嬴月望着和自己隔了一段距离坐着的白起,问道:“我们不用继续绕路了吗?”
白起答道:“没有必要了。”
原本他们最开始之所以绕路的原因不是别的,而是因为不认识去雍州的路。
而现在既然有了目的地的方向,那便直接去就是了。何况刚才在那座小城的车马行时,赵括这个“可疑人”已经留下了他们要去往青州的“消息”。
“这样啊……”嬴月点点头,理解了的应了一声。
而后她又听到白起道:“今日我们必然是要连夜赶路,没有地方可以休息了。嬴姑娘若是之后感到困倦的话,就先停在马车上将就浅眠一下。”
“嗯。”好看的少女点着脑袋,对青年表示道:“我没有那么娇气的。”
-
是夜,在三更天接近四更的时候。
白起和赵括已然是又一次的轮换了赶车的换班,赵括回到马车之中休息,由白起继续赶车。
而嬴月早就在先前二更天的时候便是睡眼惺忪,睁不开那双漂亮的丹凤眼,沉沉睡去。
但此时的京城之中却已是乱做了一团。
无他,只因为打更人在路过睿王府的时候,嗅到了阵阵的有些浓厚的血腥气。
在壮着胆子去敲了王府的大门之后,里面毫无动静,就连守门的仆役在这个点被敲门时会出现的骂骂咧咧的声音都没有,不禁让打更人认识到了情况有些不对。
于是身为一介平民,不敢私下做出什么举措的打更人赶忙跑去了官府,报了官。
之后迎来的便是京城中的一片大混乱。
睿王办喜事的时候,许多和他臭味相投的王孙贵族与朝廷中权臣的公子都受邀而来。
而这也就代表了在睿王府中“血流成河”的权贵委实太多。是以霎时间京兆尹大理寺等等一系列相关官职的官员全部被深夜喊醒拉出来连夜查案。
于是一时之间,被拉起来查案的官员的怒骂,失去了儿子的权贵大臣们家中的哀嚎痛苦,与对于做出此等残暴不仁之事之人的无尽愤怒,弥漫满了京城。
此后一连数天,此事都是京城人士的大家彼此间心照不宣,却又无人敢提的热点。
睿王府满门被屠一案,朝廷鹰犬们最终甚至都没有查探到当初白起让赵括留下信息“青州”的那座小城里。
在出了京城之后不远的位置便彻底断掉了他们的线索,而这件事情也彻底成了一桩无名悬案。
而还有一件事情或许该提一下的是,当初在发现了睿王府满门无一活口之后。第而天早朝之时,皇帝要求所有家中有人死在王府的人向他上报名单,以供京兆尹和大理寺卿他们进行尸首核对。
而在这样的情况之下,嬴月的生身父亲那位李姓的侯爷自然也是将这个认回来的便宜女儿的名字报了上去。
但最终却被京兆尹所告知尸首之中没有“李月”这个人。
又由于李侯爷呈上来的嬴月的那实在美的惊人的画像,大理寺卿猜测,或许嬴月是因为容色过盛的美貌,所以被凶手贼人掳走染指。
所以一时之间,嬴月的生父及其整个侯府,在京城之中极为难以做人,很是遭受诸位大臣同僚的针对。
——凭什么我们的孩子都死了,但是你的女儿却只是不知所踪,还有可能活着?
最后,在李侯爷的声泪俱下,言辞恳切的表示自己没有这样子不知羞耻的女儿,大义凛然的将“已经受贼人玷污”的嬴月给逐出族谱,这才落到他身上的异样的眼光才略微减少了一些。
不过自然,远在京城之中发生的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嬴月是没有机会知道了。
-
在历时了半个多月之后,嬴月已然是和白起与赵括一起来到了他们的目的地雍州。
在到达雍州境内之后,越往西去,白起和赵括两个人就能够感受得到当地人民的气质和东边的人不一样。
而就在马车之中的嬴月偷偷的掀起马车的车帘看着外面的雍州景象的时候。忽然之间,变故突生——
一把刀身带着血迹的杀猪大砍刀被插入到前方的地缝之中,惊得车板上的赵括身前的马儿惊唳一声。
而在那刀声之后,陡然间从一旁跑出来一群身材壮实的勇猛大汉。
其中领头的那个,也就是插刀的那位大汉,操着一口雄厚的口音大声的对着车板上的赵括和看不见的马车内的嬴月白起两人说出了一句小姑娘只在话本子中见过的一句话:
“打劫!”
“若想从此路过,就留下买路财!”
而后紧接着又听这大汉声音洪亮补充了一句,“不要女人,不要小白脸,我们只要钱!”
说这话的时候,大汉还嫌弃的看了眼身形看着有些纤瘦的赵括少年。把后者给看的一头雾水。
赵括:……?
当我产生疑惑的时候,不是我有问题,而是我觉得你们有问题。
第9章
被那壮汉的那有些令人一言难尽的眼神看的心情极为复杂,赵括的心底当即就是升起了一阵的悲愤,然后在大汉那看小白脸的目光之中跳下车板。
赵括想,他打不过白起,难道还打不过眼前这一群徒有身上肌肉虬扎,乍一眼看上去有些唬人可怕,但是以内行人的眼光来看就是完全没练过的菜鸡吗?
要是他真的无用到连这么一群人都打不过的这个份上,他还当什么武将,做什么将军,直接干脆解甲归田帮小主君种地去算了。
是以,在如是的想法之中,之后身形瘦削的少年甚至连自己腰间的佩剑都没有用到,直接就是赤手空拳的把面前的一群人给挑了。
没有错,就是挑翻的那种挑。
没有任何悬念的,赵括以极快的速度,直接干翻了眼前的十数人。
这样的一个变故,不但是被赵括专挑痛处打的一群壮汉只能够痛哭流涕,同时他们吃痛的嗷嗷惨叫声,也是惊到了马车中的嬴月,一瞬间小姑娘睁大了自己那双秋水剪瞳。
望着自己旁边间隔了约有一人身位格的白起,有点震惊的问道:“赵括他……他这么能打的吗?”
打从在系统那里抽卡出召唤白起和赵括开始,一直到现在,这一路上从始至终都是看着赵括挑战白起,继而被白起按在地上摩擦的嬴月,在听到外面那一群人因赵括而发出的痛呼声的确是有些傻眼。
即便是她知道白起先前在很短时间内便灭了睿王府满门,当时处于睿王府府中的所有人无一活口,行动快速而又充满了效率。
但是对于此前从未接触过真正沙场的将军的嬴月而言,小姑娘也就把这当成了是一位将军的基础素养。
可现在看来,似乎……完全不是这么一回事?
直到这个时候,嬴月终于的再一次去正视在抽到白起之时系统提到的那一个加诸在他身上的称号,和他的卡牌之上人物介绍的最后一句话。
——当之无愧的战神。
——并不是随随便便什么人都有资格封神的。
战神之名,已经是在象征了他武力天花板的身份。
车外。
赵括踏在一群被他打趴下的,叠罗汉一样堆在一起的软趴趴的“尸首”上面,一边踩那名领头壮汉一边质问道:“再说一遍,谁是小白脸?”
“我我我,是我。”那名大汉瞬间很有求生欲的把这个看不上的“称号”往自己身上揽,连忙道:“我才是小白脸儿,是我有眼无珠,好汉饶命啊!
听到大汉的这个回答,少年顿时就是皱了皱眉头,显然是这个答案并不让他满意。
而后望着那张满是大胡子的粗犷脸,赵括斜睨了一眼被自己踩在脚下的这位疑似是“山贼头头”的弱鸡,有些嫌弃道:“就你这样的……还有脸碰瓷人家小白脸?”
而汉子也是识趣,立刻就顺着他的话改口道:“是是是,您说的对,我不配当小白脸儿。”
听着外面的声音,马车之中的嬴月倒是被这一段有关于小白脸儿的对话给逗笑了。
虽说她在马车之中是看不到那被赵括所打倒的拦路的贼人是何模样,但是单单听这一段对话,脑海之中就能够勾勒出一个模糊的轮廓,大体想象得出对方是什么样的。
于是绝色的少女脸上露出忍俊不禁的笑意,紧接着又抬起手覆在自己的唇上,努力掩盖着不让笑声溢出,被外面的赵括听到,以免又要引得性子有些傲娇的少年炸了毛。
不过和小姑娘同处于马车之间的白起,还是能够听得到浅浅的,低低的,被竭力压制着的银铃般的笑声。
见状,他不由得有些无奈,对漂亮的小姑娘道了一句:“想笑就笑吧。”
反正赵括也不会因为这种事就和她生气的。
听到青年的这句话,嬴月迅速的摇了摇头,不过对白起弯了弯一双好看的眼睛。
随后嬴月将掩唇的手取下,灿若星辰的丹凤眼看了看身边的白起,在对方微微颔首示意之后,掀开了车帘。
对赵括道:“瞧他叫的这么惨,那就别打了吧。”
嬴月才一开口,赵括立马就停了脚上的动作。
实际上,如果不是因为那壮汉一开始说了一句他是小白脸的话,他对于这种虐待菜鸡的事情根本就没有什么兴趣。
在骄傲的少年心中,将军的对手就该是将军,而不是小兵都算不上的……呃,这个看着人高马壮的汉子就是按照战斗力来讲,在军营之中充其量也就只能混个伙头兵的份吧。
伴随着嬴月声音的出现,那群被叠罗汉堆在一起的汉子们,顿时就朝着声源的方向仰脖儿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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