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她不介意他是缩阳之人——可是她到底有没有,把他当做一个男人看待??
他只觉得头脑一热,便松开了紧拥着她的手,与她稍微拉开了些许距离。
宋简抬头望来的目光里带着一丝疑惑,但尚未有不安或者警惕——她真的那么信任他吗?
还是轻蔑的觉得,他根本就无法对她做什么?
几乎被怒火冲昏了头脑的青凤伸手按住了她的下巴,垂下眼睫,低头吻了上去。
宋简:“?!?!”
她愕然的瞪大了眼睛,不知所措的下意识便脱口而出道:“……昼!?”
这时,青凤自己也好像被吓了一跳的,猛地向后退了一步。
他用手背抵着嘴唇,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宋简,活像是刚才她强吻了他似的。
宋简:“???”
她不由得担忧道:“昼……?你没事吧……?”
但青凤扭头冲了出去,等她追上去时,屋外已经到处都看不见他的身影了。
宋简站在庭院中,环顾一周,也没能找到他的藏身地点——又或者他其实已经不在这里了。
“昼?”
她小声的呼唤他,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宋简又稍微大声了些许道:“昼——?”
但以往总会立刻出现回应她的男人,却依然没有出现。
……
宋简只好一个人回到了屋内。
她坐在窗前,拿起青凤那剪了一半的布料,轻轻的叹了口气,拾起剪刀,继续剪了下去。
她现在很清楚,昼喜欢着她了。
可是……
一个副cp的受方和一个炮灰女配,是没有未来,也不可能有结果的啊!
她心想,原文剧情里,青凤若是也恋慕着天下第一美人,就怪不得她一定得死了……
她一死,能推动多少剧情?这么看来,她这个炮灰其实也没有那么炮灰,还是很重要的嘛?
这么一想,宋简一心两用,一边盯着布料剪下轮廓形状,一边脑补着昼和夜的感情线路,可能出现的剧情:
【“你杀了她……”昼红着眼眶,死死地看着眼前的男人。
一袭黑衣,脸带面具的夜沉默了片刻,低声道:“你知道,没有人能违抗教主的意思……”
但昼只是恨恨的瞪着他道:“你杀了她!”
闻言,夜哑声道:“那么,你要为了一个无关紧要的女人,对我动手吗?”】
没错,没错,应该是这么个线路!
凭她工作三年的丰富经验,差不多就是昼因为天下第一美人的死,迁怒于夜,然后夜默默承受,任打任骂,任劳任怨,容忍了一切,最终昼幡然醒悟,发现最爱自己的人是夜,于是回心转意,he结尾的故事。
你看,夜昼的核心虐点:“我爱的人爱着女人”,跟这个世界的核心虐点——“南宫淳的cp都爱着南宫淳,他却爱着自己的女儿”,完全一致。
这说明什么?这说明这个世界的故事核心就是——“我爱的人爱着女人。”
而找到了故事核心,那么由此推算而出的剧情基本上就不会偏离太多了。因为整个故事,都是根据故事核心展开的。
宋简一时精神大振,感觉工作有了重大进展。
不过这么看来,宋简和南宫月这对母女,简直是两代一脉相承的推动剧情的重要工具人啊。
宋简负责成全夜昼这对副cp以及丰富故事背景设定和提供南宫月的美貌基因,而南宫月的职责就重大一些了,她得负责她爹和七个男人的感情线路——
这就是炮灰女配和重要女配工作量的不同吧。
说起来,虽然故事中,一人一天的确非常圆满……
可在现实世界里,就真的很累人了。尤其是,南宫淳大概率还是攻方……
他不累吗?
他的腰不会断吗……?
还是说,武功天下第一,就是可以这么任性?
想到古早文里甚至有许多描写男主□□“粗如儿臂”,宋简沉吟了一下,联想了一下现实情况,觉得南宫淳一天一人,似乎也不是不能接受。
不过以他的性格,宋简很难想象他会每天乖乖的满足一个cp——至少现在看起来,他根本就不可能考虑别人的心情,完全只看自己的喜好行事。
若是后续真的会有所转变,宋简也只能感慨一句,“爱情还真是伟大啊。”
然后得赶紧找个机会惩罚他,让他为之前的罪恶付出代价——主要是怕他后期cp太多,势力范围遍布朝堂武林,她一个人双拳难敌四手。
不过这么一说,就好像南宫淳一个人她就制得住似的……
联想到双方的武力差距,宋简蹙起了眉头,苦恼的想,接下来的工作计划,大概就是——怎么才能制住这位,如今的天下第一?
第二十八章 当他归来
没有了青凤的帮助, 宋简也不知道南宫淳到底什么时候回来,她只能紧迫不已的,一个人赶着布老虎的进度。
宋简已经做出了决定——她会带着南宫靖一起离开。
因为她若是带走南宫月,在南宫淳的盛怒之下, 南宫靖可能活不下来,可带走南宫靖, 凭南宫淳对她的宠爱, 月儿却绝不会有事。
若是南宫淳真的再次对她起了什么别的心思, 在南宫月十六岁之前, 他也不会做什么, 那么宋简如果可以活下来,就还有时间, 可以再想办法将南宫月带走。
终于,四天之后,她揉着酸痛的眼睛, 长舒了一口气, 咬断了最后一根缝线, 大功告成。
她凝视着那只布老虎, 想着,得找个机会, 把这只布老虎送给阿靖,然后告诉他自己的计划……
“昼?”
为此,她必须得到青凤的帮助。
可是,不管她如何呼唤, 青凤都毫无反应。
宋简沉默了一下,然后淡淡的改口道:“青凤。”
她知道他另有一个名字,可是一直以来,她都只称呼那个她给他的名字,把他当做自己人。如今改口,就像是父母盛怒之下喊出孩子全名那般,带着“问题严重了”的恐吓。
但青凤仍然没有出现。
宋简叹了口气,转身拿起了桌上的剪刀,抓起一缕长发,便准备剪到锁骨的长度——她刚准备剪下去,斜刺里便突然伸出一只手,死死地握住了她的手腕,以她无法抗衡的强硬力气,拽开了剪刀。
青凤嘴唇抿的极紧,一副气到不行的模样,正狠狠的瞪着她。
“你在做什么?”
“我想再见一次阿靖。”
青凤没有回答。他将剪刀握进自己的手掌中,没有回答,便是一种拒绝。
大约是看见宋简露出了失望的神色,怕她以为他是在对她闹别扭才不肯帮忙,青凤过了半晌,才解释道:“刚刚接到的消息,教主要回来了。如今暗卫上下,都不好再随意动作。”
宋简惊讶道:“什么时候?”
“若是速度快的话,今天下午大约便能赶到。”
闻言,她沉默了片刻,然后递给了他一只用剩余的边角料包裹起来的布老虎——宋简还特意找了一卷绣着山水纹的青色布料,裁出了一条细带,系在外头,系了个蝴蝶结,算作一个本土版的礼物包装。
“昼,那,你帮我把这个,代为送给阿靖吧。”
“……”
“如果你愿意帮我,我就告诉你,之前你帮我修剪头发时,关于长发及腰,我为什么笑的事情。”
“那很重要吗?”
“也许……”宋简凝望着他,语带引诱:“是你想要听到的话。”
青凤输了。
他并不是输给她的话语,而是从一开始,他就不应该直视她的眼眸。
谁能那样长久的与心上人深深的凝注着彼此,而毫不动摇的保持着铁石心肠?
至少他就无法做到。
他最终还是心软,还是屈服了。
“……我知道了。”青凤接过了那只被裹得密不透风的布老虎,转眼不见了人影。
宋简凝视着他的背影,也不知道自己在布老虎身上留下的暗号,南宫靖究竟能不能发现。
——在作为蝴蝶结系带的那条布料上,她特意截取了有山峰所在的一片花纹,用指甲在山顶往下,划出了一处勾丝。又用墨笔,在勾丝旁,写了一大一小,两个“人”字。
南宫靖……能看懂吗?
宋简将放在窗边的针线收了起来,就站在门口,望着院落大门的方向,心中颇不安宁的等待着青凤回来。然而没过一会儿,便听见之前一直安宁寂静的院落外,传来了吵杂的人声。
似乎有一大群人簇拥着某个人,随行护卫着,来到了门口。
——那绝不是青凤回来的声音。
宋简下意识的心头一紧,刚绷紧了身子,就见南宫淳大步迈进了庭院。
怎么说呢……
还好她这几天,赶布老虎进度虽然赶得天昏暗地,但还是有记得洗澡洗头更换衣物。
尽管她不喜欢南宫淳,但在讨厌的人面前,就更不能暴露自己蓬头垢面,狼狈不堪的样子。
就算不能光芒耀眼,也要优雅得体,整洁干净,不能给人家瞧不起和嘲笑的机会。
可是……
说好的最快也要下午才能赶回来呢??
这也太快了!
大约是没想到,宋简会在门口,仿佛在等着他进门一样,那个眉眼阴鹜,神色桀骜的俊美男人,站在门口,一时也停住了脚步。
他一袭藏青色的锦绣华服,柔和的贴着他的身体轮廓,衬得本就高大挺拔的身形,更加宽肩窄腰,飒爽利落。
不过尽管看起来光鲜亮丽,没有丝毫风尘仆仆的模样,他的神色中,依然流露出了些许因为旅途漫长而产生的疲倦。
南宫淳就站在门口,和院落之中,站在房门前的宋简,隔着一整个庭院对视了好一会儿,不知道为什么,一动也没有动。
他就那样看着她,然后忽然声音有些沙哑道:“夜,去摘一朵月季给我。”
“是。”
夜一如既往,宛若南宫淳的影子一般,出现在了他的身后。
刚脑补完他和昼的未来感情剧场,他一出声,宋简就不自觉的将视线落在了他的身上。
她看着他低着头,侧着身子表示恭敬的越过南宫淳,站定在庭院里的月季花面前,左右审视了一番后,慎重的摘下了一朵,然后转身走了回去,重新站定在了南宫淳的身边。
南宫淳这才动了。
他慢慢的走到她的面前,姿态漫不经心,却又绝对不容违拗的抬起她的下巴,将她的脸摆正,让她的视线只能落在正前方的自己身上。
南宫淳捏着她的下巴,左右瞧了瞧,眯了眯眼睛评价道:“瘦了。”
他放下手,淡淡道:“这几天都做什么了?”
这时,夜将那朵摘下的白色月季,恭恭敬敬的递了过去。南宫淳头也没回的拿了过来,低头瞧了一眼,在指尖略略旋转了半圈。
宋简拿不准他的意思,于是道:“君在外,不敢吃胖。”
闻言,南宫淳愣了一下,他抬眼望来,挑了挑眉毛,似笑非笑道:“我还以为,是青凤没有伺候好你呢。是么?青凤?”
宋简顿时一阵紧张,担心青凤没法及时赶回来。可是,他却应声出现,好像刚才从没离开过一样。
他也是一袭黑衣,乌发雪肤,轻盈的落在了夜的身边,低着头道:“属下失职。”
这个站位,让宋简不由得又多看了他和夜一眼,更加确信了自己的判断——这还不是cp站位么?!
就在这时,南宫淳抬手将那朵白色月季,轻轻别在了宋简耳边。
他望着眼前美人月季交相映的模样,对着青凤淡淡道:“你的轻功,近日来精进了不少,看来是重新又花了一番苦功夫。”
“属下之前荒废了武艺,实在惶恐。”
南宫淳便轻笑了一下,又向着宋简问道:“你觉得青凤如何?”
宋简略带茫然的看着他道:“挺好的?”
南宫淳似笑非笑道:“挺好的是多好?”
宋简不喜欢这种似是而非的试探和质询,她歪了歪头,干脆的不解道:“您到底想问什么?”
“没什么,就是随便问问。”南宫淳漫不经心的勾了勾唇角,看着她丝发披肩,唇红齿白,清水出芙蓉般的模样,心中微痒的摩挲起了她的脸颊:“我刚才进来,瞧见你站在门口望着我,就跟一幅画一样。我是个粗人,不懂什么文雅之词,只觉得院里的月季或可相配一二。不过……”
他瞧了瞧那簪在她发边的花,眸色微暗的抿了抿嘴唇,又取了下来,在掌中揉碎了。
“现在看来,它配不上你。”
就在南宫淳准备随手将花瓣抛洒在地的时候,宋简忽然拉住了他的手腕道:“等一下,教主。”
“嗯?”南宫淳抬眼望来,却见她拉起他的手,展开了他原本紧握着的手指。
宋简往他的掌心轻轻一吹,揉碎了的花瓣霎时便化作漫天飞雪,扬天而起,朝着南宫淳缤纷落下。
可她望着他隔着一层花雪,他瞧着她又何尝不是?
容色姝丽的佳人美目盼兮,落英缤纷自她的如花玉颜前落下——却是人比花娇。
眼见着南宫淳愣了一下,没有抽手躲避,乌黑的发间和肩膀上,一下子便都落上了不少柔软洁白的碎花,宋简就忍不住笑了起来。
一瞬间,南宫淳只觉得艳色耀目,不可逼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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