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你就吹牛吧,他修为不咋地,你修为很高吗?你修为要是有人家那么高,怎么不见你统一正魔两道。”曲倩倩给了她爹一个白眼,没好气的说。
曲浪一巴掌拍在这倒霉闺女头上,说:“我话还没说完呢,插什么嘴。”
曲倩倩:“……”您继续。
曲浪牵着女儿朝回走去,一边走一边扫盲,他语气莫名有些神秘:“陆家老祖宗只能算是俗世活得最长的一人,以前也未尝没有天之骄子,天赋之高比陆家老祖更强,但你听说过哪个。”
“没有,一个都没有。这些人都去了哪儿了,难道都死了吗?陆家那老头子天赋差劲都能活到现在,那些天骄怎么可能会死。”曲浪嘲讽的说。
曲倩倩此时意识到,自己在听一个令人骇闻的秘闻。
曲浪看着女儿紧张的模样,嗤笑一声,顺口嘲讽道:“看你那没出息的怂样。”
曲倩倩下意识道:“说的好像您在那位神秘人面前不怂一样。”
曲浪:何必互相伤害呢。
“——在咱们这方世界外,有一座圣山,你也可以将之称为小仙界。凡是修为年岁到达圣山能感应的范围,那人便会被接引进圣山,无事不得出山。”曲浪转移话题道。
“那、那些强者都在圣山?”曲倩倩惊诧的问道。
曲浪点点头:“没错,那些强者都在圣山。”
随即,他的语气严肃了下来,搞得曲倩倩也紧张了起来:“圣山也分正魔两道,正道由昊天仙宗统领,凡是接引进圣山的正道修士,都会拜在昊天仙宗门下继续修行。而魔道由无心崖统领,凡是修为高深的魔修,都受无心崖管制。”
曲倩倩恍悟道:“难道刚才那人是无心崖的魔修?”
曲浪也给了自家闺女一个白眼,说:“那人要是无心崖的普通魔修,说不定还给你爹点头哈腰呢,毕竟你爹好歹也是魔主的心腹。”
顿了顿,他放轻了声音说:“那人是无心崖之主,统领魔修的魔主。”
曲倩倩完全被吓到了,她不敢置信的说:“无心崖之主?怎么可能,那人看上去都超不过二十。”
“超不过二十?”曲浪眼皮子一翻,没忍住又对闺女开启了嘲讽:“瞎了你的小狗眼,是谁教你看人年龄凭外貌的?看我回去不收拾了他。”
曲倩倩讪讪一笑,实在没忍住的问:“爹,那人多大年纪啊?”
曲浪被噎了一下,仔细算了算,有些懵的说:“她究竟多大你爹我也不清楚,不过她已经当了一千年魔主了。”
曲倩倩:这可真是实实在在的千年老妖怪啊。
不过——“修为还真是青春永驻的最佳利器。”曲倩倩摸着自己的脸喃喃道。
曲浪一巴掌糊在女儿头上,没好气的说:“别做梦了,干好尊主交给你的任务,有你好处的。”
曲倩倩这才回忆起之前那人说过的什么寒溪,她连忙问道:“爹,那个寒溪是谁?”
女儿问题有点多,但没办法,是当爹的锅,这是一直瞒着女儿的后遗症。
其实也不止他瞒着曲倩倩,此方世界中,圣山的消息基本被封锁了起来,只有修为高到某种程度或者传承久远的家族、宗门才能知道些只言片语。
“寒溪尊者乃是魔主之下第一人,你若有机会见到她,记得给我恭敬点。”回到山顶这暂时的据点,曲浪细心叮嘱道。
“好啦爹,我记住了。”曲倩倩回道。
曲浪并没有告诉女儿那位容大夫便是他们的尊主,若没有尊主的吩咐,这将是他带进棺材的秘密。
不提这对父女,容娴悄无声息的回到了房中,没有惊动任何人。
她摘下面纱,将黑裙换成了白裙,外罩银纱长袍。
那一双凤眸眨了眨,眼里的凌厉深沉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如同广袤天空一样的澄净和冬日煦阳一般的温暖,所有不属于‘容大夫’这个身份的气息完全消失。
从桌上拿起荷包,容娴简单的将其系在腰间。抬头扫了眼床榻上的黑裙,容娴掌心拂过,黑裙上燃起一团火焰,在不殃及任何东西的情况下,将黑裙烧成灰烬。
容娴她毁灭证据的手段老练的不行,一看就知道没少干。
幽幽清风吹来,黑暗将尽,黎明将至。
容娴身形一晃,躺在了床上。
在天边的第一缕光芒出现时,她睁开了眼睛。
房间不远处,窝在树上的两人察觉到屋内气息的波动,也第一时间睁开了眼睛:容娴醒了。
陆远照例蹲在树上,令君从自从在容娴这里过了明路后,便不再掩饰自己。
他从树上跳了下来,站在门口喊道:“容娴,你醒了吗?”
容娴装模作样的清了清嗓子,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道:“醒了。”
她起身整理了下床铺,又理了理头发,这才打开门走了出去。
“早,昨夜睡的可好?”令君从笑嘻嘻的凑上前问。
容娴弯弯眉眼,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嗯,有君从守夜,我睡得很安稳。”
令君从这才欢快的笑了起来,有人能正视自己的付出,并且这份付出也有了效果,怎能不让他高兴呢。
第109章 听话
令君从目光灼灼的盯着容娴,心里只觉得欢喜的不行。
“那就好,我就说过,有我在一定会保护好你。”令君从忽然一改之前的嬉皮笑脸,周身的气息矜贵而自持,气质忽然带上了些微的距离感。
但因为他说的话,却让人更加沉迷。
容娴心情有点儿微妙,若她没看错,这青年是在撩拨她。
容娴微微一笑,一本正经道:“嗯,我相信君从。”
令君从:“……”看着这双干净的眼里没有半点羞涩,全然是朋友之间的信任,他一时间有些失落,却又觉得这才是那位‘至纯至善’的容大夫。
若容娴真像那些一撩拨就羞涩脸红的女修一样,他还看不上这人。
这时,阳光一点点的洒向大地。
容娴扫了眼令君从,神色勉强带上了几分复杂和伤感,她仰头看着这光芒,完全不在意被它刺到眼睛。
“容娴,你在看什么?”令君从又恢复了之前懒洋洋的纨绔模样,朝着她看的方向看了一眼,发现什么都没有,不由得好奇问道。
容娴嘴角弯了弯,笑容温柔的好似春雨,语气也像是在诉说着自己最眷恋的恋人。
“光。”她装模作样回道。
令君从觉得有些奇怪,这人不是捧着一把光,就是眷恋的看着光,这是什么古怪嗜好:“光有什么好看的,除了黑夜,它一直都在。”
容娴垂眸,轻声重复道:“一直都在啊。”
令君从将她这句话当成了疑惑,于是点点头肯定的说:“对,不管晴天雨天都在,不然我们怎么会有昼夜之分呢。”
容娴笑了笑没有接话,反而一脸认真道:“昨夜说过今天会给你答案,你跟我来吧。”
令君从吊儿郎当的跟在她身后,笑嘻嘻的开玩笑道:“你可别带我私奔啊,我可是有喜欢的人的。”
容娴忍俊不禁:“放心吧,即便你没有喜欢的人,我也不会喜欢你的。”
“为何?”令君从一脸懵逼的问。
在女子之间,他一向比较得人喜欢,但容娴却让他有种无处下手的感觉。
然后,他便听见容娴义正言辞道:“可能是因为你家财万贯,仆从如云,修为高深,精明能干。”
令君从茫然脸:“什、什么?”
难道这些不该是被喜欢的理由吗?如何能是拒绝的理由?
容娴你是不是说反了?
容娴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这可是宿敌啊,没直接宰了都是她克制了,如何还会喜欢。
她整了整宽袖,一脸悲天悯人道:“你看,你拥有了这么多,可在我们看不见的角落里,有无数人吃了上顿没下顿。能力有多大,责任便有多大,但是君从,你心里装着的,却只是你的红颜知己,从来看不见众生疾苦,你没有行使过拥有这份能力的责任。”
停顿了下,她不由得感慨道:“道不同不相为谋啊。”
她扫了眼令君从呆滞的脸,幽幽叹道:“大道唯孤,前人诚不欺我啊。”
令君从眼皮狂跳,心也塞塞的,他不过是试探了容娴一句,竟然换来了这么让人一言难尽的说教,简单的私人感情也上升到道的高度去。
若非他亲眼所见容娴真·心系天下,他恐怕会觉得容娴在故意噎他呢。
然后,他便听到那人柔柔弱弱道:“君从沉默以对,想来也觉得我说的没错了。”
令君从一脸空白的看向容娴,容娴朝着他微微一笑,一脸欣慰的模样让他莫名打了个寒颤:“君从能认识到自己的错误,这是好事,知错能改善莫大焉,上天会给每个人悔过的机会的。”
令君从:他做错了什么?
看着容娴一脸期待的看着他,令君从傻眼,脑中只有一个念头:我是谁,我在哪儿,我要干什么?
“君从?”容娴柔声唤道。
令君从一个激灵回过神来,他努力转动着他那聪明的脑袋,将之前的谈话全部串联,这才恍然大悟。
原来他拥有了权势地位和财富实力后,不想着造福苍生,反而自私的只挂念着身边的女人,这竟然是罪恶滔天了。
令君从一脸崩溃,莫名其妙的他就背上了一个大黑锅,还是怎么都甩不掉的。
他嘴角动了动,终于从容娴的节奏中走了出来:“可是小娴,弱小本就是原罪,没有人能理所当然去享受别人无缘无故的付出。弱者能做的,便是努力奋进,让自己强大起来,而不是像乞丐一样等候着别人同情心发作怜悯他们一把。”
容娴沉吟起来,她想了想,赞同道:“你说的对。”
不等令君从开心起来,容娴笑了起来,眉眼间皆是悲悯仁慈。
她似模似样道:“但我们既然有这样的能力,碰到真正需要帮助的、值得帮助的人,为何不伸手拉一把呢?谁也不能保证自己永远站在上风。若有朝一日,我们也落到了那种艰难的地步,我也希望有人能像如今的我们一样,伸手帮我们一把。”
令君从被这样的仁善慈悲一洗礼,灵魂都得到了升华。
然后他赌咒发誓自己一定会做个对世界有用的人后,容娴才移开了视线,一脸温柔道:“我就知道君从是个好人。”
令君从:虽然被夸奖了,但是一点都高兴不起来。
二人之间的气氛沉寂了下来,半晌后,令君从才想到自己之前是想要试探他与容大夫之间有没有可能在一起。
可容大夫是个耿直性子,不跟她明说的话,这话题顺着她的理解一路都拐到了天边了。
令君从轻咳一声,决定旧话重提。
虽然容大夫说道不同不相为谋了,但令君从果断的将这话抛之脑后。
“容大夫喜欢什么样的人?”令君从不依不饶道。
容娴歪歪脑袋,仔细想了想:“乖巧的。”
令君从:“……乖、乖巧的?”
容娴微微一笑,意味深长道:“听话懂事,不惹我生气,不做我不喜欢的事。”
她让笑时才能笑,她让哭时才能哭,她要那人去死时那人要毫不犹豫,那人的所有都是她的,不管是身体还是灵魂,都只属于她。
令君从听完容娴的描述,抿嘴一乐,很甜很甜的说:“你是在说玩偶娃娃吧,没想到你这个年纪还喜欢玩儿这种东西,像个孩子一样。”
第110章 相信
容娴摩擦了下手腕上的珠子,眼神略带深意的扫过令君从,在心里琢磨着将这人炼制成傀儡娃娃的想法,他会有自己的意识,有自己的身体,但他的意识和身体都将不受他的掌控。
好像很有意思啊。
不过这人是令家的人,这就让她不喜了。
罢了,到时候再看看吧,也许寒溪会喜欢呢。
容娴像是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一样,眉角眼梢皆是孩童发现新奇玩具的愉悦开怀。
一无所知的令君从傻兮兮的跟着她,忙前忙后献殷勤,只能说无知者无畏啊。
二人的话题止住,脚步也停了下来。
容娴抬头看着从高处流下的细小水流,很难想象十三年前这里曾是一片漂亮的瀑布。
曾经,这里充满了孩童的欢声笑语,鸟叫虫鸣,彩衣的药铺也在这片肥沃的土地栽种。
如今只剩下一片无人打理的野地,放眼望去,皆是涨势汹涌的野草,容娴脸上的笑意消失,语气也莫名带着些沉重:“就这里吧。”
令君从有些疑惑,他刚想问这里是哪儿,便见容娴右手指尖夹着一根银针,银针飞快的从左手手腕划过,殷红的血迹滴滴答答落在草丛上。
她的动作并不快,毕竟她只是个凡人,如何能快过修士的眼界。但她毫不拖泥带水,这不快的动作速度却恰恰好让令君从来不及阻止。
“容娴。”令君从失声叫道。
容娴被那么多修士追着时都没有受伤,如今却在他眼皮子底下伤着了,这让令君从神色冷了下来,脸上满是怒气。
这人的手是诊脉的,是救人的,如何能伤到!
容娴举着流血不止的手腕,澄净的目光中充满了柔和的包容,她的神色有些沮丧:“君从,抱歉,我帮不到你。”
她垂眸看着地上的野草,枯黄的野草疯狂的吸收着散发着淡淡金光的血液,里面庞大的生命力让它们本能的想要夺取。
令君从的火气被这可怜兮兮的表情浇灭了,他顺着容娴的视线看去,地上的草木吸收了容娴鲜血后,那生命力旺盛的场景十分熟悉,他不太明白容娴话里的意思。
这不是好好地吗?为何她会道歉?
但接下来的一幕却让令君从额上冷汗都冒了出来,只见那些汹涌旺盛的野草长到极致之时,忽然像被阳光照射到的雪花一般,飞快的融化,最后消失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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